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猷錄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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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知不及此葢其初主社稷為重君為輕之說知 英宗必憾之矣謙當時不虞 英宗之得返也然其心無非社稷計者葢勢不得不然 英宗惡得而罪之謙之失在 景帝易儲而不以死争之雖然其功奚啻掩過巳哉 英宗複辟後勵精為治大非正統初比而又不免石亨曹吉祥之變者無亦念其迎複功而寵之過也但追褒王振賜旌忠祠則誠不知其故巳
○石亨之變
石亨初為武清伯貌魁岸有威恊守萬全 英宗土木之變坐不援械系至京也先寇京師贳亨罪令總京兵與于謙等禦之初亨欲盡閉九門城守謙曰是示弱也謙自監亨軍營于德勝門外屢與虜戰時虜奉 英宗駕來薄城謙禁亨等不敢發一矢諜報 乘輿稍遠乃以襄陽礟擊之虜死礟下萬計虜知京師有備尋引去亨乃與總兵楊洪孫镗等分擊畿輔殘虜未退者虜方乘勝諸将莫能摧鋒亨至定州清風店與戰大敗之虜衆恸哭自紫荊關遁出虜退亨進封武清侯 景泰間亨雖總兵然憚于謙不敢肆
丁醜正月 景帝疾久不視朝儲位虛群臣累請立太子不許亨與都督張軏太監曹吉祥等謀複立 英宗先是 景帝因群臣請制下候十七日出視朝亨知 景帝病必不能起與軏等以南城之謀叩太常卿許彬彬辭便謀之徐有貞語在 英宗複辟事中 英宗既即位亨與有貞等谮于謙殺之以功進封忠國公乃與太監曹吉祥等表裡擅權援其黨與皆置要地握兵柄亨侄彪為都督鎮大同一日帥千戶盧旺彥敬侍文華殿 上問為誰亨曰此臣腹心人也迎複功二人居多立請擢二人錦衣指揮使自是求請無虛日為奪門功得官者至四千餘人意所不善即排诋黜之又奏罷各處廵撫及提督軍務都禦史以其抑制諸武臣也由是朝士無不出自曹石之門大臣守正者多引去 上亦察知亨驕恣然念其功頗姑息之亨又欲假公義服人乃薦處士吳與弼與弼應制出竟不拜官謝病歸 上欲命嶽正入内閣參與機務亨與張軏謂事不自巳竟沮之谪遠州初石亨等谮殺于謙 太後不盡知故後知之乃為 上言迎立外藩之誣 上乃漸悟謙冤又繼謙為兵部尚書者事敗獲罪沒入其赀甚多 上曰于謙為兵部專為久沒無餘物某未期歲何賂之多如此 上怒甚亨等俛首不敢對 上嘗屏人谕太學士李賢以亨與曹吉祥等專擅故賢對曰權不可下移惟獨斷可以革之 上一日又與賢語及迎複奪門功賢對曰迎駕則可奪門二字豈可傳示後世 陛下順天應人以複大位門何必奪 内府之門豈當奪邪且此事當時亦有邀臣者臣辭不與 上驚問曰何故賢對曰 景皇帝不起群臣自當表請 陛下複位此名正言順無可疑者何至奪門邪假使事先洩 景帝知之此輩固不足惜不審置 陛下于何地此輩皆藉 陛下為富貴耳豈有一毫為社稷之心哉 上乃大悟寖疏之因亨等數入内請見遂勑左順門阍者非宣诏勿納總兵官又與李賢議複諸路廵撫及提督都禦史亨見 上稍疏斥乃内懷怨望謀不軌嘗往來大同顧紫荊關謂左右曰若塞此關守之據大同京師何由得
至天順三年二月亨一日朝退歸私第謂其黨盧旺彥敬杜清等曰吾所居官亦皆爾等所欲為者衆不知所謂皆對曰某等以公之靈得至是過望矣三公之位何敢冀也亨曰趙太祖陳橋之變史不稱其篡爾能助吾吾官非爾官乎衆股栗莫敢對會瞽人童先手出妖書曰惟有石人不動謂天意有在勸亨舉事亨乃謂其黨曰大同士馬甲天下吾撫之素厚今石彪在彼為遊擊将軍異日以彪代李文佩鎮朔将軍印專制大同北塞紫荊關東據臨清決高郵之堤以絕饷道京師可不戰而困也遂請以盧旺守裡河
三月虜寇延綏 上命亨往禦之童先又力勸舉事亨曰為此不難但天下都司除代未周待周為之未晚也童先曰難得而易失者時也時一失不可複得亨不聽童先私謂所親曰此豈可與成大事者去之會石彪事敗彪性兇暴陰狡亦善戰以亨故進封定遠侯亨欲謀逆乃令大同人奏保彪鎮守其地 朝廷覺其詐廉得實言官交章劾之遂逮彪下诏獄論死詞連亨 上猶念亨功置不問罷其兵亨不悛益怨謗逆謀漸露時彗星見日數重??軍累月不散亨家人上變告亨謀反逮治之獄未上亨死獄中籍其家沒入之其黨皆論死
論曰亨所言無不從者獨謀使石彪鎮大同 英宗乃不許至以台谏言遂廉得其奸詐而佯謀以着此豈非天哉亨之反待彪之鎮大同耳 英宗豈亦知大同為利害所關而慎之哉雖然即反無能為也 英宗複辟後寵曹石誠為過當而政猶多自巳出文武固多藉亨進者然亦豈至從亨反邪夫以一跋扈之臣西據大同東扼臨清遽欲遏天下勤王之師而使京師坐困無是理也故童先促之而亨不從彼亦自知其力有未辨耳然能折逆謀于未萌消大變于始覺以獄吏而代三軍之戰伐則 英宗之明斷豈可誣哉雖然納約自牖之功餘于李賢葢亦深有取焉
廣信府同知鄒潘校正
推官方重校正
臨江府推官袁長馭校正
上饒縣學教谕餘學申對讀
湖州府後學吳仕旦覆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