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民報社聽講

關燈
魯迅住在東竹町的時候,由陶望潮發起,往神田到一個俄國女人那裡學俄文,因學費太貴(其實也隻每月五元)而中止,在伍舍時由龔未生發起,往小石川到民報社請章太炎先生講《說文》,到了伍舍散夥時,那一班也幾乎拆散了。結果是錢某走了,搬到丙字十九号的三人還繼續前去,可是這也沒有多久也就中止,因為許壽裳與魯迅于四五月間陸續回國,往杭州兩級師範學堂去當教員。魯迅所擔任的生理學,有油印講義尚存,許壽裳為題字曰“人生象學”,學字右邊有反文,一眼看去像是教字。那時的校長(大概是稱作監督吧)是沈衡山先生,他是浙江前輩翰林,可是對人非常謙恭,說話時常說“鈞儒以為”怎麼樣,後來魯迅還時常說及這事。教員有好些是太炎的學生,民國成立後多轉入浙江教育司辦事,初任司長也就是沈衡山,有一部人則跟了蔡孑民進了教育部,如許壽裳,魯迅均是。在教育司的人逐漸向北京走,進了高等師範和北京大學,養成許多文字音韻學家,至今還是很有勢力。養成學者是好事情,但是展轉講學,薪傳不絕,而沒有做得出總結來,使文字學研究有一個結果,讓不預備專攻深入的人,能夠知道大略,這也可以說是一個缺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