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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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以甚固雖無惡政虐刑加於百姓而天下未嘗不亂此不可不察也陛下因仁民愛物之心加之以至誠在所可為而必斷在所可法而不惑在所可聽而必從在所可改而無咎如此則百官有司莫不奮勵承诏災異弊病非所患矣臣雖不肖猶日夜洗心以俟故以至誠之論終之【元佑四年上時為中書舍人】 上哲宗論太平百年所當戒懼 彭汝砺 臣學不燭於理又不稔熟於時事雖冒昧自竭亦自知其無所補也臣竊念三代之盛莫如周周之盛莫如成康昭不克繼至穆幾於亡宣王中興然巳不純於文武矣高祖取秦為漢一傳而有呂氏之變文景之際盛矣而亦有七國之亂武帝好大喜功兵出無虛歲海内為之騷然光武再有天下号令溫雅政教宣昭其克繼者顯肅而已肅以下無譏焉神堯之功不及湯武太宗之治幾於成康至高宗孱弱武後專制明皇之興又不克終唐日微矣下至五代中國裂為六七及真人出四海一而聖聖相續太平踰百年矣自三代以還未有如今日之盛也然萬物之變嘗相往複治則有亂之幾安則有危之幾則近時之旱荒兇劄盜賊兵革亦數之所自有也觀之天變察之人事稽諸往古驗之來今以今天下之勢可以為大安亦可以為危可以為大治亦可以為亂惟願陛下加謹焉臣之不肖自顧無益陛下事陛下審察大臣以與政事選簡忠直以當言路庶幾利害邪正不壅於聞聽而天下終保於治安也臣不勝拳拳之至【元佑四年五月上時為中書舍人】 上哲宗論守治至難    梁 焘 臣過被聖恩驅策得侍清光親聞德音要使靜而不擾安而無危内惠中國外綏四方日隆廣問未嘗不及政事之得失臣同天下慶幸陛下聦明可謂知要矣如君臣同德共行此道數年之間必複見仁宗至治之時比觀朝廷之事似未副聖明之本意者臣甚惑之豈大臣不能将順德美究宣睿澤以廣為宗社長久安甯之計欤或者聖意稍怠奸人伺隙得進邪說以眩亂聦明欤臣早蒙知遇擢在言路納忠補報難同衆人不忍不為陛下一言也願陛下察臣之志少加聽焉臣聞論者曰緻天下之治難守天下之治易臣獨曰緻之為易而守之為難也蓋自古人主圖治之初莫不急於求賢渴於聞谏得一善惟恐未能行見一不善惟恐不能去潛心於萬事幽微之無形用意於衆人思慮之不到兢兢業業不敢暇豫終至於安樂而無事此天下之治所以緻之為易也亦既治矣而放其心氣日益驕志日益怠謂賢者得矣而忽於求謂善言盡矣而厭於聽謂事之微者為不足慮謂患之隐者為不足防奸生而不察禍萌而不悟故終緻於敗亂而莫之救此天下之治所以守之為難也易曰君子安不忘危治不忘亂又既濟卦之象曰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蓋安有危之理治有亂之機既濟而猶思禍患之潛伏此皆聖人戒懼於治安無患之時者也恭惟陛下臨禦七年于今進賢去佞恊天下之公興利除害同百姓之欲刑罰清平賦歛均節奸宄已銷兵革略戢歲物豐穰民力寛暇可謂有治之漸矣守而勿失治道可成正是兩宮持守至難之際也恭惟皇帝陛下進學不倦臨政不忽無宮室之好無聲樂之玩無佛老之惑無用武之蔽所以守之者有道矣恭惟太皇太後陛下仁敬明謹濟以大公判别讒邪裁抑僥幸聽斷之間事理常盡照臨之下物無徇情此堯舜之用心也而臣之區區尚以為憂者竊恐陛下以未成之治為已大治以小康之俗為可久安苞桑之慮日懈于心朽索之畏不及於前蓋積累而成者為至難怠忽而敗之者為至易臣區區之忠蓋已面陳伏望陛下不以臣言為愚審思而力行之臣屢蒙聖恩降旨開納臣未敢以為喜書曰知之非艱行之惟艱又曰戒哉儆戒無虞願陛下必行可聽之言儆戒無虞之事延洪無疆之休天下幸甚 貼黃竊以政事之本在於用人朝廷人材純一則政事自然安靜但君子在内小人在外即是泰道如君子小人混而為一則泰道何緣得成君子小人不可并用猶冰炭之不可同器一長一消自然之理也此在人君常用意於進君子退小人則治道可成而天下受泰矣伏望聖明留意於此夫小人而無材者雖無足畏然亦不可也小人之性喜於嫉善良為朋邪是不材者使之得路必又将引用小人之有材者以濟其奸終為國家之害此其不可用也決矣願陛下察之竊以臣之為道在於盡忠忠之為字謂中心一則為忠也中心二則為患矣夫臣下有愛君憂國與上同德同心而能奮然當怨排難無慮顧室家之憂者可謂中心一矣陛下察其有是心矣豈不為忠也可踈之乎臣下有外示愛君憂國而其中不與上同德同心不肯當怨排難但務收恩買譽切切於營私者乃中心二也陛下察其有是心焉豈不為患可親之乎此用人之要也伏望深留宸念【元佑六年十二月上時為翰林學士】 宋名臣奏議卷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