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集下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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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人君即位首建儲嗣所以固基本屬人心臣願陛下特召大臣講明故事仍先擇宗廟之賢優禮厚養以為藩屏至是入謝複陳宗廟大計莫先於儲嗣雖陛下聖德昭格春秋方盛必生聖子惟所以系天下人不可以不早定議上首肯久之乃雲宮中見養藝祖之後二人長者年九歲不久當令就學浚出見鼎都堂相與仰歎聖德自是鼎益相勉勵同志協謀以為為治之要必以正本澄原為先務誠能陳善閉邪使人君無過舉則國勢奠安醜虜自服是以進見之際於塞幸門抑近習尤諄切緻意焉
浚複奏事因書王樸平邊策以獻又奏臣昨奉清光竊見陛下於君子小人之分聖意拳拳於此宗社生靈之福也昔唐李德裕言正人如松栢特立不倚邪人如藤蘿非附他物不能自起臣嘗推類而言之君子小人見矣小人在位則同於已者譽之以為君子異於已者排之以為小人不顧公議不恤治亂不畏天地鬼神彼其專於自營進身之計故好惡不公以至於亡身亡國亂天下而莫之悔惟陛下親學問節嗜慾清明其躬以照臨百官則君子小人之情狀又何隐焉
浚至鎮江視師召韓世忠親谕上旨使舉軍前屯楚州以撼山東世忠欣然承命浚遂至建康撫張俊軍至太平州撫劉光世軍軍士無不踴躍思奮浚以諸路軍馬所用錢糧當從督府總制故悉以上佐兼之仍關送尚書指揮行府關三省指揮始此
浚謂湖寇楊麼據洞庭實為上流不先去之為腹心害将無以立國請自行上許焉初席益得麼探者數百人皆傳緻遠縣浚至醴陵召囚問之盡釋其縛給以文書俾分示諸寨令早降皆歡呼而往會嶽飛兵至複令分屯鼎澧益陽壓以兵勢至是降賊将楊欽乘勝急攻水寨麼窮蹙赴水死湖寇悉平得丁壯五六萬人老弱十餘萬浚一以誠信撫之乃更易郡縣奸?吏宣布寛恩命嶽飛進屯荊襄以窺中原浚率官屬泛洞庭而下
浚自湖南轉由兩淮會諸将議防秋至是入見上勞勉之賜赉甚厚親書否泰二卦以賜浚浚奏自古小人傾陷君子莫不以朋黨為言夫君子引其類而進志在於天下國家而已其道同故其所趨向亦同曾何朋黨之有惟小人則不然更相推引本圖利祿詭詐之蹤莫可迹究故或為小異以彌縫其事或内外符合以信實其言人主於此何所決擇而可哉則亦在夫原其用人而已臣嘗考泰之初九拔茅茹以其彚征而象以為志在外蓋言其志在天下國家非為身故也否之初九拔茅茹以其彚征而象以為志在君則君子連類而退蓋将以行善道而未始忘憂國愛君之心焉觀二爻之義而考其心則朋黨之論自不攻而破矣臣又觀否泰之理起夫人君一心之微而利害及於天下百姓方其一念之正其畫為陽泰自是而起矣一念之不正其畫為隂否自是而起矣然而泰之上六隂已盡複變為陽則君子在外而否之所由生焉否之上九陽已盡複變為隂則小人在外而泰之所由生焉當今時适艱難民墜塗炭陛下若能日新其德正厥心於上臣知其将可以為泰矣異時天道悔禍幸而康甯則願常思其否焉
上嘗召對便殿問所宜為且命以所聞見置策來上浚承命條例以進号中興備覽凡四十一篇莫不備具上深嘉歎置之座隅
自渡江以來三衙名存實亡逮公與趙鼎并相乃以楊沂中所将隸殿前司解潛部曲隸馬軍司統制官顔漸部曲隸步軍司沂中之軍本辛永宗部曲後又益以他兵故其衆特盛潛之軍才二千餘漸所統烏合之兵而已
時以雪寒命赈濟上謂公曰朕居燠室尚覺寒細民甚可念若湖南江西旱災去處宜旱措置赈濟公曰陛下推是心以往則足以感召和氣況實惠乎上曰朕每以事機難明專意精思或逹旦不寐公曰雜聽則易惑多畏則易移以易惑之心行易移之事終歸於無成而已以陸下聰明苟大義所在斷以力行夫何往而不濟臣願萬機之暇澄心靜氣保養天和庶幾利害紛至而不疑中興之業可成矣
浚以金勢未衰而劉豫複據中原為謀叵測奏請親行邊塞分命諸将以觀機會上乃令浚往視師浚即張榜聲豫僭逆之罪時韓世忠駐軍承楚劉光世屯太平州張俊屯建康府而嶽飛在鄂州朝論以為邊防未備空缺之處尚多浚獨謂楚漢交兵之際漢駐兵殽渑間則楚不越境而西蓋大兵在前雖有他岐捷徑敵人畏我之議其後不敢踰越而深入故太原未陷則尼瑪哈之兵不複濟河亦以此爾不然環數千裡之地盡以兵守之然後可安乎上深以為然
初言屯田者甚衆而行之未見其效至是公兼領屯田以出始置官屬凡所行之事皆畫一而去
公至江上會諸大帥議事乃命世忠自承楚以圖淮陽命劉光世屯廬州以招北軍張俊練兵建康為進屯盱眙之計楊沂中領精兵為後翼嶽飛進屯襄陽以窺中原於是國威大振上禦書裴度傳遣使賜公以示至意公於諸大帥中獨稱世忠與飛可屬以大事時劉豫頗於僞境聚衆世忠自楚州引兵渡淮擊敗之直至淮陽而還上賜公手書曰世忠既捷整軍還屯進退合宜不失事機亦卿指授之方卿更審虛實徐為後圖或遣嶽飛一窺陳蔡使賊支吾之不暇也
初公在淮上謀渡淮北向惟倚世忠為用世忠辭以兵少欲摘張俊之将趙密為助以行府檄俊俊拒之謂世忠有見吞之意公奏乞降聖旨而俊亦禀于朝鼎白上曰浚以宰相督諸軍若号令不行何以舉事俊亦不可拒乃責俊當聽行府之命不應上禀於朝複下浚一面專行不必申明慮失機事時議者以為得體
公又渡江撫淮上諸屯屬方盛暑公不憚勞人皆感悅時防秋不遠公以方略谕諸帥太抵先圖自守以緻其師而後乘機擊之
上謂宰執曰近日金星犯畢占法邊有敗兵當谕與張浚令諸帥戒守邊者天既有象須修人事以應之
公謂東南形勢莫重於建康實為中興根本且使人主居此則北望中原常懷憤惕不敢自遐自逸而臨安僻居一隅内則易生安肆外則不足以号召遠近系中原之心遂奏請聖駕以秋冬臨建康撫三軍而圖恢複時韓世忠自淮陽已還楚州張俊既城盱眙進屯泗州嶽飛亦遣兵至蔡州焚其積聚至是公承诏入觐力請上進臨建康以為不可緩然朝論者極鮮惟上斷然不疑會牒報豫有南窺之意公複往江上視師
劉豫聞上将親征告急於金主求兵為援金主聽豫自行至是分道入寇先是劉麟令鄉兵僞胡服於河南諸處十百為羣人皆疑之以為金僞合兵而至公奏金方疲於奔命決不能悉大衆複來此必皆豫兵而邊報不一劉光世奏禦賊事宜謂廬州難守張俊駐軍泗州亦請益兵衆情恟懼議欲移盱眙之屯退合淝之戍召嶽飛盡以兵東下公獨以為不然乃以書戒俊及光世曰賊豫之兵以逆犯順若不剿除何以立國平日亦安用養兵為今日之事有進擊無退保而趙鼎折彥質皆移書抵公欲飛兵速下且拟條畫項目請上親書付公大略欲退師還江南為保江之計不必守前議於是世忠統兵過淮遇敵騎與額哩頁貝勒等力戰既而亦還楚州或請上回臨安公奏若諸将渡江則無淮南而長江之險與敵共之淮南之屯正所以屏蔽大江使賊得淮南因糧就運以為家計江南其可保乎今淮西之寇正當合兵掩擊況士氣甚振可保必勝若一有退意大事去矣又嶽飛一動則襄漢有警複何所制願朝廷勿專制于中使諸将不敢觀望上乃手書報公近以邊防所疑事咨卿今覽所奏甚明俾朕釋然無憂非卿識高慮遠出人意表何以臻此公奉此诏異議乃息時劉光世舍廬州而退公怪之即星馳至采石遣人喻其衆曰若有一人渡江即斬以徇且督光世複還廬州光世遣王德領兵至前羊市遇劉麟遊兵敗之而賊衆數十萬已次於濠壽之間張俊拒之楊沂中為俊統制公即遣沂中至濠州與俊合且使謂之曰上待統制厚宜及時立大功或有差跌浚不敢私又遣張宗顔等自泗州來為其後繼猊以衆數萬欲犯建康沂中悉衆以出縱大軍乘之大破賊衆橫屍滿野京東虜騎尋亦退走朔方大恐上以手書賜公曰賊雛犯順侵壽及濠卿奬率師徒臨敵益壯遂使兇渠宵遁同惡自焚寤寐忠勤不忘嘉歎仍令浚具上都督府随行官吏軍兵推賞公言賞或濫加則将士解體遂惟保奏有功者
浚還平江随班入見力請幸建康且言天下者陛下之天下陛下自不緻力以為之先則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