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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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仍平安無事。

     “喂,那上面寫了什麼?”我開口問。

     那兩人完全不予理睬,我再做努力。

     “需要看那麼久嗎?是不是不識字?我可以幫忙。

    ” 我的要求自然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聞素轉過身來,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說話時也不看我,隻道,“常令,連夜趕路。

    ” 船頭那搖橹人應了一聲“是”,隻聽水花潑濺,輕舟借着順風破浪向前,兩岸蒼翠晃眼而過,碧波中速度快得驚人。

     我眼巴巴地盯着聞素手中的那張紙,他彎腰,掠開簾子走入船艙,看着我的表情,忽然微笑。

     聞素五官秀美,笑起來雖不如紅衣百花初綻,但也盡顯風流,隻是我剛才見他出手狠辣,心上仍有陰影,實在無福消受,被他笑得渾身一陣惡寒。

     我垂下眼,紙片被他捏在手中,隻露出一角白色。

     “想知道上面寫了什麼?”他開口,溫文爾雅地。

     我想點頭,但惡寒還在,一時做不出反應來。

     聞素伸出手來,在我面前五指一合,那白色的紙片,轉眼化為粉末。

     他仍是微笑着,“這樣呢?” 我愣愣看着那些細碎粉末飄揚落地,要是擱在三年前,我一定覺得聞素神乎其技,若我還是那個養在深宮的平安,說不定就要邊笑邊拍起手來,隻當這是一場精彩絕倫的幻術。

     但現在,我隻是默默地看着那些粉末飄落,消失,眼前一片空白,再不可能為這樣的情景露出笑臉。

     我隻是可惜,當我無限希望這一切都是幻覺的時候,偏偏這一切都是最真的現實。

     聞素又開口,仍帶着那個惡意的微笑,“可惜,平安姑娘,你既非我教中人,也不是我們請來的客人,我教密函自是不能讓你過目。

    不過請放心,過些時日,你自會明白一切,隻要你不死。

    ”他慢慢地把話說完,嫣然一笑,就在我面前盤腿坐了,像是要這樣對着我到天荒地老去。

     第69章 聞素與小未對我的嫌惡明顯至極,我在之後的時間裡一路沉默,隻當他們是透明的。

    所幸聞素還明白我是那盛着聖物的重要容器,除了任我絲帶纏身之外,并未碰我一根手指頭,小未受過教訓,直至天黑都未再走入船艙一步,船尾孤單的一道白影。

     我想起她之前的表情,忽然覺得她也算是個可憐人。

     隻是這女人所說的話,卻讓我想破腦袋都想不通,她口口聲聲說将我擄走是為了莫離,又說莫離地位崇高,教中無人敢傷他毫發,但細聽她的話,卻又是竭盡所能地要阻止莫離回到教中。

     三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莫離帶着這些人離開聖火教,三年後又發生了什麼事?讓他一定要将我帶回教中去。

     我想不通這一切,索性不想了,輕舟簡陋,船艙内隻有一張小桌,聞素也沒有點燈的意思,獨自坐在我對面,盤腿打坐。

     小船輕盈滑過水面,過千山,穿萬壑,一路向西。

    所謂朝辭白帝彩雲間,千裡江陵一日還,那搖橹人仿佛有無窮精力,競夜趕路。

     船外月光明亮,我又哪裡睡得着,天水坪上傳來的那一聲巨響仍在耳邊,我不敢閉眼,怕自己胡思亂想,眼前隻有盤腿靜默的聞素,轉過頭,又看見船尾那個孤零零的白影。

     接到飛隼傳書之後,聞素對我笑了,雖然是惡意的,雖然他之後更加惡意地在我面前粉碎了紙條,但我能不能據他的反應推斷,他能有心思那樣捉弄我,莫離該是平安無事? 我在心中對自己說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讓自己相信這才是事實為止,但眼睛仍是不能閉上,水浪起伏,兩岸猿聲隐約,月光明晃晃地落下來,凄涼如水。

     我就這樣透過時分時合的船簾縫隙,靜靜看了一整夜這樣的月光,這一夜如此漫長,漫長得讓我最後生了幻覺,幻覺有個瘦高少年持槍而來,月色中對我微笑,眉眼春風化雨。

     我看着他,無聲地叫了他的名字,“季風。

    ”還想說話,隻是不敢,怕驚動了他,再不得見。

     我就這樣睜着眼睛,久久地盯着他,最後眼眶刺痛難當,讓我不得不閉上了眼睛,再睜開,他已經消失無蹤。

     聞素仍在我面前盤坐,小未白衣飄然,風中靜默,我垂頭,無限後悔,後悔自己竟然閉上了眼睛。

     看吧,就算是幻覺,我都沒能留住他。

     晨光透過江上薄霧緩緩鋪開,常令一夜行舟,到了清晨水域兩邊逐漸熱鬧,有人家靠水而居,船隻往來穿梭,最後船靠向岸邊,泊停在一個熱鬧非凡的城鎮碼頭之上。

     聞素再次點了我的穴道,再用鬥篷将我兜頭罩了,我行動不能,下船時是被常令抱着走的。

     常令身形高壯,手臂與那船撸差不多粗細,抱着我就像抱一個孩子。

     鬥篷帽檐低垂,我眼前隻有常令那張鐵黑色的臉,碼頭熱鬧,我正想着如何能找到辦法逃離這些人,他突然開口,聲音低沉,仿佛就在我耳邊。

     “常先常保都是被右使所殺的,是不是?” 我猛地一驚,想起那兩個死在雨中的男人,再看眼前這人,雖然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