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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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聲音卻像蚊子叫。

     他好像歎了口氣,無奈至極的樣子,最後伸出手來,問我,"抱?" 我原想硬氣地拍開他的手,但身體不争氣,轉眼便攀住了他的脖子,趴在他肩上還有些怨氣,索性埋下頭,把臉上的一塌糊塗全擦在他脖子裡。

     第3章 七月流火,暑氣蒸騰,我最恨這種時候,因為整天都被困在院子裡,想出去逛逛都很難,有時候就忍不住發脾氣,把藥碗掃下桌去。

     嬷嬷一向是倚老賣老的,立在旁邊訓我,"公主啊,這毒日頭你怎麼好出去?中了暑又讓皇上怪罪我們。

    " 我想說"廢話,不怪罪你們難道怪罪我?"但是側頭看到立在旁邊的季風,就咽回去了。

     最近我越來越像他,話少,少說一句是一句。

     上周我終于打聽到季風家關在天牢裡的人數,三百二十七,仍是皇兄告訴我的,皇兄大概怕我搞不清這數字所代表的含義,特地讓一大内侍衛揮劍削了一大捧竹簽子給我,密密麻麻攤在桌上,讓我數着玩。

     皇兄變态成習慣了,我也沒當一回事,捉起袖子将那些竹簽子攏了捧給坐在旁邊的小侄子,跟他說,"你爹給你玩的,學着點算數啊,下回我來考你。

    " 小侄子才三歲,聽完本宮的話哇地一聲就哭了,我便趁亂走了,可惜沒人抱,走不快。

     我來皇兄這裡從來不帶着季風,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回去後再看到季風就覺得他頭上總是盤旋着三百二十七條陰影,看着看着便甚覺佩服,壓力這麼大,難怪他不肯笑,換了我,一定早就因不堪重負而每日貼地而行。

     我跟季風撒嬌,說我再不跨出這院子就快悶死了,季風一開始全不理睬我,後來經不住我纏功,隻說,"中暑了怎麼辦?" 我郁悶,本宮是極易中暑的體質,有次暑日裡跟父皇在禦花園裡賞花,他牽着我在日頭下走了幾步,父皇雖疼我,但極少有機會與我這樣親密,我自然是高興至極,還指着那花賣乖,說父皇摘給我,一仰頭便覺得這世界都是白茫茫的,再睜開眼已經躺在床上了,身邊一堆禦醫,誠惶誠恐地看着我。

     晚上我在床上發悶,嬷嬷守在旁邊,睡得比誰都香,我偷偷爬起來想出去透口氣,她卻突然睜開眼睛,"公主不睡覺要去哪裡?" 我氣餒,"出恭行嗎?" 嬷嬷爬起來,從床後捧出金馬桶來,絲絹都準備好了,就等我完事。

     我看着這套東西悲從中來,隻好裝模作樣在那上面坐了一會,最後說,"本宮又突然沒那個想法了,行嗎?" 爬回床上的時候我極想撞床柱子,好歹忍住了,窗留着一絲縫,我看着一角月亮發呆,直到嬷嬷的鼾聲再次響起,突然間那一角月亮變大,窗戶無聲無息地大開,一輪圓月出現在我面前,随即便是一道黑影。

     我想尖叫,卻已經被人從床上抄了起來,熟悉的氣味撲面而來,這身子抱得習慣成自然了,我甚是歡喜,伸出雙手便去摟他的脖子。

     低頭看到嬷嬷仍是原樣地歪在腳凳上,鼾聲卻沒了,我歎口氣,"季風,明早誰給我穿衣?" 他伸手把衣挂上的披風提起來,替我包上,然後才開口,聲音極低,"點穴而已,明早還是嬷嬷給你穿衣。

    " 我第一次聽說這樣神奇的事情,抓着他的手指看,還往自己身上戳,"哪一根點的?點哪裡?那麼好?教我。

    " 他表情有點扭曲,隻是不開口了,我終于放棄,把頭靠在他肩上講話,"帶我出去逛逛吧,我快悶死了。

    " 宮裡有宵禁,我也從來沒在晚上出過院子,禦花園裡暗影重重,不時有巡夜的大内侍衛成隊走過。

    沒辦法,我家招刺客,到了晚上規矩就多。

     季風抱着我一路點着屋脊,我渾身被包得嚴實,頭也被埋在披風裡,什麼都看不清,也不知他要帶我去哪裡,但我竟隻有興奮,一絲害怕的感覺都沒有,他最後停下打開披風,看到我的眼睛,向來八風不動的表情再次裂開一小條縫來。

     "你倒是不怕我會将你帶出宮去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