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二 乙酉歲至戊戌歲(萬曆十三年至二十六年)
關燈
小
中
大
入無人境。
晝即不來。
夜亦可往。
爾其奈我何。
昔吾以先人之故。
問罪於明。
明歸我喪。
遺我敕書馬匹。
尋又授我左都督敕書。
已而又齎龍虎将軍大敕。
歲輸金币。
汝父見殺於明。
曾未得收其骸骨。
徒肆大言於我。
何為也。
遂作書。
遣巴克什阿林察持往。
且谕之曰。
爾将此書、至葉赫兩貝勒前誦之。
若懼而不誦。
即居彼。
勿複來見我。
遂遣之行。
葉赫貝勒布寨聞之。
使人迎至家。
索視書。
阿林察出書誦之。
布寨曰。
我既見書。
不必令吾弟納林布祿見也。
阿林察曰。
我主有命。
此書不令俱見。
勿複回。
布寨曰。
吾弟言辭不遜。
汝主怒之良是。
但吾弟見書、又恐有傷於汝耳。
遂收書。
阿林察乃還 ○長白山所屬朱舍裡、讷殷二路。
同此葉赫兵、劫我東界葉臣所居洞寨。
時上禦樓。
群臣入告。
上曰。
任彼劫之可也。
此不過我同國之人。
遠附葉赫。
劫掠我寨耳。
水豈能越山而流。
火豈能踰河而燃乎。
蓋水必下流。
火必上燃。
朱舍裡、讷殷二路。
終當為我有也 ○癸巳年六月 癸巳。
夏六月。
甲申朔○葉赫貝勒布寨、納林布祿、因與上有隙。
糾哈達貝勒孟格布祿、烏喇貝勒滿太、輝發貝勒拜音達裡、四國合兵。
劫我戶布察寨。
上率兵追之。
於哈達兵歸之夜。
伏步兵於途。
少引兵。
亦略哈達國富兒家齊寨而還。
哈達兵追至富兒家齊寨。
上欲引敵至伏兵處。
令我兵前行。
獨殿後誘之。
時追兵已至。
有三人聯騎。
揮刀趣上将及。
前又一人揮刀迎擊。
上以兵刃自後至、猶可避。
自前至、恐傷面目及手。
遂引弓射前至者。
又其人在右。
發矢未便。
因回身從馬項上射之。
中馬腹。
遂逸去。
其三人乘發矢時。
掩至。
上乘馬驚躍。
幾墜。
賴右足據鞍。
得複乘。
遂射孟格布祿馬踣地。
其家人泰穆布祿、以所乘馬與其主乘之。
奔回。
於是上率騎兵三人。
步卒二十人。
回兵進擊。
敗之。
斬十二人。
獲甲六副。
馬十八匹。
乃還 ○癸巳年九月 秋九月。
壬子朔○葉赫貝勒布寨、納林布祿、哈達貝勒孟格布祿、烏喇貝勒滿太之弟布占泰、輝發貝勒拜音達裡、北嫩河蒙古科爾沁貝勒甕阿代、莽古思、明安、席北部、卦爾察部、及滿洲長白山所屬朱舍裡路長纡楞格、讷殷路長搜穩塞克什、九姓之國。
合兵。
分三路來侵。
上聞之。
遣兀裡堪由東路往偵。
兀裡堪既行。
距上所駐城将百裡。
度嶺。
群鴉競噪。
若阻其行者。
欲還。
鴉乃散。
再行。
鴉複噪。
飛鳴撲面。
幾不能前。
兀裡堪異之。
馳歸告上。
上命由紮喀路向渾河部、偵之。
兀裡堪複馳往。
見敵兵營渾河北岸。
方夜爨。
火密如星。
飯畢。
乘夜度沙濟嶺而來。
兀裡堪偵實奔告。
時夜已過半。
上曰。
日者聞葉赫兵來。
今果然。
我軍昏夜出、恐驚國人。
傳語諸将。
期旦日啟行。
遂就寝。
甚酣。
妃富察氏呼上覺。
謂曰。
爾方寸亂耶。
懼耶。
九國兵來攻。
豈酣寝時耶。
上曰。
人有所懼。
雖寝、不成寐。
我果懼。
安能酣寝。
前聞葉赫兵三路來侵。
因無期。
時以為念。
既至。
吾心安矣。
吾若有負於葉赫。
天必厭之。
安得不懼。
今我順天命。
安疆土。
彼不我悅。
糾九國之兵。
以戕害無咎之人。
知天必不佑也。
安寝如故。
及旦。
上食已。
率諸貝勒大臣詣堂子。
拜。
複再拜。
祝曰。
皇天後土。
上下神隻。
弩爾哈齊與葉赫。
本無釁端。
守境安居。
彼來構怨。
糾合兵衆。
侵陵無辜。
天其鑒之。
又拜祝曰。
願敵人垂首。
我軍奮揚。
人不遺鞭。
馬無颠踬。
惟祈默佑。
助我戎行。
祝畢。
遂引兵至拖克索地。
立渡處。
誡軍士曰。
盡解爾蔽手。
去爾護項。
或項臂傷。
亦惟天命。
不然。
身先拘絷。
難以奮擊。
我兵輕便。
破敵必矣。
衆皆如上命。
行至紮喀之野。
紮喀城城守鼐護、山坦、二人來告曰。
敵兵辰時已至。
圍攻紮喀城、不能克。
退攻黑濟格城。
但敵兵甚多。
奈何。
衆聞之。
色變。
紮喀城有名郎塔裡者、後至。
呼曰。
貝勒安在。
我兵幾何。
言訖。
遂登山望之。
告上曰。
若以敵兵為多。
我兵亦豈少耶。
昔征明時。
彼兵漫山野。
我僅二三百人。
尚敗其衆。
我國之人、骁勇敢戰。
必破敵兵。
如不勝。
吾甘軍法。
衆聞言。
心始安。
上使人往偵。
謂曰。
敵若還軍。
乘夜擊之。
否則旦日接戰。
時敵兵運糧刍。
立營壘。
偵者得實具告。
上遂駐軍。
是夕。
葉赫營有一人來降者。
言葉赫貝勒布寨、納林布祿、兵萬人。
哈達貝勒孟格布祿、烏喇貝勒布占泰、輝發貝勒拜音達裡、兵萬人。
蒙古科爾沁貝勒甕阿代、莽古思、明安、及席北部、卦爾察部、兵萬人。
凡三萬人。
我軍聞之。
複色變。
上曰。
爾等毋憂。
吾必不疲爾力。
俾爾苦戰。
惟壁於險隘。
誘之使來。
若來。
我兵迎擊之。
否則四面列陣。
以步軍徐進。
彼部長甚多。
兵皆烏合。
勢将觀望不前。
其争先督戰者。
必其貝勒。
我以逸
晝即不來。
夜亦可往。
爾其奈我何。
昔吾以先人之故。
問罪於明。
明歸我喪。
遺我敕書馬匹。
尋又授我左都督敕書。
已而又齎龍虎将軍大敕。
歲輸金币。
汝父見殺於明。
曾未得收其骸骨。
徒肆大言於我。
何為也。
遂作書。
遣巴克什阿林察持往。
且谕之曰。
爾将此書、至葉赫兩貝勒前誦之。
若懼而不誦。
即居彼。
勿複來見我。
遂遣之行。
葉赫貝勒布寨聞之。
使人迎至家。
索視書。
阿林察出書誦之。
布寨曰。
我既見書。
不必令吾弟納林布祿見也。
阿林察曰。
我主有命。
此書不令俱見。
勿複回。
布寨曰。
吾弟言辭不遜。
汝主怒之良是。
但吾弟見書、又恐有傷於汝耳。
遂收書。
阿林察乃還 ○長白山所屬朱舍裡、讷殷二路。
同此葉赫兵、劫我東界葉臣所居洞寨。
時上禦樓。
群臣入告。
上曰。
任彼劫之可也。
此不過我同國之人。
遠附葉赫。
劫掠我寨耳。
水豈能越山而流。
火豈能踰河而燃乎。
蓋水必下流。
火必上燃。
朱舍裡、讷殷二路。
終當為我有也 ○癸巳年六月 癸巳。
夏六月。
甲申朔○葉赫貝勒布寨、納林布祿、因與上有隙。
糾哈達貝勒孟格布祿、烏喇貝勒滿太、輝發貝勒拜音達裡、四國合兵。
劫我戶布察寨。
上率兵追之。
於哈達兵歸之夜。
伏步兵於途。
少引兵。
亦略哈達國富兒家齊寨而還。
哈達兵追至富兒家齊寨。
上欲引敵至伏兵處。
令我兵前行。
獨殿後誘之。
時追兵已至。
有三人聯騎。
揮刀趣上将及。
前又一人揮刀迎擊。
上以兵刃自後至、猶可避。
自前至、恐傷面目及手。
遂引弓射前至者。
又其人在右。
發矢未便。
因回身從馬項上射之。
中馬腹。
遂逸去。
其三人乘發矢時。
掩至。
上乘馬驚躍。
幾墜。
賴右足據鞍。
得複乘。
遂射孟格布祿馬踣地。
其家人泰穆布祿、以所乘馬與其主乘之。
奔回。
於是上率騎兵三人。
步卒二十人。
回兵進擊。
敗之。
斬十二人。
獲甲六副。
馬十八匹。
乃還 ○癸巳年九月 秋九月。
壬子朔○葉赫貝勒布寨、納林布祿、哈達貝勒孟格布祿、烏喇貝勒滿太之弟布占泰、輝發貝勒拜音達裡、北嫩河蒙古科爾沁貝勒甕阿代、莽古思、明安、席北部、卦爾察部、及滿洲長白山所屬朱舍裡路長纡楞格、讷殷路長搜穩塞克什、九姓之國。
合兵。
分三路來侵。
上聞之。
遣兀裡堪由東路往偵。
兀裡堪既行。
距上所駐城将百裡。
度嶺。
群鴉競噪。
若阻其行者。
欲還。
鴉乃散。
再行。
鴉複噪。
飛鳴撲面。
幾不能前。
兀裡堪異之。
馳歸告上。
上命由紮喀路向渾河部、偵之。
兀裡堪複馳往。
見敵兵營渾河北岸。
方夜爨。
火密如星。
飯畢。
乘夜度沙濟嶺而來。
兀裡堪偵實奔告。
時夜已過半。
上曰。
日者聞葉赫兵來。
今果然。
我軍昏夜出、恐驚國人。
傳語諸将。
期旦日啟行。
遂就寝。
甚酣。
妃富察氏呼上覺。
謂曰。
爾方寸亂耶。
懼耶。
九國兵來攻。
豈酣寝時耶。
上曰。
人有所懼。
雖寝、不成寐。
我果懼。
安能酣寝。
前聞葉赫兵三路來侵。
因無期。
時以為念。
既至。
吾心安矣。
吾若有負於葉赫。
天必厭之。
安得不懼。
今我順天命。
安疆土。
彼不我悅。
糾九國之兵。
以戕害無咎之人。
知天必不佑也。
安寝如故。
及旦。
上食已。
率諸貝勒大臣詣堂子。
拜。
複再拜。
祝曰。
皇天後土。
上下神隻。
弩爾哈齊與葉赫。
本無釁端。
守境安居。
彼來構怨。
糾合兵衆。
侵陵無辜。
天其鑒之。
又拜祝曰。
願敵人垂首。
我軍奮揚。
人不遺鞭。
馬無颠踬。
惟祈默佑。
助我戎行。
祝畢。
遂引兵至拖克索地。
立渡處。
誡軍士曰。
盡解爾蔽手。
去爾護項。
或項臂傷。
亦惟天命。
不然。
身先拘絷。
難以奮擊。
我兵輕便。
破敵必矣。
衆皆如上命。
行至紮喀之野。
紮喀城城守鼐護、山坦、二人來告曰。
敵兵辰時已至。
圍攻紮喀城、不能克。
退攻黑濟格城。
但敵兵甚多。
奈何。
衆聞之。
色變。
紮喀城有名郎塔裡者、後至。
呼曰。
貝勒安在。
我兵幾何。
言訖。
遂登山望之。
告上曰。
若以敵兵為多。
我兵亦豈少耶。
昔征明時。
彼兵漫山野。
我僅二三百人。
尚敗其衆。
我國之人、骁勇敢戰。
必破敵兵。
如不勝。
吾甘軍法。
衆聞言。
心始安。
上使人往偵。
謂曰。
敵若還軍。
乘夜擊之。
否則旦日接戰。
時敵兵運糧刍。
立營壘。
偵者得實具告。
上遂駐軍。
是夕。
葉赫營有一人來降者。
言葉赫貝勒布寨、納林布祿、兵萬人。
哈達貝勒孟格布祿、烏喇貝勒布占泰、輝發貝勒拜音達裡、兵萬人。
蒙古科爾沁貝勒甕阿代、莽古思、明安、及席北部、卦爾察部、兵萬人。
凡三萬人。
我軍聞之。
複色變。
上曰。
爾等毋憂。
吾必不疲爾力。
俾爾苦戰。
惟壁於險隘。
誘之使來。
若來。
我兵迎擊之。
否則四面列陣。
以步軍徐進。
彼部長甚多。
兵皆烏合。
勢将觀望不前。
其争先督戰者。
必其貝勒。
我以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