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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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翔郁悶極了。

     一連好多天,他做什麼都不順心,看到天虹就生氣。

     怎麼也想不明白,祖望為什麼會把溪口的地給了雲飛?他幾年的心血,一肚子計畫全部泡了湯!連紀總管也見風轉舵,不幫他忙。

    反而附和着祖望。

    他那一口悶氣,憋在心裡,差點沒把他憋死。

    他知道紀總管老謀深算,說不定是以退為進,隻好放下身段,低聲下氣去請教他。

    結果,紀總管給了他一大堆警告:不能欺負天虹,不能對天虹疾言厲色,不能讓天虹不快樂,不能讓天虹掉眼淚……如果他都能做到,才要幫他。

    好像天虹的眼淚是為他流的,真是搞不清楚狀況!他心裡嘔得要命,卻不得不壓抑自己,一一答應,紀家父子,這才答應“全力協助”。

    要對天虹好,但是,那個天虹,就是惹他生氣! 這天,雲翔要出門去,走到大門口,就發現天虹和老羅,在那兒好熱心的布施一個來化緣的老和尚。

    那個和尚敲着木魚,嘴裡念念有辭,天虹就忙不疊把他的布施口袋,裝得滿滿的。

    雲翔一看就有氣,沖上前去,大聲嚷嚷: “老羅,我說過多少次了,這和尚尼姑,一概不許進門!怎麼又放人進來?”忍不住對天虹一瞪眼:“你閑得沒事做嗎?” 和尚擡眼看見雲翔,居然還不逃走,反而重重的敲着木魚,嘴裡喃喃的念: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菩提,回頭才是岸,去去莫遲疑!” 雲翔大為生氣,把和尚往外推去: “什麼花花世界,不提不提!走走!你化緣也化到了,還在這裡念什麼經?去去!去!” 和尚一邊退出門去,一邊還對雲翔說: “阿彌陀佛,後會有期!” 雲翔怒沖沖的喊: “誰跟你後會有期?不要再來了,知道不知道?” 和尚被推出門外去了。

    雲翔還在那兒咆哮: “老羅!你注意一點門戶,我今天還計畫要去賭個小錢,你弄個光頭上門,是什麼意思?” “是是是!”老羅一疊連聲認錯。

     天虹忍不住說: “一個和尚來化緣,你也可以生一場氣!” “怎麼不氣?什麼事都不做,一天到晚“沿門托缽”,還一股很有學問的樣子,說些玄之又玄的話,簡直和我家老大異曲同工,我聽着就有氣!他們會上門,就因為你老是給錢!” “好了好了,我不惹你!”天虹聽到這也扯上雲飛,匆匆就走。

     雲翔看着天虹的背影,直是氣不打一處來,還想追上去理論。

    幸好,天堯正好回來,一把拉住了雲翔。

     “你别找天虹的麻煩了!走!有天大的新聞要告訴你!包你會吓一大跳!” “什麼事?不要故弄玄虛了!” “故弄玄虛?”天堯把他拉到無人的角落,盯着他:“想知道雲飛在做些什麼嗎?想知道“待月樓”的故事嗎?” 雲翔看着天堯的臉色,立即明白,天堯已經抓到雲飛的小辮子了。

    不知怎的,他渾身的細胞都開始跳舞,整個人都陷進莫名的亢奮裡。

     這晚,待月樓中,依舊燈燭輝煌,高朋滿座。

     雲飛和阿超,也依舊坐在老位子上,一面喝酒,一面全神貫注的看着姐妹倆的表演。

    這天,她們唱了一首新的曲子,唱得非常熱鬧。

     “你變那長安鐘樓萬壽鐘,我變槌兒來打鐘……” “打一更當當叮……” “打二更叮叮咚……” “打三更咚咚當……” “打四更當當咚……” “旁人隻當是打更鐘,” “誰知是你我鐘樓兩相逢!” “自己打鐘自己聽……” “自己聽來自打鐘……” “你是那鐘兒叮叮咚……” “我是那槌兒咚咚當……” “沒有鐘兒槌不響……” “沒有槌兒不成鐘……” 下面,兩人就合唱起來: “叮叮咚來咚咚當,咚咚當來當當咚,咚咚叮叮當當當,當當叮叮咚咚咚……”越唱越快,越唱越快,一片叮叮咚咚,咚咚當當的聲音,缭繞在整個大廳裡。

     觀衆掌聲如雷,瘋狂叫好。

    雲飛和阿超,也跟着拍手,叫好。

    完全沒有注意到,待月樓的門口,進來了兩個新的客人!那兩人杵在門口,瞪着台上,驚奇得眼珠都快掉出來了!他們不是别人,正是雲翔和天堯! 小範發現有新客人來到,急忙迎上前去。

     “兩位先生這邊請!前邊已經客滿了,後邊擠一擠,好不好?” 雲翔興奮極了,眼睛無法離開台上,對小範不耐的揮揮手: “不用管我們!我們不是來吃飯的,我們是來找人的……” 又有客人到,小範趕緊去招呼,顧不得他們兩個了。

     雲翻看着正在謝幕的雨鳳和雨鵑,震驚得不待了: “這是蕭家那兩個姑娘嗎?” “據我打聽的結果,一點也不錯!” “怪不得雲飛會被她們迷住!帶勁!真帶勁!那個扮男裝的是不是那天搶我馬鞭的?” “不錯,好像就是她!” “怎麼想得到,那蕭老頭有這樣兩個女兒!簡直是不可思議!那麼,雲飛迷上的是那一個?”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雲翔四面張望,忽然看到雲飛和阿超了。

     “哈哈,這下,可熱鬧了!我渾身的寒毛都立正了,不是想打架,是太興奮了!”指着: “看!雲飛在那兒,我們趕快湊熱鬧去!” 天堯拉住他: “慢一點!讓我們先觀望觀望再說!” 雨鳳雨鵑謝完了幕,金銀花對姐妹倆送去一個眼光。

    兩姐妹便熟練的下台來,走到鄭老闆那桌上。

    和上次的别扭已經完全不一樣,雨鵑自動的倒了酒,對全桌舉杯,笑吟吟的說: “我乾杯,你們大家随意!”她舉杯乾了,就對那個胖子許老闆,妩媚的一笑,唱到他眼前去:“前面到了一條河,飄來一對大白鵝,公的就在前面走,母的後面叫哥哥……”唱完,就膩聲說:“嗯?滿意了吧?這一段專門唱給你聽,這聲“哥哥”,我可叫了,你欠我三天酒席!”她掉頭看鄭老闆,問:“是不是?” “是是是?”鄭老闆笑着,伸手拉雨鵑坐下,喜愛的看着她,再看金銀花:“這丫頭,簡直就是一個“小金銀花”,你怎麼調教的?其是越來越上道了!” “你們當心喲,這個“小金銀花”有刺又有毒,如果被她傷了,可别怪我沒警告你們啊!”金銀花笑着說。

     一桌子的人,都大笑起來。

     雨鳳心不在焉,一直悄眼看雲飛那桌。

     金銀花看在眼裡,就對雨鳳說: “雨鳳,你敬大家一杯,先告退吧!去幫我招呼蘇先生!” 雨鳳如獲大赦,清脆的應着: “是!” 她立刻斟滿了杯子,滿面春風的笑着,對全桌客人舉杯: “希望大家玩得痛快,喝得痛快,聽得痛快,聊得痛快!我先走一步,等會兒再過來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