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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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萬時華客死揚州,勳親視含殓,附身附棺勿之有悔,執绋送之。

    初構影園,延名碩賦詩飲酒無虛日。

    崇祯癸未,園放黃牡丹一枝,大會詞人賦詩,且征詩江楚間,糊名易書,評定甲乙,第一以黃金二觥镌黃牡丹狀元字贈之,一時傳為盛事。

    癸未,勳中會試第三名。

    釋褐後假歸,會高傑留屯儀揚,時居守者巡撫黃家瑞、兵備副使馬鳴钅錄、司李湯來賀、江都令李日成,鳴钅錄故與來賀有隙,來賀父與公同榜進士,以是交善,鳴钅錄每事疑勳,數相傾覆。

    傑嘗為裨将,獲罪當斬,勳為之請,得免,傑深德之。

    是時,公曰:“事急矣,吾不惜此身以排鄉人之難。

    ” 單騎造之,家僮蔣自明遮馬谏,勳叱之曰:“揚民安,雖喪身何傷!”遂入傑營,曉以大義,且責其剽掠狀,傑為心折,曰:“前事特我裨将楊成為之耳。

    ”出令退舍,且誅楊成(楊成本名誠祖,秦人,為調防都司。

    所轄皆西北兵,南來兵将,西北居多,與誠祖頗親狎,誠祖因乘機擄劫,為衆兵偶語。

    詳绛州馮士高《别影樓詩序》。

    今為楊成非是,或雲楊誠亦非是),更出其通商符券數百張納公袖中,而斂兵五裡外,城中之門于西北者,因得暫啟以薪粟。

    勳遇人辄舉袖呼而與之券,且行且給,至半途而符券盡,後索者不能得,則謂公有所吝,或驚疑告人曰:“高傑以免死牌與鄭某矣,非其親昵不得,非賄不得,有死爾。

    ”語一夕遍。

     适鳴以矢石暗中傑兵,傑兵憾甚,日逼城下嘩噪,如将攻者。

    城者中夜狂噪,稱鄭某果賊黨,又訛傳誅楊成為揚城。

    露刃圍之數重,頃刻刃起,遂及于難。

    義仆殷起,奮身以殉。

    事見《揚州府志》及陸麟度《儀征縣志》,元和杭堇浦《道古堂集》言之尤詳。

    元化字贊可,壯歲以勳戚官右軍都督府都督同知,慷慨多雄略,不避權貴,見世多故,敝屣一官,伯仲兄皆起家通顯,化終老菟裘,布衣蔬食,泊如也。

    惟型仁讓義,笃行誼于鄉,一時鹹尊尚之。

    子為旭一人,今嘉樹園即公隐居地也。

    二公世系傳家,忠貞溯自九世,雙忠以後,事見《三修休園志》及鄭氏望族,附記于是。

     鄭景濂,字惟清,居歙縣長齡村,其地有龍潭,潭水清,因自号為潔清翁。

    舊産為族豪暴占垂罄,夫婦辭家行,生五歲兒不顧,留祖母哺之。

    越五年,始遷揚州。

    鹽起家,食指千數,同堂共爨,有張公藝、陸子靜之風。

     鄭之彥,字仲隽,号東裡,即潔清翁辭家時五歲兒也。

    七歲,随祖母徒跣數百裡,索母于池陽。

    年十九,補揚州郡秀才。

    入成均,精于青鳥家言,明利國通商之事,比之鹽祭酒,儒林丈人。

    子四,元嗣、元勳、元化、俠如。

     鄭俠如,字士介,号俟庵。

    鄭氏數世同居,至是方析箸。

    兄元嗣,字長吉,構有五畝之宅。

    二畝之間,及王氏園,超宗有影園,贊可有嘉樹園,士介有休園,于是兄弟以園林相競矣。

    初,士介中崇祯己卯副榜,是科新制,副榜先正榜一日出,謂之中貢。

    赴成均考,以不次用,由是士介文名與兄相等。

    時分宜袁繼鹹以禦史出為揚州副使,會中官楊顯名饬理兩淮鹽務,禦史轉運使以下,跪拜趨谒,繼鹹獨不屈,顯名不悅,劾退之。

    通城歡嘩,閉城門遮留者十餘日,同官紳衿皆遠嫌,惟超宗與士介二人獨往,侃侃言地方事,于利弊罔不中,遂出勸城中人啟門,繼鹹乃出,去揚州。

    庚辰,繼鹹治鄖,以襄事被逮,又黃石齋道周亦以建言被逮,均道揚州,至者益罕,俠如挺身操舟逆之。

    其逆繼鹹時,左右見缇騎,目攝之,繼鹹自前執其手,曰:“苟不死,當相見。

    ”其時舟中惟王于一猷定一人。

    迨超宗死難,士介徒步入應天,哀泣上書得白。

     當事見其誠笃,交章薦,授工部司務。

    值請開甯國煤山,乃昌言是役牟利勞民,議遂寝。

    事迹載在府志。

    國初辭歸休園,園在流水橋畔,本朱氏園,其地産諸葛菜,亦名諸葛花。

    園寬五十畝,南向,在所居住宅後,間一街,乃為閣道而下行如坂,坂盡而徑,徑盡而門,門内為休園。

    先是,住宅後有含英閣、植槐書屋、碧廠耽佳、止心樓諸勝,園中有空翠山亭、蕊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