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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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接受了自己,好不容易,連雨鵑都變得柔軟了,正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時候,家裡竟然給自己出這種狀況!他急切的說: “我回去了!你們等我消息!無論如何,不要輕舉妄動!好不好?” “輕舉妄動?我們舉得起什麼?動得起什麼?了不起動動嘴,還會被人“封口”!”雨鵑悲憤的接口。

     金銀花趕緊推着雲飛: “你快去吧!順便告訴你爹,鄭老闆問候他!” 雲飛了解金銀花的言外之意,匆匆的看了大家一眼,帶着阿超,急急的去了。

     回到家裡,雲飛直奔祖望的書房,一進門,就看到雲翔、紀總管、天堯都在,正拿着帳本在對帳,雲飛匆匆一看,已經知道是虎頭街的帳目。

    他也無暇去管紀總管說些什麼,也無暇去為那些錢莊的事解釋,就義憤填膺的看着紀總管,正色說: “紀叔!你又在出什麼主意?準備陷害什麼人?”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紀總管臉色一僵。

     祖望看到雲飛就一肚子氣,“啪”的一聲,把帳本一阖,站起身就罵: “雲飛!你連基本的禮貌都沒有了嗎?紀叔是你的長輩,你不要太嚣張!” “我嚣張?好!是我嚣張!爹!你仁慈寬厚,有風度,有涵養,是桐城鼎鼎大名的人物,可是,你今天對付兩個弱女子,居然動用官方勢力,毫不留情!人家被我們逼得走投無路,這才去唱小曲,你封她們的口,等于斷她們的生計!你知道她們還有弟弟妹妹要養活嗎?” 祖望好生氣,好失望: “你氣急敗壞的跑進來,我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以為錢莊有什麼問題需要商量!結果,你還是為了那兩個姑娘!你腦子裡除了“女色”以外,還有沒有其他的東西?你每天除了捧戲子之外,有沒有把時間用在工作和事業上?你虎頭街的業務,弄得一塌糊塗!你還管什麼待月樓的閑事!” 雲飛掉頭看紀總管: “我明白了!各種詭計都來了,一個小小的展家,像一個腐敗的朝廷!”他再看祖望:“虎頭街的業務,我改天再跟你研究,現在,我們先解決蕭家姐妹的事,怎樣?” 雲翔幸災樂禍的笑着: “爹!你就别跟他再提什麼業務錢莊了!他全部心思都在蕭家姐妹身上,那裡有情緒管展家的業務?” 雲飛怒瞪了雲翔一眼,根本懶得跟他說話。

    他邁前一步,凝視着祖望,沈痛的說: “爹!那晚我們已經談得很多,我以為,你好歹也會想一想,那兩個姑娘唱那些曲,是不是情有可原?如果你不願意想,也就罷了!把那晚的事,一笑置之,也就算了!現在,要警察廳去貼告示,去禁止蕭家姐妹唱曲,人家看了,會怎麼想我們?大家一定把我們當作是桐城的惡勢力,不但是官商勾結,而且為所欲為,小題大作!這樣,對展家好嗎?” 天堯插嘴: “話不是這樣講,那蕭家姐妹,每晚在待月樓唱兩三場,都這種唱法,展家的臉可丢大了,那樣,對展家又好嗎?” “天堯講的對極了,就是這樣!”祖望點頭,氣憤的瞪着雲飛說:“她們在那兒散播謠言,毀謗我們家的名譽,我們如果放任下去,誰都可以欺負我們了!” “爹……” “住口!”祖望大喊:“你不要再來跟我提蕭家姐妹了!我聽到她們就生氣!沒把她們送去關起來,已經是我的仁慈了!你不要被她們迷得暈頭轉向,是非不分!我清清楚楚的告訴你,如果你再跟她們繼續來往,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 祖望這樣一喊,驚動了夢娴和齊媽,匆匆忙忙的趕來。

    夢娴聽到祖望如此措辭,吓得一身冷汗,急急沖進去,拉住祖望。

     “你跟他好好說呀!不要講那麼重的話嘛!你知道他……” 祖望對夢娴一吼: “他就是被你寵壞了!不要幫他講話!這樣氣人的兒子,不如沒有!你當初如果沒有生他,我今天還少受一點氣!” 雲飛大震,激動的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祖望。

    許多積壓在心裡的話,就不經思索的沖口而出了: “你甯願沒有生我這個兒子?你以為我很高興當你的兒子嗎?我是非不分?還是你是非不分?你不要把展家看得高高在上了!在我眼裡,它像個充滿細菌的傳染病院!姓了展,你以為那是我的驕傲嗎?那是我的悲哀,我的無奈呀!我為這個,付出了多少慘痛的代價,你知道嗎?知道嗎?” 祖望怒不可遏,氣得發昏了: “你混帳!你這是什麼話?你把展家形容得如此不堪,你已經鬼迷心竅了!自從你回來,我這麼重視你,你卻一再讓我失望!我現在終于認清楚你了,雲翔說的都對!你是一個假扮清高的僞君子!你沈迷,你堕落,你沒有責任感,沒有良心,我有你這樣的兒子,簡直是我的恥辱!” 這時,品慧和天虹,也被驚動了,丫頭仆人,全在門口擠來擠去。

     雲飛瞪着祖望,氣得傷口都痛了,臉色慘白: “很好!爹,你今天跟我講這篇話,把我徹底解脫了!我再也不用拘泥自己姓什麼,叫什麼了!我馬上收拾東西離開這兒!上次我走了四年,這次,我是不會再回來了!從此之後,你隻有一個兒子,你好好珍惜吧!因為,我再也不姓“展”了!” 品慧聽出端倪來丁,興奮得不得了。

    尖聲接口: “喲!說得像真的一樣!你舍得這兒的家産嗎?舍得溪口的地嗎?舍得全城六家錢莊嗎?” 夢娴用手緊緊抓着胸口的衣服,快呼吸不過來了。

    哀聲喊: “雲飛!你敢丢下我,你敢再來一次!” 雲飛沈痛的看着夢娴: “娘!對不起!這個家容不下我,我已經忍無可忍了!”他再看祖望:“我會回來把虎頭街的帳目交代清楚,至于溪口的地,我是要定了!地契在我這裡,随你們怎麼想我,我不會交出來!我們展家欠人家一條人命,我早晚要還她們一個山莊!我走了!” 雲飛說完,掉頭就走。

    夢娴急追在後面,慘烈的喊: “雲飛!你不是隻有爹,你還有娘呀!雲飛……你聽我說……你等一等……” 夢娴追着追着,忽然一口氣提不上來,眼前一黑,她伸手想扶住桌子,拉倒了茶幾,一陣乒乒乓乓。

    她跟着茶幾,一起倒在地上。

     齊媽和天虹,從兩個方向,撲奔過去,跪落于地。

    齊媽驚喊着: “太太!太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