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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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治迹統類卷十四 宋 彭百川 撰 神宗朝臣議論新法 神宗即位勵精求治以王安石學行負時望召為翰林未幾引參大政一日紫宸早朝二府奏事頗久日刻既晏例隔登對於崇政殿上更衣複坐以次贊引中丞呂誨待對於崇政殿侍讀迩英亦将趨資善堂以俟宣召相遇於朝路先密謂誨曰今日請對何言誨與袖中彈文乃新參也光愕然曰以介甫之文學行義命下之日衆皆喜於得人奈何論之誨正色曰君實亦為此言耶安石雖有時名上意所向好執偏見不通物情輕信奸囘喜人佞已聽其言則美施於用則疎若在侍從則可或容置於宰輔天下必受其弊光又谕之曰與公為心交苟有所懷不敢不盡今日之論未見有不善之迹似傷怱遽或别有章疏願先進呈姑留是事更加籌慮誨曰上新即位富於春秋所與朝夕謀議二三執政苟非其人将敗國事此乃心腹之疾治之惟恐不及顧可緩耶語未竟各趨以出誨疏奏曰臣竊見大奸似忠大詐似信雖有用舍系時之休戚也至如少正卯言僞而辨行僻而堅順非而澤強記而博非宣父聖明孰能去之盧?奸邪德宗不知終成大患所以言知人之難堯舜病諸陛下即位之初起王安石為學士缙紳皆謂陛下之明擢有文之人得以适其用也乃進二台席佥論未允衡石之下果不能欺其輕重也謹按安石外示樸野中藏巧詐驕蹇慢上隂賊害物衆所共知今略疏十事皆目覩之迹一言近誣萬死無避慢上無禮好否欲進見利忘義要君取名用情罔公以私報怨怙勢招權專政害國商榷财利以動揺天下臣?安石之迹固無遠略惟務立異於人徒文言而飾非将罔上而欺下臣竊憂之誤天下蒼生者必斯人矣陛下圖治之宜當稽於衆方天災屢見人情未知惟在澄清不宜撓濁如安石久居廟堂必無安靜之理臣所以瀝懇而言不虞橫禍期感動於聰明庶判别於真僞然诋奸大臣之罪不敢苟逭孤危若寄職分非安當複露章請避怨适取進止是日司馬光退歸玉堂以誨遽論安石者終日思之不得其說既而缙紳間複有傳誨疏者往往亦偶語切疑其太過熙甯二年二月前大名府推官蘇轍為制置三司條例檢詳文字先是轍上書言事即日召對延和殿疏奏上批付中書曰詳觀疏意如轍潛心當今之務頗得其要郁於下僚不得伸誠亦可惜因有是命時安石新得幸急於财利置條例檢詳文字官命呂惠卿蘇轍同為之安石多於惠卿謀轍議事多牾一日介甫出一卷書曰此青苗法也諸君熟議之不便以告轍曰以錢貨民使出二分息本以救民之困非為利也然出納之際吏緣為奸錢入民手雖良民不免妄用及其納錢雖富民不免違限如此則鞭捶必用州縣不勝煩矣介甫曰君言有理徐議行之時上既用富弼為相猶以足疾在告上遣勾當院禦藥院劉有方谕旨令先赴中書供職弼固辭曰豈有召自外郡未見天子而遽坐廟堂預聞天下之政乎是日弼始入見上谕弼曰君臣須是上下相盡忠盡節不得有隐弼拜於禦座之前曰臣之拜不獨賀陛下堯舜之明亦為宗廟社稷天下生靈為賀似此宣谕不為當今之論亦可為萬世子孫之法盡忠無隐隻臣一員亦無益於事須是在庭臣僚天下官守人人盡忠方能成天下之務上曰卿論至詳甚善弼又曰臣自沿路到京聞士大夫說大抵守道者心多不安希進者往往得志願陛下精别流品無使忠邪混淆小人漸進茲系治亂之大者陛下若不以臣說為妄略加聽納則異日必有所補弼又曰臣聞中外之事漸有更張此必有小人獻說於陛下也大抵小人惟喜動作其間有所希冀緣朝政守靜事有常法小人無可望也願陛下深賜審察無緻後悔弼又曰臣聞天下财用不充執事必須多為經畫其有當數日乃祭祀百官六軍西北賜與人往來等費是也其所不知者内中取索及兩宅請俸以緻土木興作等費不一并宜置局會計漸節不給之用則百姓無暴歛之苦國用無不足之慮上改容聽納曰今日得卿至論乃沃朕心可謂金石之言朕不忘也富弼言大臣須和以濟務上即問安石所置條例如何安石曰已檢詳文字略見倫緒亦有待人而後可舉者然今欲理财則須使能天下但見朝廷以使能為先而不以任賢為急但見朝廷以理财為務而於禮樂教化之際有所未急但見朝廷深念國體有先後緩急上颔之置條例司二年夏四月滕甫知郓州性疎達在上前論事如家人父子言無文飾洞見肝膈上待甫甚厚時遣小黃門持短封禦劄問事甫往往誇示於人因見禦劄有用字悞者因讒甫以為揚上之短上由是疎焉安石惡甫故極力排去之甫入辭言於上曰臣知事陛下而已不能事黨人為無益矣上為改容知制诰錢公輔罷知谏院時上委任政府責以太平一日執政召台谏官至都堂谕之上求治如饑渇正賴同心以濟所願公輔對曰所為是耶天下誰敢不同非耶公輔雖同之不得已公輔素與王安石之入翰林為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