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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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走吧!」溫學爾嘴角詭異的微揚,笑咪咪的目送知客僧離開。

     院門上的紅漆有些斑駁,但還不至于陳舊到慘不忍睹的地步。

    他盯着那扇門像是有一生一世那麼久,卻遲遲沒有上前去敲門。

     不經一事,不長一智。

     在經曆了多年被人惡整的洗禮後,他絕對有小心謹慎的理由。

    沈七巧的話,通常說出口都必須要打個對半才行,而這一次,他不确定對半究竟夠不夠。

     表面看來越簡單的事,最後證明往往越不簡單,眼前的這扇門看似平常,說不定大有玄機,他鳳目瞇了又瞇,然後足尖一點直接翻牆入内。

     一片銀針迎面飛來,他急忙閃躲,于空中一個鹞子翻身順勢拔起。

     但百年古樹的濃密枝葉間又疾射出兩截巨木,來勢洶洶,情況十分兇險。

     騰飛在空中無處借力,他急中生智,手中荷花飛擲而出,身形如電,足尖在荷上輕點,再次騰空而起,巨木自腳下飛過相撞墜地,發出砰然大響。

     還來?腳步尚未站穩,一張大網已從天而降,這讓行走江湖如平地的溫學爾也不由得大驚失色,這樣的連環機關,還真是讓人膽戰心驚啊。

     宛若疾風中一片枯葉般飛旋而舞,安然的旋出大網的籠罩之地,額際之上已然沁出一層薄汗,這回顯然小師妹玩得更高竿了,功夫要是稍弱恐怕非死即傷。

     緊蹙着雙眉朝四下張望,這邊動靜如此之大,裡面的人總不會一點兒都沒聽到吧?可是,人呢? 「溫少爺!」一聲驚呼從空中響起,下一刻便聽到一聲慘叫。

     電光石火間,溫學爾已将人從大樹之上揪了下來,毫不客氣的摔到地上,惡狠狠的瞪着他,「三木——好久不見——」真是字字從牙縫裡往外擠啊。

     三木苦着臉,「不如不見吶。

    」 「機關是你操縱的?」 瞄着溫學爾極度不友善的目光,三木期期艾艾了半天,才說:「這是少爺設計的,我隻是負責查看是誰不長眼誤闖機關。

    」 眼見某人的俊臉馬上就要大變色,三木急忙補上一句,「您從正門進來就不會觸動機關了,誰知道您有門不走要翻牆……」聲音中斷在溫學爾陰狠的瞪視之下,他害怕的咽了口唾沫。

     「她呢?」還沒正式嫁給他,就要謀殺親夫啊,她可真狠! 「少爺在後院。

    」三木明智的沒有把主子正在幹什麼講出來,當務之急是小命要緊啊。

     後院比前院要荒涼得多,也顯得詭異的多,就算此時從旁邊冒出個鬼來都不足為奇。

    即使荒涼,但是地面倒還幹淨,整潔的青石小徑與兩邊無人修剪的蓬蒿居然有種相得益彰的和諧感。

     細碎的陽光透過枝葉縫隙流洩下來,落在半跪于樹下的人身上,長發有些淩亂的束在頭頂,連她身上的衣服都顯得有些髒污堪,可是她卻像毫無所覺般專注于面前那一隻木輪。

     輕輕的、慢慢的接近,他不想打擾她的專注。

     距離她還有三丈之地時,突然間暗器鋪天蓋地的湧來,就像蝗蟲過境般恐怖。

     「三——木——」咬牙切齒的叫聲響徹雲霄,他居然敢在背地裡擲刀子,這回要是饒了他才有鬼。

     忙碌的人影驟然停頓下來,如同定格一般,慢慢的回過頭看到來者時,眸中劃過一抹驚訝,但更多的是溫學爾不能理解的東西。

     「他到底是怎麼照顧妳的?」在看清她消瘦的面容時,溫學爾有種想殺人的沖動,目标的不二人選就是一名叫三木的書僮。

     唐平平緩緩的眨了眨眼,似乎仍處在震驚中。

     他很想靠過去,但是他不敢輕舉妄動,現在他才明白小師妹臨别之時那記吊詭的目光所為何來。

    在唐平平所擅長的領域中,她是最緻命的那朵罂粟花,與以前的差别隻在于那朵花是否是綻放的。

     如今,那花開得正旺…… 「你沒事吧?」所有的情緒到最後,隻轉化成了這一句話。

     溫學爾卻在這簡單平實的問話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甜蜜,她是在乎他的。

     「沒事,幸好這些暗器隻是樹枝而已。

    」聿好啊。

     「這原是防止三木來搗亂才弄出來的,當不得真的。

    」她輕描淡寫的說着,他卻聽得驚心動魄。

     他很想一笑置之,但他發現這太難為自己的臉了,隻好擠出一抹苦笑虛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