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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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長串人。

     長老們也跟着去了,轉眼此處就隻剩我與白桑。

    我知道自己已是羊入虎口了,長老們的功夫自然高出我許多,再加上這銅牆鐵壁般秘密基地與一山谷的士兵。

     他看了我許久,最後終于一欠身,雖然還是抱着我的,單感覺倒像是在對我行禮。

     他說:“一路辛苦了,公主千歲。

    ” 這一生“公主千歲”不知勾起了多少前塵往事。

    我與他對視,許久,漸漸目光變冷,嗓子啞了,開口時的聲音都不像自己的。

     真不敢相信,我居然會忘記了這個人的臉,居然會直到現在才想起他來。

     我慢慢得開口,答了一聲:“李大人,好久不見。

    ” 白桑将我帶進室内。

     這山谷内鑿滿出入口,從外邊看像是窯洞,裡面卻别有洞天,全是互相連通的地堡,隐蔽在山體内,地堡大小不等,大的寬闊如殿堂,小的卻低矮得隻有彎腰才得進,地堡有通道相連,暗道連着暗道,錯綜複雜,不知通向哪裡。

     這樣複雜的屯兵之所,層層疊疊,連綿向上,環繞整個山谷,不知能藏下多少兵馬,我光是窺一斑便覺得氣勢宏偉,走進去更覺目瞪口呆,白桑像是對這個地方非常熟悉,走過數個暗道之後便進了一個較大的地堡。

    門口有士兵立在,裡面桌椅俱全,還有床,地上鋪着獸皮,牆上挂着彎刀。

    看上去就是個日常起居的房間。

    有數個墨族女子正在整理忙碌,看到他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

     “白先生。

    ” 白桑用墨族語與她們說了幾句,她們便退了出去,一個個偷偷地多看我幾眼,好奇不已的目光。

     門被合上,地堡裡安靜下來。

    白桑将我放下,我剛剛吐過,渾身散發着刺鼻的氣味,自己都嫌棄,他卻衣擺一掀,竟然在我面前跪下了,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君臣大禮。

     我已經多年沒有受過這樣的大禮,過去鸾車到處人人匍匐的情景早變成了依稀舊夢,自己都記不清了,看到他的動作,立刻目瞪口呆,“你,你幹什麼?” 他已經站了起來,低聲道:“皇上這些年一直記挂公主的安危,現在公主無事,實乃國家之福。

    ” 我聽到“皇上”這兩個字便混亂了,而且害怕,看着他問:“李大人,你是來找我的?” 他并未點頭,也未搖頭,隻道:“公主請叫我白桑,詳情現在不便細說。

    公主隻要記得皇上早已安排好一切,無須害怕就是了。

    ” 皇兄早有安排……我加倍地膽寒了,前所未有的冷,“皇兄”兩個字就在嘴邊,竟不敢說出來,最後開口時聲音都有些發抖,“那,那你先替我解開穴道。

    ” 他微微躬身,“公主恕罪,微臣自小習文,武學之道一竅不通,的确不會解穴。

    ” 我崩潰,想說你一個讀書人,跑到這種蠻荒野地來湊什麼熱鬧,突然想起當年他與成平打交道時的氣定神閑,還有戰時翻臉無情的手段,頓時沉默。

     皇兄的手下,沒一個省油的燈,這位李大人該是身居高位廟堂之上的人物,卻屢次眼也不眨地身先士卒打入敵人内部,這種精神,現在都該混上一品大員了吧? 白桑确實沒時間細說,很快那幾個墨族女子便再次推門而入,帶來洗浴用的大木桶,裡面盛滿了熱水,騰騰地冒着白煙。

     白桑便退出去了,留我下來獨自面對她們。

     女人們七手八腳地将我的衣服剝了,我手腳不能動,掙紮都不能,轉眼變得光溜溜的,地下陰冷,雖然地堡中生着火,但仍然凍得我直打哆嗦。

    她們就笑起來,一邊笑一邊低聲交談,雖然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但無疑是在對我評頭論足。

     我被放入水中,木桶大而深,我雖不算矮小,但身材與這些墨族人相比着實差了許多,又不能自己定住身子,入水便直往水下滑,有個女人就立在桶邊雙手将我托住,期間時不時地摸我幾下,其他替我洗淨身子的女人也是,我被摸得忍無可忍,終于叫出來:“你們摸什麼?” 她們大概是聽不懂漢語,但看我的表情也猜出了個大概。

    那托住我的人就笑起來,還拍了拍我的皮膚,做了個好的手勢。

     我幾乎要哭出來了,沒想到我堂堂一個皇女,淪落到被異族女子亂摸的地步,皇兄你還不如早點安排我去死。

     想到皇兄我就更覺得冷,水溫再高都沒用,身上不停地打寒戰。

    她們将我洗淨後撈起來,七手八腳地替我穿衣,這裡沒有漢家女子,她們拿出來的自然是墨族服飾,色彩豔麗,很是華麗,卻異常單薄,僅夠覆體的布料,比睡袍還不如,最後将我放在床上,擺出一個任人魚肉的可口菜肴姿勢,又替我蓋上條薄被,這才擡着木桶出去了。

     我呆呆靠在床上,思前想後,隻是猜不透皇兄究竟有什麼安排。

     難道……他見我死也不願嫁給墨斐,突然起意,要将我嫁給阿布勒了? 我想到這裡,忽覺了無生趣,身上越發的冷。

     室内寂靜一片,我慢慢閉上眼睛,隻曉得低聲叫了一個人的名字,明知他不可能來,叫一聲也是好的。

     我已經不知多久沒有在床上合過眼了,身體的柏娟突破極限,雖然冷,單最後還是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還做了夢,夢裡我隻有五六歲的光景,不喜歡各國貢品,發脾氣拂掉桌上的所有奇珍異寶,隻要我父皇抱。

     父皇一點也不惱,笑眯眯地将我抱在懷裡,陽光很好,他的臉藏在皇冠上的珠簾下,模模糊糊的,我努力地想看清楚,然後有人将我從背後抱了過去,原來是我皇兄。

     皇兄還是那個笑得春風得意的樣子,一樣的珠簾吹落。

    我很奇怪,因為皇兄怎麼可能帶着與父皇一樣的皇冠,我回頭再去看父皇,見到的卻是一個滿臉是血的老人,那麼多的學從他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巴裡湧出來,但他還是死死地瞪着我,一根手指僵直地指着我所在的方向。

     我刹那間沒有了呼吸,連尖叫都不能,窒息感讓我如同快死的魚一般張開嘴,還有眼睛。

     有人立在我床前,燈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到我的身上,我在陰影中與他對視。

    他低着頭,臉色是我記憶中從未有過的白整個人是靜止的,胸口一絲起伏都沒有,像是沒有呼吸了,也忘記了怎麼呼吸。

     他的模樣讓我擔憂起來,自己的不适與所有的震驚都被抛下了。

    我掙紮着,努力開口,“莫離,你,你沒事吧?” 我的聲音打破了地堡中的沉寂,他終于透出一口氣來,但是臉色仍然慘白,果然是,快要窒息的樣子。

    我越發擔心,想伸手去碰碰他,又怕他隻是我的臆想,碰了就沒了。

     其實也是我想多了,就算我想伸手,身上穴道還被點着呢,手指都動不了。

     但是就在我這一轉念之間,薄被下的手指一緊,已經被莫離牢牢握住,他另一隻手運指如風,轉眼解開了我被制住的那幾個大穴。

    我穴道驟解,忍不住咳嗽了一聲,他低下頭,陰影中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他緊咬着牙齒說話,聲音就在我耳邊。

     “别出聲,我帶你走。

    ” 我已經發不出聲音了,突如其來的,巨大的喜悅讓我暈眩,讓我忘記身邊的一切,隻知道死死地看着他。

     他讓我起身,薄被被他掀開,我身上一涼,這才想起自己穿着之清涼,一擡頭間,隻見他整張臉都黑了,滿臉殺氣,可怕到極點。

     短短片刻之間,他的臉色就如此大幅度驟變,我實在有些替他擔心,想盡快起身找些衣服穿,但暈眩感仍在,穴道雖然被解,身子依舊發軟,一時竟爬不起來。

     莫離伸手将我撐住,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套黑色衣服來,那是我在谷中士兵身上見過的軍服,比他身上所穿的略微簡單些,但也差别不大。

     我身上發冷,簡單的一個起身動作就暈眩了半天,兩眼看出去也是模模糊糊的,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