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剌蒲阿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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絡繹不絕,也沒有人發現他們,難道又南渡而回嗎?二十八日,巡邏的騎兵才探知北兵停留在光化對岸的棗林中,白天做飯吃,夜間不下馬,在林中往來,不靠近五六十步聽不見聲響,可知是有計謀的。

     當初,禹州戰停時,有兩個敵軍騎兵迷路進了金營,問了他們後,才知道北兵共有七位首領,由一位大将統率。

    後來又有十個人假裝投降,身穿破衣騎瘦馬哭訴如何艱苦。

    兩行省相信了他們,給他們換上肥馬,送酒喝,給溫暖的衣服穿,讓他們留在陣後,這十個人都揮鞭策馬而去,這才醒悟到這十人原來是敵軍的偵察騎兵。

     二十九日,兩省商議回鄧州籌糧,辰巳之間到達棗林後面,北軍突然出兵襲擊,兩省軍隊迎擊,交戰之時,北兵以百騎人馬劫持辎重而去,金兵幾乎難以成隊列了,直到夜間才進城,由于怕軍士們迷路,便敲着鐘招引他們。

    樊澤軍隊駐守城西,高英軍隊駐守在城東。

    九年正月初一,金兵在鄧州城下耀武揚威,北兵不來交戰,大将派人來要酒,兩省送給二十瓶。

     初二,大軍從鄧州出發,前往京都,有騎兵二萬,步兵十三萬,騎兵統帥蒲察定住、蒲察答吉蔔、郎将按忒木、忠孝軍總領夾谷愛答、皇族達魯歡、總領夾谷移特剌、提控步軍臨淄郡王張惠、殄寇都尉完顔阿排、高英、樊澤、中軍陳和尚,和恒山公武仙、楊沃衍軍隊會合。

    當天,到達五朵山下,取道鴉路,元兵以三千騎兵尾随,他們便駐營等候楊武。

     楊武到達後,得知申、裕兩州已投降敵軍。

    七日,到夜間時,商議說北騎明天必定又來襲擊我軍,對方隻有三千騎兵,而我方卻示弱,将被敵軍輕視,應當和它作戰。

    便埋伏騎兵五十在鄧州道上。

    第二天,軍隊起程,北騎又像以前那樣襲擊,金兵以萬人壓向敵方,伏兵突起,北兵向南逃避。

    當天下雨,便在竹林中宿營。

    初九,安紮在安臯。

    初十,在鴉路、魯山宿營。

    河西軍已獻出申、裕州,帶着老幼和牛羊來取鴉路,金兵正好遇上,奪了他們的牛羊給軍隊吃。

     十二日,朝均州出發,到達沙河,北騎五千人去河北等待,金兵奪橋而過,北軍便向西退避。

    金兵縱兵出擊,北軍不交戰,又南渡沙河。

    金兵準備紮營,北軍又渡河來襲擊。

    金兵既得不到吃的,又得不到休息,天黑了,下起雨來,第二天早上又變成雪。

    北軍增兵至萬人,邊走邊作戰,來到黃榆店時,離均州還有二十五裡,因為雨雪無法前進,宿營三天。

    十五日,一位近侍來到軍中傳旨,聚集将士聽從處置,聖旨說:“兩省軍隊全部到京都,我将親自在城門犒勞軍隊,換給禦馬,然後出戰未晚。

    ”又有密旨說:“近知張家灣漏逃的有二三百騎兵,已經轉移到衛、孟二州,兩省應當特别注意防備。

    ”領旨後,蒲阿拂袖而起,合達還想跟他商議,蒲阿說:“隻不過如此而已,還有什麼好商議。

    ”這是因為他已喪魂落魄了。

    軍隊當即開拔。

     凡北渡而來的北軍都聚集在這裡,他們用大樹塞住軍隊的通路,楊沃衍的軍隊奪得了道路。

    合達又建議陳和尚先上山觀察一下形勢,等再整頓軍隊時,金兵已接近竹林,離均州隻有十多裡路了。

    金兵繼續前進,北軍果然退往三峰山的東北和西南。

    武仙、高英的前鋒部隊直迫元軍西南,楊沃衍、樊澤的軍隊占據元軍的東北,元軍都退了下去,隻據有三峰山以東的地區。

    張惠、按得木站在山上望見北軍有二三十萬人,前後有二十裡遠。

    按得木對張惠說“:這裡再不作戰又怎麼辦?”他便帶領一萬多騎兵居高臨下攻向敵軍,北兵退去。

     一會兒,大雪紛飛,白霧滿天,連人都見不到。

    當時雪已下了三天,作戰地方有許多麻田,大多犁了四五遍,人馬踩下去陷到膝蓋。

    軍士們身穿甲胄僵立在雪中,槍槊結凍成棍子一樣,兵士們有的已經三天沒有吃過飯。

    北兵和河北的軍隊會合,從四面八方合圍,架起柴火燒羊肉,輪番休息,他們乘金兵困乏不堪,故意放開通均州的道路讓他們逃走,同時又派生力軍夾擊。

    金兵于是大敗,聲音有如天崩地裂。

    忽然天氣晴朗,陽光明亮,金兵沒有一個人能逃脫。

     武仙帶領三十騎人馬進入竹林中,楊沃衍、樊澤、張惠三支軍隊争奪道路,元軍包圍了幾層,和高英的殘兵在柿林村南面作戰,楊沃衍、樊澤、高英都先死去,張惠手持長槍奮戰到死。

    蒲阿逃往京都,還未走到便被活捉。

    七月,被押到官山,召問他投降不投降,反複問了幾百句,他隻是說:“我是金國大臣,隻應死在金國境内。

    ”于是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