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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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卻又被他制住了穴道,再看他已經上床來,摟我在懷裡,另一隻手反手往腦後一拂,紮起的長發便散了下來,烏黑一片,水一樣洩在我們兩人身上。

     第49章 門口輕響,那人竟然真的就這麼推門走進來了,我穴道被制,又被莫離摟得緊,幾乎是整張臉都埋在他的胸膛上,縫隙中很努力地看到聞素的樣子,卻是身材高挑,體态風流,穿一件淺紫色的袍子,寬袍大袖,長發垂到腰裡,也不紮起,乍看竟不知是男是女。

     聞素一眼掃過屋裡的情景,臉色立時一變,也不多看我們,側過臉去,再開口雖然仍是那把柔靡纏綿的聲音,但相較之前卻感覺略帶幹澀,兼之側立,喉結一動,終于讓我大概仿佛地肯定了一下,他該是個男人的可能性居多。

     “打擾右使了,聞素惶恐。

    ” “既知打擾,左使仍要留在房中?”莫離并不與他客氣,開口就是逐客令。

     “也是,那右使且寬心休息,聞素此番前來不過是因為教中有些微末小事須與右使商議,既如此,那我先在花廳烹酒相候,稍後右使得閑,過來聊幾句也就是了。

    ”他說完就走,也不多做停留,走到門口的時候我貼在莫離胸膛上的臉頰震動,卻是他又開口補了一句。

     “煩請左使帶上門。

    ” 雖然隻是眼角餘光瞥到,但我敢确定,聞素的背影立時僵硬一瞬,但是人家修養好,不但不惱莫離把他當小厮使喚,還真的雙手合上大門,聲音輕俏,一絲火氣都沒有。

     我待大門一合便想從莫離的挾制中掙脫,但我忘了自己穴道被制,掙紮半天也隻能用眼神表達自己的願望,他竟然也不動,更沒有下床的意思,說完那最後一句話之後便閉上眼睛,靜靜地靠在床上,一手仍搭在我的身上。

     我沒有選擇,唯有等他的下一步動作,但是時間點滴過去,之前的稀薄暮色已随着夜色加深而消失無蹤,屋裡沒人點燈,更是光線暗淡,我漸漸覺得不對,仔細看他,隻覺得他的臉在幽黯光線中顔色褪盡,烏黑眉睫觸目驚心。

     我心中猛然驚恐,雙手反去摸他,隻想确認他是否安好,情急之下竟忘了自己是不能動的,但手臂雖然如我預料的不能移動,手指卻開始顫抖,嘴裡還發出聲音來,也未能成句,隻是混亂的“嗚嗚”兩聲。

     我驚愣一瞬,然後嘴上一涼,卻是被一隻冰冷的手一把捂住,我猛擡頭,看到莫離的眼睛,在黑暗中對着我的,神色淩厲。

     有一瞬我幾乎能夠聞到死亡的氣息,他甚至不需要警告,我就能明白自己現在處境,他眼神裡寫的很清楚,隻要我有一絲一毫妄動的念頭,他便會立刻痛下殺手。

     我在他的指縫中緩緩吸氣,搖頭,用最大的努力表示我的絕對服從,他依舊看着我,不知過了多久才慢慢松開捂在我嘴上的手掌,我終于能夠順暢呼吸,第一口氣卻是用來繼續之前的動作,根本忘了自己剛才還想着要快點離開他的挾制。

     我雙手已經能動了,唇舌靈活,說話也沒有問題,這些變化更讓我确定,他制住我穴道的功力不及前一次的半成,能夠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當然不可能是他忘了用力,唯一的解釋就是他之前已經内傷嚴重,完全使不出全部的内力,再聯想他在小樓中與文德對掌之後的情況,現在看來,他當時依仗的不過是那個面具,沒有讓人立時看出真實的結果其實多半是雙方兩敗俱傷而已。

     屋子裡益發暗下來,他仍與我對視,蒼白無色的一張臉,讓我想起三年前那個潮濕陰暗的石縫,讓我想起我對季風的最後記憶。

     那一天,我竟然離開他,一個人走進了那條石縫。

    那是我永遠的悔恨與懊惱,三年來每一天都無數遍地折磨着我心上的每一處。

    我一直在默默地痛罵自己當年的愚蠢,既然能夠在一起,為什麼我還要一個人走開?我也一直在一遍一遍地對自己重複,如果老天能夠讓我再一次見到他,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因為任何理由離開他的身邊,就算是死,能夠死在一起,也未嘗不是件快樂事。

     而現在,老天終于聽到了我的懇求,我是多麼不容易才能再一次見到他,我又怎麼能再一次失去他?我再不顧他的目光,隻管伸出雙手用力抱住他,用氣聲将聲音壓到最低,抖着嘴唇說話。

     我說,“季風,你傷在哪裡?” 他被我抱得猝不及防,居然也沒有一掌将我擊殺,隻是蹙着眉,啞聲重複了兩個字,“莫離。

    ” 我根本不予理睬,爬坐起來,将他扶了個盤坐的姿勢,雙手一合,便要将我所有的真氣渡給他。

     我在這一瞬已經徹底忘了他的所有改變,就連死亡的威脅都不能讓我清醒過來,他就是季風,他也隻能是季風,他不記得我了,那也無妨,記不起就記不起,最重要的是,我又能與他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