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集上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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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宋名臣言行録别集上卷六 宋 李幼武 纂集 張闡 忠簡公 字大猷溫州永嘉人由舍選貢京師中宣和六年進士第調嚴州兵曹紹興初?州教李囘辟為帥幕四年席益辟帥幹吏部沮其改秩監嶽以歸連教鄂州台州賜對除正字十二年遷校書郎兼益王府教明年兼國史院檢讨又明年駕幸省例遷官免去踰年主管崇道滿添倅泉州代還改衢州未上罷二十五年兩浙市舶居二年為台屬升郎闱入五府三十一年遷将作監明年進宗少孝宗即位權工侍兼侍講賜服金紫以随龍恩遷七官隆興初權工書侍讀屢丐閑上不許除顯谟直學提舉興國到家踰月病以龍圖學士左通奉大夫緻仕七月二十六日薨年七十四贈端明學士 上方鋭意恢複而在廷議論不一公每陳正心誠意修政攘夷之說上亦虛懷聽納每事咨訪 秦桧用事久每除台谏必以其耳目知公久次喜論事一日微諷公謂當入台公曰丞相苟見知老死秘書足矣桧默然公先嘗為席益辟客桧初罷相益蓋有力故深憾之台臣汪勃遂劾罷公 金騎臨江公因轉對請增沿江戍兵大修諸郡之備濟師京西淮東牽制金軍 金主死新主複求和朝廷議再遣使诏畧曰敵人索舊禮從之則不忍屈不從則邊患未已納中原歸正之人東南力不能給否則絶向化之心宰執侍從台谏其詳議以聞公言選将練兵名分可正江淮授田遺民可招亹亹數百言冬複上十事一強國勢二革苟且三重台谏四明賞罰五信号令六抑奔競七嚴軍政八戢貪吏九節财用十禁科斂公指陳實事斥言權幸無所隐上大嘉賞 公奏臣去冬乞守兩淮陛下謂立春行之夏秋當畢備今其時矣面陳三策移都督府於維揚增修淮上城壘優恤山水寨民兵及死事之家以勸來者上曰今江淮事盡付張浚朕倚之為長城會督府受蕭琦降上召問公公疾不能入奏請受其降俄報王師收複靈璧縣公慮大将李顯忠邵宏淵深入無援奏乞益兵殿後已而師果失利衆論歸罪於戰公奏出師受降是也諸将違節度且無援而敗當矯前失安可遽沮鋭氣上命益出禦前器甲付諸軍親劄勞張公軍聲複振 時數易台谏公力言之會太白晝見诏近臣條阙政公謂比年災異數見去春溫台飓風壞廬舍以萬計二浙飛蝗蔽野今歲夏秋雨淫水溢米值翔湧太陽薄蝕星緯複爾當思應以實不以文乃者言路輕易出令不謹君子未進小人未退給劄條弊政而無所更革臧否監司守令而無所升黜文具如此緻變固宜至如近則荊襄江淮守禦缺然遠則蜀道連歲出師凋瘵已甚陛下方馳騁球馬日引狼子野心之人周全禁籞垂象安得不再三示警耶 金複求成上與公議公曰彼欲和畏我耶愛我耶直欵我耳力陳六害不可許上曰朕意亦然姑随宜應之耳 宰執奏金國赫舍哩志甯以書論通好朝廷遣使臣盧仲賢報之所論三大事正國書歲弊如數皆定惟唐鄧海泗未決将遣王之望龍大淵通問而衆言紛紛乞命侍從台谏集議於是自尚書而下其說人人不同公獨謂不與四州乃可通和議論先定乃可遣使今彼為客我為主彼以殘酷虐吾民我以仁義撫天下觀敵勢巳衰何必先示以弱朝論韪之 公以奉祠祿陛辭上問所欲言公奏許和則忘祖宗之讐棄四郡失中原之心遣歸正人傷忠義之氣惟陛下毋忘老臣平昔之言其指時事尤諄切上曰卿姑暫還鄉秋涼複召卿矣公既退賦詩雲八請犯天顔今朝出漢關渾如倦飛鳥日暮傍巢還 公莊重出於天性誠信濟以學力在王邸讀資治通監至修身治國必反複誦說夀皇每嘉納 朱文公戊午谠議序曰靖康之禍二帝北狩臣子痛憤雖萬世必報其讐太上皇帝受命中興誓雪父兄之辱至紹興之初賢才并用紀綱複張諸将屢捷恢複之勢蓋已什八九成矣金人於是始露和親之議以沮吾計而宰相秦桧歸自北廷力主其事當時人心尚正人倫尚明天下人無賢愚貴賤交口合辭以為不可獨士大夫之頑鈍嗜利無恥者數輩起而和之清議不容诟詈唾斥欲食其肉而寝處其皮則其於桧可知矣而桧乃獨以梓宮長樂藉口攘卻衆謀熒惑主聽然後所為和議者翕然已定而不可破自是以來二十餘年國家忘讐敵之虜而懷宴安之樂桧亦因是藉外權以專寵利竊主柄以遂奸謀而向者冒犯清議希意迎合之人無不夤緣驟至通顯或乃踵桧用事而君臣父子之大倫天經地義所謂民?者不複聞於缙紳之間矣士大夫狃於積衰之俗徒見當時國家無事而桧與其徒皆享成功無後患顧以忘讐忍辱為事理之當然主和議者慕為桧遊談者慕其徒一雄倡之百雌和之癸未之議發言盈庭其曰金世讐不可和者獨張公與胡公铨而已自餘蓋亦有謂不可和者而其所以為說不出乎利害之間又其餘則雖平時号賢士大夫慨然有六千裡為讐人役之歎者一旦進而立乎廣堂之上顧乃惘然如醉如幻而忘其疇昔之言厥或告之則曰此處士之大言耳烏乎桧之罪上通於天萬死而不足以贖者正以其始則倡邪謀以誤國中則挾金勢以要君使人心不正人倫不明而末流之弊遺君後親至於如此之極也夫惟三綱不立是以衆志無所統系而上之人亦無所憑藉以為安斯乃有識之士所為長慮卻顧而凜然以寒心者而說者猶曰姑以衆論之從違而蔔事理之可否則今日士大夫是和者之多蓋不下前日非和者之衆也獨安得以前日之不可而害今日之可哉嗚呼是未知前日人倫之明而今日之不明前日人心之正而今日之不正也且若以人之衆寡為勝負則夫所謂士大夫是和之多者又孰若六軍萬姓之為多耶今六軍萬姓之言則是二公之言而已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