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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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也。

    去草不去根,從當復生。

    掃蕩此賊,使隻輪不返者,是俺之職分事也。

    敢不盡心完事?兇賊旣棄三大柵,必有畏懼之心而然也。

    」 ○兩司連啓柳成龍削奪官爵事,答曰:「已諭。

    不允。

    」 ○麻提督接伴使李光庭馳啓曰:「本月十八日,島山之賊,盡焚窟穴,無遺撤去。

    提督率軍入城,一邊追擊事。

    」啓下備邊司。

     ○以李時言爲統制使。

     ○陳都督〈璘。

    〉揭帖曰: 九十日自寅至巳,與釜山、泗川等賊舟,大戰于露梁島,中外將士之用命效勤,自有貴國口碑,不必煩贅,而統制使李舜臣,身先士卒,中丸而殞。

    本官忠愍,想簡在殿下,更不必道。

    惟是統制之職,不可一日缺官。

    意者,就以李純信陞補,第不知於貴國銓衡相合否耳。

    萬希留神,早斷用慰。

    引領臨風,不仞祈仰。

     ○回帖曰: 節下以樓船之師,扼賊于露梁,身先諸將,奮勇直前,碎其艅艎,俘斬無算,妖氛廓淸,威靈遠暢。

    蓋小邦被兵七載,始見斯捷,麟閣第一之功,非節下而誰哉?統制李舜臣,效力於下風,中丸遽殞,良深矜惻。

    此任,總統三路舟師,極難其代。

    已以忠淸兵使李時言調補,未副來命,悚仄曷任?萬望恕亮。

    海上暴露,又値寒嚴,惟珍衛倍萬。

    不宣。

     11月26日 ○丁未,朝,王世子問安。

     ○午時,萬經理〈世德。

    〉回謝。

     ○未時,上幸邢軍門〈玠。

    〉館。

    上曰:「三路之賊,一時遁去,陳大人大捷於海上,皇恩罔極,亦莫非諸大人之功也。

    身有賤病,卽未來謝,不勝惶恐。

    」軍門曰:「多謝。

    」上曰:「皇上天恩罔極。

    且昨日,乃節日也,請拜賀。

    」軍門曰:「不敢勞。

    」上遂三叩頭,軍門亦三叩頭。

    軍門曰:「賊已退遁,國王喜乎否耶?釜山之賊,亦已焚寨雲矣。

    」上曰:「喜不可形言。

    」軍門曰:「二百隻皆已渡去,餘賊小留雲矣。

    如有久駐之計,則豈其焚寨乎?俺已爲分付三路之將,使之一時會師勦滅。

    貴邦水摠兵,誰人乎?速爲下送何如?」上曰:「新摠兵李時言也。

    今在全羅地方,卽令馳赴矣。

    」軍門曰:「李時言可用之人乎?且諳練水路乎?李舜臣盡心討賊,終緻戰死,俺悲悼不已,已差人緻祭矣。

    國王亦須差人緻祭。

    且錄用其子何如?如舜臣者,未易多得,而畢竟如斯,尤可痛也。

    」上曰:「小邦七年被兵,無以自振,小邦之力,實難殲賊。

    以大人之成算,兇賊或遁去或斬獲,東方一域,迓續再生之命。

    大人之德,無以爲報,皇恩罔極。

    且鄧摠兵,以小邦之事,萬裡間關,力戰海上,不幸殞命,不勝悲痛。

    李時言則小邦稱以良將也。

    」軍門曰:「此皇上威靈,國王之福也。

    俺何功之有?鄧將之事,俺亦慘痛。

    李寧、盧得功,亦皆殞命,良可悲悼。

    今番之戰,斬獲甚多,中路將倭三十六名,皆緻戰死雲。

    」軍門曰:「陳摠兵,勇將也。

    且善於水戰,露梁之戰,獲斬沈安道。

    劉揔兵亦斬飛闌道,且奪倭書二十軸矣。

    」上曰:「天朝大人,莫不盡心於小邦之事,而陳大人最爲力戰,不穀前日告知於大人矣。

    及今海上之捷,陳大人之功,而亦由於大人之善將耳。

    」軍門曰:「閑山島亦已收復,全羅地方,無一倭子矣。

    」上曰:「天威所向,次第蕩平。

    但倭子兇狡有餘,若其餘賊,入據南海、巨濟等近陸之地,則甚可慮也。

    若乘此機會,水陸竝進,一擧鏖滅,則庶無後患矣。

    唯望大人,毋失事機。

    」軍門因示牌文草曰:「此分付于四路將領之文也。

    發送已三日矣。

    當使片帆不返,豈誤事機乎?」上曰:「觀此牌文,大人成算,尤爲嘆服。

    」上仍顧承旨曰:「今番中路之師,與倭約和,而行計退賊。

    今見此牌文,此大人蓋欲自明之計也。

    」上呈禮單,軍門不受。

    更請,乃受之。

     ○兩司連啓柳成龍削奪官爵事,答曰:「不可至於削奪。

    」 ○董提督接伴使李忠元馳啓曰:「東洋倉之賊,自本月十七日撤去,十八日午時,七十餘隻渡去。

    茅遊擊先鋒及兵使鄭起龍入據其城,隻斬留倭二級矣。

    」 11月27日 ○戊申,朝,王世子問安。

     ○姜遊擊〈良棟。

    〉來時禦所。

     ○申時,邢軍門〈玠。

    〉來時禦所。

    回禮也。

     ○兩司連啓柳成龍削奪官爵事,答曰:「已諭。

    不允。

    」 ○左議政李德馨馳啓曰:「本月十九日,泗川、南海、固城之賊三百餘隻,合勢來到露梁島,統制使李舜臣領舟師,直進逆戰,天兵亦合勢進戰。

    倭賊大敗,溺水緻死,不可勝計,倭船二百餘隻敗沒,死傷者累千餘名。

    倭屍及敗船木版、兵器、衣服,蔽海而浮,水爲之不流,海水盡赤。

    統制使李舜臣及加裡浦僉使李英男、樂安郡守方德龍、興陽縣監高得蔣等十人,中丸緻死。

    餘賊百餘隻,退遁南海,留窟之賊,見賊船大敗,棄窟遁歸倭橋,糧米移積於南海江岸者,竝棄而遁去。

    行長亦望見倭船大敗,自外洋遁去事。

    」〈史臣曰:「李舜臣爲人忠勇,且有才略,明紀律,愛士卒,人皆樂附。

    前者統制使元均,貪虐無比,大失軍情,人皆離貳,遂緻丁酉閑山之敗。

    元均死後,以舜臣代之,舜臣初至閑山,收合餘卒,措備器械,廣開屯田,販賣魚鹽,軍餉有裕。

    不數月,軍聲大振,有虎豹在山之勢。

    及今曳橋之戰,陸兵則觀望不進,舜臣與天朝舟師,晝夜血戰,多有斬獲。

    一夕倭賊四名,乘船出去,舜臣告於陳璘曰:『此必請援之倭也。

    出去今已四日,明日間大兵必至。

    我兵先往逆戰,庶得成功。

    』陳璘初則不許,舜臣涕泣固請,璘乃許之。

    遂與天兵搖櫓,達夜進去,天未明,到露梁,則賊果大至。

    出其不意,良久血戰,舜臣親自射倭,而賊丸中胸,仆於船上,其子欲哭,軍心遑惑。

    李文彧在傍,止其哭,以衣掩其屍,遂嗚鼓進戰,衆皆以爲舜臣不死,出氣奮擊。

    賊遂大敗,人皆謂死舜臣破生倭。

    及訃音傳播,湖南一道之人,莫不痛哭,雖老嫗、兒童,無不悲泣。

    其丹忠許國,忘身死義,雖古之良將,無以加也。

    惜乎!朝家用人失當,使舜臣,不得盡展其才。

    若使舜臣,丙、丁年間,不遞統制之任,則豈緻閑山之敗沒,而兩湖爲賊之窟乎?籲其惜哉!」〉 11月28日 ○己酉,朝,王世子問安。

     ○慶尙道觀察使鄭經世馳啓曰:「島山賊將淸正撤去之時,城外揷立天將孑書,有雲:『大日本國加藤王[主]計頭平淸正諭大明諸將之榜。

    頃聞順天之倭將行長,與大明諸將,有三國和平之約,爾國欲出質於行長矣。

    雖然,爾等再信乖約,出兵圍行長。

    爾等如此行僞謀,豈非穿窬?但此僞謀,在大明諸將乎?在行長乎?我不知之,故今此榜也。

    我在此,雖可對陣守城,順天已危,我不救拯之,則無勇也。

    故我先掃空此城,暫往于順天也,爾等亦來于順天,我當爭雌雄決勝負也。

    熟以事勢,雖至如此,三國是親兄弟之國也,不可無和平也。

    爾若欲和平,則縱然我雖還日本,豈妨通信?且我大閤殿下,去八月,雖微疾薨,有令嗣秀頼殿下,又有股肱大臣家康公,有文有武,恰似太公之於周武,如嬰、臼於趙朔也。

    因玆我日本社稷安寧也。

    以是再伐朝鮮,如指掌,不如至和平。

    不宣。

    』」 ○慶尙左兵使成允文馳啓曰:「偵探人言內,釜山之賊,先運已渡,餘賊隻有五六十名雲。

    」 ○備邊司啓曰:「臣鬥壽等,今朝進經理衙門,謁見後仍呈呈文,經理出立楹外,答曰:『一路朝士、儒生、父老等,皆以此事呈文,深知曖昧,曾爲諭帖而答之矣。

    』臣等跪告曰:『小邦危亡之禍,迫在朝夕,老爺之來,得有生道。

    且此事受誣,無所控訴,老爺急爲辨明轉奏。

    』經理答曰:『爾國與倭交通,全無是事,我所明知。

    我當細看呈文,當爲諭帖,以曉陪臣。

    辨明轉奏之事,則自然有之矣。

    』臣等叩頭而退,仍留臣鬥壽,進前對茶,更爲叩頭而退。

    且今日呈文時,堂上以上進參者隻五人,事體未安。

    敢啓。

    」傳曰:「知道。

    」 ○戶曹啓曰:「全羅道水陸官兵糧餉,有分戶曹參議李民覺、調度使金尙寯,分管措置,且有摠管使韓孝純,通行檢察。

    除本道各邑米、豆派定輸運外,天糧運送之數,全州則米豆幷已至三萬七千七百六十餘石,羅州及海陣則米豆幷一萬七千一百餘石,而自師期進定之後,勿論公私所蓄,盡行搜括,在野新穫舂正作米,竭心督運,自初至今,時無匱乏之報。

    今乃有兵士枵腹數日之語,其間曲折,雖未能詳知,而亦必有其由。

    臣等伏聞倭橋圍賊之日,本道之民,皆以爲勦滅之期,應在不日,雖八十老嫗、十歲兒子,莫不歡忻踴躍,爭先負戴,故見到軍前者,可支一月之用雲,不意退屯,未暇收拾,數百裡之間,糧米狼戾。

    其遺失之數,不爲不多,而厥後亦無竭乏之言。

    意者,劉提督因軍門及按察督責,不得不還入順天。

    管糧之後,雖極力搬運,而駭散之民,必不能趁時驅使,以緻糧運稽遲。

    提督執以爲言,稟于王按察,按察因稟于軍門也。

    大抵管糧諸臣及接伴使、巡察使等官,時無乏糧之啓。

    遠外之事,勢難懸度,必急遣宣傳官,往諭于左議政李德馨以下諸官,得其馳啓,然後可知其實狀矣。

    但今日事勢,雖曰欲圖再擧,而中路則已矣,東西二路,亦未免退北,師氣已喪,軍聲漸損,淹延時日,結局無期。

    加以天日已寒,水道將絶,天朝之糧,雖山積於義州,而轉緻軍前,其勢極難。

    拮據湊合,苟冀目前之無事,而數月之後,更無措手之地,大事之去,不待智者而知。

    痛悶之極,不知所達。

    敢啓。

    」傳曰:「知道。

    」 11月29日 ○庚戌,朝,王世子問安。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 倭賊戰勝天兵之後,無端一時俱退,揆之於勢,固無其理。

    實非畏天兵而然也,此必天將甘言乞和,誘而退之,而我國未能盡得其間事狀耳。

    後日必有其尾。

    賊之智計、兵力,十倍於我,非若我國人之愚而謀拙也。

    一朝盡棄堅城險穴而自退,至或城寨有宛然,糧餉有傳授,其輕藐之狀,不難知也。

    兵法曰:「將欲取之,必姑與之。

    」昔幹離不纔退,宋人動色相慶,延上皇罷勤王,終緻汴京之陷,其愚可嗤。

    今日之事可憂,而不可徒賀也。

    幸記予言。

    唯海上之捷,足破賊膽,此則稍慰洩憤矣。

     仍傳曰:「前日劉提督遣質官,如許事,軍門前曾使告之,軍門知之乎?政院若未能詳知,則詳察以啓。

    」 ○政院回啓曰:「大槪前見備邊司草記,此事軍門已知雲,當更問于盧稷以啓。

    」傳曰:「劉提督、茅遊擊如是事,予則止可當面告之,或使軍門、科道、禦史接伴使等,隨便措辭以告。

    此事當有尾矣。

    」回啓曰:「上敎至極允當。

    政院亦以爲未穩,方欲啓之而未及矣。

    依上敎,令接伴使,隨便以告宜當。

    」傳曰:「知道。

    依啓。

    今下備忘記,雖兩司勿觀。

    」 ○午時,上幸邢軍門〈玠。

    〉館。

     ○上仍幸萬經理〈世德。

    〉館。

    上曰:「小邦得蒙天朝恩德,再造疆場,蒼生庶有再生之樂。

    諸大人之德,沒世難酬。

    但小邦有至冤極痛之事。

    讐賊渡海,惡名在身,不可立於天地之中。

    大人旣以拯濟艱危,小邦被誣之事,亦宜昭雪,終始施恩,唯日望之。

    」經理曰:「俺當爲題本矣。

    國王忠順,人誰不知?幸勿加念何如?」上曰:「如是分付,不勝感激。

    」經理曰:「國王須以被誣之事,枚擧咨文,則俺當據此上本爲計。

    」上曰:「不勝感激。

    」 ○備邊司啓曰:「今見慶尙左兵使成允文狀啓,釜山之賊,亦已撤歸。

    若是則海面淸寒,天威震疊,社稷有賴。

    告宗廟及陳賀等事,令該司,次第擧行。

    軍門、經理衙門,百官、儒生、市民,皆爲緻謝宜當。

    謝恩使亦爲差出,諸事預察以待事,捧承傳。

    此後南方措置善後之策,預先講究施行何如?」傳曰:「依啓。

    」 11月30日 ○辛亥,朝,王世子問安。

     ○萬經理〈世德。

    〉來時禦所。

    回禮也。

     ○邢軍門〈玠。

    〉回謝。

     ○吏批啓曰:「謝恩使當以大臣差遣,而見在時任、原任大臣有五員。

    自下取捨爲難,請無遺書啓。

    」傳曰:「此大臣,時任大臣當差送。

    李德馨召來送之。

    」 ○兩司連啓柳成龍削奪官爵事,答曰:「當沈惟敬之時,朝臣無不悅之,猶恐失其心而不能厚待。

    此則予目覩而熟知其狀,不可徒歸之於豐原,以爲聲罪之資。

    但爲大臣而不能脫於其議,又不能直斥邪說者,此則誠有罪,但然則論之於在相之日可也。

    今乃論之於罷相之後,恐非義擧。

    已爲罷職,不須煩執。

    」 ○傳于政院曰:「李舜臣贈職緻賻,官庇葬事。

    且其子幾何?喪畢之後,盡爲除職可也。

    海上亦可立祠,此一款,令備邊司議啓。

    他餘戰死將士,皆恤典擧行,或可贈職者贈職,次次擧行。

    」 ○禮曹啓曰:「邢軍門痛愍李舜臣之死,已行差人緻祭,欲令我國,亦爲緻祭,意甚盛也。

    舜臣職在正一品,自當依法典緻祭,而邢軍門如是言之,先爲別樣賜祭乎?抑依例爲之乎?且鄧緫兵同死一處,亦不可不祭。

    但屍首覓得與否,時未的知,姑待喪柩之上京而爲之乎?自下擅便爲難,竝稟睿裁。

    」傳曰:「本曹察爲。

    」 ○經理都監啓曰:「萬都爺先聲,素有勇多大略之譽。

    雖楊經理亦嘗稱道其雄才偉器喜立功名之士,而自過江來,絶無謀猷興作之事,專以慈祥恬默爲主,大異於前日所聞。

    固不可以尋常淺見,驟度大人之量,而亦可想見其大槪也。

    常自言曰:『楊爺以一書生,何必親自上陣?其得謗弘多,蓋以此也』雲。

    今者倭奴之兇謀奸謀,雖不可測,而巢穴殆空,海氛乍澄,則經理善後慮遠之策,在京城猶可爲之,而自以東轅最晩,無勞可紀,思一南下咨詢,以爲他日言功之地,此亦人情之所難免。

    故先送譚都司於釜山,偵探賊形,竢其回報,卽欲起馬,昨日令臣,査呈三路道裡,再無多樣分付。

    姑以事勢言之,則釜山之賊,亦已渡海,更無所爲之事。

    經理似當停行,而若不意起身,則自畿甸至南邊,滿目蒿荻,無復人煙,許多夫馬及一路支待等事,茫無形象,其與上年楊經理南下時,大不相同。

    反覆思量,罔知所措。

    請速下諭於京畿、忠淸、全羅。

    慶尙等道監司,使之預先料理,庶無臨時窘迫之患。

    」上從之。

     十二月 12月1日 ○朔壬子,上在貞陵洞行宮。

     ○朝,王世子問安。

     ○兩司啓曰:「臣等論列成龍逾旬,而天聽愈邈,臣等竊惑焉。

    成龍身爲首相,潛主羈縻之說,欲倡乞和之議,恐其聖明譴咎,士論適斥,乃與成渾謀之。

    觀其諱黃愼之行,不使臺諫知之,成龍主張之狀,明若觀火。

    請勿留難,亟命削奪官爵。

    」答曰:「已諭。

    不允。

    」仍傳于政院曰:「黃愼差送之時,收議而爲之事,而潛送雲,可哂之言也。

    臺諫以啓辭爲任,則當早來而論啓,每何夜深來啓乎?臺諫渠乃先爲恪勤,然後可也。

    」 ○禮曹啓曰:「曹啓辭,釜山之賊,似亦已退,我國端的之報,亦必繼至,而聖慮淵深,恐或有一毫涉僞之事,誠亦然矣。

    但旣已三路賊退,大捷海上,祭告廟社,則本朝陳賀,恐不可異辭。

    議大臣處之何如?」答曰:「依啓。

    」禮曹又啓曰:「議大臣,則李山海、尹鬥壽以爲:『三路賊退,海上大捷,亦足以陳賀。

    陳賀一事,恐不得已。

    』鄭琢以爲:『上敎十分至當,依上敎施行』雲。

    敢啓。

    」傳曰:「自外酌爲事。

    」 ○備邊司啓曰:「李舜臣往日閑山之捷,旣立大功。

    及至舟師敗沒之後,收拾殘燼,器械、糧餉,無異前日。

    今此露梁,達夜血戰,使賊魁燒死,至獲戰艦二百餘隻,義氣大振於東南,老賊褫魄而宵遁,恢復之功,此其第一。

    不幸中丸折傷,至於臨折,從容處置,彷彿有古名將之風。

    今承聖敎,官庇葬事,又至於子息,皆爲除職,其激勵忠義,至此已極。

    海邊立祠,似當於左水營本陣設立,春秋緻祭。

    戰亡將士恤典事,令該曹急急擧行。

    」上從之。

     ○傳曰:「劉提督所爲之事,則不須言,以提督之所言,我國亦從而爲之,則是欺罔天朝矣。

    於大義未安。

    如是爲之,則無異於助桀爲虐者也。

    若勢不得已則然矣,係關欺罔之事,勿爲聽從事,下書于都元帥處。

    」 12月2日 ○癸醜,朝,王世子問安。

     ○上幸戴中軍正春館。

     ○持平具義剛啓曰:「臣伏覩昨日下政院之敎,不勝惶恐隕越之至。

    黃愼之行,雖出於收議,然當時擅其議者,成龍也。

    恐臺諫論執,深諱其事,而及其發行,又送於夜半。

    臺諫始聞而論之,則其姦謀秘計,欲蓋愈彰。

    此國人之所共憤也。

    臣措語未瑩,至勤聖敎,臣之罪大矣。

    且臣本以庸品,冒忝本職,啓事不敏,每至犯夜,使討奸之擧,以至稽緩,供職無狀。

    不可靦然仍冒,請命罷斥臣職。

    」答曰:「勿辭。

    」退待物論。

     ○政院啓曰:「佟緫兵以誤薦楊元事,將納米一千石於我國,故總兵齎銀五百兩而來雲。

    總兵本以淸廉之人,如是多數送禮。

    令戶曹、備邊司,議處何如?」傳曰:「徵米雖或辭之,當別爲之可也,不可與今次禮物而兼爲。

    且其曲折,仔細詳知,然後親見時言之,豈無其道理乎?」 ○陳提督〈璘〉揭帖曰: 行酋伺舟師鏖戰于露梁,潛蹤奔遁,反旆追之,則已漂洋去矣,不能無餘恨也。

    整兵進擊南海,二十一日四更,薄巢賊,船已空,唯城上猶有火光,良久旋滅。

    此曉登巢,賊從後山宵遁,而馬糞尙煖,始知去而未久耳。

    米、梁、菽、粟,搬頓水涯,不能裝載者,委積如山,大約萬數,大小銃砲、火藥、兵械與日用之具,無一不有,牛馬牲畜亦衆。

    姑竢稍定,當發師徒,入山搜捕,使一喙不留,用光京觀也。

    李舜臣員缺,亟望簡命,用紓引領。

     ○備邊司啓曰:「七年對壘之賊,一朝退遁。

    雖未能追擊殲滅,而湖、嶺二南沿海一帶,爲賊窟穴之地,復爲我有,社稷生靈之慶,孰有大於斯者乎?第以有畏則興,無畏則亡,必然之理也。

    是以古人,未必以賊平爲幸,亦未必以賊之未平爲不幸。

    今若幸賊之退去,而少弛其畏懼之心,則他日之禍,或甚於往日。

    此今日之所大憂也。

    抑今日之勢,如積年久病之人,病雖已去,而精血枯竭,元氣澌敗,如或動搖,必促其死。

    其必安身靜處,勉加粥食,然後庶冀其生道。

    自今期以數年,朝家凡百擧措,一如創業之初,凡可以勞民困民者,一切勿爲,雖有不得已之擧,必待民力之休息,然後可以爲之,而如或係幹防禦,則亦不可諉諸如此,而不爲之緻力也。

    禦賊之具,舟師最急。

    自元均之未敗,猶患舟師之未盛。

    李舜臣收拾餘燼於敗沒之後,器械、船艦,雖曰粗備,而亦不如元均之在時。

    諸道沿海地方,如長山、安眼、邊山等地,其他汀麓、島嶼之間,松木之茂密,船材之可合者,不爲不多,但若差官分往,刻日督役,則孑遺之民,怨咨胥興,而事不易濟。

    先令各道方伯,察各邑之殘盛虛實,而殘虛者,竝累邑而定一隻;盛實者,一邑而定一隻、或累隻,隻令守令監董,而方伯又賞罰其勤慢。

    又收取諸道之船,可合於戰用者,皆屬於舟師,陸兵之居海濱者,盡移於水軍,則可以張大其聲勢,而舟師之時在古今島者,移陣呃喉要害之處似當。

    然此則有難遙度,下諭於都元帥、統制使,使之觀勢措處可也。

    嶺南濱海諸鎭之設,當初非不商度形勢,而及今倭賊出沒之後,海汀之迂直,水路之緩急,有不可不更爲商確者。

    令都元帥、統制使、監、兵使,巡審諸浦,某鎭則可以仍舊,某堡則可以廢置,某浦可以添設,使之具錄馳啓。

    且沿海數日之程,不可不以武臣差遣,而該曹或不見面目,泛以所聞差出,故常患難得其人。

    令都元帥、兵、水使,就其戰陣間已試者,某人長於戰,某人長於守,某人長於籌畫,某人長於牧民,某人可合僉使、萬戶,某人可合守令,竝爲具錄馳啓,以備銓曹注擬之資,而除授之後,其有顯效者,亦令方伯,得實馳啓,褒賞之超擢之,使之勸勵之宜當。

    其餘三道各邑,勿拘文、武、門蔭,皆擇慈祥愷悌之人,一以勸課耕耘,一以習鍊武藝,使之蘇殘起弊,兼備陰雨,勿復如曩日之泛然塡闕宜當。

    忠淸兵營,僻在內浦,其於兩南賊路,邈然懸絶。

    已設之營,固難輕廢,而如淸州,乃三路要衝之地,自恩津、金山、鳥、竹三嶺衝突之賊,皆可以遮截。

    必得可爲兵使者,而兼以牧使,付以李時發,敎出砲、殺手,使之常爲訓鍊。

    且南原一府,正當八良峴之路,亦可防豆恥之賊。

    設爲一營,而亦如淸州之以兵使兼府使,其於防禦,恐是得計。

    且往年李夢鶴之亂,當爲緣坐者,其數幾至累百。

    當初已有實邊之議,一一考其置簿,分送於東萊、巨濟等空虛之地,亦未必無小補也。

    臣等之愚見則如是,而所係關重者,必待時任大臣之來,相議勘定,然後可行矣。

    天兵疲頓無用者,早宜撤還,而今又兇賊盡退,不可一向仍留,徒費糧餉。

    如天將之誇大僞功,遇賊失利者,不可不使之西還,以省浮費,而隻留諸將中,顯有勇略功效者數人,使率數萬精銳,屯守境上,以待我國兵力之自強爲當。

    此在軍門、經理之指揮。

    且水、陸、馬、步之當留幾何,將官之當留某員,非我國所敢擅定,令接伴使,急速善爲周旋何如?」傳曰:「依啓。

    深感諸卿爲國籌畫,謀深策遠。

    其所以綢繆於他日,懲前而戒後者,至矣盡矣,但我國之人,素不事國事,其所事者,不過論議而已,而私情又爲之梗焉。

    若以朝中之談鋒擊賊,則足以直擣扶桑,秀吉之頭,已梟於北闕矣。

    予恐賊退之後,唯相與幸之而已。

    其不避衆謗,搖當國事,挈塗炭之生民,而措之袵席之上,轉衰弱之國勢,而安如盤石之固,恐未易得,亦恐終無其效。

    幸記予言。

    」 ○備邊司啓曰:「疲兵先送事,接伴使盧稷,已與中軍相議道達,則非獨疲兵,近日當爲五日作運,次次旋歸矣,姑待之雲。

    且留兵事,中軍亦欲以陳都督留在,其餘將官欲留者,前期來告雲。

    接伴使以吳摠兵、陳寅、陳蠶兩遊擊爲言,則中軍曰:『吳摠兵老矣,來此已久,彼必厭之。

    須更議以來。

    且留兵,或雲陸兵二萬,水兵五千爲可,但陸兵過多,難於應餉。

    若一萬則似當,然猶似孤單,』未知何以爲之。

    敢稟。

    」傳曰:「留兵之衆寡,當由於糧餉之多少。

    此則在外議處,非予所知。

    且予閱天下之人多矣,無一可人。

    以欺罔爲功業,以詐慌爲能事,險猜相高,浮誕相尙,貪之一字,又根於其性。

    武將何足道,文亦不免焉。

    天下人心從可知矣,予嘗竊嘆。

    今取留鎭之將,必須以正直誠信者,然後乃可協守。

    不然,雖有賊變,或賊有執言之事,不以實報于朝廷,我國必爲其所賣,爲患滋大。

    此在諸卿熟思而處之。

    」 12月3日 ○甲寅,朝,王世子問安。

     ○上幸兪中軍〈尙德。

    〉館。

    上仍幸姜遊擊〈良棟。

    〉館。

     ○行大司憲鄭昌衍來啓曰:「宋應洵、柳寅吉、具義剛、金藎國、樸承業、權縉、文弘道,幷引嫌而退。

    黃愼之行,雖出於收議,掩其謀,諱人知之之狀,顯有其實,則措語之未瑩,不害於本義。

    冒夜封章,誠爲未安,而或因公幹,或因論議可否,短晷易暮,自至昏夜,此出於事勢之然,初非不格之緻。

    況啓辭連啓之時,則城上所主之,自餘他員,尤無可避之嫌。

    執義宋應洵、掌令柳寅吉、持平具義剛、司諫金藎國、獻納樸承業、正言權縉、文弘道,請幷命出仕。

    」答曰:「依啓。

    」 ○兩司合啓前豐原府院君柳成龍請命削奪官爵,答曰:「已諭。

    不允。

    」 12月4日 ○乙卯,持平具義剛、正言權縉〈座目同上。

    〉來啓曰:「前豐原府院君柳成龍,請命削奪官爵。

    」答曰:「過則必悔,大易垂象;不偏不倚,聖人所訓。

    旣已罷職,何煩論也?」 ○憲府啓曰:「倭奴盡撤,疆土未復,丘墟血肉之場,將變爲生聚袵席之地。

    皇上曠世之恩,宗社無疆之慶,靡有紀極。

    謝皇恩告廟社之禮,固宜亟行,至於本朝陳賀一節,恐有所未盡。

    聖上抱百世不忘之痛,有薪膽必討之志,而群下無能,國力削弱,使此賊,恣行兇惡,至於七年之久,而不能擒一將陷一陣,終緻肆然而歸,足爲無涯之恨,未有可賀之義。

    伏見頃日下敎,徐爲陳賀,亦未晩也。

    天心有憾於縱賊,不快於自退者,至矣盡矣。

    何必屈聖上盡善之志,行之以自小之擧乎?本朝陳賀之儀,請命勿爲擧行。

    」答曰:「依啓。

    」 ○軍門都監啓曰:「今日臣卽見中軍,講話賊遁事情及水兵大捷之由,則塘報一幅出示,仍言曰:『行酋遁去之意,俺亦不知其詳,前日國王亦問之,而煩不敢對。

    但質官入送之事,老爺亦知之。

    第老爺之意,欲使此輩,刺殺賊酋而來矣,事竟未得遂,仍爲帶去。

    此輩必不等閑往來,雖於行路,亦欲試之,而或從福建等處出來矣。

    此事不無其間曲折,而劉提督大槪欲爲行間於賊中。

    雖有不實之事,爾國不消說。

    後日事發,則劉也自當逃不得其罪。

    國王雖見軍門、經理,不必提起此等說話。

    兩老爺亦不無未安之意。

    留兵一事,則前日老爺問之於俺曰:「欲留劉揔兵如何?」俺曾聞陪臣之言,故卽對曰:劉之事不厭此邦人心,決不可留。

    陳都督可以兼統水、陸,留之似當。

    」軍門亦曰:「爾言是矣」雲。

    』臣又稟曰:『吳惟忠老實淸約,陳寅、陳蠶,皆好人,亦可留。

    』中軍曰:『陳都督則已爲定奪矣,吳、陳兩將,當更稟處之。

    但軍門、經理、科道、禦史四衙門,皆爲移咨,而不擧某將姓名,隻曰水兵最關,多數留之,陸將以驍勇有計慮者,泛然請留,則俺亦從傍贊助爲計』雲。

    且旗牌官朱忠,前日以督戰事,持令旗送于舟師,戒飭陳都督,使賊不得脫走,而昨日回來言曰:『行賊託稱講和,請救於諸酋,而蔚山、釜山、泗川等賊,皆送援兵。

    泗川與順天最近,故先與舟師,相値血戰。

    當初行長,怕其天威,與劉、陳相講,劉處約送首級二千,陳處約送首級一千,許我放還雲雲,陳都督信之曰:「送二千則可放出。

    」行長連日送禮,酒饌、槍劍,饋遺不絶,仍曰:「南海有壻,邀與計議,欲使人請來,願出送此船雲雲」李舜臣曰:「詐譎之言不可信。

    請壻雲者,欲請援兵,決難許之。

    」陳都督不聽。

    十四日出送一小船,坐倭八人。

    厥後李舜臣曰:倭船出去已四日,援兵必將至矣。

    吾輩當往貓島等處,把截待之。

    十八日四更,諸處援兵大至,遂與大戰,無暇放砲、射矢,隻以包火投之於賊船,燒破二百餘隻。

    衣服什物,蔽海而下,行長見其浮來之物,煙焰漲天,知援兵大敗,從海外遁去遠處。

    援兵知其先鋒已敗,不敢來救,遂還去。

    若遲延數日,援兵四集,則倭橋之事殆哉!大槪行長之計,陽爲約和,陰待援兵,欲先合擊舟師,仍攻陸兵,而賊船先鋒已敗,未遂兇計。

    或者天意助順矣。

    二十一日舟師薄至南海,倭賊已爲遁去』雲。

    塘報同封入啓。

    」傳曰:「知道。

    」 ○朝鮮國王爲辨覈冤枉事: 據前任經理楊伺候陪臣李德馨狀啓:「本年十一月初六日,臣敬奉敎:『諭爾先隨經理楊,征勦島山。

    其時官兵死傷的數,與都巡察使權慄,仔細査訪,從實啓來。

    此係兵科奉勑勘覈內事理,毋得循情捏飾,以有爲無,引惹重罪。

    』敬此敬遵。

    不勝惶恐,就與權慄,面同査訪。

    上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有經理與提督,領大協兵,自慶州前進,二十三日於左兵營舊墟,誘賊交鋒。

    左協副將李如梅,分兵按伏,參將楊登山、遊擊擺賽,分兵突擊,斬級四百餘顆,官兵無一人死傷。

    二十四日大兵攻破城隍堂及太和江左右賊壘,焚燒柵房,斬級六百餘顆,賊遁入島山小城,步兵三面圍住。

    是日遊擊茅國器、盧繼忠等步兵,俱在前行,多有被傷,或有緻死者。

    二十五日大兵進攻本城,遊擊陳寅督兵先登,至西門城下中丸,管下官兵,亦多死傷。

    各營官兵,左右齊進,又多中丸而退。

    是日官兵死者,約有二百餘員名,傷者約有一千餘員名。

    本年正月初三日醜時,各營官兵進攻本城,至黎明始止,死傷多少,寅夜黑不得的知,似不及二十五日之多。

    初四日有經理與提督商議,以官兵漸疲,賊援日添,始令退兵。

    經理令步兵先退,挑選李如梅、楊登山、擺賽等馬兵,自領爲殿,賊不敢追躡。

    路遇傷兵,令給標馬載來,各營官兵別無損傷。

    但據本國別將韓明璉說稱:『箭灘堵截,官兵與賊交鋒,殺傷相當,該被殺傷之數,亦不得的知。

    』臣回到安康,訪問得先後陣亡官兵,共該八百餘員名,被傷官兵,共該三千餘員名。

    其後到安東路上,多見被傷官兵,因傷物故,該數想過一千餘員名。

    官兵死傷之數,大約如此,而非親自査驗,不可保爲的數。

    但臣目覩經理躬擐甲冑,上陣督戰,諸將用命,俱冒死進戰。

    因此賊鋒大挫,不復再動」等因具啓。

    據此査照,先該本年九月內,準貴科面諭:「本科之來,專爲査勘前任經理楊功罪。

    島山一戰,官兵死傷之數,實有若幹。

    貴國從實査明,咨過本科,以憑轉奏。

    」準此隨據議政府狀啓:「島山一戰,官兵死傷之數,俱係傳聞之說,不可據以爲信。

    左議政李德馨,先隨經理楊征勦本處,與都巡察使權慄,俱目見攻戰之狀,而見在西路軍前,合無嚴諭本官,令將島山一戰官兵死傷的數,仔細査訪,從實啓聞。

    以憑咨覆,相應」等因具啓。

    據此已經責令本官,將該島山一戰官兵死傷的數,仔細査訪,從實啓聞去後。

    今該前因爲照,皇上矜恤小邦,發兵拯救,且設經理衙門,付以東征諸事。

    凡百區畫,在其中,施措如或小差,小邦成敗立決,豈敢偏護指有爲無,以陷朋欺之罪,以貽敗亡之悔禍哉?當職雖甚無似,亦不爲此。

    切査,前任經理楊,自膺簡命,銳意東事,與總督軍門,協謀共濟,期滅此賊而朝食,事機當前,奮勵勇往,不避艱險,最其所長也。

    兼又持身甚簡,禦下甚嚴,旌節所過,秋毫無擾,此則小邦軍民,尤所敬歎。

    上年賊酋行長,攻陷南原,淸正領大衆,隨會分兵順搶,已逼京畿地方,都城震駭,將有土崩之勢。

    本院得報,自平壤疾馳,三日入城,慰撫遺民,仍遣副摠兵解生等官兵,勦賊先鋒,賊遂敗退,卽還巢穴。

    都城之保有今日,實是本院之功。

    至於島山之役,本院躬擐甲冑,親自督戰,冒犯風雪,過十二晝夜,焚燒內外柵房,斬級一千餘顒。

    淸正窮蹙鼠伏,幾被擒獲,此蓋曠世之奇功。

    旣而我軍日久漸疲,賊之生兵又來援,則本院密察事機,宣令左次,挑選馬軍,自領爲殿,路遇被傷官兵,令給標馬。

    其處置從容,有如是者,豈有參奏中所謂陣亡幾萬之理乎?所據李德馨査訪死傷之數,雖非親自査驗,亦所終始目見。

    天日在上,寧敢虛誑?其時要將本院勞績,具本以奏,而本院堅執不許,當職以是爲歉,曾不料今日之論,紛紛至此。

    此不過中間誣陷之說,而主事丁妄行參奏耳。

    惟皇上,明見萬裡,有功有罪,纖毫洞燭,讒說雖巧,豈能終掩其實?仍照本院拘朱元禮、要時羅等,將以臨機行計,收功萬全,則誣陷者謂之與賊講和,本院以全、慶地方,乃小邦門戶,將要築城屯守,利禦此寇,則誣陷者謂之貽患他日,凡所以傾陷本院者,無所不至。

    豈徒島山死傷官兵一事而已哉?當職最所痛心者,小邦被兵七載,衰弱日甚,漸至淪胥,不能自救,而本院一朝按臨,精彩立變,庸懦知勸。

    是實小邦之藥石,而不幸被誣革面,小邦之人,悶悶遑遑,至令如失所依。

    人心之所不可誣者如此。

    卽目貴科,巡歷全、慶,探聽軍情,本院有功無罪,亦必一一照知。

    煩請主張辨覈,備奏天聰,勿令忠賢,抱冤明時。

    擬合備咨,爲此合咨前去,請照驗施行。

    須至咨者,右咨欽差査勘東征軍務兵科左給事中。

     12月5日 ○丙辰,朝,王世子問安。

     ○戶曹啓曰:「臣應寅詣佟副摠下處,設酌,極陳米價銀子不可受之義,則副摠曰:『深荷國王厚賜。

    然銀子則決不可不發。

    皇上安可欺乎?國王若固辭,則當使家丁,持此銀換貿於市上。

    是國王欲厚我,而反惱我耶?』因差家丁,送銀子二百兩于本曹,臣措辭姑爲還送矣。

    但聽副摠所言,則必無不發之理,不知何以爲之。

    實收文字,則合當依樣成貼,啓下後送之。

    敢啓。

    」傳曰:「見此令人感嘆。

    總兵之言,於義爲得,但於我國報恩厚待之意,不能無歉然。

    總兵得則我失之矣。

    總兵強爲還送,則隻受五十兩,還其餘,仍爲措辭曰:『以此足爲措辦。

    何必待二百金也?』力辭之。

    文帖則速爲成送。

    」 ○禮曹啓曰:「東宮春秋已盛,久無嗣續,群情憂憫。

    今者國運回泰,元孫誕生,適在疆宇克淸之初,宗社之慶,莫大於此。

    情之所在,禮亦隨之。

    雖無前例之可據,而似當有告廟陳賀之擧。

    議大臣定奪何如?」傳曰:「依啓。

    」 12月6日 ○丁巳,弘文館〈副提學宋諄、修撰李爾瞻〉箚曰: 伏以,前豐原府院君柳成龍,性愎行邪,把握權衡,勢焰可灸。

    首唱和議,傅會胡、沈之說,乃敢折崔滉之直辨,使不得開口,則與秦檜之厲聲責曾開,一也。

    檜則畏天下議,已令臺諫,僉議可否,而成龍則潛送書幣,使不得知,其亦檜之罪人也。

    昔者胡銓上書,請斬檜,虜酋聞之,君臣動色,至發有人之嘆。

    今者兩司之論,實出於除奸罪和,則亦安知秀吉君臣,聞此而動色也?伏願亟從兩司之請,少快神人之憤。

     答曰:「省箚太煩。

    旣已罷職,何至於削奪也?且每以和事,爲聲罪豐原之資,其於執言之策則得矣,而恐非實情。

    論人當原其情。

    豐原非無故而爲此,蓋爲天將所迫脅耳。

    媚於秀吉,何益於其身哉?然處此之事,則不爲無失,而自惟敬之初,在朝之臣,無不悅其說而和其唱。

    予熟見其狀,豈可獨論豐原哉?且以胡銓自高,宋之胡銓,論之於秦檜在相建議之初。

    今之臺諫,欲擊去於罷相之後,未審宋之胡銓,亦如是乎?雖削奪其官,何與於予,隻恐虧損國體,而所傷非細。

    」 ○持平具義剛、〈大司憲鄭昌衍、執義宋應洵、掌令柳寅吉。

    〉正言權縉〈司諫金藎國、獻納樸承業、正言文弘道。

    〉來啓曰:「前豐原府院君柳成龍,請命削奪官爵。

    」答曰:「依啓。

    」 ○禮曹啓曰:「亂離以後,凡幹禮葬,一切停廢,雖遇大臣之喪,絶無官庇之事,其勢然也。

    自上年來,或仍切迫之喪,稍開禮葬之例,而獨於大臣之事,仍廢不擧,與小官無異,以爲未安。

    金應南〈寬大謹愼,淸儉自勵。

    常爲銓相,門庭寂然,賄賂不行,推轂賢才,以明揚爲己任。

    但言論之際,未免固滯,士論短之。

    〉之家,尤甚貧乏,將無以營葬,聞者矜惻。

    若令本道,略給助墓軍及葬需,則庶不墜國家歸厚之典。

    」傳曰:「斟酌施行。

    」 ○備邊司啓曰:「國有大慶,歸美於上,臣子之至情。

    今日之事,雖未擒一酋,而海上大捷,足強人意。

    況聖上至誠事大,感激于天,皇上遠動十萬之師,平定一方,使一國生靈,得躋奠枕之域,社稷之福,無大於此。

    言官論啓之意,不無所見,而臣等區區之意,亦有所在。

    陳賀一事,若不擧行,非但群情之缺然,天將聞之,亦必有慊然者。

    依前啓下爲之似當。

    」傳曰:「已依所啓。

    」 ○禮曹啓曰:「告廟陳賀事,議于大臣,則皆以爲:『國運回泰,疆域再造,而又有王孫誕生之慶,宗社之幸,無大於此。

    告廟陳賀等事,急急擧行宜當』雲。

    敢啓。

    」傳曰:「依啓。

    」 ○夜一更二更,月暈。

     12月7日 ○戊午,朝,王世子問安。

     ○大司諫鄭光績〈器量淺狹,凡言論之際,糢糊推托,未嘗異同。

    〉啓曰:「頃日,兩司因金宇顆上疏,引嫌而退。

    臣忝在弘文館,處置之辭有曰:『臺諫爲國家耳目,主一時公論。

    若其所論過重,則自有處置之地』雲雲者,此蓋泛論之設辭,非指近日所論,而欲爲處置之意也。

    兩司啓辭中,或譏以是非糢糊,或斥以若將處置,終之以是亦一宇顒雲雲。

    實由臣之無狀,不能取信於人,而且其措語之際,辭不達意,以至於此。

    事雖已往,而其失猶在。

    今不可苟冒言地,有若無失者然。

    請命遞臣職。

    」答曰:「勿辭。

    」 ○備忘記,傳于政院曰: 前日平安道軍,啓請徵發南下時,予固有言矣。

    見此狀啓,極爲可慮。

    我國凡事,每不預圖,何怪乎臨亂蒼黃失措?西方之事,別爲措備,限解氷間,或添兵添將等事,毋得如壬辰之倭賊不足慮。

    論罷巡邊使,排斥以倭爲憂之人也。

    有備無患,變生所忽。

    今南方纔定,固已相慶矣,又安使北虜之陸梁也?一朝長驅變作,以我國人才兵力,果能摧破汛掃否?此在本司籌畫處也。

    言于備邊司。

     ○傳于政院曰:「前見申忠一書啓,則似有老乙可赤在昌城越邊之語。

    予言若是,則昌城府使,不可不擇。

    況昌城,乃兵使行營,有才略之人,可以爲之。

    趙仁徵,予專不知之矣。

    前見臺諫啓辭,似以爲弛緩雲。

    此時弛緩之人,不可用,言于備邊司察處。

    」 ○左議政李德馨狀啓: 李舜臣之爲人,臣不曾見面,通一聞問,未知其爲如何。

    前日但聞元均說稱處事不是處,意謂幹才則有之,而純實勇敢,則下於人矣。

    及臣入本道聽海邊居民,交口稱讃,愛戴不已。

    又聞其四月,始入古今島,而布置施措,曲盡其宜,纔過數四月,民戶軍餉,盛於舊年閑山島所有,始知其才過人。

    及劉提督無意於力戰,而大事不得不全仰於水兵也。

    臣頻數差人于舟師,令李舜臣,周旋機宜,其盡誠徇國,以死自誓,營爲規畫,儘爲可觀。

    臣私謂國家舟師之事,主將得人,可無虞矣,不幸徑死鋒鏑。

    前頭責委布置,難得如此人者,誠可痛惜矣。

    報捷之日,運糧夫丁,得聞李舜臣身死,雖無知老弱,多有出泣而相慰者。

    得此於人,豈偶然哉?且措置糧餉諸事,料理甚廣,一朝無主管,必緻蕩然散失。

    特命新統制使,盡心料理,撫綏將卒,俾不至渙散。

    李舜臣爲國死職之狀,無愧於古將。

    褒奬之擧,自朝廷,別爲施行事。

     啓下備邊司。

     ○左議政李德馨狀啓: 頃日陳都督在水營,去倭橋未滿三息。

    且慶尙諸窟之賊,未知進退與否,欲面講急速追擊之事,而繼聞水兵已入南海,慶尙道諸賊,亦盡退去。

    且王按察來看倭橋形止,留一日設宴,當日還向南原,要臣來見,故不得見都督,而還向南原矣。

    卽刻別將卞弘達,自南海出來,說稱南海倭奴,積置糧米,自倭橋輸運者,未知其數,窟中遺置之米,又甚優,而唐舟師先入,無人收拾,散失無數,陳都督急於捕斬首級,遽令焚其房屋,米糧三千餘石見燒雲。

    且戰敗棄船之倭,多入本島山藪,天兵焚山挐斬,竝及於本國,其處之民,驚惶竄匿,無一人下山安接。

    孫文彧細說于陳都督,則都督始出令旗禁約雲雲矣。

    十九日賊若遁出,則慶尙右水使當急急前進,收拾糧穀,團集民人,以待天兵,而相望之地,不卽處置,緻令如此,至爲未便矣。

    舟師纔喪主師,而都督又令李純信,看得節制,將卒不服,事多可慮。

    新統制使,自朝廷急速差送檢察事。

     啓下備邊司。

     12月8日 ○己未,朝,王世子問安。

     ○傳于政院曰:「元孫誕生。

    肆赦當否,問于大臣。

    」 ○軍門都監啓曰:「史世用見臣盧稷言曰:『今日之事,俺與茅遊擊有功。

    董提督敗軍之後,他無所爲,翌日卽往賊陣,見沈安道陽言曰:「萬都爺領二十萬衆,已到王京。

    一擧盡勦,使賊船一隻不返。

    爾亦有心計者,其可抗彼天威乎?今者秀吉已死,人心皆欲思歸。

    可於此時撤去,以保餘命也雲雲』,沈安道亦曰:「吾等果有撤去之意,而無端未決矣,敦諭如此,我當去矣。

    天朝亦當使三國,永爲相好雲雲。

    」其後三路之賊,果爲盡撤矣。

    以此邢爺,移咨于兵部,使俺由福建往日本,諭倭酋,使之盡還擄去朝鮮男婦,永爲相好。

    明年七八月,當自日本出來。

    須以此意,啓知爾國,將俺與茅遊擊功勞,移咨於兵部雲雲。

    』史世用氣像,必非庸庸,而但其辭說,似涉狂誕,不可盡信。

    然使臣等啓知,不敢不達。

    」傳曰:「知道。

    」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 陳都督戰功,固爲非輕,但其賀帖,以忠壯勇義立論,而措辭似過。

    都督不過海上一戰之捷耳。

    兇賊之退去,初非以此捷也。

    豈至於平定一方,馬伏波之上乎?況其斬級之數,時未計驗,亦未知戰狀之如何耳。

    且予私竊疑之,行長之得以晏然揚帆而去者,恐陳都督未必不與聞于此也。

    安知與劉提督,彼此潛謀,陰爲約和,實許其退去,而陽於我國人所見處,攘臂大言,外爲憤慨之狀乎?唐將處事,率多詭譎,其心不可測也。

    不然,受行長之納賂,遣姪子而爲質,軍卒之往來無間,爭相買賣,及其臨戰之日,亦不分兵把截者,果何跡耶?然此則予之妄疑而臆度者,不足數也。

    大槪人之措語淺深高下,不可不酌其輕重,俾絶蔑實虛誕之辭。

    況我國揭帖,一傳于天將,異日必播中朝,或挾而爲誇大之資,尤不可不愼其一字也。

    參詳議啓。

     ○自昧爽至午時,四方沈霧;自未時至申時,四方有霧氣。

     ○傳于政院曰:「天兵入去之後,我國雖乞爲防禦,非徒軍卒數少,器械亦乏,以何器械而禦賊乎?軍門在此時,或移咨,或令接伴使周旋,而使軍門,或奏聞,或移咨兵部,而曰朝鮮殘破,無器械,弓角、牛筋、魚鰾、焰硝、硫黃等物,優數請給事,未可圖之耶?此意言于備邊司,議啓。

    」 12月9日 ○庚申,朝,王世子問安。

     ○備邊司啓曰:「元孫誕生。

    肆赦當否,問于大臣事傳敎矣。

    元孫誕生,一國宗社生民之慶,莫大於此,大赦至當。

    」傳曰:「依啓。

    」 ○以元孫誕生,告宗廟。

     ○正言權縉〈大司諫鄭光績、正言文弘道。

    〉來啓曰:「讎賊旣退,海面淸定,湖南雄富之地,庶事闆蕩。

    善後之策,專在方伯,此時承宣之任,不可人人而授。

    新監司李用淳,名論素輕,性且弛緩,曾爲慶尙監司時,凡所施措,無一可觀,頗失一道人心。

    況今再造之日,豈可復委方面之任,以貽僨事之悔乎?無功而濫授資憲重加,物情尤以爲駭怪。

    請命遞改。

    西虜憑陵,頗有可虞之漸。

    此時閫帥,不可尋常差遣,以貽僨事之悔。

    南兵使李潤德,年已七十,性且貪婪。

    前以平安兵使,爲江灘守禦之將,賊未渡江,望風先潰。

    尙保首領,物情猶憤。

    南關鎖鑰,不可付諸此人。

    請命遞差。

    」答曰:「依啓。

    李用淳,可用之人,然如是被論,依啓。

    」 ○左副承旨李尙毅啓曰:「臣受命南下,調督兵餉,未到倭橋,舟師告捷,賊窟已空。

    順天糧有餘積,各陣兵皆罷歸,臣無所管,卽爲馳啓。

    兩湖列邑,一樣凋弊,黃茅白葦,滿目蕭條,終日所過,不見人煙。

    大抵近以軍興告乏之故,使命頻煩,督責益急,民疲於奔命。

    姑取其出粟之事言之,元田稅外,有加稅米,又有別收米,又有逐戶收米,此外歛民,名目多端,不可枚擧。

    目今天兵將撤,不於此時,寬其賦役,則臣恐重失湖民之心也。

    如經理屯田,無邑無之,小不下十石落,而一鬥落地,勒定三石,怨咨盈路。

    似當量減其數,以便公私。

    鹽市之擧,亦出於不得已,而各邑設爲都廳,禁商賈,使不得販鹽,登壠斷而漁其利。

    蔔定之價,又倍於市準,人不樂貿,則鞭撲隨之,民以是病焉。

    恐非古者通商惠工之遺意也。

    臣目見民生膏血,渴盡無餘,不勝區區隱憂,惶恐敢啓。

    」傳曰:「此意言于該曹。

    」 ○三更,頒赦,百官行陳賀禮。

     ○夜自一更至五更,四方沈霧。

     ○吏曹啓曰:「元孫誕生,捲草緻祭,獻官以宿德多男子人員差出,故以洪履祥入啓,而履祥移拜副提學,今當入直。

    獻官他無可差之人,請洪履祥,行祭間姑令進參何如?」傳曰:「依啓。

    」 12月10日 ○辛酉,朝,王世子問安。

     ○以歲抄,傳于政院曰: 鄭澈、〈爲人奸邪,性又暴毒。

    己醜年以閣老,因逆變羅織無辜,滅害名賢。

    才勝德,謂之小人,正謂此也。

    〉禹性傳,後日歲抄書啓時,勿爲書入。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 兇賊初退,此正改紀措處之時,非悠泛之日。

    措處之中,必先處人君之事,乃其第一,自餘皆外事而已。

    予病痼難堪之狀,今不須更擧。

    隻緣天將,滿在國內,作氣勉強,苟冒度日耳。

    今力竭矣,衰老轉深,百病俱作,與死爲隣。

    如是而可能爲國乎?諸位未封,天朝諸衙門,亦將次第撤還,可於軍門未還之前,百官以請封世子事,速爲呈文。

    自上亦爲移咨請之。

    且速令世子,代攝機務,以治國事,竝爲移咨告之。

    此事萬不可已,言于備邊司。

     ○自昧爽至午時,四方沈霧;未時、申時,四方有霧氣。

     ○夜自一更至五更,四方有霧氣。

     ○義禁府啓曰:「洪仁傑、樸瑊,以三陟府到泊人物,指爲倭賊,而斬級之罪,被囚四年,受刑一百六十餘次。

    若以斑衣、旗幟、刀劍等物上使之事見之,則似是過誤之殺。

    當此大霈鴻恩之時,慮或有可議之端,請議大臣施行何如?」傳曰:「前日臺諫所啓,已定之事,不可如是。

    」 12月11日 ○壬戌,朝,王世子問安。

     ○軍門都監啓曰:「今日中軍,令譯官李海龍傳言,而今見老爺、徐科道,皆參陳提督以下將官,而獨不參劉綎,此必聽丁主事之言而爲之,事怪。

    爾國不可不如前日所言,從實陳奏矣。

    但前日宋應昌出來時,爾國歌謠頌德。

    或爲李提督設生祠堂,應昌曰:『如松隻一捷平壤,事未完了,而至於如此?』今日之事,大異於前日。

    倭賊盡去,疆域乾凈,頌德等事,似當擧行,而生祠堂,亦趁老爺未還之前,雖草草營立,則其於待老爺之道,不亦有光乎雲雲。

    敢啓。

    」傳曰:「知道。

    言于備邊司。

    」 ○傳于政院曰:「黃赫,自願付處。

    」 ○慶尙道觀察使鄭經世馳啓曰:「劉提督、茅遊擊兩陣質送唐人二名,自釜山賊陣,持倭書出來言:『劉提督質送家丁三十人,茅遊擊質送家丁十九人,皆隨倭渡去。

    俺等二人,則倭將給書契出送矣。

    』書契一道謄書上送事。

    」啓下備邊司。

     ○以慶尙監司賊書,傳于政院曰: 此不小之事也。

    軍門及他衙門,似當呈示,下備邊司議啓。

     ○自昧爽至午時,四方沈霧。

     ○禮曹啓曰:「雲雲事傳敎矣。

    鄧緫兵緻祭官則已爲差出,近當下去,而聞李舜臣喪柩,.已離身死之地,將到牙山葬所,不與鄧喪,同在一處雲。

    緻祭先後,似不相妨,故曹郞廳先爲發送矣。

    李軸,今明日內,催促下送何如?」傳曰:「先祭天將,而次祭我國之將,於禮爲得。

    同在一處,則緻其先後之節,而各在他處,則謂唐人不我知,而欲先祭我國之將,恐於理未穩。

    鄧揔兵祭官,斯速先送。

    」 12月12日 ○癸亥,朝,王世子問安。

     ○有政。

     ○正言權縉〈座目同上。

    〉來啓曰:「染齒跳梁,于今七載,兵連禍結,亂靡有定,幸賴皇恩,覃被東土再造。

    孑遺生靈,鹹仰惟新之化。

    今日中興之急務,唯在於收拾人心。

    自經兵禍以來,民無恒産,蕩柝離居,而運餉調兵,百役俱興,加以天兵連絡,侵擾萬狀,服事之勞、供給之煩,可勝言哉?暑雨祁寒,猶曰怨咨,則況玆大亂之後,凡百措置之事,無一不出於民力?不敢言而敢怒者,人情之所必至也。

    古昔帝王,或減田租之半,或下哀痛之詔,惻怛如傷之意,溢於言表。

    不如是,則無以激動人心。

    山東布詔,老羸往聽;奉天罪己,悍卒揮涕。

    民心感化之機,捷於影響。

    今聞湖、嶺之人,流移他道,不定厥居,餘存鄕井者,不病則死,而諸道之民,皆困於天兵支待,不聊其生。

    安集撫摩之策,在所當急。

    請特下哀痛之敎,曉諭中外,弔死問生,蠲除雜役,勞來安集,以慰人心。

    變生之後,軍律不嚴,敗軍之將,得保首領,至爲寒心。

    及第白士霖,上年以金海府使,爲黃石山城將,與安陰縣監郭?,分城以守,不爲防禦,而城之陷,自士霖始。

    郭?一家及城中士民,糜爛殆盡,而士霖老母、稚子,竝其所管金海之人,皆脫賊鋒。

    南中士論莫不駭怪,至有欲噉其肉者。

    非如力屈見敗之比,而拿緻,竟從白衣之律,其爲失刑甚矣。

    請依律定罪。

    丹陽郡守高尙顔,請命遞差。

    」答曰:「白士霖旣爲定罪。

    況大赦之後,豈可更爲加罪?不允。

    餘依啓。

    」 ○訓鍊都監啓曰:「當初都監都提調,以大臣兼之者,其意有在,而前領議政柳成龍罷職後,時未差出,凡有設施勸課之際,事體不重。

    請以大臣,依前例兼差何如?」傳曰:「以左相爲之。

    」 12月13日 ○甲子,備邊司啓曰:「冊封世子奏請使,令該曹,斯速差出何如?」傳曰:「今姑呈文,觀勢爲之。

    」 ○平安兵使李慶濬馳啓曰:「董郞中答應官,領銀杠,到本府曰:『郞中聽得老乙可赤將搶長、寬奠等處,以此先移銀杠于義州城內雲雲。

    』譯官往稟郞中,則曰:『老乙可赤,時無發動聲息,而來搶遼陽地方之說,則果有之。

    且聞越邊唐人等,或言近有老乙可赤聲息。

    若犯地方,則我們當投入義州城內,以避其鋒。

    』道路傳說,雖不足信,而在我策應之道,則不可不預先講定。

    寬奠堡距昌城七十裡,長奠堡則三十裡,脫有衝犯之患,唇齒之患在於頃刻,極爲憫慮事。

    」啓下備邊司。

     ○平安道兵使李慶濬馳啓曰:「仇寧浦越邊唐人,多數群聚,斫備荊棘,橫截江氷,詳問其由,則將官書送曰:『?子走來,爾地無力,以此防閑雲雲,且問於隊長唐兵,則曰:『本年十月,西?子入犯東洲等地,遊擊佟爺追卻。

    近有有老酋,請西?子二十萬兵,老酋則自寬奠等處,西?子則遼陽地方,一時犯搶等聲息雲雲。

    』策應等事,朝廷各別指揮。

    」啓下備邊司。

     ○傳于政院曰:「不過如是製之之文,何如彼遲緩乎?且用皇朝正朔之事,以爲不信,則京中有大鍾三坐,年號必刻,于此摘奸,則可知之意,入於此文如何?問于承文院提調。

    」 12月14日 ○乙醜,持平具義剛〈大司憲鄭昌衍。

    〉來啓曰:「執義宋應洵、掌令柳寅吉,竝引嫌而退。

    爪牙鷹犬之說,初出於柳成龍彈文之上,而因承下問,槪陳其姓名而已。

    其未及書,寔出於偶然,何可爲咎?不可以此輕遞言官,以啓騷擾之端。

    請竝命出仕。

    」答曰:「依啓。

    」 ○正言權縉〈大司諫鄭光績。

    〉來啓曰:「正言文弘道,引嫌而退。

    李好閔、尹國馨,與柳成龍親密之狀,人所共知,而下問回啓之時,不得書啓者,或有聞見之未及,豈有他意於其間?不可以此輕遞言官,請命出仕。

    敗軍之將,法所罔赦;賣城之賊,人得以誅。

    義刑、義典,治世猶嚴,況此邦家再造與民更始之日乎?白士霖旣與郭?,同守一城,則當終始協力,死生共之。

    及至城陷,自士霖始,而滿城士民,糜爛殆盡。

    士霖老母、稚子,幷與部下金海之民,無一被傷者,其間情狀,誠爲叵測。

    非如力屈見敗之比,雖謂之賣城媚賊,以祈苟活,亦不爲誣,而尙保首領,失刑大矣。

    請亟命依軍律處斷,以快物情。

    罪人黃赫,本以狂妄悖戾之人,夤緣攀附,側迹朝班,已爲淸朝之羞辱,而壬辰之變,與其父廷彧,被執於倭奴,屈膝讎庭,甘心苟活,稱殿下於關白,不稱臣於吾君。

    爲人臣子,負此罪惡,隻從惟輕之典,薄示三危之竄,司寇之失刑甚矣。

    今者自願付處之命,遽下於輿憤之餘,使窮兇極惡之人,偃息於田裡之間,恐君臣之義,幾乎泯滅,而亂臣賊子,將必接踵而起矣。

    請還收成命。

    」答曰:「出仕依啓。

    白士霖事,今可追論乎?黃赫旣經大赦,付處何妨?竝不允。

    」 ○軍門接伴使金命元啓曰:「老酋聲息,問於中軍則曰:『頃日李如梅報稱:「西路?子,與老乙可赤,約與合勢,開元、瀋陽、遼東、鴨綠一帶以西等地,欲爲搶掠雲雲。

    」軍門已抄李芳春、牛伯英等撤送,使之防守。

    爾國勿慮雲雲。

    』」傳曰:「知道。

    」 ○軍門都監啓曰:「卽刻軍門招譯官李海龍言曰:『陳都督揭帖,前日生擒將倭推問,則正成部下人。

    而問:「正成燒死乎?溺死乎?」答曰:「未也。

    」更問他倭之時,將倭又爲拿緻,則諸倭,皆合手尊敬,怪而問之:「爾何以尊敬此倭乎?」諸倭曰:「此乃豐臣正成。

    」當初正成,或燒雲,或不死雲,而今乃生擒。

    且其人長大,容貌不凡,似是正成無疑。

    得擒大將,莫大之事,言于陪臣啓知雲雲。

    』敢啓。

    」〈豊臣正成,賊將中兇狡有勇智者也。

    露梁之戰,正成燒死溺死之言,已是謊說,而今乃以諸倭之尊敬,容貌之不凡,而認以正成,謂之擒大將,自以誇大,旣奏天朝,又瞞藩邦。

    其好功無恥之習,至此而極矣。

    〉傳曰:「知道。

    」 ○給事中徐觀瀾奏曰: 麻貴師無節制,士有飢寒,鄧子龍漫爾逗遛,傳良橋侮帥無狀,第國器通倭可疑等因,奉聖旨,是參劾可據。

    傳聞處置,須當審核。

    從公詳議,勿令枉縱,緻有後言。

     12月15日 ○丙寅,領中樞府事緻仕臣沈守慶上箚。

    略曰: 臣初聞倭賊遁去,繼聞元孫誕生。

    國家大慶,朝野同懽。

    田裡殘骸,亦欲扶曳上去,展拜闕下,腳力全痿,寸步不能運動,徒切望天垂涕而已。

    唯願聖明,益自修德,毋忘桑土之戒,務祛民弊,務和臣隣,以應天意,以順人心,宗社幸甚。

     答曰:「知道。

    」 ○正言權縉〈大司諫鄭光績、司諫宋馹、正言文弘道。

    〉來啓曰:「臣等將白士霖不可不誅之狀,論列累日,而聖批尙靳一兪,臣等竊惑焉。

    士霖旣爲黃石城將,與郭?等同守城,則當終始協力,死生共之。

    及至城陷,自士霖始,而滿城士民,幾盡魚肉。

    獨其老母、稚子及部下金海之民,無一死傷者,其間情狀,實爲叵測。

    雖謂之賣城媚賊,以祈苟活,不爲誣也。

    猶逭刑章,得保首領,南中士論,莫不憤惋,至有欲噉其肉者。

    此而不誅,則國無刑政,將無以一日爲國矣。

    豈可以日月之已久,而置而不論乎?請勿留難,亟命依軍律處斷,以快物情。

    天下之惡一也,苟有血氣含生者,孰不欲食其肉而寢其皮乎?有惡不討,有罪不誅,大義滅絶,亂賊接踵,將至於國非其國矣。

    罪人黃赫,本以狂妄悖戾之人,夤緣攀附,側迹朝班,已爲淸朝之羞辱,而壬辰之變,與其父廷彧,被執於倭奴,屈膝讎庭,甘心苟活,稱殿下於秀吉,不稱臣於吾君。

    罪惡貫盈,擢髮難赦,而隻從輕典,薄示流竄,至今容息於覆載之間,司寇之失刑甚矣。

    豈可曲庇容護,使之偃仰於田裡間乎?神人齊憤,公論益激,而昨蒙聖敎,以旣經大赦爲言,臣等竊惑焉。

    關係國家之罪,皆在不原之列,而叛君降虜之賊,豈有蒙宥之理乎?大義至嚴,王法難撓。

    請勿留難,亟收成命。

    」答曰:「已諭不允。

    」 12月16日 ○丁卯,麻提督接伴使李光庭啓聞曰:「提督招通事謂曰:『聞科道以俺軍千名折傷,糧萬石見奪,上本參之,俺之此事,天日在上』雲。

    今者科道來此見之,頗以爲悔。

    蓋在王京時,聞黎通判之言,輕上本』雲。

    」 ○樂安郡守丁弘祿上疏曰: 臣父淵,死於陣中,臣以獨子起復,授以郡邑。

    今者賊已遁去,邊境稍安,幺麿一臣,不足爲有無於此日。

    伏望特賜仁恩,俾終追慕之誠。

     朝廷從之。

     ○鹹鏡道觀察使宋言愼馳啓曰:「藩酋別山密告曰:兀胡歲後,心欲來犯會寧,會寧藩胡,亦將投屬雲。

    」 ○正言權縉〈座目同上。

    〉來啓曰:「白士霖不可不誅,黃赫請勿放還。

    〈前啓。

    〉吏曹正郞申渫,頃以督察禦史,往來湖南,多行鄙瑣之事,蔔駄濫數,貽弊一路,凡在觀瞻,莫不駭怪。

    其奉使無狀之罪大矣。

    請命罷職。

    」答曰:「白士霖事,旣已論斷,至於贖罪,到今追發新論,稱以賣城,欲爲更鞫,恐傷政體,是非顚倒。

    南人素多橫議,不允。

    黃赫非但累經大赦,天道久則變,豈至于今安置?餘依啓。

    申渫鄙瑣之事,何事?」 ○備忘記曰: 國事成敗、生民休戚,都係守令,況於今日乎?所當盡心擇差,以緻唯人其吉之意,而全不擇差,累被彈駁,尙不戒愼。

    昌城與虜酋,巢穴至近,故自上別爲軫念,至遞前府使,使之各別擇差,而其所新差之人,反爲被駁。

    其惟庸罔念,置國於度外之狀,極爲非矣。

    吏曹堂上、色郞廳,推考。

     ○禮曹啓曰:「兇賊已遁,元孫誕生,覃恩八方,設科取士,適當機會。

    大臣鹹謂大擧試取,而或曰:『依廷試例,除初試直取。

    』或曰:『初試宜設於外方,殿試廣取。

    』或曰:『聚集京師,初試、殿試』雲。

    自曹未敢擅便,仰稟睿裁。

    」傳曰:「科擧不可輕易爲之。

    中國豈有別試乎?徐爲之。

    」 ○禮曹啓曰:「中殿久駐外方,下情常以爲未安。

    今者賊患已息,卽宜還禦京城。

    但日氣極寒,玉體微有不寧之候,似當稍待暄暖乃行。

    事甚重大,議大臣定奪何如?」傳曰:「徐爲。

    」 12月17日 ○戊辰,幼學李塾上疏。

    其略曰: 王師東下,卉服宵熸。

    然危亡之徵,十倍於風塵之日,嗚呼!終亦必亡而已。

    臣仰思俯度,就善後中數條而籌之。

    一曰,明倫紀。

    二曰,振軍律。

    三曰,恤民隱。

    四曰,伸冤抑。

    壬辰以後,士夫之間,不服親喪。

    姜紳崇觴攜妓,無異平日。

    伏願殿下,亟梟不孝之賊,則倫紀可扶也。

    壬辰之變,八道風靡,棄城竄伏。

    金睟引賊向京,擁衆湖口。

    伏願殿下,先斬敗軍之流,則軍律可振也。

    民惟邦本,本固邦寧。

    鄭淑夏爲監司,日事酗酒,擁妓受賂,推剝之極,民不聊生。

    鄭介淸、柳宗智,抱冤泉下,士論之憤鬱,愈久愈激。

    必擇監司、守令,肆赦枉死之徒,則此固撥亂反正之綱也。

     疏上,不踏啓字下。

     ○軍門都監啓曰:「軍門因陳提督稟帖,正成生擒事啓達,而今見孫文彧,問水戰形止,文彧曰:『所謂正成者,守在釜山,定未及來參,而泗川倭將沈安道所騎船,分明燒破』雲。

    」 ○憲府啓曰:「罪人黃赫,以家世祿食之人,忘君父卵育之恩,一就賊庭,便爲禽獸,徒知鴻毛之足惜,不念天倫之有定。

    委質之稱,甘心於賊讎,大逆之稱,至形於文字,而請割地而脅君,要講和而媚賊。

    其爲極惡,不容於覆載之間,曲貸性命,以至今日,失刑之憤,愈久愈激。

    豈可復使之偃息於鄕井,混側於襟裾之列哉?王法泯滅,彜倫晦塞,亂臣賊子,將自此而無所懼矣。

    請還收自願付處之命。

    」答曰:「黃赫非全釋,付處之事。

    啓辭過重。

    」 ○正言文弘道〈座目同上。

    〉來啓白士霖、黃赫事。

    〈前啓。

    〉「所謂鄙瑣之事,其奴婢多在南方,親自督徵,濫數駄載,婢僕亦帶來,故如是雲雲矣。

    」答曰:「黃赫非全釋付處之事。

    啓辭過重。

    白士霖,令備邊司議啓。

    申渫其奴婢身貢,渠自收之,非大段,然如是論之,依啓。

    」 12月18日 ○己巳,持平李慶全〈座目同上。

    〉來啓黃赫事。

    〈前啓。

    〉○正言權縉〈座目同上。

    〉來啓黃赫事,〈前啓。

    〉答兩司曰:「豈至於終身安置?付處未爲不可,不須如是論之。

    」 ○備忘記曰: 自古禦賊,必以偵探賊勢爲先,我國則不能焉。

    兇賊旣退之後,賊之留泊對馬,入歸於本穴,漠然莫知。

    某條遣人偵探。

    賊退之後,將士一時罷遣,雖由於糧盡,此非計也。

    賊之倐往倐來,一葦間耳。

    沿邊數百裡,莽蕩荒墟之地,慣戰將士,悉爲罷遣,則雖有再警,其誰能禦之?如防禦使等,姑爲仍存,擇其形勢,據險分守,或爲屯田,或爲操鍊,常如敵至,毋得燕壘爲城,枯枝爲柵。

    倘因勢有所難,不得不罷,則以其罷遣之將,除授緊要處守令,多聚精兵而待之可也。

    今蕩然無所恃,豈不危哉?今日之計,務農講武,如斯二者而已。

    春事將近,力農勸課之方,聚兵操鍊之術,不可不多方而措處。

    汲汲擧行。

    天兵旣撤之後,國內空虛。

    外方已矣,不敢知京中有何兵,緩急可以有所恃者?予欲聞之。

    倭賊則已矣,萬一域中,或有意外之變,亦不可不慮。

    京中厚集兵力,此強幹弱技之義。

    京中隻有都監之軍,而前後頗賴其力,衆咻因噎,近皆悠泛解弛。

    今宜策勵收拾。

    南下者召還,闕伍者充補,元額數少,則加抄丁壯而益之;將官庸懦,則極擇才勇而領之,別爲撫循,使數千砲手,恒留京中,以壯根本之地。

    且都監之所爲,如販賣求索猥褻之事,一皆掃革,隻爲屯田,以餉士可也。

    凡事急急措處,或可及於明春之防。

    幸勿學曹參之爲治,效謝安之鎭物。

    凡處事,是非二字繼,則亟行而已。

    浮辭蔓語而蔑實者,當官弛緩怠忽,或巧於避事者,高拱養望者,皆斥之不用,其庶幾乎!昨日秘啓,待大臣出仕會議事,此非徐徐爲之事。

    如爲,則速稟衙門,定奪施行;如不可爲,則以勢難之意回啓,勿施可也。

    緩緩待在告大臣之出,恐失機會。

    大臣雖在告,不妨遣人相議。

    然於予意,則雖稟於衙門,必不肯諾。

    賊船若多聚於其處,則勝負未可知。

    天兵新勝,其氣方驕,我兵新喪元帥,而二帥竝遞,一帥重駁,其志解。

    是我國舟師俱虛。

    此時有所擧措,恐或不可,在此熟處而審處之。

    病中書下,語言顚倒,然旣冒處一日,則不可不言其私慮,以裨廟堂籌畫之助。

     ○都元帥權慄啓曰:「統制使李舜臣緻死之後,得賴孫文彧等臨機善處,殊死血戰。

    文彧親登闆屋上,周覽賊勢,指揮督戰,陳都督之得免陷敗,亦我舟師之功。

    禹緻績、李暹、禹壽、柳珩、李彥良之功爲最,首功則李舜臣所騎船也。

    但舜臣約束以爭先斬級,不能多殺爲戒,故今此之戰,獲級甚少矣。

    」 ○備忘記曰: 斬級科擧,因事變,累年不得殿試,出榜不成貌樣,其人亦頗怨。

    今宜速爲知委,皆聚京中殿試。

    此榜當在諸科之先。

    又略取文科,以爲對,言于禮曹回啓。

     ○天朝戶科給事中郝敬奏曰: 陛下禦極二十有六載,久無兵革之警。

    邇年以來,隻爲朝鮮困于倭奴,至煩中國士馬、芻糧旣萬數,年復數年,漫無了期,臣竊惑之。

    夫中國之兵雖強,豈有永爲外夷戍守之理,中國之粟雖多,豈有長爲外夷轉運之理?虛內地而實外藩,割心腹而補爪髮,世所謂愚也。

    論者但謂倭得朝鮮,禍且及我。

    爲此說者,必使四海九州之外,盡無與蠻夷爲隣,然後可。

    倭來而必先禦之于朝鮮,虜來而必先禦之于漠北也。

    方今北虜憑淩,若以千騎,扼于遼左,則東師絶其歸路,神京斷其左臂。

    乃不備蕭墻,而憂藩蘺,爲計左矣。

    然則朝鮮可棄乎?曰何遽棄也?宜降勑旨,諭朝鮮君臣,以句踐生聚敎訓,臥薪嘗膽,勉圖自存之策。

    寨柵塾堡,相地建置,分我兵數萬,以與之協守,其餘士馬,盡撤還遼。

    此萬全計也。

     ○太學士趙志皐奏曰: 皇上恤弱推強,遣將救援。

    當堅守以候罅隙,或屯田以贍軍需,或鍊兵以蓄銳氣可也。

    乃今不量彼己,不度勞佚,先敗于南原,再敗于蔚山,今三敗於泗川,貽笑倭奴,恥辱中國。

    豈朝廷之錢糧,百姓之膏血,爲博功名之兒戲也?臣竊謂用此忿兵,原無勝理。

    倭以佚待勞,以近制遠,而我裹糧束芻,野栖露宿,安見其能勝也?不如令督臣邢玠,仍歸本鎭,以東事悉委經理萬世德,擇一大將,與之協同,兵將擇其精健,量留若幹,其餘悉令撤歸,將所留之兵,分布全、慶要害之處,擇其膏腴之地,廣行開墾,久則彼食自足,我餉可以免運矣。

    一面調選八道精壯,嚴加訓鍊,久則我兵漸撤,彼兵可以自守矣。

    尤望嚴旨,切責朝鮮君臣臥薪嘗膽,陪臣有不用命者,許經理卽以漢法繩之。

    如此則中國之兵餉,不煩遠輸,朝鮮之積弱,亦可漸振,倭奴知我有備,進無所逞,亦將自圖歸計矣。

     ○吏批啓曰:「曺判書擬望之人乏少,未赴任監司,竝擬何如?大臣之意亦如是,故敢稟。

    」〈慶尙監司韓孝純、全羅監司柳永慶,皆未赴任。

    〉傳曰:「勿爲。

    」 ○傳曰:「申湜久於承旨,加資。

    」 ○以申湜爲同知中樞府事,李槪爲吏曹判書,崔天健爲都承旨,柳穡、趙中立爲奉敎,檢閱金億秋爲全羅右水使。

     12月19日 ○庚午,左議政李德馨上箚曰: 伏以,頃日臣在戰陣,接得吏報,朝著有一番爭論之事,而玉堂於箚辭回啓之際,幷及臣名。

    失爭之者,初爲柳成龍不卽請行辨誣而斥之者,於爭之者之外,拈出別人,以肆排抑,又必擧一家人參之,其計固已甚矣。

    臣雖無狀,所忝冒者,與庶官不同。

    彼浮薄之徒,何敢以無據之語,直斥姓名,有若當鬪賣證,乃敢爾耶?臣於去夏,得見洪慶臣與樸承業,紛紜互避,至摭外間私語,煩瀆天聽,說有說無,有同鬪訟。

    此蓋士夫之羞,而前此曾未有者,竊爲淸朝羞之。

    今寇賊新退,朝廷擧措,四方拭目,此正安危之機,而根本則在先正朝廷。

    自上亦思宗社之計,毋執撝謙,毋自菲薄,洞開門屛,整頓政紀。

    斥退浮憸,進用淳謹,屛去虛文,專責實效。

    斯緻人材進而群志勸,論議少而成功多,則艱屯之勢,自可轉而爲泰平矣。

    昔季康子問:「何爲則民服?」夫子曰:「擧直措諸枉,則民服。

    」程子釋之曰:「擧措當理,則民心服矣。

    」今積衰之餘,須以收拾群才,務悅民心,爲第一,此機誠不可不愼。

    宋時程明道語韓宗師曰:「司馬君實、呂晦叔作相,當與元豊大臣同。

    若先分黨與,他日可虞。

    使自變其已甚害民之政則善矣,不然,衣冠之害未艾也。

    」夫兩人之賢,天下繫望,而明道論之,無異於元豊之相,自常情觀之,甚似不倫。

    及後考其得失成敗之績,則千載之下,有遺悔矣。

    蓋人心易偏,群議易激,自非已到無我無固之地,則發於心行於事之其所偏,而不覺其過於辟者,此人之常情也。

    自癸未以來,觀朝廷之上,累有論議,此無補於國事,而國事因此乖角,不幸者,有何限哉?伏願聖明,深加省念,衡平鑑空,淵默雷聲,擧措斯斷,則務求當理,是非旣定,則仍戒過中,使波及之論,無自而起,洪纖巨細,各自盡於造化之中,奮庸熙績,百度惟貞,實我東無疆之休也。

     答曰:「省箚,深嘉爲國之遠慮。

    但天下之事,本無前例之徒據。

    所以古人隻明在我之天,而不貴區區於古人之牒也。

    蓋天下之事變萬端,有迹同而心有異者,事同而勢不然者何限?苟不以在我之權度,絜度當時之事,而徒引前人之言,而爲之說。

    萬一此弊一轉,而又陷於過,則其流之弊,又必至於依阿淟涊,尤不可以爲國矣。

    故曰處事之道,時而已矣,中而已矣。

    試論易道,一陰、一陽,恒萬古不易,而其周流變化,隨時而異,不可以執一論也。

    如己亥年閏朔,亦作爲前例,而置之於後己亥之夏四月耶?又如用兵臨陣,豈可拘滯古法?其運用存乎心。

    如韓信,乘其半渡,擊齊而勝之,符堅何以欲效而敗之耶?此類又何限哉?卿說頗得大臣之體,而予言似近於辨茅。

    元首股肱,肝膽相照。

    予不嫌卿言,卿不嫌予言,玆發顚妄之言,初非有所爲也。

    不以辭害義,付之一笑可也。

    」 ○禮曹啓曰:「斬級科擧出榜時,文科亦依庭試例對擧,此非常時科擧之比,自曹恐難擅定日期。

    令兵曹,預爲知會,皆聚然後爲之,則似當於二月間試取。

    但大臣之意,皆以爲自辛卯式年後,全廢三年大比之擧。

    今者適有國家大慶,不可不大擧取士,以爲聳動之地雲。

    」傳曰:「言于兵曹,察爲。

    」 ○禮曹啓曰:「大小朝官,皆戎服七年于玆。

    上下無別,觀瞻埋沒,天朝之人,皆謂其元來如此,嘲笑不已。

    復設冠帶之議,屢發而屢止,豈非以大賊未退,軍務方急而然也?今者國內粗定,雖曰庶事草創,僕、從未備,豈宜幷與衣冠而廢之乎?人各自備,不至於力不能辦。

    以明年二月晦日爲限,一齊冠帶,以復平時之規,而團領用黑色,稍遵華制,允合事宜。

    」傳曰:「依啓。

    」 ○備邊司啓曰:「白士霖棄城之罪,南方之人,無不憤惋。

    公論之激發,勢固然也。

    若全釋,則一道軍民痛惋之心,無以慰謝,拿緻重究而處之,恐爲宜當,或以爲旣已定罪.,又經大赦,似不至更爲拿鞫雲。

    幹係軍律,而論議不一,惟在上裁。

    」傳曰:「予不知是非,自司處之。

    」 ○備邊司啓曰:「今番賊之宵遁,專是天威所及,而未梟一巨酋之首,不可期十年無事。

    乘此機會,以新到水兵,挾勢直擣對馬一島,大示赫然之怒,使無後日之患,凡有血氣,孰無是心?但兵兇戰危,勝敗難期。

    元世祖以天下之力,大集戰艦一萬三千,約聚一岐島,洪莽丘、忻都等及我國諸將,遭風緻敗。

    非徒未有成功,其傷損威靈極矣。

    且我英廟卽位之年,對馬之賊,入寇中原寧波府等處,到庇仁海口索糧,其時萬戶醉不能戰,多被殺戮。

    又到海州、延平索糧,判官與米十斛,解圍而去。

    獻陵命領議政柳廷顯爲都統,率諸將往征對馬島。

    此乃直走魏都之意也,而諸將忸於小勝,久圍不還,雖有斬獲,功成未半。

    島賊請兵一岐島,我軍爲半陷沒,至今聞者尙且寒心。

    國初兵力,不比此時,猶且有此失。

    況今瘡痍未起,呻吟未絶,豈可以經戰疲頓之兵,驅入滄海,以期必勝於狡黠之賊乎?且今此賊雖去,賊路有薩摩等地,與諸島相接,輕舟來犯,豈徒馬島之可虞哉?今日之計,選將鍊兵,布置要害,專以防備爲意,務爲應兵之計,似是長策。

    天兵冒險,萬裡以來,雖勸之往赴,恐不見聽。

    凡用兵,專在自治而動人,何暇不自計慮,而強勸他人哉?」傳曰:「予見則昨日已諭。

    此在本司酌處。

    」 ○持平李慶全〈座目同上。

    〉來啓黃赫事,〈前啓。

    〉答曰:「是不過移配而已,不至大段,不允。

    」 ○正言權縉〈座目同上。

    〉來啓黃赫事,〈前啓。

    〉批答與府答同。

     12月20日 ○辛未,正言權縉〈座目同上。

    〉來啓黃赫事。

    〈前啓。

    〉 ○持平具義剛〈座目同上。

    〉來啓黃赫事。

    〈前啓。

    〉答兩司曰:「付處非大段事,不至於若是其煩。

    不允。

    」 12月21日 ○壬申,全羅道觀察使黃愼上疏曰: 三路兇酋,一時網漏。

    雖有南洋之捷,不足以洩此憤,豈不痛哉?天兵今日退去,則此賊明日必至。

    寇在一日之程,望救於數千裡之地,籲亦非計也。

    臣妄意,對馬一島,與我國最近,從前受惠於我者久矣,而壬辰之役,實此賊爲之句引,則今日之計,旣不能梟秀吉之首,無寧盡殺對馬之賊,俾無遺種,以少洩至痛也。

    臣往年奉使虜庭,經由是島,其山川形勢,蓋熟察而默記之矣。

    此島周回不過數百裡,而中間多有泊船處,陸路雖險狹,而四面皆可踰入。

    所謂府中者,乃義智、調信所居,而人家僅有三百餘戶。

    其餘豐崎、佐護、仁位、良、伊、桑峯、須、??豆等八部,俱不過百餘戶,雖盡發丁壯,必不能滿千矣。

    苟能選浙兵七八千,與我舟師,協勢進駐,一擧渡海,掩其無備,賊之驚潰也必矣,所謂疾雷,不及掩耳者也。

    此島旣無城郭,又無柵壘,山城窄而無水,必不能持久,不過爲鳥散而已。

    議者或以爲:『諸島之賊,必將來救』,是則有說焉。

    對馬之距一歧,幾五百裡,自一歧至平戶島,又一百三十裡。

    彼以快船飛報,而援兵出來,須俟便風。

    若能疾攻,我可以得志矣。

    今日之勢,自守不暇,何暇謀人之國,而第以天兵,方在南洋,從此進征,不至費力,而一番廻棹之後,則更難調集,機會可惜。

    行臣之計,則保十年無事,失今不圖,則不出一年,通商給米之請至矣。

    事係安危,不敢終默。

     傳曰:「此疏下備邊司,明日內,急急議啓。

    」 ○徐給事接伴使申點啓曰:「今月初七日,給事以下齊會,焚香誓天後,給事北壁,禦史、主事、按察東壁,麻提督西壁,諸將列立于堂下。

    給事執丁主事發奸疏,問諸將以陣亡數,則答曰:『今番査點,少無差誤,其陣亡數,自當知矣。

    』問首功伊誰,答曰:『龍王堂之捷,解生爲首,次日則陳寅爲首。

    』丁主事曰:『麻將軍宜告以實。

    』將官或有畏丁而不敢言之,或有發言而左於丁,則丁輒詰責之。

    給事曰:『當採公論,不可以強辨。

    遂令欲言者,就前書呈。

    唐人餘希元言:『陣亡隱匿者,査出數千,且李汝梅非首功,而冒錄。

    』雲。

    」 ○四提督塘報各衙門帖。

    ○陳都督〈璘。

    〉報曰: 本府統率諸將,抵于露梁,見李舜臣被圍,本府躬統兵丁,斫斬數十百人,賊始退。

    乘勝尾追二十餘裡,賊死于煨燼,沈沒海中,不能盡拔,共計擒斬三百二十名顆。

    千總陳九經〈璘之子。

    〉生擒倭將一名,自稱石曼子。

    陣亡副總兵鄧子龍、統制使李舜臣。

     ○劉緫兵〈綎。

    〉報曰: 本府督押四路官兵,於夜半,直抵行長城下,三面攻打,至于寅時。

    以草包土,塡塹而上,內外夾攻,倭奴以爲從天而下。

    抵敵不住,俱往海邊,無船不能。

    追斬一百六十級,獲衣甲等物。

     ○董提督〈一元。

    〉報曰: 沈安道新寨,難遽攻破,寨內有石曼子之用事者,名郭國安者,願作內應。

    乃蒙經理都院萬爺發諭文,令本營參謀官史世用,持文往諭石曼子,曼子卽招行長、正成、忠長、玄蘇、調信等,說稱:『天兵新來甚多。

    若不乘此諭文撤去,後日欲歸無名。

    』衆倭將皆聽撤去。

    此雖史世用宣諭之功,實郭國安之力也。

     ○麻提督貴報曰: 倭奴盤據七年,自蔚山大戰敗績,不敢遠出樵採。

    今番進兵日,每近寨困勦,已閱兩月。

    溫井、東萊之羽翼俱剪,數年所積之盜糧,大燬無遺,賊懼法遁歸。

     ○上幸喬遊擊〈一麟。

    〉下處。

    喬出迎中門,入行禮如儀。

     ○自昏至曉,大雨,川渠漲溢。

     12月22日 ○癸酉,慶尙右道水使李純信啓曰:「南海人民,附賊交通,以爲嚮導。

    其中鄭育同,稱爲都將,鄭起生稱爲勸農,行長回兵之時,領率人民,以酒肉迎拜。

    至以勝捷回軍,稱賀之狀,人無不言之,故爲先梟示。

    此外尤甚者,必多有之,而今當召集安撫之日,務爲鎭定,使之自安。

    露梁之戰,陳都督乘我國闆屋船,力戰之狀,臣所目見,得擒正成之事,則未得明知。

    都督招臣,以力戰擒酋之功,使之稟報軍門,臣不得已從之。

    」 ○備忘記曰: 觀象監啓辭之意,不過欲用曾所印之件,乃爲此未盡思之言也。

    中朝頒正朔於八荒,八荒之內豈有二曆書乎?我國之私自作曆,極是非常之事。

    中朝知之,詰問而加罪,則無辭可對。

    凡中朝之曆,有踏印,其無印信者,皆私造。

    私造者,於律當斬,其捕告者,賞銀五十兩。

    今用唐曆印出,則雖有詰之者可,以國內不能遍觀,勢不得已印出爲辭,於理順,吾何畏彼哉?若印出我國所作之曆,則是不用中朝之曆,而自行其正朔於域中也。

    觀象監所稱,欲洗補而仍頒者,假托之辭耳。

    我國人心,素慢不謹,累千部曆書,其誰一一洗補?況晝夜時刻,仍存不改,人之見之者,必以爲私作之曆也無疑。

    自古天下地方,東西遠近,各自不同,豈皆隨其國,而必改其刻數乎?仍頒之令一下,或相取去,或相轉賣,傳布國中,無處不到。

    丁應泰方在國內,彼旣與我有隙,吹毛覓疵,狺然而旁伺。

    萬一得此曆,而上奏參之曰:『朝鮮自謂奉天朝正朔,曆用大明曆雲,而有此私作之曆,臣欺皇上乎?朝鮮欺天朝乎?願陛下,下此曆於朝鮮,試問而詰之』雲,則未審此時觀象監提調當其責而應之乎。

    觀象監久任者,赴京師而辨之乎?予實不敢知也。

    不但此也,深恐丁也,幸得往歲之曆,以爲自售陷人之地,予方澟然而寒心。

    其又益之以新曆乎?曆可廢而禍不可測。

    予意我國所撰之曆,決不可用也。

    問于大臣。

     ○備邊司〈戶曹判書韓應寅、吏曹判書李墍、禮曹參判李準、戶曹參判柳永吉,行副提學洪履祥。

    〉啓曰:「七年對壘之賊,不得勝一戰擒一酋,終使蔽海賊船,張帆歸去。

    露梁一捷,雖或差強人意,而其於萬世難忘之恥,不足以灑其毫髮矣。

    其欲直擣巢穴,少復君父之讎者,固臣子之至情,豈容他議於其間?第以帝王之師,動必萬全,動而有悔,則莫如不動。

    臣等未知今日之擧,果出萬全而無悔乎。

    大抵天下之事機無窮,而臨陣頃刻之間,千變萬化。

    雖以高世之智,成敗利鈍,有難逆覩。

    是以,古人之擧事也,雖知其勢之出於萬全,而猶復愼重,不敢輕動。

    或仰觀天文,或齋心蔔筮,以決其吉兇。

    臣等未知今日之擧果吉乎。

    凼乎?抑對馬爲島,非孤絶懸夐,聲援不相及之地。

    一歧、郞古,雖曰相去不邇,次第相望。

    進攻之際,若雷厲風飛於一瞬息之頃,則固得矣。

    如或碇船留泊,下陸圍襲,則兇狡之賊,作謀叵測,意外之變,殊可慮也。

    設或一擧得志,隨意所欲,而賊之懷憤肆毒,終無所不至,一番受兵之後,安保其畏威褫魄,不復生凱覦之計也?因此一擧,而望其十年無事者,亦非臣等之所喩也。

    且以我國疲頓之兵,決難望其成功。

    其勢不得不有賴於天兵,而天將亦難於自擅,必待稟議於朝廷,則往復之間,必至遲延歲月。

    此又臣等之過慮也。

    以臣等愚見言之,莫如修我戰艦,添我水卒,固我城壘,利我器械,選將鍊卒,以待其變,則雖未必取快於目前,而策之萬全,恐無過此。

    前之獻議,已陳其梗槪。

    今者黃愼,親歷其地,其於山川形勢之險夷,醜類部落之多寡,無不目覩而心領,明知其保無他疑,故有是疏,豈以如臣等腐儒恇怯之說,有所沮抑乎?一邊通軍門、經理,一邊多般間諜,偵探相續,然後量時審勢,事果得成,則鴻功偉績,足以有辭於天下,豈不幸歟?事係關重,非臣等所敢獨斷,請廣收廷議而處之。

    」傳曰:「大臣、備邊司堂上,各自獻議。

    」 ○右相李德馨啓曰:「軍門招臣密問:『此中有襲取對馬島之計,本官意思如何?本島倭賊,約有幾何,用兵幾何而足?』臣答稱:『走回人言:「本島八郡,一郡倭戶,各不過百餘,島主所居府中,僅三四百戶。

    」天朝水兵,連小邦舟師,精勇一萬,則保其成功矣。

    但須遣降倭,或被擄走回人,連續偵探,然後賊中事情可知矣。

    』軍門說道:『若擧事,則何時爲可?』臣答稱:『二月後則風汛甚便,賊船易爲往來,須及正月內,速爲可也。

    』軍門說道:『一取之後,未知以何策守之。

    』臣答稱:『可以攻破,不可以屯守。

    但欲大施天朝威靈而已。

    』軍門又說:『沿邊防守、訓鍊之策,必須一一開來商議。

    』」答曰:「知道。

    不先論擧事,當先爲偵探。

    擧事在論議可否之間,偵探在必行必施之中。

    此所以前日傳敎時,以偵探爲首。

    內外非但不知偵探之爲某事,又不卽議定,汲汲先行。

    我國之料敵處事如此,而欲以禦天下難當之賊,豈不難哉?雖遣人偵探,必須可信人可也。

    不然,反漏我虛實,爲其所賣矣。

    我國,至輕薄之國也。

    兵機貴密。

    隱於九地之下,雖鬼神,有不得窺其際,而黃愼之疏已播,深恐轉相漏洩,飛及於千裡之外也。

    用兵之害,孰大於此?賊至狡詐,而偵探乃其所長也。

    旣退之後,必已潛探而去矣。

    對馬亦必留兵,不如黃愼所見之時也,此又不可不知也。

    」 ○正言權縉〈座目同上。

    〉來啓黃赫事。

    〈前啓。

    〉○掌令柳寅吉〈座目同上。

    〉來啓黃赫事。

    〈前啓。

    〉答兩司曰:「竝不允。

    」 12月23日 ○甲戌,持平具義剛〈座目同上。

    〉來啓黃赫事。

    〈前啓。

    〉「慶尙右水使李純信,貪縱奸黠,乃其素性。

    前爲湖西水使,偸竊官穀,滿載以歸,被鞫禁府,終以計幸免。

    及授本職,貪京江舟師之利,回徨厭憚,不卽就途,已爲可駭。

    賊退之後,忝權行統制之任,不顧國事之急,敢肆濫滑之手,魚肉餘氓,不爲撫綏,遺在軍糧,不爲照管,以緻南海生聚,蕩爲赤地,累萬糧餉,盡歸灰燼,瞞報搜討之狀,而終不肯進一步而追擊,巨濟乃其所管之地,而無意收拾。

    釜山之賊,渡海最晩,而退坐不窺,至於捕得窮竄之賊,以爲船上之級,有愚弄朝廷之計。

    前後罪狀,見發於大臣、元帥之啓,則恐其被罪,又復媚悅唐將,欲爲他日拯救之助。

    其擒倭之功,極口鋪張,至以不世之勳,轉奏天朝等語,猥濫馳啓。

    其負國縱賊舞智濟奸之狀,極爲痛心。

    請命拿鞫,依律定罪。

    」答曰:「黃赫,可從之事,則不從乎?不允。

    李純信事,所論過情,今不可至於拿。

    不允。

    」 ○正言文弘道〈座目同上。

    〉來啓黃赫事,〈前啓。

    〉答曰:「可從之事,則不從乎?不允。

    」 ○兵曹判書洪汝諄密啓曰:「海賊雖已退遁,天兵撤回之後,則域中之變,極多可虞,不可不防患於未然也。

    側聞裵楔,前秋行敗於羅州地,今來忠淸道,與玄夢合黨,廣聚無賴,蹤迹已著,而人畏其禍,莫敢指說雲。

    道路之傳,固不足信,而意外之事,亦或有之,密諭于本道監、兵使,使之秘密跟捕,期於斯得,幷諭他道,另加譏察,俾無所容。

    但國綱已解,凡下書之事,亦多視爲尋常,是甚可慮。

    古人於如此之事,必重購以緻之。

    今亦示以高爵、厚賞,則人必有盡心告捕者矣。

    近日人皆以賊退爲幸,而竊有所區區過慮。

    」傳曰:「依啓。

    」 ○京畿都事姜弘立,爲其父紳,訟冤陳疏,政院不納。

    〈以紳被李塾所誣陷也。

    〉○備邊司啓曰:「白士霖事,公論如是憤惋,拿究似不可已。

    」傳曰:「依啓。

    」 12月24日 ○乙亥,備邊司啓曰:「伏覩備忘記下敎之辭,其於料敵、設險、保民、鍊兵,各項緊要事宜,無復餘蘊,而又責以除虛文幹實事。

    聖謨神斷,實出尋常萬萬,臣等迂劣之見,更難容贅於其間矣。

    偵探一事,最爲料敵用兵之先務,而我國諸將,於此漠然不爲之慮。

    且雖欲爲之,而謀計輕淺,且無伶俐膽大可爲行間之人。

    前日大賊屯據近境,而自此全未知其情形,臣等之痛嘆于此者深矣。

    今賊雖退去,而對馬島那邊去留與否,無從得知,至爲可慮。

    但此事,必得降倭之誠於向國,而有心服者,然後可以能爲往來,探得其實。

    在此降倭小棄,與被擄走回人砲手樸善,曾於倭橋之戰,試其誠實可用。

    此人等厚加賞物,送于統制使李時言處,使之剃髮穿倭服,乘海陣所,似若漁採倭人,而海陣中詳知海路形勢。

    伶俐人役,亦令厚賞,而作倭貌樣,自天城、娚妹島等處,前進對馬島,府中及八郡形止,詳探回來,欲將依此試之。

    且明年春汛,則不無零賊竊發之患,兩南防備,固宜倍加措置。

    如慶尙右兵使則李守一旣爲差出,凡事策勵施措,似無不可。

    左兵使成允文,箇滿已迫,雖有淸白之稱,性厲刑過,衆心不附,不必仍任。

    嶺南諸將中金應瑞,諳委其處軍民之情,用爲其代,亦無所妨。

    如權應銖、鄭起龍,俱是善戰驍健。

    權應銖則仍爲左道防禦使,駐箚密陽、梁山之間屯耕,鄭起龍則爲右道防禦使,駐箚晉州、固城之間,屯耕訓鍊,甚爲宜當,而兵、防禦使所帶領之兵,則令都元帥及本道巡察使,酌量定數,啓聞施行。

    全羅道亦不可無本國留防之兵,兵使則留鎭於長興等處,防禦使則留鎭於光陽等處,以爲掎角防倭之計,仍而且耕且鍊,其應留兵數,亦令元帥、本道巡察使,酌量啓聞。

    但元愼旣以防禦使,久在本道,頗得人心,今者易以他人,則手生未便。

    如淸州則不必以元愼差遣,元愼姑仍前任亦當。

    務農、講武二款,今日在下所商議者,亦惟此事。

    勸農之方,聚兵之策,着令戶、兵曹,多般講究,盡力擧行。

    京中宿衛,甚爲疎虞。

    外方武勇之士,令兵曹招集,或破格收用,以實禁旅。

    若訓鍊都監砲手,亦令該都監,刷滌充補,毋緻悠泛廢棄,而販賣苟濫之事,一切革罷,專責屯田,上敎極爲允當。

    大槪南方防禦措置之事,必須急急擧行,然後春間雖有意外之變,而不至大狼狽矣。

    監、兵使雖已擇差,而沿海布置諸事,須有大臣一番巡審講定,可無未盡之悔。

    臣等所見如此,敢此竝稟。

    傳曰:」依啓。

    「 12月25日 ○丙子,有政都目。

    〈吏判書李墍、參判李希得、參議李有中、兵判書洪汝諄、參判盧稷。

    〉吏曹啓曰:「今政依例,時推、久任、相避人員竝擬。

    且守令窠幹甚多,得人極難,而可合之人,在於未解由越等之中,竝爲擬望事,不得已敢稟。

    鹹鏡監司箇滿,濟州牧使亦當遞差,而臣等不可輕易差出。

    請令備邊司議薦。

    」傳曰:依啓。

    有司守法而已,何每爲煩請?自有設官分職之意,何每爲使備邊司議處乎?不得已事外,後勿如是。

    鹹鏡道方有聲息,豈可遞監司乎?仍任。

    「 ○持平具義剛〈座目同上。

    〉來啓黃赫、李純信事,〈前啓。

    〉答曰:「黃赫已諭不允。

    李純信不可拿鞫。

    啓辭有媚悅唐將之語,唐將若聞則未安。

    」 ○正言文弘道〈座目同上。

    〉來啓黃赫事,〈前啓。

    〉答曰:「已諭,不允。

    」 ○軍功廳啓曰:「都元帥狀啓,舟師獻捷軍功,似不可與尋常之戰,一例論賞。

    議于大臣,則皆以爲:『觀此元帥論理之辭,參以中外所聞,果與他戰不同。

    孫文彧則指揮督戰之功,雖超授堂上之職,似無所惜,而禹緻績、李暹、禹壽、柳珩、李彥良等,亦當陞敍』雲。

    此是事目外別規,何以爲之?」傳曰:「大臣及備邊司堂上各各獻議。

    此事在此,勢難詳知,且水戰之人,非特此類,似當更問于元帥處之。

    」 ○以金時獻爲兵曹參議,金藎國爲執義,李尙信爲司諫,南瑾爲掌令,宋錫慶爲持平,李慶全、宋馹爲副修撰,宋駿爲承旨。

     ○備邊司啓曰:「本國所撰之曆,若被丁應泰標下人取看,則必有難處之事。

    伏覩備忘記下敎之辭,至矣盡矣。

    今仍用本國之曆洗補,而改印頭終張頒布,事體未穩,誠如聖敎。

    但曆書有關於日用,若諉以勢難,而不爲印頒,則中外之人,無從得看。

    雖不得急速印出,而改印之擧,則恐不可已也。

    壬辰年大駕在義州時,亦爲刻闆印頒曆日。

    如得刻字人累名,晝夜開刊,則功役亦不至甚難。

    令該司,再加酌量處之何如?或以爲:『丁應泰必於二月前入歸,其後則雖如觀象監啓辭,隻印頭終張,而用前印之曆不妨』雲。

    敢此竝稟。

    」傳曰:「木闆急急開刊,我國所印之件,則唐將撤入後,觀勢量處。

    」 12月26日 ○丁醜,有政。

    〈都目。

    〉○掌令柳寅吉。

    〈大司憲鄭昌衍,持平具義剛、李慶全。

    〉來啓黃赫、李純信事,〈前啓。

    〉答曰:「黃赫因肆赦付處,不是大段事,豈至於如是煩論?李純信冒死討賊,賞典不下,而拿命先之?況啓辭不妥,論文過情。

    天將聞之,亦恐以爲不可。

    竝不允。

    」 ○正言文弘道〈座目同上。

    〉來啓黃赫事。

    〈前啓。

    〉答府同。

     ○以李睟光爲兵曹參知,李必榮、任守正爲修撰,李好義爲兵曹佐郞,李德泂兼司書,吳應台爲鹹鏡南道兵使,成允文爲濟州牧使。

     12月27日 ○戊寅,禮曹啓曰:當初盧遊擊喪柩之來,乃在於自上絶不視事之時,不得已遣宰臣行禮,非無故而不爲親祭。

    至於再祭,則雖曰禮宜從厚,而似爲過重。

    前頭又有鄧摠兵〈名子龍。

    〉喪柩之來,旣已代奠,亦當親祭乎?若因一時事勢,先行代奠,則恐不必再祭也。

    「傳曰:」鄧摠兵喪柩,自外初到京中,此則雖已遣官緻祭於外方,似不可不親祭。

    與京中再祭稍異,然未知何樣爲之,然後可穩於彼此。

    更爲參酌回啓。

    「 ○戶曹啓曰:「西路糧船押運官吾叉浦萬戶洪建、德浦萬戶權??、前井浦萬戶趙翼等參酌論賞事,議于大臣,則以爲:『今年天糧運到之數,至於二十三萬餘石,莫非此人等之功,不可不破格論賞,以勸他人。

    洪建則已出六品而資窮,權??則雖出六品而資未準,趙翼亦已行六品,似當陞敍守令除授。

    然係幹恩命,未敢擅便』雲。

    」傳曰:「依啓,洪建、權??,竝陞堂上。

    」 ○備邊司以左相意啓曰:「降倭小雲大等,厚齎入送對馬島偵探事,啓下矣。

    臣招而密問,則渠言:『國恩至重,當以死自勉。

    雖一歧、郞古,亦可往還。

    』如或竊拿對馬人出來,則事情亦問。

    且對馬倭人切於求通我國,調信若不死,則試令唐將,作一諭帖以啗之,彼必出來。

    來則擒之如反掌耳。

    此事試言于軍門,亦恐不妨。

    」答曰:「依啓。

    遣降倭偵探之事,不可不愼。

    脫爲所賣,反貽吾禍。

    李如松遣家丁?子,偵探賊勢,卒有養善木之敗,可以鑑矣。

    予意我國可信人,同往偵察可也。

    此意知而處之。

    」 ○正言權縉〈座目同上。

    〉來啓黃赫事,〈前啓。

    〉答曰:「已諭,不允。

    」 12月28日 ○己卯,領敦寧李山海等,呈文于軍門、經理曰: 寡君不幸,未有嫡子,嬪金氏有二子,長曰臨海,次曰光海。

    臨海稟質凡下,光海聰明端厚,篤善好學。

    逮乎賊兵猝至,都城失守,寡君分遣諸子,號召四方,臨海受任未效,終陷賊中。

    寡君行向義州,使光海,奉廟社往駐江界,光海曰:『今計莫如宣力東南,圖復舊都。

    不可深入一隅。

    』遂出江原道,收集散亡,扼鹹鏡通畿甸,使忠淸、全羅、慶尙之民,始知本國命脈,猶有所係。

    乃還次于成川,遣將連營,使平壤之賊,畏後而不敢前,及夫王師告捷,還奉廟社主,延寡君于定州。

    其生死赴急難,備歷艱險,可謂勤且至矣。

    及臨海自賊中還,驚憂喪性,主器之托,舍光海更誰當之?寡君遂抗奏請封,而隻緣奏聞,初不詳陳曲折,以此天朝,雖不準許,而旋卽專勑,俾當軍國之務。

    天恩曲成,實非偶然。

    第念名位未正,冊命之,人心疑惑,無所繫望。

    夫繼嗣未定,其在平時,亦足貽患。

    矧乎變亂以來,國勢危疑,或有可虞之端。

    寡君〈自上付標曰:素多疾病,薪膽七年,不堪機務,恒願傳位。

    〉春秋鼎盛,國本未建,一國臣民,汲汲如飢渴。

    伏願老爺,俯採職等公共之言,轉奏朝廷,以遂小邦綏民立本之願,不勝幸甚。

     ○左相李德馨啓曰:「請封世子文書,未卽磨勘,命下之後,至今未得投呈,甚爲稽緩。

    伏見前日啓下付標之辭,極爲未安。

    此非在下所忍聞,況敢開口於天朝各上司乎?嚴敎屢及而決不敢承。

    」答曰:「此乃實事,別無不可爲之言。

    天將知之,微願可遂。

    大槪大臣之當國家處大事,當斷以大義,不可徒曰不忍聞不可聞。

    如此則國事去矣。

    」德馨三啓,上竟不從。

     ○正言權縉〈座目同上。

    〉來啓黃赫、捕盜大將事,〈前啓。

    〉答曰:「前啓,已諭不允。

    」 ○備邊司啓曰:「謝恩使鄭琢,年已七十三歲,近來衰病漸加。

    或於路上有狼狽之患,則謝恩重事,極爲可慮。

    原任大臣,旣皆老病,勢難差去,則依軍門分付,以正卿或崇品人,假銜以去,似爲不妨。

    」傳曰:「若遣非大臣人,當直書其職。

    此時不可借銜假大臣,更爲回啓。

    」 ○上幸彭中軍〈友德。

    〉所館,中軍迎入,拜禮如儀。

     ○上仍幸陶通判〈良性。

    〉所館,迎拜如儀。

     ○自三更至五更,四方沈霧。

     12月29日 ○庚辰,陶通判回禮,上出迎閤門內,行拜禮後,通判呈禮物,上再辭,不獲已受之。

    通判又將空紙數幅,要禦筆文武忠孝四大字。

    上曰:「本不能書,況七年幹戈,何暇把筆?」通判曰:「昔在中國,聞之已熟,欲請久矣,而以讎賊未退,不敢開口,今已平定,敢告。

    」上曰:「拙筆恐累高眼,當令陪臣書上。

    」曰:「必欲得親筆,以爲珍玩。

    」行茶禮,通判告辭,上呈禮物,不受以去。

     ○徐給事接伴使申點啓曰:「給事與禦史及王按察、麻提督到釜山,登眺東西邊賊寨。

    諸公皆曰:『外寨可破,內城天難討矣。

    薄城則人命可惜。

    賊之退去,是乃天也。

    』麻提督進曰:『如此故麻貴不能討也。

    」 ○備邊司啓曰:「薩摩州賊將義弘,素以勇悍善戰,稱雄於西海道。

    秀吉遣將討之,爲其所敗,秀吉自將大破義弘,遂臣服秀吉。

    秀吉取義弘之妹,留置大闆爲質。

    不但義弘爲然,行長、淸正妻子、老母,無不留質,蓋恐有異心也。

    大槪蕯摩州倭奴,久不臣服日本。

    及秀吉雄長之後,強以威制,其心則難保其不叛矣。

    亦可以好辭啗之。

    許儀後如在本處,則史世用及孟通事,自軍門、經理衙門,差遣渡海,潛見以行其計,恐爲無妨。

    令兩衙接伴使,密稟處之。

    」傳曰:「依啓。

    軍門旣令左相,不時來稟。

    如此重事,左相可以親稟密議,以觀其意。

    」 ○備邊司啓曰:「軍門生祠、歌謠事,軍門旣自言之,似當速爲擧行,以慰其心。

    但爲軍門,設生祠、歌謠,則四路提督必欲幷參其間。

    或爲或否,則有激怒難處之事。

    姑當以建生祠之意,先告軍門,摹其眞像,建祠則從容處之,歌謠爲先製述投呈。

    」傳曰:「依啓。

    」 ○正言文弘道〈座目同上。

    〉來啓黃赫事前啓,答曰:「所以緻此者,不過欲周旋於賊,其意實爲王子耳。

    豈眞有背君之理?竄謫安置,已經累年,又經大赦,雖以天道,久則必變。

    付處非放送之比,不須多煩。

    不允。

    」 ○掌令南瑾〈座目同上。

    〉來啓黃赫、李純信事前啓。

    「左副承旨金時獻,身帶復讐之名,略無痛迫之心。

    爲監司則往取越境之妾,爲召募使則杖殺無辜之士,而復讎之義,專抛之度外。

    其持身行事,人皆唾罵,自知爲淸議所棄,屛伏於外久矣。

    今授本職,物情莫不駭怪。

    請命罷職。

    」答曰:「黃赫事,院答同。

    李純信不可拿鞫。

    新啓,依啓。

    」 ○以金時獻爲承旨,李贊爲兵曹參知,李德泂爲持平,權縉兼司書,尹說爲慶尙右水使。

     ○陶通判揭帖: 萬曆癸巳,本府以國子生,從大司馬宋公東征。

    首闢和議,建破倭七策,遂奏平壤等捷,蒙宋公薦奬。

    本府問學綜博,智勇超倫,歸父柩萬裡,獨行勤王師,三戰俱捷。

    仍檄有司,製匾書文武忠孝四字,表本府之廬。

    今再東役,幸今蕩平,將告歸事老母矣。

    聞國王善書,不揣欲求書文武忠孝四字於冊。

    回中國,藏之家乘,以爲常目永言何如? 12月30日 ○辛巳,王世子問安。

    〈有愆候久廢,自是日始爲。

    〉○掌令南瑾來啓黃赫事前啓,答曰:「已諭不允。

    」 ○正言文弘道來啓黃赫事前啓,答曰:「已諭不允。

    」 ○備邊司啓曰:「李純信,其持身處事之失,未暇論矣,而全羅左、右水使及忠淸水使,盡易以新人,諳委舟師之事者,無一人,而純信又爲見遞。

    四路水使,一時皆換,似非得計。

    且纔爲血戰輿功,而賞典未及,罪已隨之,深慮同功將士解體。

    陳都督又以朝鮮,不量其功,遽遞戰將,有歉然之心,則亦可憂也。

    徐爲議處,姑在其任,恐不可已也。

    」傳曰:「夫誰曰不然?忙不能耐,我國之性也。

    遞命已下,似不可已,然如是啓之,姑爲仍任。

    」 ○以金弘微爲左副承旨,金殷輝爲廣州牧使,慶尙右水使李純信仍任。

     ○左議政啓曰:「馮仲纓,本丁應泰標下參軍稱號人,而今則爲軍門標下人,一樣出入於衙門矣。

    適寓臣所寓之家,而臣未曾從容相見。

    昨夕請臣言:『謝恩事體重大,國王之差爾去,爾之請自行,甚是矣,而制府欄留,此非但爲善後事,爾自平壤之戰,天將所爲,無不眼看詳悉。

    今三路將官,多有未盡事,而制府一從欺瞞塘報,誇張其功。

    爾如入京裏,則恐有敗露之事,爲此留爾不送,誠可哂也雲雲。

    』仍言:『科道與贊畫,在東路點兵時,剃半邊眉,到中路則又出令剃半邊頭髮,軍情多怨,査點稽滯。

    若到西路,則又未知出何令也。

    天兵早撤,然後百姓安集,而上司處置如此,亦爲可慮』雲。

    敢啓。

    」傳曰:「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