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記解題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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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已立其長子遂為趙王遂弟辟疆及齊悼惠王子朱虛侯章東牟侯興居有功可王乃立趙幽王少子辟疆為河間王以齊劇郡立朱虛侯為城陽王立東牟侯為濟北王皇子武為代王子參為太原王子揖為梁王 以太中大夫石奮代張相如為太子太傅 解題曰按本傳孝文時官至太中大夫無文學恭謹舉無與比東陽侯張相如為太子太傅免選可為傅者皆推奮為太子太傅張釋之問文帝東陽侯張相如何如人也然則相如當時共推以為長者文帝太子師傅之選蓋如此 五月除诽謗妖言律 解題曰賈誼論秦曰忠谏者謂之诽謗?計者謂之妖言然則秦律也顔師古曰髙後元年诏除妖言之令今此又有妖言之罪是則中間曾重複設此條也 九月初與郡國守相為銅虎符竹使符 解題曰兵符郡付之守國獨付之以相何也漢制諸侯不得自發兵也齊魏勃绐齊相召平曰王欲發兵非有漢虎符驗也然則文帝以前蓋有虎符矣此謂之初作者豈非用銅于此始乎【漢書止書郡守為銅虎符竹使符削國相二字】應劭曰銅虎符第一至第五國家當發兵遣使者至郡合符符合乃聽受之竹使符皆以竹箭五枚長五寸镌刻篆書第一至第五張晏曰符以代古之圭璋從簡易也師古曰謂各分其半右留京師左以與之 漢孝文皇帝三年绛侯周勃免丞相就國 解題曰以率列侯之國為名而罷之也勃功成不退固非人主所能乆安觀袁盎之進說蓋亦有助焉按史記袁盎傳盎楚人也其父故為群盜徙處安陵【劉敬所從也安陵屬右扶風】髙後時盎嘗為呂祿舎人【呂祿之防從如此但其主凢庸耳】及孝文帝即位盎兄哙任盎為 郎【中郎秩比六百石漢書作郎中非也郎中止比三百石耳】绛侯為丞相朝罷趨出意得甚上禮之恭常目送之袁盎進曰【盎為中郎每朝侍衛殿陛故得進說】陛下以丞相何如人上曰社稷臣【文帝初心敬周勃如此】盎曰绛侯所謂功臣非社稷臣社稷臣主在與在主亾與亾方呂後時諸呂用事擅相王劉氏不絶如帶是時绛侯為太尉主兵柄弗能正呂後崩大臣相與共畔諸呂太尉主兵适防其成功所謂功臣非社稷臣【此說當以告周勃而不當以告文帝】丞相如有驕主色陛下謙讓臣主失禮竊為陛下不取也後朝上益莊丞相益畏【文帝既入其說矣】已而绛侯望袁盎曰吾與而兄善今兒廷毀我【勃見陳平論宰相職避上相位以讓之非是已自用者眀矣盎為通家子弟不誠谏忠告乃讦之扵文帝其用心果何在乎】盎遂不謝【欲為俠士之态】及绛侯免相之國國人上書告以為反征系清室【史記正義曰上音請漢書作請室應劭曰請室請罪之室若今之鐘下如淳雲請室獄也若古刑扵甸師氏也胡公漢宜解語曰車駕出有請室令在前先驅此官有别獄也】宗室諸公莫敢為言唯袁盎眀绛侯無罪绛侯得釋盎頗有力绛侯乃大與盎結交【勃之材鈍不足怪而盎之小慧為可憐】李徳裕窮愁志雲袁盎之對見勃自徳其功有以激之也非至理笃論此言足以惑文帝聰眀傷仁厚之政俾其君有薄宗臣之意竟使周勃大功皆棄非罪見疑可為長歎息也當呂後之世惠帝已殂少帝非劉氏陳平用辟疆之計權王産祿绛侯若不與之同心而制其兵柄必繇此而階亂矣則劉氏安危未可知也其後绛侯系請室盎雖眀其無罪所謂防之死地而後生之徒有救焚之力且非曲突之義楊子稱盎忠不足而談有餘斯言當矣善哉賈生之說谕堂陛之峻髙者難攀卑者易淩文帝感悟養臣下有節有以見賢人用心緻君精識若袁公者難與竝為仁矣【李徳裕之論雖在朱厓有所感發然非矯枉過正之論也】 以太尉颍隂侯灌嬰為丞相罷太尉官屬丞相 解題曰灌嬰功名次于周勃者也故以代之罷太尉官屬丞相則兵柄歸相府矣 城陽王章薨立子喜為城陽王 解題曰章既薨子孫?王玺者十世至王莽篡位始絶章平日所存蓋可知矣赤睂起軍中常有齊巫鼓舞祠城陽景王以求福助巫狂言景王大怒曰當為縣官何故為賊軍中驚動樊崇等求景王後得七十餘人唯盆子為近屬乃立之大亂之世妖誕竝興固無足恠然章之餘威震于青齊亦可見也 淮南王長殺辟陽侯審食其 解題曰按列傳淮南厲王長者髙祖少子也其母故趙王張敖美人髙祖八年從東垣過趙趙王獻之美人厲王母得幸焉有身趙王敖弗敢内宮為築外宮而舎之【既曰獻矣自當以僃掖廷今乗輿既過美人複歸宮豈非染燕趙待客之遺俗與趙王為之築外宮特以其有身耳】及貫髙等謀反柏人事發覺并逮治王盡收捕王母兄弟【母族也】美人【妻族也父族不言而可知矣反者皆系三族】系之河内厲王母亦系告吏曰得幸上有身吏以聞上上方怒趙王未理厲王母厲王母弟趙兼因辟陽侯言呂後【史記本紀年表稱趙兼為淮南王身父然則古人稱母之兄弟為舅父猶稱父之兄弟為伯叔父言皆我之父行也管仲如周周王謂之舅氏呼仲為舅家之人耳今人于母之兄弟單稱舅或稱舅氏失其義矣】呂後姤弗肯白辟陽侯不彊争及厲王母已生厲王恚即自殺吏奉厲王詣上上悔令呂後母之而葬厲王母眞定眞定厲王母之家在焉父世縣也【鄉士民數古人所重】髙祖十一年十月淮南王黥布反立子長為淮南王王黥布故地凢四郡【言其用武之國也】上自将兵擊滅布厲王遂即位【布既滅始正即位之禮而君其國也】常心怨辟陽侯及孝文帝三年入朝甚橫乃徃請辟陽侯【請谒也】即自袖鐵椎椎辟陽侯令從者魏敬刭之厲王乃馳走阙下肉袒謝曰臣母不當坐趙事其時辟陽侯力能得之呂後弗争罪一也趙王如意子母無罪呂後殺之辟陽侯弗争罪二也呂氏王諸呂欲以危劉氏辟陽侯弗争罪三也臣謹為天下誅賊臣辟陽侯報母之仇伏阙下請罪孝文傷其志為親故弗治赦厲王【薄昭書曰大王以未嘗與皇帝相見求入朝見未畢昆弟之歡而殺列侯以自為名皇帝不使吏與其間赦大王甚厚即謂此也朱建?雲孝文時淮南厲王殺辟陽侯以黨諸呂故孝文聞其客朱建為其防使吏捕欲治建遂自刭文帝聞而惜之曰吾無殺建意也文帝豈特無殺建意哉亦無殺審食其意也食其既為厲王所殺因追治其附諸呂之罪捕其賔客朝廷之體應爾也諸子及吏皆勸建亾死建獨不信料事情反不若闾巷常人其智安在耶政以平日以智謀自任謂能見衆人之所不見故其蔽一至于此也】 五月匈奴冦北地上郡居河南帝幸甘泉命丞相灌嬰将車騎八萬五千擊之于髙奴匈奴敗去 解題曰按本紀五月匈奴入北地居河南為冦【漢書作匈奴入居北地河南為防史記大事記作匈奴大入上郡灌嬰傳作匈奴大入北地上郡蓋河南之地渉二郡之境也顔師古曰北地上郡之北黃河之南即白羊所居】帝初幸甘泉【蔡邕曰天子車駕所至民臣以為僥幸故曰幸至見令長三老官屬親臨軒作樂賜食帛越巾刀佩帯民爵有級數或賜田租之半故因是謂之幸】六月帝曰漢與匈奴約為昆弟毋使害邊境所以輸遺匈奴甚厚今者右賢王離其國将衆居河南降地非常故【匈奴傳雲置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左右骨都侯匈奴謂賢曰屠耆故常以太子為左屠耆王自左右賢王以下至當戶大者萬騎小者數千凢二十四長号曰萬騎諸大臣皆世官諸左方王将居東方直上谷以東接濊貉朝鮮右方王将居西方直上郡以西接月氏氐羌而單于之廷直代雲中各有分地逐水草移徙而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最為大國左右骨都侯輔政諸二十四長亦各自置千長百長什長裨小王相都尉當戶且渠之屬】徃來近塞捕殺吏卒驅保塞蠻夷令不得居其故陵轹邊吏入盜甚敖無道非約也其發邊吏騎八萬五千詣髙奴遣丞相颍隂侯灌嬰擊匈奴匈奴去【匈奴?灌嬰擊右賢王右賢王走出塞】 發中尉材官屬衛将軍軍長安 解題曰帝将親擊匈奴故發兵衛守長安也獨發中尉材官者用征黥布故事也衛将軍其宋昌欤 帝自甘泉之髙奴因幸太原 解題曰自甘泉之髙奴勞丞相軍也自髙奴之太原駐跸為丞相軍聲勢 徙代王武為淮陽王太原王參為代王以太原國地盡與代 解題曰史記大事記今年書以地盡與太原太原更号代漢同姓諸侯王表亦書代王武文帝三年徙為淮陽王太原王參文帝三年更為代王蓋文帝自代王立為天子析舊國為二以封二子至是匈奴入冦内奉兩王外禦強敵事力不支故移武王淮陽使參盡有全代之地所以省供億之勞專戰守之僃也 濟北王興居反罷丞相兵以陳武為大将軍帥四将軍十萬衆擊之複以祁侯缯賀為将軍軍荥陽 解題曰興居觖望而反欲襲荥陽亦知戰國秦漢以來天下之常勢矣然區區祖防士之餘說欲用之于人民樂業之時聞車駕暫出遂生觊觎其識畧非城陽匹也文帝亟罷丞相擊匈奴之兵拜棘蒲侯陳武為大将軍擊濟北昌侯盧卿共侯盧罷師寗侯魏遫深澤侯趙将夜皆為将軍屬武又别遣祁侯缯賀将兵屯荥陽應之如是汲汲者慮其萬一豕突南北之沖雖不能為社稷大憂豈不甚費經理也文帝可謂知兵矣 以太中大夫賈誼為長沙太傅 解題曰本?曰賈生以為漢興至孝文二十餘年天下和洽而固當改正朔易服色改制度定官名興禮樂乃悉草具其儀法色尚黃數用五為官名悉更秦之法孝文帝初即位謙讓未遑也諸律令所更定及列侯悉就國其說皆自賈生發之于是天子議以為賈生任公卿之位绛灌東陽侯【張相如】馮敬【馮敬今年為典客】盡害之乃短賈生曰洛陽之人年少初學專欲擅權紛亂諸事于是天子後亦疏之不用其議乃以賈生為長沙王太傅按誼至長沙三年始作鵩賦首稱單阏之歲蓋丁卯歲也若載谪賈誼于丁卯年則绛侯已就國灌嬰已死無繇谮之今附于甲子歲之末 漢孝文皇帝四年春正月甲午以禦史大夫北平侯張蒼為丞相 解題曰按列?自漢興至孝文二十餘年防天下初定将相公卿皆軍吏張蒼為計相時緒正律歴以髙祖十月始至覇上因故秦時本以十月為首歲弗革推五徳之運以為漢當水徳之時尚黒如故吹律調樂入之音聲及以比律令【如淳曰比音比次之比謂五音清濁各有所比不相錯入以定十二律之法令于樂官使長行之瓉曰謂以比故取類以定法律與條令也】若百工天下作程品【晉灼曰若豫及之辭師古曰言吹律調音以定法令及百工程品皆取則也】至于為丞相卒就之故漢家言律歴者本之張蒼蒼本好書無所不觀無所不通而尤善律歴張蒼徳王陵【蒼以客從沛公蒼坐法當斬身長大肥白如瓠時王陵見而怪其美士乃言沛公赦勿斬】王陵者安國侯也及蒼貴常父事王陵陵死後蒼為丞相洗沐常先朝陵夫人上食然後敢歸家 召河東守季布至邸罷歸郡 解題曰郡國皆有邸所以通奏報待朝宿也舊臣于季布皆不能盡其用文帝之度不?矣 以安丘侯張說為将軍擊匈奴出代 解題曰按史記年表張說初屬魏豹以執铍入漢以司馬擊籍以将軍定代侯然則說髙帝時常擊匈奴者也 匈奴單于冐頓請和親許之 解題曰按史記匈奴傳濟北王反文帝歸罷丞相擊胡之兵其眀年單于遺漢書曰天所立匈奴大單于敬問皇帝無恙前時皇帝言和親事稱書意合歡漢吏侵侮右賢王右賢王不請聽後義盧侯難氏【音支】等計與吏相距絶二主之約離兄弟之親皇帝讓書再至發使以書報不來漢使不至【顔師古曰讓書有責讓之言也謂匈奴再得漢書而發使将書以報漢漢留其使不得來還而漢又更不發使至匈奴也】漢以其故不和【此實情也】鄰國不附今以小吏之敗約故罰右賢王使之西求月氏擊之以天之福吏卒良馬強力以夷滅月氏盡斬殺降下之定樓蘭烏孫呼揭【音桀】及其旁二十六國皆以為匈奴諸引弓之民并為一家北州已定【此誇辭也】願寝兵休士卒養馬除前事複故約以安邊民以應始古使少者得成其長老者安其處世世平樂未得皇帝之志也故使郎中【匈奴亦間用漢官名】系雩【災胡反】淺奉書請獻橐駝一匹騎馬二匹駕二驷皇帝即不欲匈奴近塞則且诏吏民逺舎使者至即遣之以六月中來至薪望之地【薪望塞下地名恐漢不遣使者回故為之期】書至漢議擊與和親孰便公卿皆曰單于新破月氏乗勝不可擊且得匈奴地澤鹵非可居也和親甚便漢許之 夏五月複諸劉有屬籍家無所與賜諸侯王子邑各二千戸 解題曰屬籍宗正所掌也按髙紀贊髙祖即位置祠祀官則有秦晉梁荊之巫【文颍曰巫掌神之位次者也範氏世仕于晉故祠祀有晉巫範防支庻留秦為劉氏故有秦巫劉氏随魏都大梁故有梁巫後徙豐豐屬荊故有荊巫也】以此放之諸劉散在四方非一族也諸侯王子謂未封侯者也所賜之邑就分本國之戸而祿之也 秋九月绛侯周勃下廷尉赦複爵邑 解題曰延平陳氏曰孝文逮捕周勃誠過矣然勃以河東守尉行縣至绛自畏恐誅常被甲令家人持兵以見之使漢以無罪加誅被甲持兵可以免乎逮捕之辱亦有以自取之也绛侯既出曰吾嘗将百萬軍然安知獄吏之貴乎賈山曰震之以威壓之以重雖有堯舜之智孟贲之勇豈有不摧折者哉如是則人主不得聞其過而社稷危矣夫欲不以威重震壓士大夫者莫若眀愼用刑而不留獄不然則獄吏貴于大臣【按本傳勃之益封受賜盡以予薄昭及系急薄昭為言太後太後為言無反事至于辭則勃以千金與獄吏書牍皆所教也将相外戚以重賂相結胥吏受赇變易獄辭文帝皆不能察使每事如此則異于元成之世者防希】 作顧成廟 解題曰用秦始皇作極廟故事也應劭曰文帝自為廟制度卑狹若顧望而成猶文王靈台不日成之故曰顧成賈誼曰因顧成之廟為天下太宗與漢無極如淳曰景帝廟号徳陽武帝廟号龍淵昭帝廟号徘徊宣帝廟号樂遊元帝廟号長夀成帝廟号陽池 漢孝文皇帝五年夏四月更造四铢錢除盜鑄錢令使民得自鑄 解題曰以五分錢太輕而更之也【應劭曰文亦曰半兩今民間半兩錢最輕小者是也】賈誼谏曰【是時誼在長沙蓋聞放鑄之令以書谏也】銅布于天下其為禍博矣今博禍可除而七福可緻也何謂七福上收銅勿令布則民不鑄錢黥罪不積一矣僞錢不蕃民不相疑二矣采銅鑄作者反于耕田三矣銅畢歸于上上挾銅積以禦輕重錢輕則以術斂之重則以術散之貨物必平四矣以作器【如淳曰古者以銅為兵秦銷鋒鍉鑄金人十二是也】以假貴臣【賜鄧通銅山未必非此言啓之也】多少有制用别貴賤五矣以臨萬貨以調盈虛以收竒美則官富實而末民困六矣制吾棄财以與匈奴逐争其民則敵必懐七矣上不聽賈山亦上書谏以為變先帝法非是章下诘責【山止非變先帝法而不條具其利害故诘責之】其後複禁鑄錢雲 漢孝文皇帝六年十一月淮南王長謀反廢遷蜀嚴道至雍死 解題曰按漢書史記列傳長驕恣不用漢法文帝令帝舅薄昭與厲王書谏數之曰法二千石缺辄言漢補大王逐漢所置而請自置相二千石皇帝骩天下正法而許大王甚厚大王欲屬國為布衣守冢眞定皇帝不許使大王無失南面之尊甚厚不求守長陵而求之眞定先母後父不誼數逆天子之令不順言節行以髙兄無禮亾之諸侯防宦事人及舎匿者論皆有法【天子郡縣之人迯入諸侯國仕宦者有禁】其在王所吏主者坐【顔師古曰言各有所主而坐其罪】今諸侯子為吏者禦史主為軍吏者中尉主客出入殿門者衛尉大行主諸從蠻夷來歸誼及以亡名數自占者内史縣令主【如淳曰自禦史主以下至縣令主皆謂王官屬】相欲委下吏無與其禍不可得也【自禦史以下所以敢舎匿奸人者必王使之也豈可委罪于在下之小吏乎推此則諸侯之官制亦可見】王若不改漢系大王邸論相以下為之奈何王得書不說六年令男子但等七十人與棘蒲侯柴武太子竒【按史記漢書年表棘蒲剛侯陳武文帝後元元年薨嗣子竒反誅不得置後國除此書柴武者武有兩姓也武所以不連坐者不知謀耳】謀以辇車四十乗【顔師古曰辇車人挽行以載兵器也】反谷口【孟康曰谷口在長安北故縣此處多險阻】令人使閩越匈奴事覺治之使使召淮南王淮南王至長安丞相臣張蒼典客臣馮敬行禦史大夫事宗正臣逸廷尉臣賀盜賊中尉臣福【馮敬序丞相下者行禦史大夫事也宗正治宗室者也廷尉治獄者也中尉掌徼循京師以厲王欲遣盜反谷口谷口在長安北徼循之所及也中尉謂之盜賊中尉者當時書銜如此然則中尉之兵専以僃盜耳】昧死言淮南王長廢先帝法不聽天子诏居處無度為黃屋蓋乗輿出入拟于天子【諸侯王不得用黃屋】擅為法令不用漢法及所置吏以其郎中春為丞相聚收漢諸侯人【謂京師郡縣及諸侯國人】及有罪亡者匿與俱為治家室賜其财物爵祿田宅爵或至關内侯奉以二千石所不當得欲以有為大夫但士伍開章等七十人【如淳曰律有罪失官爵稱士伍者也開章名】與棘蒲侯太子竒謀反欲以危宗廟社稷使開章隂告長與謀使閩越及匈奴發其兵開章之淮南見長長數與坐語飲食為家室娶婦以二千石俸奉之開章使人告但已言之王【推大夫但為首謀體當然也】春使使報但等吏覺知【謀所以洩也】使長安尉竒等徃捕開章長匿不與【舎匿罪人也自此以下毎條皆引律以結罪也】與故中尉簡忌謀殺以閉口為棺椁衣衾葬之肥陵邑【謀殺】謾吏曰不知安在又佯聚土樹表其上曰開章死埋此下【欺謾】及長身自賊殺無罪者一人令吏謀殺無罪者六人【今獄案手殺與威力使人各為兩條亦聲說被殺者非犯死罪人】為亡命棄市罪詐捕命者以除罪【所以殺六人者為此】擅罪人罪人無告劾系治城旦舂以上十四人【若今不立案而擅行刑也】赦免罪人死罪十八人城旦舂以下五十八人賜人爵關内侯以下九十四人【凢結人數獄案之式也】前日長病陛下憂苦之使使者賜書棗脯長不欲受賜不肯見拜使者【大不敬】南海民處廬江界中者反淮南吏卒擊之陛下以淮南民貧苦遣使者賜長帛五千匹以賜吏卒勞苦者長不欲受賜謾言曰無勞苦者南海王織上書獻璧皇帝【髙祖十二年所立也】忌擅燔其書不以聞吏請召治忌長不遣謾言曰忌病春又請長願入見【諸侯王相皆天子所命春乃長所自命故欲見天子也】長怒曰女欲離我自附漢長當棄市臣請論如法【此漢初案獄之式也】制曰朕不忍緻法于王其與列侯二千石議臣蒼臣敬臣逸臣福臣賀昩死言臣謹與列侯吏二千石臣嬰等四十三人議皆曰長不奉法度不聽天子诏乃隂聚徒黨及謀反者厚養亡命欲以有為臣等議論如法【所謂眀诏以恩不聽羣臣引議固争者也】制曰朕不忍緻法于王其赦長死罪廢勿王臣蒼等昧死言長有大死罪陛下不忍緻法幸赦廢勿王臣請處蜀郡嚴道卭郵遣其子母從居縣為築蓋家室皆廪食給薪菜鹽豉炊食器席蓐臣等昩死請請布告天下制曰計食長給肉日五斤酒二鬥令故美人才人得幸者十人從居【有司請給薪菜鹽豉而诏給酒肉有司請子母從居而令故美人才人從居皆以恩也】他可【如誅同謀者之罪類】盡誅所與謀者于是乃遣淮南王載以辎車令縣以次?是時袁盎谏上曰吾特苦之耳今複之縣?淮南王者皆不敢發車封【漢書音義曰檻車有檻封也】淮南王乃謂侍者曰誰謂乃公勇者吾安能勇吾以驕故不聞吾過至此人生一世間安能邑邑如此乃不食死【袁盎谏辭謂淮南王為人剛今防摧折之臣恐卒逄霧露病死于此驗矣】至雍雍令發封以死聞上哭甚悲謂袁盎曰吾不聽公言卒亡淮南王盎曰不可柰何願陛下自寛上曰為之奈何盎曰獨斬丞相禦史以謝天下乃可【丞相禦史固可責然未至如盎之言豈非盎矜其能谏故辭氣有不可掩者欤】上即令丞相禦史遂考諸縣?送淮南王不發封餽侍者皆棄市【諸縣不發封餽侍者龌龊拘文法自謂能茍免者也然卒至于棄市可以為便文自營者之戒雍令所謂遭變事而知其權者也】袁盎?載盎解文帝之辭曰陛下有髙世之行者三此不足以毀名持區區辨士捭阖之浮說以導谀主聽雖能少解帝意然蠱其心者亦深矣文帝問其防而盎乃曰淮南王有三子唯在陛下耳其後分淮南地王其三子實基于此賈誼上疏力争而盎則開之盎之所以事文帝其所益不若所損之大也 帝幸上林中郎将袁盎卻愼夫人坐 解題曰按本傳上幸上林皇後愼夫人從其在禁中常同席坐【漢官掖之禮不修如此其叔孫通之罪乎】及坐郎署長布席【蘇林曰郎署上林中直衛之署也如淳曰盎時為中郎将故得郤慎夫人坐也師古曰卻謂退而卑之也】袁盎引卻愼夫人坐慎夫人怒不肯坐上亦怒起入禁中盎因前說曰臣聞尊卑有序則上下和【誠哉是言也】今陛下既已立後愼夫人乃妾妾主豈可與同坐哉且陛下幸之即厚賜之陛下所以為慎夫人适所以禍之陛下獨不見人彘乎于是上乃說召語慎夫人慎夫人賜盎金五十斤【方其怒也慎夫人先而文帝後蓋為慎夫人而怒也及其解也文帝先而慎夫人後蓋為皇帝而解也彼怒則此怒彼解則此解父子也君臣也朋友也莫不皆然】通鑒載此事于三年以本?考之文帝即位盎兄哙任盎為中郎至淮南王遷蜀始書盎為中郎将則二年尚未遷為将不得引郤慎夫人坐也今從本傳載于淮南王事之後 遣中大夫意使匈奴頃之冐頓死子稽粥立号老上單于複以宗室女為公主妻單于 解題曰報系雩淺之事也按本?前六年漢遺匈奴書曰皇帝敬問匈奴大單于無恙使郎中系雩淺遺朕書願寝兵複故約以安邊民朕甚嘉之此古聖王之意也【答其善意】漢與匈奴約為兄弟【髙帝使劉敬約單于為晜弟以和親】所以遺單于甚厚【劉敬約和親歲奉匈奴絮缯酒米食物各有數】倍約離兄弟之親者常在匈奴【自髙帝以來未嘗先犯匈奴故其辭直】然右賢王事已在赦前單于勿深誅【引赦前者恕之有名】單于若稱書意眀告諸吏使無負約有信【既不逆詐又不為其所罔待戎狄當如此諸吏謂左右賢王谷蠡王之屬】敬如單于書【言匈奴有信則漢亦不倍約也其要約堅眀如此】使者言單于自将伐國有功甚苦兵事服繡祫绮衣繡袷長錦袷袍各一【顔師古曰服天子所自服也祫者衣無絮也繡祫绮衣以繡為表绮為裡也】比餘一【漢書作此疎自此以下皆胡服也顔師古曰辮髪之飾也】黃金飾具帶一黃金胥纰一【漢書胥纰作犀毗孟康曰要中大帶也張晏曰鮮卑郭洛帶瑞獸名也東胡好服之師古曰犀毗胡帶之鈎也亦曰鮮卑亦謂師比總一物也語有輕重耳】繡十匹錦三十匹赤地綠缯【顔師古曰缯者帛之總稱绨厚缯也】各四十匹【已上諸物皆以其苦兵事而勞問之冐頓方以伐國有功自誇而文帝待之如此可謂得大國之體矣】使中大夫意谒者令肩遺單于後頃之冐頓死子稽粥立号曰老上單于老上稽粥單于初立孝文皇帝複遣宗室女公主為單于阏氏使宦者燕人中行說傅公主說不欲行漢強使之說曰必我行也為漢患者【遣一宦者媵宗室女出嫁外夷此漢廷至末事也一忽之遂為大患臯陶曰兢兢業業一日二日萬防豈茍雲乎哉】 漢孝文皇帝七年冬十月令諸侯王子列侯母妻及二千石無得擅徴捕 解題曰按本紀令列侯大夫人夫人諸侯王子及吏二千石無得擅征捕蓋漢初法制未定諸侯母妻子征捕紛然吏二千石亦擅征捕不繇所屬至是始限之也 初置南陵 解題曰用秦始皇骊山故事也以文帝之賢而作廟起陵皆蹑亡秦之迹豈當時在廷之臣智皆不足以及此與覇陵在長安南王粲所謂南登覇陵岸回首望長安者也始作未有名故謂之南陵按史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