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目續麟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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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兵丞相将之太子亦矯制發兵逢丞相軍合戰五日民間皆雲太子反以故衆不附太子兵敗南犇诏收皇後玺绶後自殺太子亡東至湖匿泉鸠裡發覺八月吏圍捕太子太子距戶自經皇孫二人皆遇害】 書法【書殺使者白皇後?兵反綱目有以斷斯獄矣故下書讨】 據分注當書帝如甘泉遣使者江充治巫蠱獄【巫蠱乃殺太子之本豈可不書而漫雲殺使者特為奸人傅會耳謬甚】秋七月太子據殺充發兵反诏丞相屈牦讨之據敗走湖及皇後衛氏皆自殺○或曰何以不書白皇後後無罪也無罪而書曰白皇後發兵反則是與聞乎故矣【漢紀謂太子與後謀斬充者誤也太子方不肯擅誅況皇後乎史稱後善自防閑避嫌疑必不出此特為石徳所誤耳分注不從漢紀最是】夫母為子死已為不幸又以其罪罪之非權衡之均平者故削之書法據此以斷斯獄不知義在于殺使者發兵反不系乎皇後之白與否也或曰綱目書皇後及據皆自殺子獨反其辭何與曰及者此累彼之名禍由太子而稱後及可乎曰皇後之死在太子未亡之前綱目書于走湖之下已失其實子尤以據及後後先不益戾與曰此春秋書與夷孔父之義也【見魯桓公二年】孔父之死在與夷之前春秋先書弑其君與夷而後雲及其大夫孔父明于春秋之義則可以治綱目矣【華督志在弑君故先殺孔父江充志在殺太子而不在皇後故以太子及之此主次輕重之分未可以先後拘也】○是役也帝與江充其罪首與若不書遣使者江充治巫蠱獄則太子之罪益甚而帝與江充之罪隐矣故特書之【書遣江充治巫蠱則太子殺充不為無因分注所雲太子必懼又忿充等故有此變皆在其中矣】○據分注充見上年老恐晏駕後為太子所誅因言上疾祟在巫蠱然則巫蠱之獄為太子設也太子宜于充誣民強服時亟言白上則其禍熄矣【太子即不為己亦當為民白誣況其意尤在沛公邪愗甚】觀武帝能察太子涕泣于語笑之中而誅常融必能納太子之谏而除江充【武帝非始皇比觀蘇文言狀猶曰太子必懼又忿充等故有此變深得其情惜急召太子複中讒言耳昔人所由緻歎于曾母也】充除而禍止父子君臣皆得其安矣智不出此至奏言不道始懼而問計使父子皆惡亦獨何哉是知泉鸠之經雖武帝之過亦太子不能蚤諌之失也 【辛夘】三年六月丞相屈牦棄市李廣利妻子下吏廣利降匈奴诏族其家 分注【初貳師之出也丞相劉屈牦為祖道送至渭橋廣利曰願君侯早請昌邑王為太子如立為帝君侯長何憂乎屈牦許諾昌邑王者貳師女弟李夫人子也貳師女為屈牦子妻故共欲立焉貳師出塞破匈奴兵于夫羊句山乘勝追北至範夫人城會有告丞相夫人祝詛上及與貳師共禱祠欲令昌邑王為帝按驗罪至大逆不道六月屈牦腰斬東市貳師妻子亦收貳師聞之憂懼遂深入要功北至郅居水上逢左賢王左大将合戰一日殺左大将虜死傷甚衆還至燕然山單于自将五萬騎遮擊貳師夜塹漢軍前後數尺從後急擊之軍大亂敗貳師遂降單于以女妻之宗族遂滅】 當直書李廣利降匈奴诏族其家廣利妻子下吏六字宜删【下書族其家上書妻子下吏語亦嫌複當以鄙説為正】○按屈牦與廣利共謀立昌邑王屈牦既棄市則貳師之憂懼可知非要功自贖惟降蕃偷生不待収妻子而兩念固已決矣今上書妻子下吏下書降匈奴則廣利雖有罪亦若人主激成之也不且寛彼之罪乎【此李陵用事匈奴之疑案也前注不詳殺緒此特書下吏兩失之矣】帝于他臣或多刻薄至如貳師可謂過情矣勲故直書降匈奴以甚其罪而不曰妻子下吏明帝于廣利無過特廣利自取族滅爾【無故謀立昌邑王非自取而何】詞簡而義彰庶幾春秋遺意焉 以田千秋為大鴻胪族滅江充家 發明【江充誣陷太子罪人也在太子則書殺宜矣帝既悔悟族之則曷為不書族誅病帝也】 滅當作誅○按綱目書滅因舊史耳【分注作族滅】發明以為病帝非是夫武帝雖可病江充之罪尤不可不誅今不書誅以正充罪而反書滅以病帝豈權衡之平乎乃若武帝之罪非獨用一江充己也寜待書滅而後見哉 【癸巳】後元元年春祠泰畤 此條宜删○按武帝既罷方士候神人者而輪台一诏尤深陳既往之失【詳上年封田千秋為富民侯分注】説者稱其晚悟可為帝王處仁遷義之法則此年祠泰畤雖不書可也 【甲午】二年春正月帝如五柞宮立弗陵為皇太子以霍光為大司馬大将軍金日防為車騎将軍上官桀為左将軍受遺诏輔少主帝崩 考異【按尊立例曰立太子曰立子某為皇太子則此當書曰子弗陵葢刋本漏子字】考證【主當作帝○謹按孝武立昭帝為皇太子擇臣而輔之上承髙惠文景之統惡得為繼世之始下同僭帝書曰少主哉故曰主當作帝】 弗陵不書子非漏也【綱目大書多據帝紀是年漢書弗陵上有子字綱目不書可證】弗陵鈎弋子也殺鈎弋夫人【上年分注雲帝譴鈎弋夫人送掖庭獄賜死頃之閑居問左右曰外人雲何左右對曰人言且立其子何去其母帝曰是非兒曹愚人所知也往古國家所以亂由主少母壯也汝不聞呂後邪不得不先去之】是不妻其母何有于子其子不書子者若非帝子而立之所以防着其意也【即人言立子去母之意昭于是不得正其始矣追尊為皇太後有以哉】至于稱少主自武帝遺诏言也按本紀弗陵以乙醜立為太子武帝以丁夘崩是遺诏之時帝猶未崩也【觀書帝崩于輔少主之下亦自可見】孟子雲民無二王孝武一息尚存猶天下之王弗【弗即弗陵後以二名難諱故稱弗】安得遽稱帝哉【書少主為帝屈也觀下即位仍稱太子可見考證于呂後廢少帝謂當作主于武帝遺诏輔少主謂當作帝皆非也】考異考證俱泥 【乙未】孝昭皇帝始元元年秋七月赦○大雨至于十月○冬無冰【七月下尚有九月閏月事冬雨而書秋前謬甚】 考異【大雨至于十月恒雨也故謹書之】 大雨條當書于無冰之上冬之下若曰自七月大雨至于冬十月葢雨非一月當以後為據今先書于秋七月之後則時未及冬安知其大雨至十月邪葢已往者可追而叙故文公元年十二月不雨可書于二年七月【春秋魯文公二年書曰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未來者不可逆而書故昭帝十月大雨不可書于秋七月也書法但知謹書恒雨不知秋冬之後先不可紊故當正之 【己亥】五年春正月男子成方遂詣阙詐稱衛太子伏誅分注【有男子乘犢車詣北阙自謂衛太子公車以聞诏公卿将軍中二千石雜識視至者并莫敢?言吏民聚觀者數萬人右将軍勒兵阙下以備非常京兆尹不疑後到叱從吏收縛或曰是非未可知且安之不疑曰諸君何患于衛太子昔蒯聩違命出奔辄拒而不納春秋是之衛太子得罪先帝亡不即死今來自詣此罪人也遂送诏獄上與大将軍光聞而嘉之曰公卿大臣當用有經術明大誼者由是不疑名重朝廷在位者皆自以為不及廷尉驗治何人竟得奸詐本夏陽人姓成名方遂居湖有故太子舍人謂曰子狀貌甚似衛太子方遂利其言冀以得富貴坐誣罔不道腰斬】 當書夏陽人成方遂詣阙自稱衛太子伏誅【書自稱則詐可知書詐則既知其為詐何至疑不敢決邪】○按稱男子者始時不知何人之名也廷尉驗治竟得奸詐亦既伏辜矣猶曰男子将複疑之乎抑果未詳所出邪如謂未詳所出而疑之則彼方自稱衛太子綱目又安知其為方遂邪【漢紀作張延年未審何據】既書姓名不系之其地複從不知何人之例不自矛盾乎勲故易以夏陽人三字若曰此夏陽人耳而稱衛太子其詐不辯而自明又以見變自外至也 【胡氏曰蒯瞆衛靈公之世子也出奔于宋靈公未嘗有命廢之而更立他子也靈公卒蒯瞆之子辄遂自立以拒蒯瞆亦未嘗有靈公之命也蒯瞆叛父殺母當黜何疑然辄拒之則失人子之道矣故春秋于趙鞅納蒯瞆書曰世子明其位之未絶也于石曼姑圍戚書齊國夏為首惡其黨辄也然則謂春秋是辄者非經旨矣彼據也稱兵阙下與父兵戰正使不死而父宥之其位亦不得有矣果來自詣但當以此下令叱吏收縛亦足以成獄而議刑矣不必引春秋也】 不疑説經固非然胡氏謂不必引春秋則未之思也當方遂詣阙時帝诏公卿将軍及中二千石雜識視皆莫敢言獨不疑一語而定非引經以斷之則人将不服倉卒之際禍且不可測矣勲謂説春秋者能如不疑之斷大事定大變雖稍謬于經旨可也使拘守故常不知逹變至有委宗廟社稷以徇一言者【宋襄公泥不禽二毛不鼓不成列之説至以中國之君執于荊楚可為後戒】其獲罪聖人何如哉況以拒父為尊祖本公羊瞽説【是時諸儒各治一經故不疑主公羊説】非不疑臆論也論者但當辯其説經之非而嘉其應變之速如程子所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