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集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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筵上自制自書資治通監序以授光光受讀降再拜讀三家為諸侯論上顧禹玉等稱美久之【仝上】
邊吏上言西戎部将嵬名山欲以橫山之衆取諒祚以降诏邊臣招納其衆公上疏極論以為名山之衆未必能制諒祚幸而勝之滅一諒祚生一諒祚何利之有若其不勝必引衆歸我不知何以待之臣恐朝廷不獨失信於諒祚又将失信於名山矣若名山餘衆尚多還北不可入南不受必将突?邊城以救其命陛下獨不見侯景之事乎上不聽遣将種谔發兵迎之取綏州費六十萬西方用兵蓋自是始【行狀】
執政以河朔災傷國用不足乞今歲親郊兩府不受金帛送學士院取旨公言兩府所賜以匹兩計止二萬未足以救災宜皆減半公與學士王珪王安石同對公言救災節用宜自貴近始可聽兩府辭賜安石曰常衮辭賜馔時議以為衮自知不能當辭位不當辭祿且國用不足非當今之急務也公曰衮辭祿猶賢於持祿固位者國用不足真急務安石言非是安石曰不足者以未得善理财者也公曰善理财者不過頭會箕歛以盡民财民窮為盜非國之福安石曰不然善理财者不加賦而上用足公曰天下安有此理天地所生财貨百物止有此數不在民則在官譬如雨澤夏澇則秋旱不加賦而上用足不過設法隂奪民利其害甚於加賦此乃桑弘羊欺漢武帝之言太史公書之以見武帝之不明爾至其末年盜賊蜂起幾至於亂若武帝不悔禍昭帝未變法則漢幾亡争議不已王珪進曰救災節用宜自貴近始光言是也然所費無幾恐傷國體安石言亦是惟明主裁擇上曰朕意與光同然姑以不允答之 日録又雲臣非謂今日得兩府郊赉能富國也欲陛下以此為裁省之始爾且陛下強裁省之則失體今大臣以河北災傷憂公體國自求省郊赉從其請所以成其美何傷體之有
安石創立制置三司條例司建為青苗助役水利均輸之政置提舉官四十餘員公上疏逆陳其利害曰後當如是行之十餘年無一不如公言者天下傳誦以公為真宰相雖田父野老皆号為司馬相公而婦人孺子知其為君實也迩英進讀蕭何曹參事公曰參不變何法得守成之道故孝惠高後時天下晏然衣食滋殖上曰漢常守蕭何之法不變可乎公曰何獨漢也使三代之君常守禹湯文武之法雖至今存可也武王克商曰乃反商政政由舊然則雖周亦用商政也書曰無作聰明亂舊章漢武帝用張湯言取高帝法紛更之盜賊半天下元帝改宣帝之政而漢始衰由此言之祖宗之法不可變也後數日呂惠卿進講因言先王之法有一年一變者正月始和布法象魏是也有五年一變者廵狩考制度是也有三十年一變者刑罰世輕世重是也有百年不變者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是也前日光言非是其意以諷朝廷且譏臣為條例司官耳上問公惠卿言何如公曰布法何名為變若四孟月朔屬民讀法為時變月變邪諸侯有變禮易樂者王廵狩則誅之王不自變也刑新國用輕典亂國用重典平國用中典是謂世輕世重非變也且治天下譬如居室弊則修之非大壞不更造也大壞而欲更造非得良匠美材不成今二者皆無有臣恐風雨之不庇也公卿侍從皆在此願陛下問之三司使掌天下财不才而黜可也不可使兩府侵其事今為制置三司條例司何也宰相以道佐人主尚安用例苟用例則胥吏足矣今為看詳中書條例司何也惠卿不能對則诋公曰光為侍從何不言言而不從何不去公作而答曰是臣之罪也上曰相與論是非爾何至是講畢賜坐戶外将出上令徙戶内左右皆避去上曰朝廷每更一事舉朝洶洶何也公曰青苖出息平民為之尚能以蠶食下戶至饑寒流離況縣官法令之威乎惠卿曰青苖法願取則與之不願不強也公曰愚民知取債之利不知還債之害非獨縣官不強富民亦不強也臣聞作法於涼其弊猶貪作法於貪弊将若之何昔太宗平河東立和籴法時米鬥十餘錢草束八錢民樂與官為市後物貴而和籴不解遂為河東世世之患臣恐異日之青苖猶河東之和籴也上曰陝西行之久矣民不以為病公曰臣陝西人也見其病不見其利朝廷初不許也而有司尚能以病民況立法許之乎上曰坐倉籴米何如坐者皆起曰不便上已罷之幸甚上曰未罷也公曰京師有七年之儲而錢常乏若坐倉錢益乏米益陳奈何惠卿曰坐倉得米百萬斛則省東南百萬之漕以其錢供京師何患無錢公曰東南錢荒而粒米狼戾今不籴米而漕錢棄其有餘取其所無農末皆病矣侍講吳申起曰光言至論也公曰此皆細事不足煩人主但當擇人而任之有功則賞有罪則罰此則陛下職也上曰然【行狀】
迩英讀通監賈山上疏因言從谏之美拒谏之禍上曰舜堲讒說殄行若台谏欺罔為讒安得不黜光曰進讀及之爾時事臣不敢論也及退上留光謂曰呂公着言藩鎮欲興晉陽之甲豈非讒說殄行也光曰公着平居與侪輩言猶三思而發何故上前輕發乃爾外人多疑其不然上曰此所謂靜言庸違者也光曰公着誠有罪不在今日向者朝廷委公着專舉台官公着乃盡舉條例司之人與條例司互相表裡使熾張如此乃始逼於公議複言其非此所可罪也上言安石不好官職及自奉養可謂賢者光曰安石誠賢但性不曉事而愎此其短也又不當信任呂惠卿惠卿真奸邪而為安石謀主安石為之力行故天下并指安石為奸邪也上曰今天下詾詾者孫叔敖所謂國之有是衆之所惡也光曰然陛下當審察其是非然後守之今條例司所為獨安石韓縧惠卿以為是天下皆以為非也陛下豈能獨與此三人共為天下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