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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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二十一年大明崇祯十五年 春正月 1月1日 ○丙申朔,世子遣輔德樸遾,行問安之禮。

     1月4日 ○己亥,以兪伯曾爲大司憲,李俔爲右承旨,李?爲校理,徐祥履爲副校理,李??爲修撰。

     1月6日 ○辛醜,以兵曹參議尹順之爲通信上使,典翰趙絅爲副使,吏曹正郞申濡爲從事官。

     ○上下敎曰:「戶曹判書李溟,節用愛民,以副予意,其特加一資。

    」按,溟久典度支,剝下媚上,生靈塗炭,怨聲載路,其可謂愛民乎?是民之賊也,國之蠹也。

    國蠹民賊,謂其節用愛民,而增秩褒賞之,豈不異哉? 1月9日 ○甲辰,月入東井星。

     1月10日 ○乙巳,南陽有牛生犢,一項兩頭。

     1月14日 ○己酉,月犯軒轅左一星。

     ○義州府尹洪瑑馳啓曰:「鄭譯自路上,直到金尙憲所寓處,急招臣,臣卽馳往,則以小索,縛金尙憲之兩袖,置之房中,收其書冊,悉燒之,衣服、器用則還給其奴。

    仍以鐵鎖,鎖其項,令臣軍官二人監候,以待押送使雲。

    」 1月15日 ○庚戌,前知事李景奭上疏,條陳西路便宜。

    備局回啓曰:「本土居人,因其功勞,曾已除拜邊將者,非止一二,而表表有土望力戰之人,則考其所錄及道臣狀啓,令該曹,稱量人器,一一調用。

    丙子製述科次事,因監司狀啓,旣已覆啓,請令該曹,稟旨處置。

    」上從之。

    禮曹以爲:「當初西邊試取,實出慰悅人心之擧,而武士則以混淆之故,有改試之事,儒生所製,旣已科次,而到今不爲處置,則士子之缺望固然。

    頃者備局因本道狀啓,以事涉苟且,似難施行覆啓,蒙允,無容更議。

    」答曰:「依前定奪施行。

    」兵曹以爲:「義州有功勞人,則已多調用,亦當次次擧行,而京中有承傳、有名望、有才、有功勞、守堞力戰及外方戰功之人,不得除拜者,尙且數千,何可偏用平安道之人乎?少有功勞者,則本曹有置簿,隨窠闕多少,量功勞輕重,調用宜當。

    」上從之。

     1月16日 ○辛亥,以李行遠爲大司憲,沈東龜爲執義,金益熙爲司諫,李厚源爲左承旨,韓必明爲正言。

     1月18日 ○癸醜,命招大提學李植與中使、承旨,頒黃柑於泮宮,仍令儒生試製,金自點之子鉽居首,命直赴殿試。

     1月19日 ○甲寅,接伴使金南重馳啓以爲:「鄭譯使人言於平安監司曰:『鹹從尙衣院奴一先,願許免賤。

    』雲,具鳳瑞以尙方奴婢,不敢擅許免賤答之。

    則又言於臣,懇請至再,不得不啓稟雲。

    」備局回啓曰:「今行願贖者三人,其漸似不可長,而旣許二人,則今不可因此生梗。

    請令該院,成免賤帖以送。

    」答曰:「監司則不許,備局則猶恐稽遲,可謂泰山不如林放也。

    」先是,客使之在館也,右議政沈器遠詣接待所,鄭命壽令李馨長傳言曰:「譯官崔泰慶、金俊吉,自初功勞最多,而至今未陞堂上,實涉冤屈。

    竝宜賞加。

    」器遠仍建白以爲:「此兩譯,實有功勞,今宜論賞,以副其望。

    」答曰:「此輩阿附淸譯,腰金頂玉,惟意所欲,國法若行,則泰慶輩罪難容誅矣。

    」 1月20日 ○乙卯,憲府請以司僕寺、兵曹、工曹所儲米布,移補歲幣,上從之。

     1月21日 ○丙辰,爲都目政,以宋浚吉爲持平,樸漪爲掌令,尹墀爲京畿監司,李??爲文學,尹絳爲應敎,趙珩爲副校理,洪鎬爲右副承旨,特除左承旨李厚源爲漢城右尹完南君。

     1月22日 ○丁巳,白虹貫日。

     ○憲府啓曰:「不避夷險,東西唯命,乃臣子事君之大節也。

    沈??偏蒙殿下拔擢之寵,歷敭淸顯,十年于玆,所當竭誠殫力,圖報萬一,身命猶不可惜,況於自便之計哉?及除輔德之後,偃臥私室,久不出謝,攀緣圖囑,旣不得售,則費辭陳疏,至擧衆所未聞之語,眩惑天聽,終於必遞後已,凡在瞻聆,莫不痛駭。

    頃日都監之事,不過一時偶然之擧,非如蓄憾含怒之比,在彼無更誥之端,在此無可避之嫌,??乃執此,以爲謀免之一階梯,其爲心籲亦巧矣。

    請命遠竄。

    」上從之。

     1月23日 ○戊午,政院啓曰:「當國家闆蕩之日,聖上憂勤之際,飢饉、癘疫之相仍,天災、物怪之疊現,中外遑遑,有朝夕危急之勢,而昨日虹貫之慘,尤極驚心。

    臣等瞻顧駭慄,未省厥由。

    卽祚以來,亦嘗累徵而不虛,豈不大可懼哉?竊念天人相感,捷於影響,仁愛警告之切,若是丁寧,修省兢惕之道,當盡其實。

    伏願聖明,勿謂天變出於偶然,勿謂國事無可奈何,益加敬畏,無尙文具。

    雖在靜攝之中,頻禦便殿,引接臣隣,講求弭災之策,使一時陰沴之氣,雲消霧廓於太陽之下,不勝幸甚。

    」答曰:「當惕念焉。

    」 ○上引見大臣、備局堂上,憲府、玉堂長官亦入侍。

    上曰:「昨日天變孔慘,未知日後有何應耶。

    」上又曰:「淸人又逼金尙憲而去,其亦甚矣。

    」都承旨鄭太和進曰:「臣前到龍灣,流聞彼中之語,扶植南朝,尙憲爲首,故每欲囚之於邊城雲矣。

    」右議政沈器遠曰:「今觀崔鳴吉狀啓,可知其實情,而外議猶且嘵嘵矣。

    」上曰:「卿意以爲實然乎?其中上年之事及鄭譯所言兩款,乃最緊關處,而旣失其對,則餘無足觀矣。

    」器遠又曰:「以通使日本之意,似當移咨瀋中,何以處之?」上曰:「信使發行後通之,亦未晩也。

    」兵曹參知尹順之進曰:「時事大異於前日,倭人若問瀋中之事,則何以爲答?」上曰:「豈無權辭?熟講以去。

    」順之曰:「彼若出示若君,要使臣行禮,則何以處之?」器遠曰:「副使趙絅來言于備局曰:『倭人若以非禮強我,我據理拒之,則豈終無動聽之理?』雲,臣等答曰:『子言則是矣,彼若以威脅之,則子將何爲?』絅曰:『朝廷分付之外,雖脅之,決不可苟從?』雲矣。

    」順之曰:「日光山行祭時禮貌節目,自朝廷預講,作爲儀注,使使臣持去何如?」上從之。

    順之曰:「日光之祭,當用幣帛,亦當有普施,飯僧之事,而該曹之磨鍊,隻是綿布、米、豆,厥數不多,請加其數。

    」上曰:「是亦不可以已乎?李長生等以爲如何耶?」順之曰:「長生等亦以爲不可已也。

    」順之曰:「自壬辰至于今,幾六十年矣。

    想其時被擄之人,老且死,餘存者無幾。

    雖有存者,已安其居,似無懷土之念,刷還事何以處之?」上曰:「彼雖無願歸之志,在我似當言之耳。

    」 ○前領議政崔鳴吉被拘於瀋陽,秘密馳啓曰:「十月二十三日,龍將與博氏三人列坐問曰:『降將〈漢人也。

    〉言送人相通之事,亦有文書,勿復隱諱。

    』臣答曰:『俺病後三年,不踏瀋陽之路,今日得見老爺,深爲慰幸。

    自丁醜後,邊民數警言舟師將至,俺不以爲意。

    及助兵之後,則南朝便爲敵國,而西海一面,少無防備。

    欲送間諜,以緩其禍,而國王不喜權謀,故獨與林慶業,議送一僧人,此乃謀國之計也。

    皇帝所禁,乃交通往來之謂也,敵國相對,豈可竝與間諜而廢之?』龍曰:『僧去時有何說話?』答曰:『間諜之言,何必問?』龍微哂。

    又曰:『有文書乎?』答曰:『爲無名書帖一度,僧又求小詩,故贈此以慰之。

    其僧路逢水賊,赤脫而還,再送方得達。

    』龍曰:『送僧事何人主張?』答曰:『兩人共爲之。

    』龍曰:『再送時有文書乎?』答曰:『無有。

    』龍曰:『送僧時幾人與知乎?』答曰:『隻兩人耳。

    』龍曰:『何年入送乎?』答曰:『己卯八月也。

    』龍問前年之事,答曰:『前年皇帝送言曰:「南朝將載送漂風人,爾國受之,愼勿給糧。

    」未久,其僧乘小船出來言:「南朝送漂風人,亦有勑書,不知本國之意,留在洋中。

    」雲。

    慶業議于備局,託以恐畏上國而卻之,隻給蔘貨以爲禮單。

    又有商船二艘出來,與郡守〈賊烓。

    〉恣行潛商,且曰:「漂人旣不受,則何得不給口糧?」久留不去,不得已給米以送。

    以事理言之,禮單情不可廢,給米迫不得已,亦非專給漢人,有何不可?』龍曰:『給米幾石乎?』答曰:『二百石矣。

    』龍曰:『其時大臣爲誰?』答曰:『卻還漂人,大善也;給蔘給米,小罪也。

    大臣之名何必問乎?。

    』龍猶再三固問,臣不答,仍閉目。

    乃令鄭譯引臣而出。

    鄭隨臣到下處問曰:『送人事,閔監司知乎?』〈聖徽也。

    〉答曰:『不知。

    』鄭曰:『聞,祭于箕子廟,焚其祭文,此何文耶?』答曰:『箕子,東方聖人,故祭之。

    祭必有祝文,祭畢焚祝文,常事也。

    何疑之有?』鄭唯唯而去。

    鄭又來,臣問曰:『前年之事左相當之。

    我知汝與左相相厚,故言之。

    』鄭作色曰:『雖與相親,豈得容私?』臣曰:『盡心於上國,莫如左相。

    前年再徵兵時,議者多以疊送爲難,左相獨曰:「此必南朝救兵來也。

    」星火督發,得及軍期。

    錦州相持旣久,不知者以爲,勝勢在南朝,漢舡人尤誇說,苟有觀望之心,則託以皇帝之命,受納漂人,何所不可?而左相曰:「此時尤不可受。

    」斷然絶之,其功如何?』鄭聞之而已。

    臣擧潛商之事曰:『宣川旣設助防將。

    此後若有潛商之事,則助防將自知必死,何敢不盡力乎?』鄭頗似喜聞。

    鄭曰:『箕廟祭時,閔、林與僧皆會雲。

    』臣曰:『林與僧皆不到平壤,且武人、僧人專不預聖廟事,此言何從而出乎?』厥後鄭絶不來,十五日始來謂臣曰:『林慶業逃亡雲,此必朝廷匿之也。

    』臣愕然曰:『朝廷何以知之?』鄭曰:『雖然,淸國則必以朝廷匿之爲言矣。

    』鄭又曰:『前年事,國王知之乎?』答曰:『備局密爲之,國王不知,隻謂商船來耳。

    到今狼藉,安得不知大槪?』詳觀鄭譯辭色,非但欲護左相,渠亦自與前年之事,故不欲提起,又知臣不與此事,故欲臣別引它人,以爲塞責之計。

    若不明言,勢必不止,故臣謂鄭譯曰:『左相見我,言此事曰:「漂人決不可受。

    但不無人情,故略給蔘貨而送。

    薄待如此,而甘受禮單,漢人眞狗子。

    」雲。

    左相處置,豈不善哉?』鄭臨去乃曰:『漂人則斥去,文書則本無,此其宗旨也。

    但不告國王,何得無罪?蓋指送僧事也。

    臣之愚意,皇帝旣聞南朝載送漂人之擧,而未知我國處置如何,疑怒之加,無所不至,若不明言,禍終不解。

    曾以此意,發於備局,未得歸一,故引見時姑以不必提起定奪而來。

    一路雖聞事機漸變,未見狀啓,疑信相半,及見灣上諸臣,始知其決不可諱。

    初欲自當兩事,以完此局,而前年事雖欲自當,不成說話,且念,左相自前見重於淸國,又有斥還漂人之功,雖以此歸之,禍必不重。

    前年之事,旣不可諱,不言任事之人,則又無歸宿之處,故敢以功大罪小之言,發於供辭,而終不言其名者,言于公廳,則龍、鄭無所容其力,私言於鄭譯者,不必及帝聽故也。

    左相若自來謝罪,則事或可解,故曾以小紙,付諸方伯,未知其得傳否也。

    今者日字漸久,龍、鄭必有定計,帝還未必更問,雖問,臣所答不過如初。

    如不得已,則亦自以前所言於鄭譯者,多爲張本,以冀皇帝善處雲。

    」〈事在壬午之冬,而此狀啓至是始來。

    是日榻前說話,多及鳴吉事,故類記之。

    〉 1月24日 ○己未,戶曹啓曰:「倭人言:『日光香奠之物,依貴國例爲之。

    』雲,當以我國祭儀備之,而因其國俗,不用肉物,隻用素饌。

    且於寺刹居僧,必有執事而隨行者,若於罷祭後,僧輩無所沾食,則亦不無落莫之意。

    請以米、豆、綿布,付諸使臣之行,使之觀勢以處。

    」答曰:「依啓。

    飯僧事,則似涉難便,隻送紬苧、綿布,使之觀勢分給。

    」 1月25日 ○庚申,命絞賊烓父晉英於配所,始從兩司之論也。

     1月26日 ○辛酉,耆老所堂上昇平府院君金瑬等上疏曰: 知事臣閔馨男,年已八十,合有恩典,而竊聞,宣廟朝本所堂上李齊閔,年至八十,尹根壽等聯名啓辭,至於陞品雲。

    非但誇耀一時,實爲修擧故事,臣等敢此仰稟。

    「 上命特超二資。

     1月27日 ○壬戌,流星出北鬥第五星下,入天床星上。

     1月28日 ○癸亥,流星出貫索星下,入角星上。

     ○兵曹判書金自點上箚乞免,許之。

     1月29日 ○甲子,流星出鬼星下,入巽方,又出亢星下,入東方。

     二月 2月1日 ○乙醜朔,日食。

     2月2日 ○丙寅,以李時白爲兵曹判書,閔應亨爲大司諫,成夏明、李應蓍爲掌令,李袤爲正言。

     2月4日 ○戊辰,上受燔鍼於李馨益。

     ○兵曹判書李時白上箚乞免,略曰: 臣初入於申得淵援引之書,又被烓賊所搆,而五臣之事,猶未結末,則臣何敢冒居主兵之長,重惹彼疑,轉作國家之患也? 上不許。

     2月10日 ○甲戌,太白見。

     ○以鄭廣敬爲大司諫,申冕爲吏曹佐郞,金始蕃爲修撰,姜栢年爲副校理,金素爲南兵使。

     ○備局啓曰:「考見藤差別錄,則多至四十餘件事。

    而其中有雲:『前受禦筆,留置於江戶。

    使臣到其境,當奉往日光山,而不可無儀仗,須自此預備而去。

    』雲。

    其意難知,決不可從。

    此外行禮於大君、若君與歷訪秀忠願堂及應行節目,宜令該曹,參酌講定。

    」從之。

     2月11日 ○乙亥,前政丞李敬輿、東陽尉申翊聖、前判書李明漢、前參判許啓、前正言申翊全等到瀋陽,淸人加鎖,縛手而拘于東館。

    小頃,鄭譯驅到衙門,則龍將與加麟博氏及押行兩博氏,分壁而坐,令五臣,齊入坐於楹外,以次問答後,還置東館。

    龍骨大及加麟博氏來世子館所,辟人問曰:「今來諸臣中,東陽兄弟,國王近屬雲,於世子幾寸親耶?」世子答曰:「東陽乃先王駙馬,其弟翊全亦戚裡也。

    其他諸宰,皆與國王同休戚之人,安敢作此無益之事,以誤國家乎?奸人乘時搆捏,陷害搢紳,大國若用重律,則非但諸臣抱冤,且售惡人之計也。

    」龍將等唯唯而罷。

    翌日,龍將、加麟等又來,言於世子曰:「國王以五臣之無罪,東陽之近戚,有辨釋之語,且於昨日,世子有許多說話,故竝與五臣所供之辭,奏知於皇帝,則以爲:『此人等雖有所犯,豈肯吐實乎?果是近戚,則扶植南朝,以誤國事,無乃負國王親親之盛德乎?諸臣恐怯,謀殺李烓,以爲滅口之計。

    烓若生存,則可以辨明,而今旣徑殺,雖或冤抑,査覈無憑。

    駙馬非一人,宰相非一人,而拈出此五臣之名,此非偶然。

    五臣及金尙憲留之,其餘人馬則出送。

    」世子更以昨日之意,反復言之,龍將等略不動聽而去。

    後數日,鄭譯來東館,以衙門之意,問金尙憲曰:「何以指揮使臣,遽殺李烓乎?」答曰:「無有。

    」俄頃,衙門又使韓巨源,招尙憲,尙憲卽往,至階上,稱腳病,使人扶擁而坐,側身橫足。

    彼人亦不呵責,前問曰:「前日旣以上疏橫議之,故被逮入來,而爲其老貸死,出置灣上,則所當懲改,而幹預國事,指揮使臣,諸宰上疏,請勿殺李烓,而獨自主張,竟緻於死,何也?」答曰:「國家已定之事,雖在朝之臣,尙不得更改,況被罪在外之臣,何得幹預乎?至於指揮使臣,尤非所可爲,不待自明而可知。

    夫幹預國事,指揮使臣,乃有權勢者所爲,我豈是有權勢者哉?但李烓祖、子、孫三世,有負國大罪,我曾爲臺諫,論啓加罪,烓以此切齒含毒,常圖報復,此乃一國人所共知也。

    」仍臥而不復言,使之出去。

    其翌日,世子招宰臣從官及諸質子,下令曰:「國家遭此非常之變,名卿、貴戚,橫罹不測,自上方在調攝之中,必勤憂念。

    餘欲親往帝前,呈文力救,以解冤枉,未知何如。

    」皆以爲然。

    世子乃率諸臣,詣帝所呈文,則帝卽釋東陽兄弟曰:「非謂無罪,以國王近戚,世子來訴,特爲寬宥,以爲國王、世子之光彩。

    其他則雖世子懇請如此,不可輕釋。

    」世子還館,龍將等三人追來,招東陽兄弟。

    至則跪于前楹,龍將等起立傳諭帝命而釋之,鄭譯去鎖紐,使之向帝所四拜。

    申翊聖與弟翊全東還。

    龍將及範文程等博氏凡八人,來于館所,招跪于堂中,傳諭帝命曰:「南朝壬辰拯濟之恩,在先王之世;我則丙子再生之德,在今王之時,何可忘今日之恩,而欲扶植南朝乎?駙馬之生還,亦非我恩乎?宜知此意,歸告國王。

    」翊聖答曰:「當如帝命。

    」仍令下庭拜謝而出。

    李敬輿、李明漢、許啓、金尙憲,仍拘於東館;崔鳴吉、沈天民、李之龍,拘於北館。

    未幾,以之龍、天民草芥幺麿,不足深責,諭于館所而釋之。

     2月12日 ○丙子,太白見。

     2月13日 ○丁醜,禮曹正郞李爾松上疏曰: 近年以來,天心未豫,災沴薦臻,太白晝見,白虹貫日,此正殿下側身修德克勤克戒之時。

    而伏聞,內間或有玩細娛作無益之擧,鑿開池塘,將搆亭榭,裒集木、石,招匠始役,又令器用、屛障之工,旁午於內需司雲,臣竊惑而竊悶焉。

    數日以來,流言傳布,有識鹹嗟,臣恐仁愛之天,愈加譴怒也。

     上嘉納之,而不能用。

     2月15日 ○己卯,上受鍼。

    戶曹判書李溟以提調入侍,仍奏曰:「百官散料甚薄,而各倉所儲之豆,頗有餘裕,欲量宜加給。

    」上曰:「然。

    給料甚薄,今不可以頒祿乎?」溟曰:「經費甚廣,且値年兇,恐難輕議也。

    」 2月19日 ○癸未,時,宰臣韓亨吉有拿問之命。

    司書柳慶昌馳啓曰:「龍骨大等,以帝意來諭世子曰:『金尙憲則移置北館,李敬輿、李明漢、許啓三人則以應死照律,而皇帝不忍殺之,幷削職放送。

    李敬輿、李明漢則各贖銀千兩,許啓則六百兩,使之各自其家備納。

    』且招三臣,跪于庭中,傳諭帝命,卽解鎖紐,令西向四拜而出。

    龍骨大等起立,又傳諭帝意於世子曰:『本國之於南朝,臣事旣久,壬辰倭變,出師拯濟,其恩則莫大。

    以此,建州衛加兵之時,南朝軍馬自西,本國兵馬自東,此擧已報壬辰之恩矣。

    今復顧戀南朝,爲扶植之計,甚不當也。

    此意知悉。

    』又告世子曰:『朝鮮之於南朝,爲一家,亦有大恩,先國王盡誠則是矣。

    丙子東征,皇帝親率兵馬,驅入一國君臣於石穴之中,約和之後,上自國王、世子,下至滿朝群臣,百萬蒼生,皆得全活我恩,則今王其可忘乎?我設若與南朝相戰,而我勢若傾,則其可不出兵相救乎?不此之圖,每有生梗之事,是何意耶?』世子曰:『當以此言,馳告國王。

    』雲。

    鄭譯又言:『三臣出送後,或送勑或遣使矣。

    本國謝恩使,宜待此而差送。

    』雲。

    」 2月20日 ○甲申,通信上使尹順之、副使趙絅、從事官申濡辭朝,上召見之。

    順之進曰:「彼若問東宮出來與否,則爲臣子者,不可以不知爲辭,何以處之?」上曰:「直言之可也。

    」順之曰:「彼若問我朝待淸國之禮,則何以答之?」上曰:「措辭以對曰:『爾等旣皆知之,不須提起。

    』雲可也。

    」順之曰:「彼若曰:『貴國被侵於淸國,其在交好之道,義不可恝然。

    吾將出兵以救之。

    』則又將何辭以答之?」上曰:「爾將應之曰:『時姑扶持,且無受兵之害,不須出兵以救。

    況淸國方強,亦不可輕犯。

    』雲可也。

    」順之曰:「日光山緻祭節目,旣有儀註,雖有臨時損益之事,而是則固當循便爲之,而秀忠願堂雖無送禮,彼若強請往見,則何以爲之?」上曰:「曾已定奪,彼必欲使之觀光,則一番往觀,何害於義?」上又曰:「今番之事,雖未必大開釁端,而我之受侮,固已多矣。

    辭令之間,須十分善爲之。

    」絅曰:「若君處拜禮當否,臣之所見,已悉於前日啓辭中。

    若爲非禮之禮,反見笑於彼,則是亦辱命之一也。

    」上曰:「彼不出示其子則幸矣,彼旣出示,則雖是襁褓之兒,在我之道,不可無禮而見之。

    中國之人雖在平交,亦有再拜之禮,不可以小節,惹起爭端也。

    」 2月21日 ○乙酉,以洪得一爲左承旨,李後山爲持平。

     2月22日 ○丙戌,兩司合啓曰:「伏聞,近日掖庭有推問內人之事,而罪人旣已就服,至有兇穢之物,埋置現露之跡雲。

    宮府一體,事無內外,莫重兇逆之罪,不可自內尋常推問。

    請命付之有司,依律處置。

    」答曰:「自內推問之事,少無犯上之跡,而卿等遽加逆名,欲成大罪,反復思惟,未曉其意也。

    」爭之逾月而不能得。

     2月25日 ○己醜,上受燔鍼,已二十餘日,至是日始停。

     2月26日 ○庚寅,朝,雨雹。

     ○黃海道長連縣有大石,自移數步。

     2月27日 ○辛卯,太白見。

     2月28日 ○壬辰,命招大提學李植,科次平安道儒生製述試券,取金汝旭等四人,賜及第。

    先是,遣官關西,以禦題試製以來,蓋慰悅本道人心也。

     ○司諫金益熙上疏,請省墓於湖西,仍陳時事曰: 近來天心不享,疾威沓臻。

    星災、虹變,式日斯生,其他日蝕、風霾、黃霧、土雨之異,不但淸臺之所報而已。

    天道幽遠,雖未敢指爲某事之應,而朽木空谷,何事不有?水、旱、癘疫民命剿絶,山棚禦人,盜賊遍滿,力竭征輸,禍伏覬伺,不見其形,可察其影。

    臣恐土崩之患,不但專在於外侮也。

    仰觀天象,俯察人事,沓沓洩洩,方蹶將顚,自古未有如此而國未危者。

    豈不思所以圖回天意,迓續景命,以爲懲前毖後之地?而廟堂玩災狃異,不聞有以恐懼修省之說,警咳於延訪之下,臣固知乙丙憂勤之際,其必慨然於臣隣之無助,思之不覺流涕。

    嘗聞,朱子之言曰:「今此災異之作,推迹往事,以深求之意者。

    德之崇者有未至,而政之大者有未擧歟?直諒之言罕聞,而諂諛者衆歟?德義之風未著,而汚賤者騁歟?君子未用,而小人未去歟?大臣不職,而近習竊柄歟?賞爵易緻,而威罰不加歟?貨賂公行,而恩澤不究歟?必有是數者而後,天乃出災異譴告之。

    」竊願殿下,於此數條,加意而改圖焉。

     上嘉納之。

     三月 3月1日 ○甲午朔,太白見。

    流星出氐星下,入庫樓星上,赤光照地。

     3月2日 ○乙未,嶺南左道大雪。

     3月3日 ○丙申,弘文館副提學金堉等上箚曰: 高高在上,臨下有赫。

    一理無間,變不虛生。

    虹貫日食,出於浹旬,而太白抗陽,巨石自走,三月之雪,四野皆白。

    夫何天妖地怪之疊見層出,至此極也?必有非常不虞之患,伏於冥冥而莫之知也,豈非可懼之甚者乎?古人雲:「天變之來,民怨招之也。

    」近年以來,連歲兇歉,加之以師旅,繼之以癘疫,流散相繼,死亡殆盡,而未聞發一令行一政,以救無告之赤子。

    而閫帥、守令,以至馬官、邊將,居多貪鄙之人,彈劾不得行,剝割以爲能,竭有限之民力,爲不用之器械,以爲希功望賞之資。

    民之膏血,已盡於煎熬之中,則安得不怨咨而呼天乎?東奔西走,事固有不可得已者。

    此外可除之弊,何不施一分之惠,而反使崇長而滋益乎?治國之道,不一其務,藥石、粱肉,因時變通,故子産相鄭,猛以濟寬;諸葛治蜀,嚴於爲政。

    方今政多恩貸,人不畏法。

    有罪者倖免,爲惡者自恣,貪贓而無罰,殺人而不死,朝廷不尊,日就淩夷。

    紀綱如此,何以爲國?噫!聖賢之學,不明於世久矣。

    人不知節義之可尙,利欲之當去,聾趨瞽行,貿貿偸生。

    間有一二向學之人,則群聚而笑之,學校荒涼,儒服弊地,武夫悍卒,淩轢而蔑視之。

    君臣父子之倫,從何扶植?而仁賢之遺化,禮義之一脈,將自此殄絶矣。

    殿下深居九重,罕接臣僚,上下阻隔,情意不通。

    在廷之臣,雖無可以輔導君德者,豈無一得之可擇乎?靜攝之中,雖未開筵,便座晉接時猶可爲,使大臣、近侍,輪回登對,講論經義,兼陳治道,而或坐或臥,從容聽納,則豈不愈於深宮之中,惟與婦寺而相對乎?頃者宮人之作孽,實是人妖。

    大內嚴密之地,潛藏兇穢之物,是乃極惡大罪。

    兩司請付外廷,而殿下尙不許,此豈宮府一體,與衆共棄之意乎?嗚呼!百畝之不易,農夫猶以爲憂。

    今殿下受祖宗數百年之基,爲億兆臣民之主,安可少懈於治安之長策乎?一旅一成,猶復禹績,而武公懿戒之作,在於九十之後,況殿下春秋鼎盛,正文王受命之中身,而幅員千裡,金甌罔缺。

    及此時,修其政刑,則何患災沴之薦臻,而太平之難緻乎?伏願殿下,惕然覺悟,反躬自責,先加克治之功,更勉存省之實。

    不必誦詩讀書,而惟務精思實踐;不必避殿鹹膳,而隻要嚴恭寅畏,使本源之地,湛然虛明;應物之處,泛應曲當,上以孚感乎天心,下以體諒乎民情。

    數引臣隣,諮諏善道,勖勉大臣,董率百僚,以革弊救民爲急先之務。

    比屋阻飢,開口望哺,則春和之賑貸可議也;闔家遘癘,終無一瘳,則月令之掩骸當擧也。

    各廳打造,姑皆停罷,衙門防納,一切禁斷,靜以候之,無所侵徵,則已死之民,雖無所及,餘存之命,尙可保活。

    民心悅服,則天意亦回,轉災爲祥,如反手焉。

    其佗敎化之行,紀綱之振,長弟而自擧矣。

     上嘉之,而不能用。

     ○流星出五車星下,入艮方。

     ○平安道大風雨土。

     ○備局以災異疊見,賦役煩重,飢荒癘疫,民不堪命,備陳省役賑飢之策,上然之。

     ○上命贈故監司李命雄之職。

    先是,慶尙監司林墰馳啓曰:「本道爲倭路之門戶,而自釜山抵鳥嶺,無一處設險,己卯年本道監司李命雄,請築架山山城,多有是非。

    臣今巡審,則本城距本營五十裡,而自東萊趨京之左路,則由城東公山外四十裡,中路則由城西山底十餘裡,洛江橫帶於西南四十裡之間。

    又與善山之金烏,隔江對峙,勢成掎角,南藩防備之所,實是天作。

    又以漆谷府入設於城中,出於萬全之計,而本府新設,不成貌樣。

    請割城底傍近地方,移屬本府,以爲壯固鎖鑰之地。

    」上命廟堂議處,仍念李命雄之功,遂命追贈。

     3月5日 ○戊戌,聞淸使來,以鄭太和爲遠接使。

     3月6日 ○己亥,月入東井星。

     ○以申景禛爲領議政,沈悅爲左議政,樸??爲都承旨,尹絳爲同副承旨,金泰基爲正言,鄭鬥卿爲修撰,兪伯曾爲大司諫,李楘爲大司憲。

     3月9日 ○壬寅,諫院啓曰:「奉敎金徽、待敎李??等,史薦相議時,所見不合,相繼陳疏,至溷天聽,有若爭辨者然,不識事體甚矣。

    請竝推考。

    」上從之。

     3月10日 ○癸卯,黃海道谷山郡雨雪交下。

     ○都承旨樸??自知不合公論,辭病而遞,以李景憲代之。

     3月11日 ○甲辰,領議政申景禛卒。

    命以長生殿棺材給之,遣承旨弔之。

    景禛爲人沈毅,反正時以上之外戚,有定策功,由兵曹判書,遂至大拜,至是卒。

     3月17日 ○庚戌,備局啓曰:「以錦州交替軍調發事,旣已下諭,而中外癘疫大熾,調發之際,必不免遲延。

    請以差退日期之意,通于鄭譯。

    」上從之。

     3月19日 ○壬子,大司諫兪伯曾上疏辭職,其略曰: 臣之獨子,猝然發狂出走,不知所向。

    至情所在,不能平心,以緻渴證尤劇,決不可供職,懇乞遞免。

     上許之。

    伯曾惑於後妻,不子其子,其子櫄發狂出走,竟不知其生死。

     3月21日 ○甲寅,兵曹參議閔應亨請對,政院以爲事異常規,應亨強之,上召見之。

    應亨進曰:「大臣之職,必上輔君德,下率百官,旣不能正其身,其能責人乎?崔鳴吉之爲相,公議不許,然猶勝於他人。

    以金瑬之剛愎自用,其能辦大事於危亂乎?不知其子之不肖,授以江都重任,以至陷敗,到今觀之,不及於鳴吉遠矣。

    如不得其人,則李聖求猶爲彼賢於此,而聖求亦且受人之米,見劾於洪茂績,而不知其眞僞,故茂績終乃自咎矣。

    沈器遠之爲相,無所建白,以守禦廳爲政丞衙門,而防納列邑貢物,近者溫陽、德山士民,相繼陳疏以訴之。

    器遠果爲之,則宜待罪而已,乃敢偃然面啓,此何理也?若下敎八方,諭以停罷,則民怨可及止也。

    今者首相新亡,其代無可合者,必廣詢在廷之臣,無論職秩高下,雖得罪於瀋者,必須審擇而授之。

    李敬輿最優於他人,今若奏聞而用之,則必愜於輿望矣。

    」上曰:「有懷必達,可謂忠直,而語侵大臣則不可也。

    」應亨曰:「試招備局而問之。

    豈有防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