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三
關燈
小
中
大
法度最方今所急也上以為然自此安石取祖宗法度變更之天下騷然矣诏立制置司條例司甲子命知樞密院事陳升之及王安石領其事安石曰今财用分於開阖歛散不能相通故多費失天下之财使利出於一孔自秦漢以來學者不能推明先王法意更以為人主不當與民争利今欲理财則當修泉府之法以收利權然此法既修必大違流俗而異論者衆在陛下先有以斷之然後可為此須藉人才上曰誠如此今但知有此理者已少況欲推行安石曰人才難得亦難知今使能者理财則十人之中有一二人敗事況所擇而使者非一人豈能無此失上曰自來一人敗事則遂廢所圖此所以事少成故置司以講求理财之術安石因請以呂惠卿為制置司檢詳文字從之 冬十月甲午朔着作佐郎編校集賢書籍呂惠卿太子中允崇正殿說書後九月又加集賢校理初欲置惠卿經筵曾公亮以為京官無例須換朝冠公亮又曰經筵官不可複兼修條例王安石以謂無害乃已十一月乙醜命樞密副使韓縧同制置三司條例初陳升之既拜相遂言條例司難以簽書欲令孫覺呂惠卿領局而升之與王安石提舉安石曰臣熟推此事但可如故者升之曰臣待罪宰相無所不統所領職事豈可稱司安石曰今天下财用困急尤當先理财特置一司於時事以為并之無傷安石曰今分為一司則事易商議若歸中書則待四人無議然後草具文字恐成須遍曆四人看詳然後出於白事之人亦須待四人皆許則事積而難集陛下既使升之與臣執政必不疑升之與臣專事而為奸況制置司所奏請皆關中書審覆然後施行自不須并入争於上前日高不決乃皆退他日又對升之固以為不可置司上欲使安石獨領安石以為非便曰陛下非置此司令中書密院各差一人今若韓縧用事甚便上曰善故有是命升之深狡多欲善傳會以取富貴為小官時與安石相遇淮南安石深器之安石時為揚州簽判有送升之序及安石用事務變更舊制患同執政者間不從設制置條例司引升之共事凡所欲為自條例直奏行之無複龃龉升之心知其不可而竭力贊助或時為小異陽若不與安石皆同者安石不覺詐深德之故安石推升之曰茲事盍歸之三司何必攬取為己任也安石大恐二人於是乎始判己已司封員外郎直史館蔡延慶右正言集賢院孫覺并同修起居注上初欲用蘇轼及覺王安石曰轼豈是可奬之人上曰轼有文學朕見似為人平靜司馬光韓維王存俱稱之安石曰險邪之人臣非苟言之皆有事狀作賈誼論優遊浸漬深交縧灌以取天下之權附麗歐陽修因作正統論章望之非之乃作論排章望之其論都無理非但如此遭父喪韓琦等送金帛不受卻販數船蘇木入川此人所共知司馬光言呂惠卿受錢反言蘇轼平靜斯為厚誣陛下欲變風俗息邪說驟用此人則事何由知陛下所好在此人非無才智以人望誠不可廢若省府推判官有阙亦宜用但方是通判資序豈可便令修注上乃罷轼不用閏十一月條例司奏差官提舉諸路常平廣惠倉兼管勾農田水利差役事上問王安石以真宗時邊事安石曰臣按實録當時君臣議論未嘗說到底上下相與皆滅裂而已則何以安邊境 癸未上謂王安石韓維曰呂公着言條例司近轉疎脫所舉官皆是奴事呂惠卿得之并非韓縧王安石曰自外舉者誠或非臣等所識然取於衆議若謂奴事呂惠卿則惠卿在條例司已來幾日在外人如何奴事得三年春正月條例司言提舉常平廣惠倉者本職外毋得侵預外事以擾民右正言李常言臣近聞京東轉運使王廣淵以陳汝義所進羨餘錢五十萬貫随和買絹錢俵散今卻每貫納見錢一貫五百于常稅折科和買之外又取二十五貫又诏諸路常平廣惠倉給散青苗錢本為惠恤貧乏并取民情願今慮官吏不體此意追呼均配翻成騷擾其令諸路提點刑獄官體量覺察違者禁止立以名聞敢阻遏願請者罸餘見青苗門王安石既稱疾家居翰林學士司馬光再為批答曰朕以才高古人名重當世召自岩穴推心委誠言聽計行人莫能間衆所共知今士夫沸騰黎民搔動乃欲委還事任退取便安卿之私謀固無憾朕之所望将以诿誰安石得之怒即抗章自辯上封還其章手批谕安石曰诏中二語乃為文督迫之過而朕失於詳閲今覧之甚愧又明日安石乃入見固請罷先是文彥博屢乞罷樞密使上谕以須朞年聽去韓縧與安石協力排彥博每議事縧多面沮之彥博内不平遂引朞年之诏堅求補外上面谕複視事安石之在告也上谕執政罷青苗法曾公亮陳升之欲即奉诏趙拚獨俟安石出令自罷之連日不決安石入對上勞問曰青苗法一無所害極不過失?少錢物安石既視事持之益堅人言不能入矣安石之求分司也禦史王子韶程颢谏官李常皆稱有急奏乞登殿言不當聽安石去位意甚懼及安石複視事子韶等乃私相賀安石複視事志氣愈悍而責公亮等曰為宰相當有執守何得妄降劄子今體畢抑配青苗又辍删去當日诏語公亮等不敢抗安石既得每贊上以獨斷上專信任之轼發策雲晉武平吳以獨斷而克苻堅伐晉以獨斷而亡齊桓等任管仲而覇燕哙等任子之而滅事同功異何也安石見之不悅上數欲用轼安石必阻毀之轼又上疏曰陛下自歲以來所行新政皆不與治世同道又作拟進士對禦試策上即以轼所對策示安石安石曰轼才亦高但所學不正今又以不得逞之故其言遂跌蕩至此請黜之曾公亮曰轼但異論耳無可罪者他日安石又白上曰陛下何以不黜轼豈為其材可惜乎譬如調惡馬須減刍秣加箠樸斯乃可用如轼者不困之使自悔而绌其不逞之心安肯為陛下用且如轼輩其才為用甚少為患甚大陛下不可不察也上谕安石聞有三不足之說否安石不聞上曰陳薦言外人雲今朝廷以為天變不足懼人言不足惜祖宗之法不足守昨學士院進試館職策其問意專指此三事是何理朝廷亦何嘗有此已别昨問矣 吏部侍郎樞密副使韓縧參知政事縧間與王安石同奏條例司事嘗贊上曰臣見王安石所陳非一皆至當之言可用陛下宜深省察故安石尤德之李定為禦史淮南轉運使屯田郎中謝景溫為工部郎中兼侍禦史知雜事景溫雅善安石呂公着之為中丞也人謂景溫先必降禦史及公着罷乃有此除四月上謂司馬光曰王安石不好好官職及自奉養可謂賢者光曰安石誠賢但性不曉事而愎此其短也又不當信任呂惠卿奸邪而為安石謀主安石為之力行故天下并指安石為奸邪也上曰今天下洶洶孫叔敖所謂國之有是衆之所惡也光曰然陛下當察其是非然後守之今條例司所為獨安石韓縧呂惠卿以為是天下皆以為非也陛下豈能獨與此三人共為天下也遂退 五月甲辰诏近設制置三司條例司本以均通天下财利今大端已舉惟在悉力應接以趣成效其罷歸中書先是文彥博等皆請罷制置條例司上謂彥博曰俟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