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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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更二更,月暈。

     11月10日 ○乙卯,朝,王世子問安。

     ○司憲府來啓曰:「梁澤弑父之罪,乃綱常重獄,不可一刻延緩,而經年掩置,緻令屍身腐爛,撿驗無憑。

    此則前後監司。

    守令,均有其罪,其中前府使李用淳、前監司柳熙緖,俱挾私意,故緩獄事,使極惡之人,久容喘息於覆載間,一府之人,至今憤罵。

    此而不治,則倫紀將斁,而王法莫伸。

    儒城君柳熙緖、前府使李用淳,請竝命罷職。

    竹山,以路傍殘邑,經亂之後,人民尙未還集,凡百官事,蕩然無形。

    苟非慈詳勤幹之人,決難堪任。

    新縣監梁慶遇,人物泛濫,且不經事,物議皆以爲未洽。

    請命遞差。

    」答曰:「弑逆之賊,豈有挾私故緩之理?大不近情,想言之者過矣。

    已爲推考,不可罷職。

    梁慶遇,依啓。

    」 ○司諫院來啓曰:「連山縣監金順宗,以無識武夫,到任之後,一以肥己爲事,巧作色目,徵斂無藝,至於流民田畓,公然擅賣,所捧價物,盡爲私用,使蕩柝離居之氓,不得還集,闔境嗷嗷,極爲駭愕。

    請命罷職,其代各別擇送。

    」答曰依:「啓。

    」 ○張副摠榜回禮而出。

     ○儒生蔡謙吉上疏,略曰:「伏以臣,輦轂下一布衣耳。

    僻處窮巷,絶無交遊,其於時論是非、朝士進退,漠不相幹,而近來縉紳間傾軋之狀,則有耳皆聞,有口皆言,特殿下深居,而未之知矣。

    如臣聾瞽,亦有聞見之一二,瀝血天庭。

    非不早有是心。

    而旣無謀政之責,兼有越俎之嫌,且念臺諫不言,則宰相必有言;宰相不言,則百僚必有言,傾耳以聽,顒首以待者,蓋亦久矣,尙未有一言達于冕旒之下。

    是不過彼輩,權勢已盛,而人莫敢言其非也。

    邇間朝著之不靖,隻以金藎國、南以恭,爲之交亂也。

    夫藎國,陰護妻家,終始反覆之狀,實是國人之所共知,聖鑑之所洞燭,至於以恭,則有覆載難容之惡,置之牙頰,而較其是非,厚已多矣。

    況堂堂朝家之權柄,反爲此人之所竊弄,豈非可羞可痛之甚乎?嗚呼!公麿數輩,黨援朋比,權傾人主,臺諫擊異己,玉堂護邪論,知有金南,而不知有殿下,臺諫非殿下耳目之官,乃金南之鷹犬也;玉堂非殿下論思之臣,乃金南之爪牙也。

    使主勢日孤於上,威福潛行於下,譸張眩亂,箝制衆口,自謂勢固黨衆,布置已成,雖有人言,無如我何?不恤人言,不有君上,終欲置國事於何地也?噫!幹戈八年,讎賊纔退,此固君臣上下,奮勵振拔之會也。

    生民拭目,佇觀太平之盛,而大而廊廟,小而百僚,以南倭、北虜之虞,置之度外,以軍國兵糧之事,越視秦瘠,其日夜之所經營者,隻是金南忿爭之私而已。

    殿下若不察是非,一向含容,尙不明示好惡,則浸淫滋蔓,必漸難圖,豈非殿下之所當戒者乎?伏願殿下,勿以人廢言,痛斥偏黨之人,以鎭傾陷之習,國家幸甚,士林幸甚。

     11月11日 ○丙辰,朝,王世子問安。

     ○李提督承勛,來拜于時禦所。

     ○杜副使潛,來拜于時禦所。

     ○司憲府前啓,大槪前監司柳熙緖、前府使李用諄罷職事。

     11月12日 ○丁巳,午時,白遊擊斯淸,來拜于時禦所。

     ○李遊擊天常,來拜于時禦所。

     ○陶通判,來拜于時禦所。

     ○萬經理世德,來拜于時禦所。

     ○持平李好義來啓曰:「柳熙緖、李用諄竝命罷職事」,答曰:「情外之言,於平人,猶不可加之。

    況宰列乎?豈可罷哉?不允。

    」 ○申時,上幸杜副使潛館。

     ○藥房問安,答曰:「平安。

    」 ○備邊司啓曰:「今日措糧之勢,甚爲渴急,百爾思量,未得善策。

    各道秋稅及應收之外,不無隨便措置之路,惟在拮據多方,調度得宜,而監司則旣有本道事務,雖欲兼管,必不得專力。

    以此欲出調度使,分送各道,以冀萬一之助,伏承不必遣之敎。

    目今使命旁午,此固巨弊。

    臣等亦知聖意之所在,但事勢之憫迫,不容但已。

    在京城,雖萬分措置,旣無得粟之策,必須倚辦於外方。

    外方雖有可措之穀,亦不得自來於京城。

    頃年大軍三道南下之日,其時則民力之匱竭,不至此極,亦賴諸道調度之官,各自協力,以得接濟,到今始知其效。

    今則國儲之闆蕩,百倍於前日,餉軍之費,又廣於前日。

    若以泛然文移,行催於各道監司,使之措糧上送,則必無食效之期,此時些少之弊,有不暇計。

    平安道則有檢察使,可以兼察,京畿則催運禦史黃敏中,方在道內,盡心察職,使之仍差調度之任。

    隻黃海道、忠淸兩道,以勤幹有名望人,急急擇遣兩道,催運禦史,則使之上來,似爲便當。

    惶恐敢啓。

    」傳曰:「允。

    須擇差,毋爲貽弊。

    」 ○左副承旨金尙容,以禮曹言啓曰:「以本曹啓辭,迎勑時,王世子隨參與否,自曹議定事傳敎矣。

    王世子在我國,已正位號,凡於大禮,宜無不參,而以未受封之故,如拜表等事,亦未嘗入侍,去七月謄黃迎詔時,亦不隨參,今此迎勑時,雖不隨參,似爲無妨。

    大臣之意亦然,敢啓。

    」傳曰:「允然則望闕禮時,何以入參?」 11月13日 ○戊午,朝,王世子問安。

     ○孫中軍邦熙,來拜于時禦所。

     ○午時,上幸萬經理世德館,仍幸賈郞中維鑰館。

     ○藥房問安,答曰:「平安。

    」 ○司憲府前啓曰:「柳熙緖、李用淳,竝命罷職事,前啓。

    」答曰:「寧有是理?不過因支待等多事,或因某故,以緻稽緩,豈至於罷職?不允。

    」 ○是日未時、申時,日暈兩珥。

     11月14日 ○己未,朝,王世子問安。

     ○巳時,上幸孫中軍邦熙館,仍幸張副摠榜館,仍幸白遊擊斯淸館。

     ○藥房問安,答曰:「平安。

    」 ○賈郞中維鑰,回禮而出。

     ○司憲府前啓曰:「柳熙緖、李用淳罷職事前啓。

    」答曰:「已諭,不允。

    」 ○以備忌記,傳于政院曰:「大臣八,院府君尹根壽、鄭崑壽、崔滉、樸忠侃、韓準、李增、李軸、判敦寧宋賛、行知中樞府事尹自新、議政府沈喜壽、具思孟、知經筵柳永慶、鄭昌衍,判書六,判尹。

    經筵同知事李希得、鄭光績,備邊司堂上八,承旨六,弘文館注書二,假注書一,藝文館五,司饔院提調,文城君、烏山君、箕城君、花寧都正、春川副正、平陽君、義城君、西興君、順義君、鳳林君、韓淳、愼謇、鄭耆命,各賜匹叚一疋。

    」以內下物件二袱,傳曰:「自大臣至鄭耆命,各一匹賜給,承旨則靴子一、鞋一,弘文館。

    藝文館注書、假注書,各鞋一加賜給,備邊司堂上,以八書下者,堂上中,或以各曹判書及他衙門,參於其中者,故隻以八人書下矣。

    幸有疊受者,或有漏落者,此外應受而不受者,脫漏,或所下之物不足,竝爲入啓。

    」 11月15日 ○庚申,朝,王世子問安。

    中宗大王忌晨。

     11月16日 ○辛酉,巳時,上,幸陶通判良惟館,仍幸李遊擊天常館,仍幸韓同知初命館。

     ○藥房問安,答曰:「平安。

    」 ○傳于政院曰:「今見大臣箚子,有鄭榮國、蔡謙吉之語,蔡謙吉疏,予近因唐將接待,目不能開,身且不平,尙未知疏中有何事。

    大臣何以先知於未下之前,而爲此箚子乎?」政院啓曰:「蔡謙吉上疏未下之前,大臣上箚之由,臣等亦未之知矣。

    」傳曰:「知道。

    」 ○答李元翼、李憲國箚曰:「省箚。

    久未見卿等,今見箚辭,怳然如對面,親聞至論格言也。

    箚中之辭,雖《伊訓》、《說命》,何以加此,足見忠愛憂國之誠,無任感嘆。

    夫以予之昏劣殘病,加以衰耗日深,豈但形骸已聾盲哉?今國事日益潰裂,其勢必亡而後已,如予者,早合速退,而不能得焉。

    此予所以日夜痛憫蹙迫,擧一足而猶不能忘,自懷耿耿,臨食而忘餐,入夜而不寐者也。

    所陳,正中時病,第所謂橫議肆行,士類斥逐者,未知指何事也。

    抑無乃柳成龍之事乎?成龍之事,言者所以爲說,誠過矣,予亦未嘗不以爲然也。

    雖然,亦似有未必不是者,或存乎其中,則恐未可如是爲言也。

    所謂斥逐者,未知斥逐者爲某,逐之者爲誰。

    此係朝廷擧措,大臣有何畏首畏尾,豈宜引而不發?苟有如此,其論啓而斥逐者,當直指而數其罪,加以流放竄殛之典,以正朝廷,是固大臣之職也。

    竊願聞之。

    夫是非者,非一人之私見,亦非人君強制而勒束之者。

    三司所論之臣,卽今布在滿朝,屈指可計,亦似未必盡爲欺君,而自陷於逐賢士之歸者。

    朝廷之是非,予何能知之?至於蔡謙吉之疏,予於近日,無暇披閱時,未知其疏中之辭然,必非經天緯地之文,旋乾轉坤之策,千鈞之弩,不爲鼷鼠所發。

    大臣至於以此而辭職,則恐未免或涉於自輕矣。

    箚辭當書紳留意,宜勿辭。

    」 ○備忘記曰:「政院,在樞要之地,凡出納之際,所當十分愼密,以緻恪謹惟允之意,而今此蔡謙吉之疏,予於近日,四體若解,一息如綫,時未見疏辭,所謂謙吉之名,乃於上箚,始知之。

    夫君上未見之疏,大臣先知之,至於上箚爭辨。

    未啓下之疏,固無出於朝報之理,此必政院徑自宣露,或私先暗通,事體極爲駭愕。

    欲重究而姑恕之,後勿如是,自取罪幹。

    」 11月17日 ○壬戌,韓同知初命,回禮而出。

     ○司憲府啓曰:「柳熙緖、李用淳罷職事,前啓。

     ○政院啓曰:「臣等俱以無狀,待罪喉舌重地,尋常職務,每患不逮,恒懷兢惕,撫躬罔措。

    今此蔡謙吉上疏,未下之前,傳播外間之事,臣等實未知其由,至於私相暗通,非臣子所敢得爲,而今承上敎,臣等相顧隕越,欲死無地。

    不勝惶恐待罪。

    」傳曰:「勿待罪。

    」 ○領議政李元翼、左議政李憲國啓曰:「臣等伏聞下政院之敎,不勝未安。

    凡人進疏,非秘密,則自然傳播,外間無不聞之,安有政院暗通之理?又安有暗通而後知之之理乎?當初榮國之疏,辭意偏黨,臣等欲言者有日矣,而謙吉之疏,又繼而至。

    士習之不正至此,故臣等不待批下,而與榮國,幷擧辨論,以冀自上明知不正之習,而痛絶之也。

    玆又伏覩箚批之旨,尤無比悚惕之至。

    臣等所謂士類者,非指柳成龍一人也。

    成龍之所爲,旣未必盡是,其時所謂士類,亦未必盡善,第其奉公理職,視他爲優,而橫議齊起,無故盡斥。

    自此朝廷大亂,不成國體,故臣等因論今日事,而及於前日。

    當時之事,聖鑑之所已悉,臣等豈敢畏首畏尾,而不發哉?同朝之士,間兄弟之義,倘非邪正異議,理不相容,則固當同寅協恭,以濟國事。

    各立私黨,日以傾軋爲事,大非國家之福也。

    浮躁之習,自有鎭而靜之之道,聖明之下,安用流放竄殛之典,以正之哉?請朝廷正士習,是大臣之責,決非如臣等庸劣者之所可堪,故請解重負,以避賢路,豈爲一謙吉之疏,而乞免哉?臣等身爲大臣,受國厚恩,區區之意,欲使朝廷寧靖、世道淸泰,苟有所懷,不敢不達。

    言雖鄙俚,意實無他,惶恐敢啓。

    」答曰:「卿等之意,至矣盡矣,予又有一言,玆敢煩焉。

    今日國事,勢如綴旒貽若引髮,域中之生靈盡矣,榻外之兇賊窺矣。

    推髮染齒之徒,朝夕必至,長驅之勢,如疾風之掃落葉,未知諸卿,以何策禦之,以何兵守之?欲陳而氣先塞,欲語而聲自咽,直欲縮地,則顧乏長房之術,無穴可入,嗚呼尙忍言哉!夫是非之天,根於人性之所固有,誠不可無也。

    雖然,所貴乎是非者,眞是眞非之謂耳。

    豈末世之所謂是非者,或發於形氣之私,或作於意見之偏,俱曰予聖之謂乎?自古國不保而家獨全者,與其推鋒於朝著,曷若訓兵於邊鎭;與其蓄憾而分黨,曷若修城而據險;與其按釰而相視,曷若枕戈而待變;與其營營於惟務辭說之爭,以爲一時定覇之私計,曷若汲汲於早畫兵農之制,作爲永世垂範之宏規?又必速退負罪昏劣、衰老殘病、喪神失性、顚妄悖謬之君,大擧政令,聳動四方,然後百事可做。

    不然,雖周、召、伊、傅,論道於廟堂,蓋亦無益。

    誠以辟不辟,自然萬事潰裂,雖欲收拾,不可得也。

    予之前後縷縷者,爲國家也,爲宗社也。

    《書》稱股肱舟楫,史比柱石喬嶽。

    李克曰:『國亂思良相。

    』杜甫曰:『安危在大臣。

    』甚有望於卿等焉。

    」 ○以李尙毅爲左副承旨,李顯英爲戶曹佐郞,南以恭爲宗簿寺正,李壽俊爲江華府使,任就正爲兵曹佐郞,沈克明爲海州牧使,樸思齊爲正言,尹??爲鏡城判官,李信元爲海美縣監,尹命之爲新溪縣令,吳百齡爲成均典籍,柳寅吉〈爲人輕妄,性且奸邪,其平生用心,無足觀也〉爲司憲府掌令。

     11月18日 ○癸亥,捕盜大將李潤德啓曰:「自平時捕盜伏兵,例於都城內,及城外十裡地,爲限界設立,故兵曹定軍一百二十九名。

    猶患不足。

    今則僅定六名,下人名字除出,則所餘隻一名。

    許多伏兵諸處,以烏合軍官,雖號飭分遣,不能成形,而如三江人家稍集之處,則結幕嚴禁,其他無人之境,自古不得設立。

    本月十六日,唐古介、東山、靑坡等處,伏兵軍官來告雲:『騎馬?子十餘名,各持弓矢,行路所持之物,公然刼奪,又於銅雀江邊,則?子等,至於刼奪牛隻雲。

    極爲駭愕。

    如此之人,則猶可得捕,而生擒則非但所傷必多,事係上國,勢甚阻礙,設捕無路,極爲憫慮。

    令承文院,經理前各別移咨嚴禁何如?」傳曰:「以此輕爲移咨似難,姑爲謹避而已。

    」 ○司憲府前啓:「柳熙緖、李用淳罷職事前啓。

    掌令柳寅吉,淸州地下去,持平金光燁,歸在尙州地本家,請斯速上來事下諭。

    」答曰:「不可罷職。

    可從之事,則不從乎?下諭事依啓。

    」 11月19日 ○甲子,備邊司啓曰:「李德馨在南方時,以湖南唐小米千餘石,輸入于慶尙右道,或募格軍、或賑軍民。

    頃日本司,又請小米一萬石,送于嶺南,以爲舟師之用矣。

    此小米,皆係天朝計簿,不可無處置。

    令戶曹,通問于兩南監司,預爲處之。

    且舟師事,司堂上盧稷,專委句管,而近在呈告中,未得仕進商議,事多疎漏。

    都元帥、副元帥,當摠治水陸之兵。

    舟師諸事,竝令參管何如?敢啓。

    」傳曰:「依啓。

    」 ○司憲府啓曰:「自祖宗,設置監察,各司錢穀出納之際,分臺糾撿,其意至矣盡矣。

    監察如或不能察任,則本司亦可隨所聞糾劾。

    上年南方事急,而西來唐糧,趁未輸運,令法官,往而撿督。

    此固出於一時不得已之擧,豈可每每援以爲例乎?今者忠淸道秋稅,卸下於富平地,以京畿夫畜陸運,而到倉之後,下吏阻擋,不卽納倉。

    畿民之怨苦則有之,分臺監察,各別擇送,則可以糾檢,而無是弊矣,爲數千石常稅,發遣法官,揆之事體,殊爲未穩,請備邊司公事,勿爲擧行。

    」答曰:「依啓。

    」 ○是日夜,自一更至五更,四方有霧氣。

     11月20日 ○乙醜,執義宋應洵啓曰:「臣兼帶侍講院弼善,而昨日仍守令署經多滯,本司爲齊坐,臣早朝仕進本司,公事浩繁,宮門已閉之後,方罷仕,而侍講院上番之員,皆有故不得入直,遂緻闕直。

    臣雖因事勢,不得周旋不得入番,而今因闕番,推考應入之員,臣亦方在現告之中。

    不可仍冒,請命遞臣職。

    」答曰:「勿辭。

    」退待物論。

     ○獻納南晫啓曰:「臣不幸,而在壬辰夏,避亂金化地,猝遇倭賊,左腳爲兇鋒所擊傷,皮肉半爲腐朽,十生九死,僅得差復,常時出入,跛躄而行,每遇寒節,傷處酸痛。

    自今月十七日,證勢非輕,問諸醫官,將爲中風雲,故將此緣由,欲爲呈告,則其時大司諫,已爲呈辭,一司不可兩呈,不得趁卽入啓,而昨夜侍講院下吏來告上番闕直之事,聞之不勝驚愕。

    臣冒忝兼官,雖非應入番次之員,卽當扶曳入直,而非但病勢如此,日已昏黑,闕門又閉矣。

    今聞政院,請推闕直之員。

    闕直之罪,臣亦不免,不可仍冒。

    請命遞臣職。

    」答曰:「勿辭。

    」退待物論。

     11月21日 ○丙寅,儒城君柳熙緖啓曰:「凡被論者,不必自明,而隻待他日之公議可也,若以極惡大罪之名,加之於身上,則豈忍含默不言,有若實有其罪者然乎?近日臺官,論臣以故緩逆獄,至以受爲言,臣極痛焉。

    夫弑逆,天地間極罪,凡有血氣者,莫不痛惡。

    臣雖無狀,職忝宰列,粗知君臣父子之義,安有容護逆獄之理乎?以常時公事場言之,初覆檢官,必檢驗申報,然後監司轉啓者,規例,而初覆檢官等,實因懸錄之際,無憑可驗,不懸實因,故臣之累次嚴督之事,具在公牒,且有臣之具由書狀。

    若下臣于司寇,憑推可問之人,得其實狀,則臣雖萬死,固無所辭,如或不然,則聖恩雖萬萬罔極,而臣之護逆之名,終無可雪之路矣。

    安敢擧顔於天地間乎?臣之被誣至此者,蓋亦有由,君父之前,豈敢少諱?臣性本愚妄,不能隨時俯仰,見忤於權重之人久矣。

    竊聞頃者,招嗷臺官,使之害臣。

    是以閭巷之間,已有親承敎授之語。

    臣固知未免大禍,而曾不料竟加以護逆之罪。

    得此惡名,將安所歸?伏願聖明,亟命有司,辨其有罪,無罪以伸窮天極地之冤。

    不勝搥胸叩心悶迫之懷,惶恐敢啓。

    」〈熙緖愚妄猜險,乃其素性。

    受賕護逆之罪,固所不免,而公論一發,衆口難封,臺評之至,尙且晩矣。

    熙緖被論之後,假托於自明,陰斥士類,不遺餘力,其爲情狀,昭不可掩。

    孔子曰:「於予與,何誅。

    」此之謂也〉答曰:「夫安有是理乎?私護弑逆,至於受賕,雖無知下賤失性者,不爲矣,乃加是名於宰臣,卿之抱冤,有此啓辭,不亦宜乎?然心事如靑天白日,而予旣知之,則於卿何損焉,其時公事,則當考出,使人知之。

    」仍傳曰:「權重之人誰也?誰人言於誰人耶?」柳熙緖回啓曰:「權重者,乃南以恭也。

    臣居與以恭家,門庭相對,常見以恭之門,鞍馬輻湊,無晝無夜,日事聚會,問之則皆高官顯爵之徒也。

    其所謀議經營者,臣雖未得其詳,而大槪以幺麿一郞官,權勢太重,門庭煩熱,一言出口,三司奔走,所見駭愕。

    臣區區痛憤之意,有不能自堪,或發於言語間。

    以此以恭之嫉臣,不啻如仇讎,欲先以罪臣身,以箝其口,乃以無形不近之說,言于柳希奮等,陷臣以護惡之罪,閭巷之間,遂有親承敎授之語矣。

    」傳曰:「知道。

    南以恭,於國有何功德,而以幺麿一郞官,渠何如是做作紛挐乎?」 ○獻納南晫啓曰:「微末小臣,待罪言地,目見人心日益險,世道日益惡,妖怪之徒,白日交疏,假托公議,構陷士類,其爲情狀,聖明之所洞燭,固不足多辨。

    前者榮國之疏,旣斥之以兩司,今見謙吉之疏,又斥之以臺諫。

    前後之疏,雖不直擧臣名,臣亦兩司臺諫中人也。

    被人譏斥,至於如此,此無非臣無狀,忝竊言論重地。

    不可仍冒,請命遞臣職。

    」答曰:「勿辭。

    」退待物論。

     ○正言曺倬啓曰:「新進後生,立朝數箇月,朝家言論,臣實未知,第今見蔡謙吉之疏,歷詆朝紳,不遺餘力,至曰臺諫,非殿下耳目之官,乃金、南之鷹犬。

    籲!其言誠慘矣。

    臣名雖不參,臣職亦臺諫中之一,毛髮竦然,不覺膽墜。

    臣嘗在草野,廁聞朝著不協,士論攜貳,至於國事,視爲餘事,悠悠玩揚,無一著實,以緻家國蕩敗,慘經酷禍,而亦不懲創往事,共濟艱難,朝論益擾,轉輾愈甚。

    臣未嘗不痛惋於斯,而不圖今日,身親見之。

    臺諫,是殿下耳目之所寄,朝廷紀綱之所在,而肆然侮辱,靡有所憚,實由如臣無狀,亦忝在臺閣,不能肅振朝綱也。

    臣本抱病守拙,不事交遊,一無識俗士耳。

    不意僥倖登第,自分量才受任,隨事盡職而已。

    年前聞朝家,無意討賊,慷慨陳疏,而智淺謀拙,不合聖擇。

    今參本職,問于兵部,則無數千操鍊之兵;問于戶部,則無數月饋餉之儲。

    嚮之所聞,果可虞矣。

    敎士三萬,栗支一年,不無可爲之勢,而今之詰戎長策,隻在點閱番軍,足食先務,不過換米市井。

    至於掌邦治者,天官也,而百僚怠棄,不能糾正,賢能在野,不能收用。

    掌邦禮者,春官也,而王世子未受冊封,國之大事,莫急於此,而已經累歲,寂無申奏,朝家闕政,不一而足。

    臣實慷然,欲一陳箚而退,而今此不測之言,無理之謗,遽及於臣。

    不料人之爲言,至於此極也。

    臣之忝冒非分,不卽辭避之罪,至此極矣。

    不可仍冒,請命遞臣職。

    」答曰:「勿辭。

    」退待物論。

     11月22日 ○丁卯,大司諫閔夢龍來啓曰:「近者年少喜事之徒,如南以恭、金藎國等,朋比擅弄,以緻朝著之不靖,國事瓦裂,而司憲府大司憲柳永慶、執義宋應洵、持平柳希奮、司諫院司諫宋馹等,身在言地,曾無一言糾正其罪,其爲不職之失大矣。

    請竝命遞差。

    獻納南晫、正言曹倬,引嫌而退。

    一儒生越位之言,固不足取信,大槪南以恭、金藎國等,擅弄紛挐之狀,國人莫不痛憤,而身在言地,曾無一言及於此。

    臺諫有不言之失,而不可仍在其職,請竝命遞差。

    宗簿寺正南以恭、司僕寺正金藎國等,身在郞官,要執國柄,交結浮薄之徒,肆行傾軋之兇,緻令朝著日益壞亂,輿情莫不痛憤。

    請竝命罷職。

    」答曰:「依啓。

    」 ○掌令權慶祐啓曰:「臣頃以賤疾,久未出仕,私切未安之懷,本月十一日強病謝恩,十三日侍講院入直。

    自十六日,前患痰喘復發,加以頭痛失音,如有問安、書筵擧動,則不爲自處,臨時必多虧損窘迫之事。

    連日請入替直之員,而適數少上番,皆有病故,終無入直之員,事勢憫迫,乃於十九日,徑自出去。

    此雖出於疾病不得已之故,而自知徑情直行,不顧事體之失,退伏私室,隻待罪譴,昨於朝報,伏見政院入啓之辭。

    其日竟至闕番,驚惶不安,無地自容。

    臣之不待交代之罪,至此尤大,豈可尋常推考而已哉?請命罷臣職。

    」答曰:「勿辭。

    」退待物論。

     ○大司諫閔夢龍啓曰:「掌令權慶祐,以侍講院入直,因病徑自出去,引嫌而退。

    病勢若重,不可仍在闕內。

    雖不得已出直,以不待交代,方在應推之中,勢難在職。

    請命遞差。

    」答曰:「依啓。

    」 ○午時,李守備,〈應昌〉來拜于時禦所。

     ○以鄭昌衍爲司憲府大司憲,柳慶宗爲司諫院獻納,金緻爲兵曹佐郞,曺倬爲禮曹佐郞,趙挺爲弘文館副提學,李尙信爲司憲府執義,樸震元爲司憲府持平,宋應洵爲弘文館副校理,南晫爲侍講院文學,吳百齡爲司諫院司諫,宋馹爲成均直講,姜綖爲司憲府掌令。

     ○東宮下令于侍講院曰:「餘氣稟羸弱,素多疾恙,頃年大病之後,痼疾纆骨,百體皆痛。

    以此軀殼徒存,精神盡脫,其中心火痰熱,上熏頭面,或喉痺、或作怔忡,無時升降,乍歇復劇。

    是故雖尋常講讀之口,尙不能自力,恒懷耿耿。

    乃於近來,昔疾更發,心火極盛,對案廢食,當夜不寐者,已過六七日矣,愈往愈深,似難易瘳。

    玆用不得親詣問安,不勝惶悚悶蹙之至。

    此意知悉。

    」 11月23日 ○戊辰,執義李尙信啓曰:「臣冒忝講院兼輔德。

    頃日當直上番,病重出去之後,同僚無不有故,而臣不卽入贊,以緻闕直。

    臣名雖現告,而以應入之員,方在應推之中,不可仍冒。

    請命罷臣職。

    」答曰:「勿辭。

    」〈退待物論。

    〉○大司諫閔夢龍來啓曰:「正言樸思齊,未四品,當爲署經,而司諫吳百齡、獻納柳慶宗、正言李忠養,皆在外。

    下諭上來之間,日月必多。

    已爲出謝諫官,署經爲急,依前例在下正言李忠養,請命遞差,以在京四品以上階人差出,爲樸思齊署經,以成本院摸樣。

    且司諫吳百齡,今在白川地,獻納柳慶宗,以督餉使從事官,今在慶尙道。

    請斯速上來事下諭。

    」答曰:「依啓。

    」 ○巳時,上幸李守備〈應昌〉館。

     ○大司諫閔夢龍來啓曰:「執義李尙信,引嫌而退。

    果以應入之人,方在應推之中,則勢難在職。

    請命遞差。

    」答曰:「依啓。

    」 ○以呂祐吉爲司憲府掌令,崔鐵堅爲司諫院正言,李忠養爲侍講院司書,李尙信爲成均典籍,姜綖爲司憲府執義。

     11月24日 ○乙巳,正言崔鐵堅來啓曰:「正言樸思齊,未四品,當爲署經,而司諫吳百齡、獻納柳慶宗,皆在外,雖未備員,不得已臣與大司諫閔夢龍,爲署經齊坐,故敢啓。

    」答曰:「知道。

    」 ○謝恩使申湜啓曰:「伏奉傳敎。

    乾淸、坤寧繕修,尙未畢工,皇極殿,則時未起役雲封太子事,未得聞之。

    八月間,選擇淑女,禮部接出聖諭,郭延壽姐年十四歲,六月十三日不時生人,皇子妃定親雲。

    他餘奇別,未得詳細聞見,大槪以開採、征稅等事,府、部、科道等官,連章以諫,而聖旨未下,輿情悶迫雲雲。

    大倉餉銀告匱,各鎭自夏間,未得受月糧雲。

    我國使臣賞賜,自壬辰以後,折給銀子,以資盤纏,而始自今行,聞以本色給之,今次降勑欽賜銀子,亦以太僕寺所儲題請雲。

    其匱乏可想,敢啓。

    臣自遼路病甚,僅僅扶曳,過江之後,再罹寒疾,累日臥痛。

    緣此稽滯,趁未復命,極爲惶恐待罪。

    」傳曰:「知道。

    勿待罪。

    」 ○入番問安,答曰:「知道。

    勿爲問安事,曾已縷縷下令,而今又來問,殊爲未便。

    大槪小有不寧之候,則本院例爲問安,餘嘗以爲未安,故病勢若不至於累日,則不言於本院矣。

    近日心火益熾,如在昏霧之中,勢難出入,故不獲已下令,使知其由,而昨朝藥房賓客,相繼問安,已不勝其煩擾之弊,尤爲未安,竊欲力疾出入,而未能矣。

    本院雖在近密,不可強行,不須爲之事也。

    且所患之病,發於心恙,非醫藥所可治療,必須澄心靜攝,然後庶有差歇之效,亦恐證勢彌留,重貽聖明惟疾之憂,故縶伏私室,方爲調治,久廢省候,虧闕子職,莫此爲甚。

    罪不可逭,日夜憂懼,心常耿耿。

    如是問疾,徒勞無益,反助心火。

    更勿來問,以安餘心。

    」 11月25日 ○庚午,領議政李元翼箚子入啓。

    大槪朝廷不靖,在臣分義,所宜退伏,而區區之愚,不得不已。

    伏願聖明,一賜登對,誥臣之情。

    臣言倘偏黨誣罔,則斧鉞之下,所宜甘心矣。

    「答曰:」予固願見。

    今日乘輿已駕,明日未知將往何處,姑俟數日。

    「 ○巳時,上幸師遊擊館,仍幸郝遊擊館,仍幸馬遊擊館。

     ○藥房問安,答曰。

    「平安。

     ○掌令呂祐吉啓曰:「臣伏見本月二十二日政院啓辭,經理送銀貿馬之事,當初兵曹、司僕寺,聽傳敎矣,至今月餘,迄未擧行,當該官員,竝推考事傳敎矣。

    臣近爲司僕寺僉正,所掌則馬色也。

    傳敎之下,雖在臣前,厥後稽緩之罪,臣實有之。

    不可仍冒,請命罷臣職。

    」答曰:「勿辭。

    〈退待物論。

    〉○正言崔鐵堅來啓曰:「掌令呂祐吉,引嫌而退。

    臺官若在應推之中,勢難在職。

    請命遞差。

    近來百隷怠官,雖在親禁之地,自便成習,公然闕直。

    頃日侍講院之事,已爲駭愕,而玉堂又爲連日闕直,尤爲無謂。

    玉堂、侍講院,徑出應入之員,竝命罷職。

    」答曰:「依啓。

    」 ○以權憘爲承政院都承旨,金尙容爲承政院左副承旨。

     11月26日 ○辛未,午時,上禦別殿,引見大臣。

    上曰:「予以天將接待多事,身亦有疾,久未見大臣。

    今見領相,眞是利見大人。

    」元翼曰:「小臣無所知識,濫蒙天恩,擢拔至此,不勝惶恐。

    」上曰:「領相欲言何事耶?」元翼曰:「小臣屢陳箚子,辭不達意,而聖批嚴峻,爲臣子所不忍聞也。

    伏承傳敎以來,精神喪越,欲死不得矣。

    」上曰:「何言?」元翼曰:「前日聖批中,欲退之語,臣子何忍聞乎?」上曰:「大槪領相,欲陳何言?」元翼曰:「君父不以爲是,而其於朝論,亦不得容,臣子之義,則固當退在,而區區之意,不得不已。

    大槪小臣情事,已盡於前日之箚,而近日朝廷日非,置國事於度外,唯以分黨爲業,小臣心嘗痛悶。

    若以小臣爲偏黨,則死有餘罪。

    」上曰:「予豈以大臣爲偏黨乎?」元翼曰:「伏見前日箚子批答,不勝惶恐。

    」上曰但時習如此,恐國事置之度外,欲使大臣善處矣。

    豈以爲大臣,亦如此乎?「元翼曰:」臣之情事,未易陳達。

    前日請對於君父之前,死有餘罪。

    「上曰:」朝廷士大夫是非,自上何知?大槪是非公論,在於朝廷,予豈知之?「元翼曰朝蓍間議論,有若齊楚戰場,互相飜覆。

    國事日非,自上豈得知之乎?以近來題目言之,當初有東西之論,而所謂西則旣退矣,而東論之中,又分爲南北之人,北論之中,又分爲大北、小北之人,黨論紛紜,區別尤甚,未知國事,置於何地乎?臣之所謂頃者一隊士類雲者,豈以爲柳成龍一隊,皆是士類也?但其時之人,則猶以國事爲念,故一時斥逐,亦非朝廷之福。

    臣之愚意,良以此也。

    其後時習,漸入澆漓,其於國事,專不顧念,臣常痛悶焉。

    至於洪汝諄、任國老,則專植私黨,不恤公論,而小北則雖有偏黨之習,猶可謂儒名之人,或在其中焉。

    且近來,以金藎國、南以恭爲話頭,此亦朝廷之辱也。

    以恭前在銓郞時,排斥汝諄,故救洪之人,每以金、南爲首倡,誠可痛哉!汝諄則到處貪婪,爲人所惡,至於外方之人,及聞汝諄登庸,則皆歎曰。

    國事可知,』汝諄之失人心久矣。

    任國老,則小臣之六寸親也。

    壬辰之亂,其父子不爲扈從,故識者,皆以爲失節,而棄之矣。

    今又阿附洪黨,不念國事,以此前日箚子之中,擧其二人之名,欲達臣之所懷而已。

    近日閔夢龍,一爲諫長,盡斥士類。

    景色如此,良可寒心。

    」上曰:「大槪自中互相是非之論,予豈知之,入於榻前,豈爲小人情態乎?大臣在外,必有好處之道矣。

    」元翼曰:「如臣者,何敢輕重於其間乎。

    」上曰:「進退百官,用舍人物,大臣之責也。

    豈有推讓之理乎?」元翼曰:「如臣庸劣,雖百執事之任,猶且不堪。

    有何才德,而至於此地乎?忝在此地,不敢不達。

    」上曰:「前日鄭榮國上疏批答之書。

    『厚將自崩。

    』此言則公也。

    若果爲偏黨,則必爲厚將自崩。

    」元翼曰:「進退賢邪,人主之事。

    雖在大臣之位,何敢自擅乎?」上曰:「近觀國勢,是非雖定,必不保全。

    大槪有國,然後有是非。

    若倭賊一動,則國必亡。

    朝廷之憂,其不在玆乎?」元翼曰:「伏承上敎,不勝感激。

    國事危急之勢,何可盡達乎?」上曰:「邊方之事,極可慮也。

    賊若再動,何以爲之?天兵糧餉,亦無支繼之勢。

    但當國亡而後已。

    」元翼曰:「國事雖危,豈可坐而待亡乎?糧餉一事,極爲悶慮。

    」張晩曰:「頃日茅遊擊,在黃州時糧餉之絶,幾生變矣雲。

    小臣前日自海西入來。

    海西之地,比於京畿,則稍完,而畿甸則皆空虛矣。

    」元翼曰:「賦煩役重,民不聊生。

    保民之責,在於守令,或遣禦史探問爲當。

    」上曰:「予有悶迫之事,亦及於前箚批答之中矣。

    予素多疾病,自少多遭喪患、經亂之後,精神氣力,益復衰耗。

    願得一日退休,今日天將滿城,不得自由。

    若天將撤回,欲爲一擧措矣。

    」元翼曰:「自上春秋鼎盛,有此傳敎,凡在人臣,所不忍聞也?上曰:」予與大臣肝膽相照,予豈爲虛言?世宗晩年,文廟攝政,此亦可法之事也。

    予近以天將接待之故,精力益損,經筵久廢,舊學全忘。

    一日萬機,何以堪爲?悶迫情事,言于大臣,則非但不爲處置,徒懷不安之心,其於宗社何?「元翼曰:」有此傳敎,而小臣罔極,欲死不得。

    「上曰:」大槪朝廷之事,在於大臣鎭定矣。

    「元翼曰:」小臣,則隻上達心事而已。

    有何德量,鎭定朝廷乎?「上曰都元帥病勢,尙未差復乎?」元翼曰:「其病漸差雲矣。

    」上曰:「都元帥,雖以病遞,副元帥,可以仍爲乎?」元翼曰:「前以文官,欲爲差定者,以此也。

    」上曰:「雖然,都元帥亦不可不出。

    」上曰:「兩南舟師格軍,幾何措置乎?」元翼曰:「南方之人,逃散者爲半雲矣。

    大槪保民而後,國勢可保。

    若守令賢,則人民安接。

    」張晩曰:「小臣前在鳳山時,種種民弊,不可形言。

    此時可愛者民也。

    」上曰:「民弊可除者,則減除可矣。

    」未時,遂罷黜。

     ○以申翊聖爲東陽尉,崔鐵堅爲司憲府掌令,李馪爲司諫院正言,尹安性爲承政院同副承旨。

     11月27日 ○壬申,掌令崔鐵堅啓曰:「臣半生立獨,慵拙寡與,環顧無一取。

    在外十餘年,重入薇垣,旣爲感懼,又忝本職,尤用驚悚。

    常念國家,此何時耶?紛擾之狀,不可使聞於賊耳。

    嗚呼!人皆以攻訐爲事,臣獨公共爲意。

    臣與所謂南、金不相識,但所聞,則初似名士,而喜事好論,悅人附己,位不過郞中,擅弄無忌憚。

    爲郞官,若是異同;爲宰相,其又作何?幸大觀洞然,先斥二人,輿情稍協。

    堯放湯還,豈非能好惡之至仁?恥言人過,抑亦漢文皇之厚德。

    其他功名之流,雖未免隨時之態,寧可以數輩之故,盡論一時之類哉?子曰:」有敎無類。

    』臣以爲善用,亦無類,嗚呼!人心如面,亦安知又有異於此者歟?要在器使佐理而已。

    言議,恐未必苟同,古有廉、藺、蕭、曹、韓、富之事,豈若是賢乎?後世猶不及,竊惜焉。

    臣之妄籌,以吾君聖明,得三大臣,鹹有平正之心,而與之親政,爲官擇人,擢用君子,咫尺威顔,忍爲欺負?自然國是定,而朝著靖矣。

    鎭定在此,恢復在此,假有交亂之徒,卽爲見晛之雪。

    宗社之福,舍此宜無大者。

    嗚呼!如此傾軋之際,苟非識務之俊,決不得堪任,臣固匪人,不可冒據,請命遞臣職。

    「答曰:」勿辭。

    「 11月28日 ○癸酉,大司諫閔夢龍啓曰:「南以恭、金藎國等,擅弄紛挐,使朝著不靖,輿情莫不痛憤,而有言責者,皆容護不言,故循例請遞矣。

    臺諫旣遞,則金、南之罪,亦不可不卽論之。

    同日竝擧,薄言明其罪,欲使朝著,小或鎭靖,論事之體,不得不如是,而竊聞大臣引對之時,有斥臣之語雲。

    榻前之言,雖未得其詳,旣被人斥,不可在職,請命遞臣職。

    」答曰:「大臣志切憂時,忠憤所激,有許多說話,而覷其意而要其歸,不過欲引用柳黨。

    如南以恭等之橫恣跳梁,髮未燥之兒,尙且聞知而憤之,至於號令三司,爭奔走焉。

    人臣而作福作威,有此擅弄之罪惡,未知在王法,其律如何?不唯不擧正其罪,又從而爲之辭,予未解其說。

    勿辭。

    」〈退待物論。

    〉○正言李馪來啓曰:「大司諫閔夢龍,引嫌而退。

    南以恭等,傾軋士類,壞亂朝著之狀,國人之所共憤。

    耳目之官,噤無一言?公論之發,在所當然,別無所失,請命出仕。

    」答曰:「依啓。

    」 11月29日 ○甲戌,左承旨李尙毅,以戶曹言,啓曰:「陳奏之事,日急一日,而經理尙無示下,折色月餉,未知定奪如何,臣等不勝悶迫。

    韓同知,乃管餉之官,今朝齊往衙門,令譯官李彥華,痛陳悶急之情,如奏稿中意。

    且陳所謂麗民借用應還者,皆是貿換大米,已經支過之數,非尙在民間,今難補還之意,則同知答曰:『此曲折,則俺未及明知,爾當於二萬石內,幾石借給,還收幾石,換大米支過,條條開報爲當。

    戶部,則隻知四月以前遺在之數,有此二十萬之語,若四月以後支過,則今當査報,日後兼支之數,亦當叩算開報。

    以此計之,則所餘無幾,若然則其未足之數,天朝。

    自當以銀子充數,爾國但當査報支過之數而已。

    』然戶部旣以支剩米豆,充給月餉,每一兵一月,當領一石。

    同知笑曰。

    『此則天朝之米,爾國管不得。

    』臣等更告曰:『當初天朝發給軍糧,小邦妄意,不論彼此,通融接濟,故將天朝之米,或倍換大米,或春借秋收,多方調度,務期繼支。

    今者留兵本色,則小邦自當竭力交濟折色,天朝必須照舊全給,庶免悞事。

    寡君以此將號差陪臣,上本則陳奏,而奏稿呈覽於都老爺,尙無定奪,陪臣至今未發,不勝悶鬱。

    上本回下間,官兵雖欲支領月餉,老爺幸姑爲停止,以待朝廷處分。

    且奏稿亦轉告都老爺,使之速發事,千萬仰望雲,則答曰:『月餉事,上本宜當,其間則當姑寬停。

    奏稿事,待經理坐堂,俺亦當稟告國王,可送帖討出速送。

    』雲。

    問答說話甚多,而大槪如是,故敢啓。

    」傳曰:「知道。

    」 11月30日 ○乙亥,掌令崔鐵堅來啓曰:「正言樸思齊,未四品,當爲署經,而大司憲鄭昌衍呈辭,執義姜綖。

    掌令柳寅吉、持平樸震元、金光燁,俱在外,臺官署經,亦不得爲。

    事體未安,依前例,下持平金光燁,請命遞差,以在京四品以上階人差出,斯速署經。

    」答曰:「依啓。

    」 ○司憲府啓曰:「金、南兒戲之厲,聖鑑若觀火。

    知子莫如父,雖臣何敢贅?臣伏見其所以目慣而心慕者,有自來矣。

    前豐原府院君柳成龍,怪魔之首,一生情狀,鼎鐺有耳,古所謂曲士態臣,一身乎鹹萃。

    試言其已事之略,則其爲心術,巧莫比焉,崔永慶之冤獄,無一言,韓絢之逆賊,實釀之,國辱奏請之日,首鼠不肯行,是何臣子之道?至如主和發論,意欲移咎於成渾而自脫,蓋此二字,今古罪魁,中朝沈石尙,蒙莫大之誅。

    況吾東乎?所賴寬宥,完領已幸,輿憤鬱鬱。

    以恭輩自知罪巨,懼及議己,陽斥陰祟,潛張射舁之弓,竊圖謀己之資,公私營營,噫亦甚矣。

    有識者視之,如見其肺肝然,而阿世誤國之餘習,暗長而植黨,李必亨亦其一也。

    時事如此,渠亦不幸。

    身都調元者,法當止其亂、明其罪,使朝著靖,而國是定矣,領議政李元翼,引對之際,徒知耽亂之徒,不知以用君子之道,陳於榻前,是固助勢,誰執其咎?子曰:『道不同,不相爲謀。

    』護小人者,豈君子之心哉?元翼則慈詳愷悌,平日之善人,昏弱被誣,至於此極,實爲可矜。

    興邦喪邦,在於一言,連名箚啓,終使獨入,此亦戚矣。

    雖曰有罪之薄,而遺患之養孽,難逭也。

    大都官方有序,國體自立。

    三公統六卿,六卿飭百僚,俾無異議,政出於一,在位德讓,擧歸於正。

    然則言兇不如行吉,用賢所以去惡。

    若令經術之士,得引經而佑經,隱德傷世,豈無其人?況此經亂之餘,尤事姑息,隻席皇威,自措全曠,庶隷瘝曠,莫甚此時。

    脫使穢塵再駕,孰利禦寇?愼在於戰,舟師最急。

    若不繆綢,決難臨渴之掘。

    有備無患,大無此事。

    雖似多艱,各有所主,用賢責銓曹,兵務則備邊司存焉。

    一代黜陟,特在聖上之介疾,而堯放、郭亡,豈非帝王之法戒乎?嗚呼!首亂如柳成龍,尾長如南以恭、金藎國、李必亨等,請先重繩,以絶餤亂之路,用賢討賊,亟盡其道,實皆今日之急務。

    臣誠無他腸,愛君憂國,願死於直。

    僭越之至。

    謹冒昧上聞。

    」答曰:「再省陳章,具見惓惓。

    但領相,賢相也。

    其所見之偏與不偏,雖不能知之,而大都出於傷時憂國之意,予知其無他矣。

    柳、金、南,已爲施罰,不須更議。

    李必亨,不足竝治。

    知道。

    」 ○以閔夢龍爲司憲府大司憲,李有中爲司諫院大司諫,尹宖爲司諫院正言,李馪爲司憲府持平。

     ○掌令崔鐵堅啓曰:「領議政、右議政,初爲連名箚啓,則牌招時,意當竝入侍,共達所懷,薦賢去惡,預爲靖亂之策,而領議政獨入,以是論之矣。

    領議政臣,亦知平日之賢相,而全以引用柳黨爲說,恐助更亂之勢,臣之僭越之達,憂在此耳。

    」答曰:「知道。

    」 ○以崔鐵堅啓辭,備忘記曰:「兒戲之厲,卽厲階之厲乎?怪魔,之魔卽魔鬼之魔乎?一身乎鹹。

    鹹萃于一身之謂乎?射舁之弓,似卽逢蒙之事,而引於此者何義?耽樂禍之謂乎?介疾餤亂,何謂?」李尙毅回啓曰:「問于臺諫,則射舁之弓,南以恭初與之同,而恐及議已,隨時攻柳之謂也。

    介疾《易》曰:『介疾有喜。

    』蓋善善惡惡之意,餤亂《詩》曰:『亂是用餤。

    』餤進雲雲。

    」 十二月 12月1日 ○朔丙子,上在貞陵洞行宮。

     ○朝,王世子問安。

     ○政院啓曰:「迎勑吉日,改擇日下諭有旨,去十一月二十四日,成貼下送,而今見聖節使尹安性狀啓,則二十九日,到平山,始爲袛受。

    平山距京城,纔三日程,而齎去之人,第六日,始爲傳與。

    不小迎勑重事,有旨齎去人,請令攸司,各別囚禁重治。

    兵曹亦不嚴明分付以送,且不無中間淹置之事,請兵曹色郞廳推考,次知書吏,囚禁治罪。

    」傳曰:「依啓。

    」 ○傳曰:「君恩到國門,禮當顚倒出迎,問安日字之吉兇哉?委君命於草莽,至於八九日之後,乃纔出迎,得無害於義乎?抑且天朝之人,能做意外之謊說。

    不知此間曲折,倘以皇命來到近郊,而不卽出迎,肆爲誣罔之辭,則所關非輕,不可說也。

    」回啓曰:「上敎至爲允當。

    今日若或及來,則出迎,若未及來,則依上敎明日擧動,似爲便當。

    敢啓。

    」傳曰:「依啓。

    」 ○聖節使尹安性、書狀官權盼,奉皇勑來到西郊,申時上出迎,酉時還宮。

    勑至闕,上行四拜後,陞殿開緘進覽,又行四拜。

     ○朝鮮國王臣姓諱,伏以,宮室垂成,聊申燕雀之微意,絲綸哉降,猥蒙雨露之洪私。

    拜賜以還,揆分非稱。

    伏念臣,幸綿墜緖,僅守遺基。

    咫尺威顔,每勤瞻天之祝;寤寐涕泗,常切戀闕之誠。

    頃値未央之重修,爰擧《斯幹》之盛制。

    取象《大壯》,工趨疇若之咨;存心肯堂,民服子來之役。

    在各省,鹹有所進,豈弊邦獨闕其儀?煨燼八年,愧乏執壤之長物;梯航萬裡,恐緻旅庭之後時。

    零星本不足觀,菲薄實無可用。

    何圖玉音之謬奬,乃至寶勑之渙宣。

    蟒衣頒自尙方,仙香縹緲;花銀出於內府。

    異數頻仍。

    遂將錫齎之餘波,竝及使價之賤品。

    伏遇皇帝陛下,包荒之量、字小之仁,愛欲其生,隨所遇而盡恤,恩主於厚;知罔功而益施。

    振古罕聞,於身親見。

    臣敢不思深芹曝,戒篤淵氷?瑞草堯階,遙捧獻壽之斝;薰風舜殿,願聽解慍之絃。

     ○朝鮮國王臣姓諱,伏以,保家邦於顚危,旣荷再造之至澤;哀民庶之墊溺,復蒙竝育之洪恩。

    冞切兢惶,祗增銘鏤。

    伏念臣,曁乎聲敎,守箕井疇。

    祖授孫傳,徒知忠順而事大;內寧外患,莫悟恬憘之緻戎。

    宜釁孽之在躬,顧孑遺之何罪?焚其廬落,遑恤春燕之巢林;係其旄倪,可憐窮猿之失木。

    忍作兇酋之廝役?痛陷絶域之俘囚。

    憫羈喘之如絲,計歸期於曷月?抽身鬼窟,纜解馬島之洋;委命風濤,船磕登州之岸。

    所喜父母之孔邇,已覺衽席之就安。

    異服殊音,幸賴譯問之得實;左餐右粥,順付水兵而護行。

    狐丘之願始償,魚腹之葬斯脫。

    伏遇皇帝陛下,功參元化,德全乾坤。

    機撫四海而同仁,生死肉骨;體九經之綏遠,厚往薄來。

    遂令靡室之遐氓,亦奠居於原籍,臣敢不益虔侯度,永戴皇靈。

    懍懍乘舟,憂常軫於臭載;乾乾終日,戒罔忽於繻袽。

     12月2日 ○丁醜,朝,王世子問安。

     ○諫院啓曰:「前正南以恭、金藎國等,陰兇險詖,回邪巧侫,相與朋比,結爲腹心,擅弄朝政,濁亂仕路,橫恣跳梁之狀,人莫不痛憤。

    當初公議之發,實所自取,固當省諐之不暇,而乃與二三私黨,便生報復之計,突擊網打,無所不至,及其勢盛之後,益無所憚,上以脅制君父,下以牢籠搢紳,凡百號令,一出於口,廟堂臺閣,奔走奉行,唯恐或後,使主勢日孤,國事日非,擧國之人,知有金、南,不知有殿下,而猶懼其黨之不衆,日夜之所經營者,無非求同排異之計,未知兩人之心,終欲何爲?以恭之黜祖母、陷叔父,特其細事,而藎國之交構兩間,陰護妻家,亦非今日之所暇道也。

    爲人臣,植黨陷人,脅君弄權之罪,豈可復容於天地間乎?直講宋馹之邪慝,司直樸彛叙狡毒,本是識者之所賤惡,而交結金、南,歷敡淸顯,其感吹噓薦拔之恩深矣。

    金、南被劾之日,忿其黨魁之見敗,又恐自己之孤危,群聚而謀,相議而起,諫院之啓,玉堂之箚,極其陰慘,箝制衆口,使莫敢言其是非,自古人臣之黨惡行私,孰甚於此乎?請南以恭、金藎國,竝命遠竄,薄示其罰,宋馹、樸彛叙等,削奪官爵,門外黜送,以作人臣黨惡之戒。

    」 ○憲府啓曰:「南以恭,浮妄喜事,金藎國,反覆多巧。

    惟玆二人,結爲心腹,相繼秉銓,廣植私徒,主張威勢,恣行胸臆,身在郞僚,權傾中外,朝野側目,莫敢言其非。

    年少輕躁之輩,如李必亨、樸彛叙、宋馹等,奔走其門,助成羽翼,非徒承順金、南之意,自以爲能事,營護金、南之言,自以爲公論,互相朋比,表裏相煽,擅弄紛挐之狀,國人莫不痛憤。

    前正南以恭、金藎國請命遠竄,校理李必亨、兼文學樸彛叙、直講宋馹等命竝罷職。

    」答兩司曰:「南以恭、金藎國,己爲罷職,不須加罪,其餘人,則旣罪南以恭、金藎國,何必幷罪?不允。

    」 ○傳曰:「封太子奇別如何,李宗城何以處之乎?」啓曰:「封太子,時無所聞,李宗城,方在盤候,當以功勳之子,免死雲。

    」傳曰:「知道。

    」 12月3日 ○戊寅,大司憲閔夢龍、掌令崔鐵堅、持平李馪啓曰:「黨惡之人,厥罪非輕,而昨者隻以罷職論啓,科罪不中,所失大矣。

    請命遞臣等之職。

    」答曰:「勿辭。

    」 ○諫院連啓南以恭、金藎國等,竝命遠竄,李必亨、樸彛叙、宋馹竝命削奪官爵,門外黜送事。

     ○憲府啓曰:「南以恭、金藎國遠竄,李必亨、樸彛叙、宋馹、削奪官爵,門外黜送事。

    」答兩司曰:「遠竄削黜過重,不允」 ○左右捕盜大將啓曰:「近來假做唐兵貌樣,乘昏突出,行路人所持之物,公然刦掠者,處處竊發。

    京城內外廣闊地方,數小軍官,不能遍伏。

    伏兵軍士,準數定送事,移報兵曺,兵曺,十五名定送事捧甘結,而衛將所隻定十一名。

    使喚下人五名外,以六名,各牌軍官,備率一名,艱難巡伏矣,衛將所五名,還爲除出,移用他處,隻餘一名,無以成形,極爲可慮。

    非但此也,今者備邊司,因杜副使移咨,拐馬逃兵京中,令捕盜大將,嚴加緝捕事啓下,而軍士之數,如此之少,捕賊之事,如彼其重,無軍大將,束手無策,尤爲悶慮。

    軍士不足,雖不能準數定送,巳定軍士,勿爲除出事,各別捧承傳何如?」傳曰:「允。

    」 ○北道兵使李守一狀啓,大槪,高嶺僉使李大男牒呈內,鎭浦煙臺烽燧軍全坤,去甲午三月,爲胡賊被擄事。

     ○戶曺啓曰:「龍山倉,前月支放大米。

    三旬通計,其數至於四千四百十五石。

    日後繼支之米,專靠於山北陸運。

    但京畿夫畜淍殘,勢難獨當輸運,故時仕百官鬥數,差等磨鍊,亦令運米,而所運之數,終是零星,留貯四千餘石之米,更無可運之路,極爲悶慮。

    京畿各官守令,皆有衙養之馬,且人吏官屬,則不爲民結之役,亦可役助輸運。

    府使以上,則定十五名,縣令以上,則定十名何如?」傳曰:「允。

    」 ○以李睟光爲吏曺參議,柳熙緖爲都承旨,安宗祿爲禮曹正郞,李大期爲刑曹正郞。

     12月4日 ○己卯,玉堂箚子。

    大槪,南以恭、金藎國等,結爲腹心,相與朋比,擅弄朝政,濁亂仕路,宋馹、樸彛叙、李必亨等,承順金、南之志,傾軋士類事入啓,答曰:「南以恭等,削奪官爵,門外黜送,宋馹等,削奪官爵。

    」 ○兩司連啓。

    南以恭、金藎國遠竄。

    李必亨、樸彛叙、宋馹。

    削奪官爵門外黜送事,前啓。

    答曰:『南以恭等,削奪官爵,門外黜送。

    李必亨等,削奪官爵。

     12月5日 ○庚辰,右議政李憲國上箚。

    略曰:伏以,臣伏見兩司論南以恭、金藎國之辭,一則曰廟堂臺閣,奔走奉行,猶恐或後。

    二則曰雖大臣,亦未免牽畏,行止語默,不得自由。

    此實言官直截之論也。

    然有不然者存焉,李元翼,忠淸公直,不阿所好,國人所共知也。

    金、南等輕佻浮躁之狀,人皆賤惡而笑罵,鼎鐺尙有耳,元翼豈不聞乎?小臣同在大臣之列,其時適在病患,不得與元翼,共侍榻前,不知其啓辭之曲折如何,而於閔夢龍避嫌之啓,聖批嚴峻,伏以讀之,不勝竦惕,若無所容,大臣雖無狀,豈忍爲乳臭少兒,奔走奉行之態,亦安有行止語默,不得自由之理乎?臣等之忝辱名器甚矣。

    不獨元翼冤痛,臣亦痛之。

    凡人言之來,反躬自省,有則改之,無則付之一笑可也,而此實,係關非細,終不得噤默也。

    臣本至愚極陋,年齡已老,氣力之衰敗,精神之顚錯,日甚一日,當此危急之時,事務滿前,一不酬酢,春汛亦近,策應無計。

    如臣老病無用之人,亟命罷免,改蔔賢德,則宗社幸甚,臣民幸甚。

     12月6日 ○辛巳,朝,王世子問安。

     ○諫院連啓南以恭、金藎國遠竄,宋馹、樸彛叙削黜事,答曰:「過重,不允。

    」 ○以申欽爲刑曹參議,具義剛爲弘文校理,樸弘老爲兵曹參判,鄭光績爲工曹參判,文弘道爲司諫院正言,任守正爲弘文校理,宋應洵爲典籍,權憘爲兵曹參知。

     12月7日 ○壬午,上幸杜副使潛館,〈時,以杜潛首辰,故擧動〉行接見禮。

     ○諫院連啓金藎國、南以恭遠竄,宋馹、樸彛叙門外黜送事,答曰:「已諭,不允。

    」 ○政院啓曰:「邢軍門、與萬經理同議,以提督,前於鄧洲府總兵時,多有功勞,今又鎭守朝鮮勞苦倍甚,特賜一品服色事上本,則皇上,下于兵部議覆,兵部覆題,宜當欽賜雲,敢啓。

    」傳曰:「似當親往緻賀。

    」 12月8日 ○癸未,朝,王世子。

    問安。

     ○杜副使潛,回禮而去。

     ○諫院連啓南以恭、金藎國遠竄,宋馹、樸彛叙削黜事,答曰:「已爲施罰,不允。

    」 ○體察使從事官李爾瞻啓曰:「臣遍行沿海列邑,査考戰船工役,軍器有無,則十隻之造,歲前當訖,而加定二隻,監司及復讎人等,措備價米,各一百三十石,將送于統制使處,軍器則最乏者銃銅,而十餘隻所載,當用銅鐵六千餘斤,故民間寺刹,多般募取,又聞公州雞龍山寺,以銅鐵鑄立蔔竹,可以毀用雲。

    臣卽令公州牧使金尙寯,爲差使員,前郡守崔德峋,爲監鑄官,本月望前,當始役矣,但本道再經賊亂,又遭逆變,加以今歲失稔,民無恒産,物力蕩竭,凡有朝廷命令,莫不蹙頞。

    今此格軍事目,實從民願,而或猶疑?,每念前日之困苦,又値調度禦史之去,括粟之策,細密如毛,民間甁罌所儲,猶且望風掩匿,一道騷然,朝家得粟雖多,邦本之搖,亦甚可慮。

    舟師所屬十七官,則備邊司,頃有啓下完護公事,而曾未數日,禦史以陸運價米,遍定於十七官,徵督甚急,民不見信,怨讟轉劇。

    以此舟師之事,恐未易就也。

    臣所管之事,略成頭緖,其他軍糧屯田節目,多有定奪於領相之事,而入來矣。

    」傳曰:「下備邊司,回啓。

    」 ○備邊司啓曰:「從事官李爾瞻書啓內,舟師所屬十七官,專屬防海,故一應他官供役之事,盡爲完護,以休一分之力,其意有在。

    今此所謂陸運價米,諸役中之最重,者朝廷始有完護之令,而繼有徵米之事,則徒有其名,而全無其實,果爲未安。

    沿海十七官徵米之事,依書啓勿爲之意,知委于禦史處,而此外諸役,依當初啓下事意,另加完護事,竝入於行移何如?」傳曰:「允。

    」 12月9日 ○甲申,朝,王世子問安。

     ○上行拜表禮。

     ○諫院啓曰:「南以恭等遠竄,宋馹等門外黜送事。

    慶尙右水使柳珩,年少不經事,性且強愎,赴任之後,剝割軍卒營陣蕭然,非但諸鎭,將不勝其苦,至於四境流民,乍集乍還。

    當此春汛將迫之際,不可仍冒,益害軍民。

    請命罷職。

    」答曰:「不須至於竄黜,不允。

    柳珩事,徐當發落。

    」 12月10日 ○乙酉,掌令柳寅吉啓曰:「螻蟻小臣,伏蒙恩假,歸掃父墳於淸州,又承誤恩,除授本職,召命繼下。

    前月三十日,祗受有旨,感激洪私。

    所當卽日登途,兼程馳詣,而觸冒嚴寒,賤疾甚重,呻吟道上,寸寸前進,稽謝恩命,爲日已久,有違人臣不俟駕之義,臣之罪戾,可謂極矣。

    且臣常見南以恭、金藎國之爲人,輕躁浮妄,好權喜事,擅弄朝政,濁亂仕路,使主勢日孤,國事日非。

    一時巧侫之輩,承望趨附,互爲表裏,助張聲勢,緻令中外側目,莫敢言其非,其植黨跳梁之狀,國人之所共憤。

    臣屢忝言官,不能直截論事。

    頃於鄭榮國陳疏之日,崔東立避嫌之時,同僚欲劾任國老、鄭榮國,臣力言其不可,則臣不知金、南之黨惡朋比,而終始噤無一言。

    臣之罷軟不職,與前遞之臺官無異,不可仍冒。

    請命罷斥臣職。

    」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 ○京畿防禦使權俊狀啓,今見廣州居前主簿李應吉等二十五人,連名等狀,壬辰倭賊時,京城失守,州邑瓦解之日,州居內禁衛權應元、具縉等,仗義聚兵,京城往來之賊,冒死衝突,斬殺無幾,爲國奮戰。

    有功之人,竝無實效,有乖國家奬勸之義。

    當此傳敎內,有功勞而未曾蒙賞者,訪覈啓聞之日,自其道,訪採民情,列名啓聞,以遂衆望,而應元等斬獲之功,非但顯有可據,陵寢掘取之賊,亦殊死擊卻,其功尤爲重大,未蒙賞典,各自抱冤。

    大槪瞹眛情冤,無憑得達,強情陳訴,而沮遏民情,亦似未安,故惶恐敢啓事,入啓。

     ○以李希得爲工曹參判,趙挺爲吏曹參判,柳永吉爲京畿監司,柳潚爲侍講院司書,趙挺芝爲司諫院司諫,李睟光爲成均大司成,尹宖爲侍講院文學,南瑾爲弘文修撰,李久澄爲侍講院說書,李馪爲禮曹參議,李弘胄爲禮曹佐郞。

     12月11日 ○丙戌,諫院連啓慶尙右水使柳珩罷職事,答曰:「今姑推考,不須罷職。

    」 ○掌令崔鐵堅來啓曰:「掌令柳寅吉,引嫌而退。

    疾病,人所難免,雖曰屢忝言地,與其時見在臺諫有異,別無可避之嫌。

    柳寅吉,請命出仕。

    」答曰:「依啓。

    」 ○慶尙道居儒生金得鏡上疏入啓。

    大槪,一曰敬天,二曰養國,三曰用賢,四曰恤民,五曰納諫,六曰崇儉,七曰選將,八曰務農事。

     12月12日 ○丁亥,諫院啓曰:「近來銓曹,頗不察任,注擬之際,不厭衆心者亦多。

    每與假郞廳一員爲政,本曹有闕郞廳,久不差出,極爲未便。

    請銓曹堂上推考,有闕郞廳,竝斯速差出。

    修撰李惟弘,前爲諫官時,附托金、南之黨,肆行排擯之計。

    論思重地,不可仍在,請命遞差。

    」答曰:「依啓。

    」 ○備忘記曰:「前因本司啓辭,待雪消擧事事,本道行移矣。

    近觀北道下去將士,頗還上來,不爲擧事乎?未解其意。

    本司必知之,可回啓。

    且或遣宣傳官,或下書問其擧事與否如何。

    若擧事,則凡事預爲措置,將士精卒,亦可入送。

    言于備邊司。

    」備邊司回啓曰:「北胡焚蕩之擧,曾因前左議政李德馨啓辭,以須待明春雪消路乾之時,飭令當事邊臣,量度期會,以圖萬全事回啓,而厥後,又因鹹鏡監司尹承勳狀啓,隻在邊將深思熟慮,相機設策之如何,量勢酌處之意回啓。

    本司前後所陳,皆以軍機重事,固難遙制,當事邊臣,若能臨機善處,如前日時錢之爲,則未爲不可也。

    今承上敎,問其擧事與否,預爲措置,極爲允當。

    急遣宣傳官,探問上來後,更爲議處何如?」傳曰:「允。

    」 12月13日 ○戊子,朝,王世子問安。

     ○慶尙左兵使郭再祐馳啓曰:「臣去十月十九日,到任本營,入防軍數査考,則出身軍功,陸軍雜色,幷四千一百九名內,九百七十六名,則屬於舟師,出身軍功幷一千三百七十餘名,則巡察使關據,自八月除防上番,步兵四百三十名,亦爲除防作米,雜色軍八百二十餘名,則時方抄出,將屬舟師。

    隻以元防軍及上番留防軍,幷四百八十九名、分四番相替,一番立防之數,或百餘名,或九十餘名,本營以最先受兵之地,軍少至此,防禦之事,極爲可慮。

    前日祗受有旨,書狀內,倭奴再寇之計,形象已著,愚夫愚婦,亦知其必來爲患,今日之憂,甚於往日。

    陸軍整齊之事,專在卿及鎭管,兵馬軍器,十分整備待變事,有旨。

    倭奴再寇,朝夕可虞,待變之事,日甚一日,而軍兵孤寡,至於此極,防備之事,極爲可慮。

    臣之愚意以爲:『禦賊莫如守城。

    邊城不守,則賊至必潰,軍潰將走,將何以禦之乎?』是以,兵法有曰:『先爲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守也。

    』?繚子曰:『亡在於無所守。

    』城之不可不守,亦明矣,而壬辰年前,大築邊城,竟不能守,變亂以後,又築山城,且不得守,晉州見陷,黃石亦敗。

    自是以後,軍民皆以城爲死地,論者亦以城爲不可守。

    謂城難守則可,謂城不可守,不亦誤乎?臣本庸愚,猥蒙重寄,有報天恩,萬死無恨,安敢懷必生之計,以守城爲危乎?臣觀島山城,淸賊役累萬之衆,築必守之城,城之堅固,固無比也,且因斷山,築城極巧,眞平地之一山城也。

    外城周回,隻六百餘把,精兵二千,亦足可守,而內地之卒,不習戰鬪,道路且遠,邊警若急,聚合誠難,臨變急遽之際,驅無糧之卒,入守空城,其勢必敗。

    慶、蔚之軍,八年討賊,慣於力戰,精兵不爲不多矣。

    若勿論公私賤,本土流民,盡數括出,則慶、蔚兩府,可得守城軍二千餘名。

    以此軍,永屬於守城,且於內地各邑,括出諸色雜軍六千餘名,爲守城軍,奉足一人,一年各出米二十餘鬥,則可以支二千名一年所食。

    如此,則內地給糧之人,必爲樂趨,而慶、蔚立防之軍,亦無怨矣。

    且守城之軍,雖給一年之糧,乘其無事,相替歸農,以養其父母妻子,則親上死長之心,油然自生於仰事俯育之中,而蒼黃顚沛之際,無棄甲曳兵之患矣。

    臣以此計,議於都巡察使韓浚謙,則言內地之軍,盡屬於舟師格軍,猶有不足之患,給保軍六千餘名,括出末由雲。

    臣之愚計,試之無路,極爲悶慮。

    朝廷方以舟師爲重,一國之力,盡用於舟師,而彼賊之來,必欲與舟師戰,而後下陸,則專力於舟師之計得矣,彼賊若畏舟師,一朝乘風,卒然下陸,則臣恐舟師之不得下手,亦如前日也。

    然後,邊境防禦,乃責於陸兵之將,則計無所出。

    妄料啓稟,朝廷商量處置。

    」啓下備邊司,回啓曰:「南方防備之策,專在於舟師。

    此固廟堂之成算,不容更議,陸兵孤寡,若如狀啓內辭意,則卒遇事變,無軍之將,勢將束手,亦不可不慮。

    慶、蔚兩邑慣戰之人,推移於陸兵,以爲守城之軍,未爲不可,至於內地各官軍兵,抄出給保之事,亦是便宜之策,而亂後孑遺之兵,分屬於各鎭,其數不敷,雖欲給保收米,恐難變通。

    大抵水陸軍兵節制之權,在於巡察使,此等曲折,必已料理。

    今將此意,更加籌度,急速馳啓後處置事,巡察使處,幷行移何如?」上從之。

     12月14日 ○己醜,傳于政院曰:「外方褒貶,亦有隨後上送之時,京官褒貶,何必一時竝入,停朝市日,政事不必爲之,政院議啓。

    」〈時,金瓚卒逝,故有此傳敎〉政院回啓曰:「上敎允當。

    過停朝市後,爲之何如?」傳曰:「依啓。

    」 12月15日 ○庚寅,朝,王世子問安。

     12月16日 ○辛卯,朝,王世子問安。

     ○政院啓曰:「天朝曆書頒賜前,我國曆書,先爲頒賜未安事,前有傳敎矣。

    今則至日過久,天朝已爲頒曆,各衙門無處不來,買賣的亦多載來,盛行街市之間,而我國曆書,迄未頒布。

    若待冬至使出來後頒賜,則必至歲後,遠方之民,不識節候早晩,不無耕農失時之患。

    曆書頒賜,何以爲之?敢稟。

    」傳曰:「頒正朔,大事也。

    未頒之前,先爲印布,似爲未安。

    令禮曹議啓。

    」 ○觀象監啓曰:「中朝則例於十月初一日,頒布曆書,使遠近預知明年節候,故今者天朝各衙門,已爲頒到,至於盛行於街市。

    冬至使亦已齎領登途,而特未到此。

    依政院該曹啓辭施行無妨,敢稟。

    」傳曰:「依啓。

    」 ○司憲府啓曰:「藍浦縣監蘇文震,嗜酒失性,日與品官,酣歌無節,且喜畋獵,闔境怨讟。

    礪山郡守趙彭年,爲人昏劣,政委下吏,非但徭役不均,至發刷馬,私蔔連絡於本家,聞者莫不唾罵。

    巨濟縣令申霽雲,性本姦猾,曾屬營吏,瞞官舞術,侮弄守令,中間作弊,未有紀極,及授本職,汎濫益甚,不念官務,日以酗酒爲事,使氣縱恣,少無所忌,其爲汚辱名器,貽害百姓極矣。

    請竝命罷職。

    」答曰:「依啓。

    」 ○以尹承吉爲工曹參判,黃佑漢爲弘文館副提學,宋應洵爲軍資監正,趙應文爲內瞻寺正,趙存性爲奉常僉正,洪湜爲持平,樸震元爲直講,李慶全爲弘文館副校理,文弘道爲弘文館修撰,李久澄爲刑曹佐郞,兪昔曾爲藝文館奉敎,金善餘爲藝文館奉敎,權縉爲司諫院正言。

     12月17日 ○壬辰,巳時,上幸李提督〈承勛〉館上曰:「大人陞職雲,不勝仰賀。

    」提督曰:「皆是國王之賜也。

    」上曰:「小邦糧餉已乏,方以爲憫,今見大人揭帖之辭,大人爲小邦之慮至矣。

    不勝感激。

    」提督曰:「撫院,亦不久當爲題本于天朝。

    今此小米,必不輸運矣。

    」上緻謝。

    上曰:「平秀吉則已斃,而又有關東島賊酋家康者,代立雲。

    賊之再動,未能的知矣。

    」提督曰:「倭子方爲造船雲,然乎?」上曰:「小邦專未知之。

    此言從何出乎?」提督曰:「福建與日本相近,故往來商船,亦不嚴禁,故聞之甚易。

    」上曰:「小邦則無賊中往來之人,雖有走回人,迷劣未解。

    今聞大人造船之言,願聞其曲折。

    」提督曰:「大槪聞之,倭賊方爲造船雲。

    防備之事,十分措置可也。

    」上曰:「如是分付。

    多謝。

    」 ○王世子問安。

     ○接待都監啓曰:「韓同知火票,迎春日娼妓事,數日以前,孫中軍經理前,告稟欲停,而今日聞之,則不許停寢,故更出火票督之,令郞廳,又陳唐兵所率倡女,勢難搜出之由,則同知怒曰:『何必盡出唐兵所率之女?朝鮮所率之女,爲先搜出。

    』雲。

    且前日踏敲事,國王亦不回報雲,問之則乃呈才人也。

    且曰:『經理遠出外國,因迎春之節,欲觀一戲,爾國有何難而不爲?』雲極爲未安。

    呈才人,令禁府,軍器寺,置簿相考,搜出私娼,則他無抄出之處。

    令五部,當日內,勿論朝官家婢子,擧案進呈何如?」傳曰:「依啓。

    」 ○司憲府啓曰:「伏見接待都監啓辭,因韓同知朝鮮所率之女,爲先搜出之票,請令五部,勿論朝官家婢子,擧案進呈雲。

    唐官之意,必不過欲見前日妓樂,而亂離之後,旣無妓樂,則當爲措辭實對,不必搜出私家婢子。

    苟從其意,而此意一啓,後將有難防之弊。

    請接待都監,私婢搜出公事,勿爲擧行,使接待都監,善爲周旋,以杜後弊。

    」答曰:「依啓。

    」 12月18日 ○癸巳,李提督承勛,回禮于時禦所。

     ○政院啓曰:「臺諫所啓,韓同知前私娼抄送公事,勿爲擧行事,允下,而接待都監啓辭:『二十人先送塞責事,亦爲允下。

    』何以爲之?」傳曰:「臺諫啓意則是矣,天將所爲,不可任意爲之,都監似極悶望。

    依都監之意,言于所啓臺諫。

    」 12月19日 ○甲午,備邊司啓曰:「光州居前參奉金德龜,呈狀于本司曰:『甲午正月間,王世子留駐全州時,大牛三首,戰馬一疋,輸納于撫軍司,以補軍,而迄未蒙賞。

    』雲。

    移文于侍講院,考其時文書,則所訴不虛。

    令戶曹。

    照例論賞,以勸後人何如?」傳曰:「允。

    」 ○司憲府啓曰:「黃海都事許筠,率畜京娼,別爲設衙,又率無賴中房稱名者,與其妾相爲表裏,姿行請托,貽弊多端,一道莫不笑侮。

    請命罷職。

    」答曰:「依啓。

    」 12月20日 ○乙未,司諫院啓曰:「守令,係生民休戚。

    苟非其人,民受其弊,不可苟存而貽害也。

    舒川郡守李仁雨,人物愚劣,無意治民,使稍完之地,將爲棄邑。

    瑞山郡守奇薰,性本悖戾,加以汎濫,瘠公肥己,闔境怨苦。

    殷栗縣監趙俊男,爲人愚妄,性且貪婪,賄賂公行,差役不均。

    龍宮縣監許廷誾,目不知書,政委下吏,官事日至墜廢。

    請竝命罷職。

    」答曰:「依啓。

    」 12月21日 ○丙申,巳時,上幸李遊擊天常館,行酒禮。

     ○判尹李忠元,古經《周易》進獻箚子入啓。

    答曰:「省箚。

    《易》,以道陰陽,神明之書,精微之學,非予懜學,所能窺測其涯涘。

    卿今進是書,是欲使予,觀陰陽消長之理,察否泰相乘之機,不必遠求諸天,唯當反求於吾之太極。

    善惡之萠,吉兇之兆也;萬變之酬酢,四時之運行也。

    深省乎動靜之機,恒存乎悔吝之戒,其庶幾乎惓惓忠養之志,想必在此。

    不任嘉嘆。

    此書當爲印出。

    」仍傳于政院曰:「觀此冊,與今之周易異矣。

    第未知卽漢以前古經否也。

    此意,問于弘文館。

    」 ○弘文館啓曰:「臣等竊意,《周易》一書,獨免秦火,累被漢、魏諸儒,穿鑿傳訛,至宋呂祖謙,始更定著,復孔子之舊,而朱子序其後曰:『古文《周易》,則此本,似是漢以前古經矣。

    」傳曰:「知道。

    」幸有誤處,依其言,當身及他可知人,更爲證正印出可也。

    「 ○以盧稷爲禮曹參判,柳寅吉爲司諫院司諫,尹三聘〈爲人悖妄,性且麤鄙,外似謙謹,內實兇險,前爲字民之任,杖殺無辜之人,非止一二也。

    此所謂儒名而墨行者也。

    〉爲司僕僉正,李馪爲司憲府掌令,李惺爲成均典籍,李晟慶爲司憲府持平,趙庭芝爲承政院同副承旨。

     12月23日 ○戊戌,朝,王世子問安。

     ○李遊擊天常,回禮而出。

     ○白遊擊斯淸,回禮而出。

     12月24日 ○己亥,政院啓曰:「北方事,問于鹹鏡都事姜弘立,則以爲本道邊情,皆以爲:『此賊若不大擧示威,則竊發之禍,終不可止。

    』當初老胡之叛,甫乙下諸部之胡,無不搖心,欲觀成敗,以爲去就。

    今若不討,則亦或有滋蔓難圖之患,不可不從速問罪,而但本道兵力單弱,若以京砲手七八百名,與本道砲手,分爲諸陣,以爲先鋒,又多設疑,以示形勢,則賊皆烏合無統之兵,有不戰先潰之勢,而監兵使之意,亦以爲此賊,不可不討雲,而第慮明春用兵,非但有妨農事,節早則氷雪未解,節晩則有雨水之患,當於三月旬前,聚兵觀時進取雲。

    行兵時,當由富寧分路,而本府糧餉,十分缺少。

    監司今方運入靑巖倉穀石及南方運去之穀,以爲繼餉之計矣。

    若擧事,則老土部落,在諸部最遠,由甫乙下之路,則非但道路迂遠,經過王主等五六部落,不可行師邊上。

    議者皆曰:『分兵二枝,一枝自豊山車踰嶺,直衝老土部落,道裡約計七八十裡。

    車踰嶺上,駐兵經宿,翌日早曉行軍,則可於午間,抵老土部落,未到老土部落二十裡,有分兵之處,以防明家奴諸酋議後之患,此路之兵,不可不多。

    此路比他路,最爲平易雲。

    一枝自茂山,由茂山車踰嶺,進攻明家奴部落,道裡亦可六七十裡。

    賊於此路,多設木城,以塞進兵之路,但賊之作賊我境者,皆由此路,故木城旁邊,亦有人馬通行之路雲。

    豆滿江,在老土部落之外,有大川,從長白山北流,老土等諸胡,夾流而居。

    其水若非水漲時,則處處皆可通行雲。

    老土等諸胡,設一時伐於老土部落之西五六裡許,以木石堅築,不至甚高,諸賊同爲入守之計雲。

    時伐邊有高山,我軍若據山上,箭丸皆可及,且其中,皆茅屋,可以火攻雲。

    進兵道路及賊中形勢,哨探老土之言,雖或不同,大槪如此雲。

    」傳曰:「擧事之計,似已決矣,言于備邊司,措處。

    」 ○以領相李元翼四度呈辭,傳曰:「四省辭章。

    臺官之言,隻是談論間偶然之說,非駁卿也,何嫌焉?卽今國事危迫,一日深於一日。

    顧兩大臣,一時呈辭,不唯於事體恐未爲穩,其於天朝見聞,以爲何如?如予昏耗,方待卿爲政,卿宜深思,勉強出仕。

    」 12月25日 ○庚子,朝,王世子問安。

     ○前別提魯認書啓,獻十條。

    「一曰,倭賊曰:『土壘,萬古戰陣之良法,而日本能得其妙,故橫行七載,一不見敗。

    彼大明與朝鮮,行師野營,隻以松枝爲城,以卒爲幕,我兵乘曉突擊,則彼雖萬兵,皆?而去。

    朝鮮之最踈,而未知其妙者,陣法也。

    』此賊之言,似不虛矣。

    一曰,假使入去之後,更無消息,故家康送卒倭於我國,以探求好之眞僞,然後誠欲再動。

    彼卒倭等,挐獻天朝,而使不得還報,賊等想必益發再擧之怒也。

    一曰,家康方今緻意,而周旋之事,隻自鎭服自中之變矣。

    一曰,家康以再擧渡海之事令之,而幸某州之將,不肯從令,想必家康,令將討滅,如秀吉之初擧時,則六十州,皆風靡而從雲矣。

    一曰,去冬假使之事,中原大小之官,無不知之曰:『此事不久,漏入天聽,東征之將,皆陷大罪。

    』雲,而臣去八月,離發福建時,布按諸相,皆戒臣曰:『假使事,機關極大,汝往北京,愼勿出口。

    』矣。

    一曰,倭賊曰:『大明、朝鮮,兵船雖大,疾如飛龍,雖近而難以攀登,大砲亦畏,水戰則似難矣。

    』一曰,大明閩浙間防倭事,專以水戰爲務,而春汛,則各營之軍,自三月皆下海上,乘船待變,五月撤還,秋汛,則自七月下海,而十日始還,而幸賊來而登岸,則當浦將卒,皆斬不貸矣。

    一曰,去年四月,福建軍門金學曾,差人送日本,使亡命人郭安國、許議等,反間於石蔓子曰:」皇帝震怒,抄大明精兵百萬及?子三萬,皆送朝鮮,恢復釜山等處,因使直渡對馬、一歧等島,而又命琉球、安南、呂宋、交跂、西域等國,兵船五萬餘隻,敝海而渡,自薩摩州長驅雲矣。

    一曰,閩中建寧府,有一黃擧人稱號人,自癸巳年謀叛,鄕黨告變,監察禦史,發軍捕捉,則兵器滿家,一一直告,禦史急奏聞,則皇上曰:『是隻一亂民,以亂民處治而已,何稱自叛逆,辱聞朝廷乎?但斬巨魁,脅從罔治。

    』萬民皆曰:『廟算堂堂,紀律寬嚴矣。

    』一曰,臣去三月,渡福建,則軍門以下各衙門長官皆曰:『朝鮮非徒屬國,自封箕子,數千餘載,文憲不絶,極待以禮,及護送軍門,賞盤銀十五兩,布政按察,亦賞五六兩,故與同來人奇孝諄等,皆免凍餒而生還也。

    一曰,日本地圖形止以上事,入啓。

    「 ○以李爾瞻爲吏曹正郞,具義剛爲吏曹佐郞。

     12月26日 ○辛醜,接待都監啓曰:「戶曹近因小米乏小,都監酒,以山東出來,久陳山稻米,交給釀酒,則色赤味酸,屢見默退,極爲未安。

    今則我國大米稍集,以白米題給,俾無諸將嗔責何如?」傳曰:「允。

    」 ○以沈喜壽爲右贊成,申欽爲兵曹參知,李昌後爲軍資僉正,趙振爲成川府使,任就正爲兵曹正郞,李必榮爲直講,權憘爲忠淸監司,成以文爲兵曹參議,柳拱辰爲宗簿寺正,鄭榮國爲兵曹正郞,金信元爲漢城右尹。

     12月27日 ○壬寅,巳時,上幸張副摠榜館,行酒禮。

    卽日,張副摠榜回禮。

     ○判敦寧宋賛,上時弊箚子。

    略曰:伏以老臣,周庠之一殘骸耳。

    特賜米太酒饌,半朽之樗,將何以答旻天雨露之鴻恩也哉?且右四五條,乃尋常陳言,而伏枕老臣,不勝感激,竊效矇叟之諷誦,瞻天嗚咽。

    答曰:「省箚具見,獻忠之誠,良用嘉焉。

    」 ○備邊司回啓曰:「伏見判敦寧府事宋賛箚子,其爲國獻忠之誠,老而彌篤。

    但撤兵一事,朝廷亦已熟講,至於咨請,而未蒙準可,今難擅便矣。

    盜直之設,果是舊章,而廢而不擧,誠爲未穩。

    申飭京外,各別擧行宜當。

    且養望得將,勸戒宿將,皆是今日之急務,唯在聖明體念聳動之如何?」傳曰:「知道。

    」 ○以任國老爲刑曹判書,鄭仁弘爲刑曹參議,洪汝諄爲右參贊,尹暄爲戶曹佐郞,安大進爲司僕僉正。

     12月28日 ○癸卯,備邊司啓曰:「北道擧事之期,當於雪消路乾,三月望時爲之,武士、砲手、軍器等物,若待宣傳之還而入送,則恐未及機會。

    黃海、江原、京畿武士合五百名,京砲手一百名,黃海道砲手一百名,平安道砲手六百名,令兵曹、訓鍊都監、各道監司,預爲精抄裝束,登時入送,火藥、火砲、弓箭、亦令軍器寺,量數下送,且以此意,秘密下書于各道及鹹鏡監、兵使處何如?」傳曰:「允。

    十分精抄。

    」 ○備邊司啓曰:「馬山屯田別將樸乃成文狀內,經理委官李承勳,今月初四日,得病身死雲。

    極爲慘惻。

    此人,以我國之事,受任於經理,久在本處,多有效勞之事。

    今者不意身死,自朝廷,似當有別樣緻賻之擧。

    且別定差使員,盡心看護事,下諭于京畿監司,令經理都監,檢飭施行何如?」傳曰:「允。

    」 ○傳曰:「前日,王子授職,則爲肅拜矣,其後聞之,舊例,若非出閤,則不爲肅拜雲,故不爲之矣。

    知悉。

    」 12月29日 ○甲辰,朝,王世子問安。

     ○沈通判,〈思賢〉來拜于時禦所。

    上曰:「多謝。

    大人爲小邦多勞,不穀每爲感激。

    」通判曰:「頃者,走回人魯認,心術奸邪矣。

    當初史世用,出入於石蔓子,備知賊情矣。

    」都承旨柳熙緖啓曰:「魯認必知假使之事,故有此言矣。

    」上曰:「知道。

    」通判曰:「當初石尙書,信聽沈惟敬之言,以緻悞事。

    貴國豈可每賴於天朝乎?中國亦南有楊酋,北有?子,其勢甚難矣。

    」上謂譯官李彥華曰:「大槪何言?」彥華啓曰:「天朝欲爲講和雲矣。

    」上曰:「爲小邦,丁寧分付。

    多謝。

    」 12月30日 ○乙巳,夕,王世子問安。

     ○備邊司啓曰:「各處屯田,初以爲似無大叚利益,而及今歲抄,考其所出之數,則米太幷一萬二十六石,皮雜穀幷四千七百七十二石。

    裨補軍餉,亦爲不少。

    明年則不得已中外諸處,加數磨鍊施行,以爲國計之資,似爲便益。

    郞廳又一員,加出何如?」傳曰:「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