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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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家雖然已經陷在一片愁雲慘霧裡,塘口的雲飛新家,卻是濃情蜜意的。

     雲飛和雨鳳,沈浸在新婚的甜蜜中,如癡如醉。

    每個嶄新的日子,都是一首嶄新的詩。

    他們早上起床,會為日出而笑。

    到了黃昏,會為日落而歌。

    沒有太陽的日子,他們把天空的陰霾,當成一幅潑墨畫。

    下雨的時候,更是“畫堂人靜兩蒙蒙,屏山半掩餘香袅”。

    至于月夜,那是無數無數的詩。

    是“雲破月來花卉影”,是“情高意真,眉長鬓青,小樓明月調筝,寫春風數聲”,是“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是“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雲飛喜歡看雨鳳的每個動作,每個表情。

    覺得她的每個凝眸,每個微笑,每個舉手投足,都優美如畫,動人如詩。

    他就陶醉在這詩情畫意裡,渾然忘卻人間的煩惱和憂愁。

    不止他這樣,家裡每一個人都是這樣。

    雨鵑和阿超也被這種幸福傳染了,常常看着一對新人笑,笑着笑着,就會彼此也傻笑起來,好像什麼事情都能讓人笑。

    小三、小四、小五更是這樣,有事沒事,都會開懷大笑起來,把那歡樂的笑聲,銀鈴般抖落在整個房子裡。

     這種忘憂的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直到鄭老闆來訪: 鄭老闆把一些幾乎塵封的仇恨又喚醒了,把一些幾乎已經忘懷的痛苦又帶到了眼前。

    他坐在那間仍然喜氣洋洋的客廳裡,看着雨鵑和雨鳳,鄭重的說: “雨鵑,我答應你的事,一直沒有忘記。

    你們姐妹的深仇大恨,我也一直放在心裡。

    現在,時機已經成熟了,你們還要不要報仇?” 雨鵑眼睛一亮,和展夜枭的仇恨,像隐藏的火苗,一經點火,就立刻燃燒起來。

    她興奮的喊: “你有報仇的方法了?什麼方法?快告訴我!” 雨鳳、雲飛、阿超都緊張起來。

     “本來,早就要跟你們說,但是,慕白和雨鳳正在新婚,讓你們先個幾天平靜的日子!現在,你們可以研究一下,這個仇,到底要報還是不要報?”鄭老闆看着雲飛:“如果你還有顧慮,或是已經不願追究了,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雲飛楞了楞,還沒回答,雨鵑已經急切的追問: “怎麼報呢?” “你們大概還不知道,我把阿文他們全體弄過來了!展家的夜枭隊,現在都在我這兒!” “我知道了,那天在喝喜酒的時候看到阿文,他即跟我說了!”阿超說。

     “好,削弱展家的勢力,必須一步一步的做。

    這件事,我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

    基本上,我反對用暴力。

    如果來個南北大械鬥,一定傷亡慘重,而且私人之間的仇恨會越結越深,絕對不是大家的洩氣。

    但是,這個展夜枭的種種行為,實在已經到了讓人忍無可忍的地步!我用了一些時間,找到原來在溪口居住的二十一戶人家,他們大部份都是欠了展家的錢,被展夜枭半夜騷擾,實在住不下去,很多人都被打傷,這才紛紛搬家。

    大家的情形都和寄傲山莊差不多,隻是,寄傲山莊鬧到失火死人,是最嚴重的一個例子!” 大家都聚精會神的聽着。

     “你們也知道,桐城的法律,實在不怎麼公平,像在比勢力,不是比道理!可是,天下不是隻有桐城一個地方,而且,現在也不是無政府狀态!我已經說服了這二十一戶人家,聯名控告展夜枭!” “大家都同意了嗎?”雨鵑問。

     “大家都同意了!但是,你們蕭家是第一戶,你們五個兄弟姐妹,必須全部署名!這張狀子,我經過部署,可以很快的通過地方,到達北京!我有把握,馬上把展夜枭送進大牢!整個夜枭隊,都願意為當初殺人放火的行為作證!所以,這個案子一定會赢。

    這樣,我們用法律和道義來制裁他,無論如何,比用暴力好!你們覺得怎麼樣?” 雨鳳看雲飛,雨鵑看雨鳳,雲飛看阿超。

    大家看來看去。

     “你确定告得起來嗎?是不是還要請律師什麼的?”雨鳳問。

     “請律師是我的事,你們不用管!這不是一個律師的事,而是一個律師團的事!你們要做的,就是在狀子上簽名,到時候,可能要去北京出庭。

    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好,如果告不起來,我今天也不會來這一趟,也不會跟你們說了!” “如果我們赢了,展夜枭會判多少年?”雨鳳再問。

     “我不知道,我想,十年以上,是跑不掉的!等他關了十年再出來,銳氣就磨光了,展家的勢力也瓦解了,那時候,他再也構不成威脅了!” 雲飛聽到這兒,臉色一慘,身子就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

     雨鵑卻興奮極了,越想越高興。

    看着雨鳳,大聲的說: “我覺得太好了!可以把展夜枭關進牢裡去,我夜裡作夢都會笑!這樣,不但我們的仇報了,以後,也不用擔心害怕了!我們簽名吧!就這麼辦!”她再看鄭老闆:“狀子呢?” “狀子已經寫好了,你們願意簽字,我明天就送來!” 雨鳳有些猶疑,眼光不斷的看向雲飛。

     “慕白,你的意思怎樣?” 雲飛低下頭,想了好半天。

    在這個幸福的時刻,來計畫如何削弱展家,如何囚禁雲翔,他實在沒有辦法,讓自己同仇敵忾。

    他心有隐痛,神情哀戚。

    對鄭老闆說: “我們再考慮一下好不好?” “好啊!你們考慮完了,給我一個答覆!”鄭老闆看看大家:“你們心裡一定有一個疑問,做這件事,對我有什麼好處?我坦白告訴你們,我最受不了欺負女人的男人,還有欺負弱小的人!我沒有任何利害關系,隻是路見不平,想主持一下正義!” “我知道,你已經一再對‘城南’警告過了,他們好像根本沒有感覺,依然強行霸道!你這口氣不出,也憋不下去了!”雨鵑說。

     “雨鵑真是聰明!”鄭老闆一笑,看着雨鵑和阿超:“正事談完了,該研究研究你們兩個的婚事了!日子選定沒有?” 阿超急忙說: “我和雨鵑,決定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