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

關燈
入吾主子夷吾告冀芮芮曰子勉之國亂民擾大夫無常不可失也子盍盡國以賂外内無愛虛以求入既入而後圖聚夷吾出見使者再拜稽首許諾呂甥出告大夫曰盍請君於秦乎大夫許諾乃使梁由靡告於秦穆公曰天降禍於晉國讒言繁興延及寡君使寡君之紹續昆裔隐悼播越重以寡君之不祿喪亂并臻以君之靈鬼神降哀罪人克伏其辜羣臣莫敢甯處将待君命君若惠顧社稷不忘先君之好辱收其逋遷胄裔而建立之以主其祭祀且鎭撫其國家及其民人晉國其誰非君之羣隸臣也秦穆公許諾乃使公子絷吊公子重耳於翟曰寡君使絷吊公子之憂又重之以喪寡君聞之得國恒於斯失國恒於斯喪不可久時不可失公子其圖之重耳告舅犯舅犯曰不可喪人無寶仁親以為寶父死之謂何又因以為利而天下其孰能說之孺子其辭焉重耳出見使者曰君惠吊亡臣重耳又重有命重耳身喪父死不得與於哭泣之哀以為君憂父死之謂何或敢有他志以辱君義稽颡而不拜哭而起起而不私公子絷退吊夷吾於梁如吊重耳之命夷吾告冀芮冀芮曰公子勉之狷潔不行重賂配德人實有之我以徼幸不亦可乎夷吾出見使者退而私於公子絷曰中大夫裡克與我矣吾命之以汶陽之田百萬?鄭與我矣吾命之以負蔡之田七十萬君苟輔我入掃宗廟定社稷亡人何國之與有君實有郡縣且入河外列城五為君之東遊津梁之上無有難急也黃金四十镒白玉之珩六雙不敢當公子請納之左右公子絷反緻命穆公曰吾與公子重耳重耳仁稽颡而不拜則未為後也哭而起則愛父也起而不私則遠利也公子絷曰君之言過矣君若求置晉君而載之置仁不亦可乎君若求置晉君以成名於天下則不如置不仁以滑其中且可以進退是故先置夷吾齊隰朋帥師會秦師納晉惠公秦伯謂公孫枝曰夷吾其定乎對曰唯則定國今其言多忌克難哉公曰忌則多怨又焉能克是吾利也【國語禮記左氏】 【履祥按重耳不求入夷吾求入秦穆公雖義重耳之仁而終貪夷吾之賂此公子絷之謀也秦穆天資本善而輔之者非人一有利心釀晉亂者十五年於此孟子惡有國者之言利其意深哉齊桓公志平晉亂而置君一唯秦之聼亦不能援立重耳惜哉】 晉殺其大夫裡克 左氏曰晉侯将殺裡克以說使謂之曰微子則不及此雖然子弑二君與一大夫為子君者不亦難乎對曰不有廢也君何以興欲加之罪其無辭乎臣聞命矣伏劍而死於是?鄭聘於秦且謝緩賂故不及 【履祥按惠公之殺裡克前以掩奪國之嫌後以防重耳之入裡克雖為社稷立賢之計拳拳於重耳然與其殺二君而成重耳孰若全申生以弭後患因優施一言之誘遂為中立之謀坐視申生之死於前而卒蹈弑逆之名於後惜哉】 三年王使召武公内史過賜晉侯命 左氏曰晉侯受玉惰過歸告王曰晉侯其無後乎王賜之命而惰於受瑞先自棄也已其何繼之有禮國之幹也敬禮之輿也不敬則禮不行禮不行則上下昬何以長世 王子帶以戎入宼秦晉伐戎晉侯平戎 左氏曰揚拒泉臯伊雒之戎同伐京師入王城焚東門王子帶召之也秦晉伐戎以救周晉侯平戎於王 四年三月庚午日有食之 楚人滅黃 左氏曰黃人恃諸侯之睦於齊也不共楚職曰自郢及我九百裡焉能害我夏楚滅黃 【履祥按黃之滅管仲之言卒驗齊桓霸業於是衰矣陳氏曰以陽谷之會貫之盟徒以亡其國焉耳】 王子帶奔齊齊侯使管夷吾入聘 左氏曰王以戎難故讨王子帶王子帶奔齊齊侯使管夷吾平戎於王王以上卿之禮飨之管仲辭曰臣賤有司也有天子之二守國高在若節春秋來承王命何以禮焉陪臣敢辭王曰舅氏餘嘉乃勲應乃懿德謂督不忘往踐乃職無逆朕命管仲受下卿之禮而還 【履祥按五伯桓公為盛而周室戎狄之禍自若王子帶以戎伐周天下之大罪也桓公不能讨而平戎於王豈以受王子帶之奔為此姑息耶桓公身不能容子糾而為王容叔帶固将曲全襄王兄弟之愛未免卒釀王室異日之禍雲】 陳宣公卒子款嗣【是為共公】 五年齊侯使仲孫湫入聘 左氏曰齊侯使仲孫湫聘於周且言王子帶事畢不與王言歸複命曰未可王怒未怠其十年乎不十年王弗召也 齊侯宋公魯侯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會於鹹齊侯使仲孫湫來緻諸侯之戍 左氏曰淮夷病杞故且謀王室也為戎難故諸侯戍周齊仲孫湫緻之 六年諸侯城緣陵 左氏曰諸侯城緣陵而遷杞焉不書其人有阙也 蔡穆侯卒子甲午嗣【是為莊侯】 七年楚人伐徐齊侯宋公魯侯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盟於牡丘遂次於匡諸侯之大夫救徐 五月日有食之 齊師曹師伐厲 宋人伐曹 楚人敗徐於婁林 齊大夫管仲卒 管子書曰管仲寝疾桓公往問之曰仲父之疾甚矣不幸而不起此疾彼政我将安移之管仲未對桓公曰鮑叔之為人何如對曰鮑叔君子也千乘之國不以其道予之不受也雖然不可以為政其為人也好善而惡惡已甚見一惡終身不忘公曰然則孰可曰隰朋可朋之為人好上識而下問臣聞之以德予人者謂之仁以财與人者謂之良以善勝人者未有能服人者也以善養人者未有不服人者也於國有所不知政於家有所不知事必隰朋乎且朋之為人也居其家不忘公門居公門不忘其家事君不二其心亦不忘其身舉齊國之币握路家五十室其人不知也大仁也哉其朋乎公又問曰不幸而失仲父也二三大夫者其猶能以國甯乎管仲曰君請矍已乎鮑叔牙之為人也好直賓胥無之為人也好善甯戚之為人也能事孫在之為人也善言公曰此四子者其孰能一人之上也寡人并而臣之則其不以國甯何也曰鮑叔之為人好直而不能以國诎賓胥無之為人也好善而不能以國诎甯戚之為人能事而不能以足息孫在之為人善言而不能以信默臣聞之消息盈虛與百姓诎信然後能以國甯勿己者朋其可乎言終喟然歎曰天之生朋以為夷吾舌也其身死舌焉得生哉○史記曰是歲管仲隰朋皆卒管仲病桓公問曰羣臣誰可相者管仲曰知臣莫如君公曰易牙如何對曰殺子以适君非人情不可開方如何曰倍親以适君非人情難近豎刁如何對曰自宮以适君非人情難親管仲死而桓公不用其言近用三子三子專權○老泉蘇氏曰管仲相桓公霸諸侯攘戎狄終其身齊國富強諸侯不叛管仲死豎刁易牙開方用桓公薨於亂五公子争立其禍蔓延訖簡公齊無甯歲三子固亂人國者顧其使桓公得用三子者管仲也仲之疾也公問之相吾以仲且舉天下之賢者以對而其言乃不過曰豎刁易牙開方三子非人情不可近而已仲以為桓公果能不用三子矣乎桓公聲色不絶乎耳目非三子則無以遂其欲彼其初之所以不用者徒以有仲焉耳一日無仲則三子者可以彈冠相慶矣仲以為将死之言可以絷桓公之手足耶雖桓公幸而聼仲誅此三人而其餘者仲能悉數而去之耶因桓公之問舉天下之賢以自代則仲雖死而齊國未為無仲也夫何患三子者五伯莫盛於桓文文公之才不及桓公其臣又皆不及仲晉襲文公之餘威得為諸侯之盟主百有餘年何者其君雖不肖而尚有老成人焉桓公之死一亂塗地無惑也彼獨恃一管仲而仲死矣賢者不悲其身之死而憂其國之衰故必複有賢者而後可以死彼管仲者何以死哉 【履祥按管仲之死當在是年之春外則救徐而徐敗内則牡丘之盟伐厲之師方行而宋人伐曹西則與秦共立晉侯而秦伐晉獲其君以歸桓公於此皆末如之何矣】 晉侯及秦伯戰於韓獲晉侯 左氏曰晉侯之入也秦穆姬屬賈君焉且曰盡納羣公子晉侯烝於賈君又不納羣公子是以穆姬怨之晉侯許賂中大夫既而皆背之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東盡虢略南及華山内及解梁城既而不與晉饑秦輸之粟秦饑晉閉之籴故秦伯伐晉三敗及韓晉侯謂慶鄭曰宼深矣若之何對曰君實深之可若何公曰不孫蔔右慶鄭吉弗使步揚禦戎家仆徒為右乘小驷鄭入也慶鄭曰古者大事必乘其産生其水土而知其人心安其教訓而服習其道今乘異産及懼而變将與人易弗聼晉侯逆秦師使韓簡視師複曰師少於我鬭士倍我公曰何故對曰出因其資入用其寵饑食其粟三施而無報是以來也今叉擊之我怠秦奮倍猶未也公曰一夫不可狃況國乎遂使請戰壬戌戰於韓原晉戎馬還濘而止秦獲晉侯以歸晉大夫反首拔舍從之 王命秦伯釋晉侯 史記曰周天子聞之曰晉我同姓為請晉君夷吾姊為穆公夫人夫人聞之衰絰跣以太子罃弘與女簡璧登台而履薪焉穆公曰我得晉君以為功今天子為請夫人是憂乃與晉君盟許歸之更舍上舍而饋之七牢【兼用左氏】 晉侯夷吾自秦歸於晉 左氏曰子桑曰歸之而質其太子必得大成晉未可滅而殺其君祗以成惡且史佚有言曰無始禍無怙亂無重怒重怒難任陵人不祥乃許晉平晉侯使卻乞告瑕呂饴甥且召之子金教之言曰朝國人而以君命賞且告之曰孤雖歸辱社稷矣其蔔貮圉也衆皆哭呂甥曰君亡之不恤而羣臣是憂惠之至也将若君何衆曰何為而可對曰征繕以輔孺子衆說晉隂饴甥會秦伯盟於王城秦伯曰晉國和乎對曰不和小人恥失其君而悼喪其親不憚征繕以立圉也曰必報雠甯事戎狄君子愛其君而知其罪不憚征繕以待秦命曰必報德有死無二以此不和秦伯曰國謂君何對曰小人戚謂之不免君子恕以為必歸小人曰我毒秦秦豈歸君君子曰我知罪矣秦必歸君貳而執之服而舍之德莫厚焉刑莫威焉服者懷德貳者畏刑此一役也秦可以霸納而不定廢而不立以德為怨秦不其然秦伯曰是吾心也十一月晉侯歸○史記曰歸晉君夷吾夷吾獻其河西地使太子圉為質於秦秦妻子圉以宗女 八年隕石於宋五六鷁退飛過宋都 左氏曰隕石於宋五隕星也六鷁退飛過宋都風也狄侵晉王以戎難告於齊齊侯徵諸侯之師入戍齊侯宋公魯侯陳侯衛侯鄭伯許男邢侯曹伯會於淮 左氏曰狄侵晉取狐?受铎涉汾及昆都因晉敗也王以戎難告於齊齊徵諸侯而戍周會於淮謀鄫且東略也城鄫役人病有夜登丘而呼曰齊有亂不果城而還【履祥按齊桓尚能伐厲以救徐城鄫以制淮夷豈不能伐戎以救周乎不務德而勤遠畧於此見矣】 九年齊人徐人伐英氏【報婁林之役英氏楚與國】 齊桓公卒五公子争立易牙立無虧世子昭出 左氏曰齊侯之夫人三王姬徐嬴蔡姬皆無子齊侯好内多内寵内嬖如夫人者六人長衛姬生武孟【無虧】少衛姬生惠公【公子元】鄭姬生孝公【公子昭】葛嬴生昭公【公子潘】密姬生懿公【公子商人】宋華子生公子雍公與管仲屬孝公於宋襄公以為太子雍巫有寵於衛共姬因寺人貂以薦羞於公亦有寵公許之立武孟管仲卒五公子皆求立冬十月乙亥齊桓公卒易牙入與寺人貂因内寵以殺羣吏而立公子無虧孝公奔宋十二月乙亥赴辛巳夜殡 十年宋公曹伯衛人邾人伐齊鄭伯始朝於楚魯人救齊宋師及齊師戰於甗齊師敗績立公子昭【是為孝公】狄救齊邢人狄人伐衛 左氏曰宋襄公以諸侯伐齊三月齊人殺無虧齊人将立孝公不勝四公子之徒遂與宋人戰宋敗齊師於甗立孝公而還八月葬齊桓公邢人狄人伐衛衛侯以國讓父兄子弟及朝衆曰苟能治之毀請從焉衆不可而後師於訾婁狄師還 【履祥按齊桓公卒而鄭伯始朝於楚邢狄伐衛矣諸侯之伐齊雖為桓公之故然以霸國而受伐天下之事固可知矣宋襄狃於伐齊之勝遂有圖覇之心焉說者以邢人狄人伐衛為進狄而救齊果進狄何不於救齊人之而於伐衛人之耶伐衛則與邢俱人之盟邢則與齊俱人之桓公殁而狄重稱人夷狄之盛也晉文霸而狄複稱狄伯圖之盛也】 十有一年宋人執滕子嬰齊宋公曹人邾人盟於曹南鄫子會盟於邾邾人執鄫子用之宋人圍曹 左氏曰宋人執滕宣公夏宋公使邾文公用鄫子於次睢之社欲以屬東夷司馬子魚曰古者六畜不相為用小事不用大牲而況敢用人乎祭祀以為人也民神之主也用人其誰飨之齊桓公存三亡國以屬諸侯義士猶曰薄德今一會而虐二國之君又用諸淫昬之鬼将以求霸不亦難乎得死為幸宋人圍曹讨不服也子魚言於宋公曰文王聞崇德亂而伐之軍三旬而不降退修教而複伐之因壘而降詩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禦于家邦今君德無乃猶有所阙而以伐人若之何盍姑内省德乎無阙而後動 【履祥按齊桓公晩始東畧宋襄公蓋繼其志欲以屬東夷首虐滕鄫之君本欲立威不知乃所以失諸侯也齊桓公假仁義而霸宋襄公假仁義而又不及其屬小國也将假義而失之暴其敵大國也将假仁而失之迂宋襄圖霸大槩如此然用鄫子者宋襄之命也而春秋歸罪於邾以邾之役於不義也夫以邾文公之賢不能自立而怵於震鄰?於賣友可惜也已】 衛人伐邢 左氏曰衛人伐邢以報菟圃之役於是衛大旱蔔有事於山川不吉甯莊子曰昔周饑克殷而年豐今邢方無道諸侯無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