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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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夏熱時令提舉司催決獄事自渡江後不曾舉行上曰大理等處禁系無幾當行之諸路令無淹延刑禁庶暑中不緻罪人疾病也自是遂為永制 庚子知?州韓昭奏周十隆已就招六月癸卯朔趙鼎言資善堂極褊隘恐方暑不便上 曰粗令修葺可也朕常以營造為戒居處不敢求安前日孫近乞罷修學士院然上漏下濕若不略與修葺非朕待遇儒臣之意 甲辰洞庭賊楊欽将所部三千人詣嶽飛降初張浚至長沙親臨湖以觀賊勢疑未可攻會有急诏召浚還朝謀防秋之計嶽飛至潭州出圖示攻讨出入之要且曰擒之易耳浚曰恐誤防秋之期俟明年再來讨之如何飛請除往來之程限八日破賊請浚曲留以俟浚然之飛以統制任士安為賊餌賊并力拒之凡三日飛乃以大兵四合一戰破賊衆殆盡乘其舟以入水寨欽等迎降欽在賊中最悍楊太恃以為強飛厚待之賊愈喪氣 乙巳名新曆日統元 丙午上谕輔臣曰近令諸郡以箭镞改造甲葉恐再於民間科敷密院隻今行下令隻於作院打造毋得科擾百姓趙鼎曰陛下恤民如此臣等敢不奉承聖意 祠部員外郎林季仲嘗因面對乞重縣令之選其言曰令非其人一邑受其弊守非其人一郡受其弊監司非其人一路受其弊積諸路而言之其弊有不可勝言者将何利於國家而輕是選耶願從陛下丐一縣令往以自效臣承乏郎曹求為縣令若不情者然官職輕重惟陛下如何以省部為重則重在郎官以斯民為重則重在縣令漢明帝曰郎官出宰百裡苟非其人人受其殃蓋非以郎官為重重其出宰百裡也 己酉上謂輔臣曰朕以南班宗室請給至薄甚有貧窭者昨日出内帑錢每人賜二百千令宗正丞沈禹卿散給尚有親賢宅近屬已取會人數别行給賜趙鼎曰今宗室凋零無幾陛下敦睦如此盛德事也 建國公初出資善堂上命見翊善範沖贊讀朱震皆設拜趙鼎等得旨依故事谒見沖等每因箋奏導國公以仁義之言辄褾軸藏之時一展玩國公嘗得李公麟所畫孝經圖沖書其後略曰孝者自然之理天地之所以大萬物之所以生人之所以靈三綱五常之所以立學然後知之心不苟慮必依乎道足不苟動必依乎禮行之以不息守之以至誠造次必於是颠沛必於是及乎習與性成是謂純孝不然無以立身矣豈不見夫諸侯車服之美儀物之盛尊榮如此國公以幼學之年享寵祿之厚盍思所以保富貴之道乎故沖以諸侯之事為獻曰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氷周之諸侯其入而居于王所則皆謂之卿士故沖又欲以卿大夫之事為獻曰夙夜匪懈以事一人國公其勉之 辛亥趙鼎進呈以旱乞分命侍從官等徧走羣祀祈雨事上曰亢陽如此朝廷政事阙失更宜講求鼎等曰近日蠲除翎毛箭镞及官舟運糧等事皆是仰承聖意以寛民力沈與求曰雲漢之詩雖上下奠瘗靡神不宗不廢禱祈之事要之以側身修行為本陛下勤恤民隐如此宜蒙佳應 癸醜手诏訪聞諸路久愆雨澤繇朕不德緻斯亢旱雖恐懼修省思所以答譴戒弭天災尚慮州縣違戾诏令重擾吾民緻傷和氣除稅租和預買及應副大軍之外應幹科敷催驅等事日下并罷荊湖制置使嶽飛破湖賊夏誠楊太赴水死餘黨相繼皆降飛入水寨殺賊衆殆盡惟夏誠寨固守寨三面臨大江背倚峻山官軍陸攻則入湖水攻則登岸至是飛測其淺處乃擇善罵者二十人夜往罵之且悉衆運草木放之上流賊聞罵聲争擲瓦石草木為瓦石所壓一旦填滿飛長驅入寨遂執誠湖寇悉平 【龜監曰竹籖之題卒誤锺相相既擒矣麼猶相也然而昌寓緻讨而不能平王招安而不能伏及張浚至醴陵召間諜之囚釋其縛而縱之歸使谕寇於是麼之将楊欽降卒有膽喪之歎嶽飛至鼎城取偏裨之慢令者鞭之以折其氣吏為虜餌於是麼斃而誠擒果應飛來之?此平楊麼之功烈也大事記曰嘗謂宣王中興平外夷耳光武中興平内寇耳而高宗欲攘夷則内寇轉迫欲除盜則外戎複張然而降張遇等殺杜用丁順等則有王淵撃李昱平趙方則有劉光世卻丁進則有守臣康允之破戚方則有守臣周?誅葉侬讨李成則有張俊平範汝為平曹成則有韓世忠而楊麼據上流僭号紀年尤為心腹之害嶽飛一至八日而應飛來之?湖寇盡平而外寇始息矣使當時諸盜不作諸臣得以并力中原豈不足以建立事功哉】 甲寅尚書左仆射趙鼎知樞密院事孟庾參知政事沈與求奏自五月丙子不雨今越四旬叨冒近司輔政無狀緻此譴戒伏乞特降威命正臣等之罪早賜黜責诏答曰旱暵逾時甘澤未應乃朕菲德非卿等咎各安厥位無得再請 丁巳史館修撰資善堂翊善範沖言伏見和靖處士尹焞誠明之學實有淵源直方之行動應規矩内外淳備毫髪無玷實為鄉闾之所尊禮士夫之所矜式臣無能彷佛舉以代臣允惬公議诏川陝宣撫司以禮津遣赴行在焞程頤高弟也頤死聚徒洛中非吊喪問疾不出戶士大夫尊仰之靖康初種師道薦于淵聖方召至阙将命之官力辭而去建炎兵亂鎮撫使翟興辟之不能緻紹興中避難長安僞帥趙彬以劉豫命玉帛招之焞卻币奔蜀居于涪州上聞其賢故召湖寇既平張浚乃更易郡縣奸贓吏宣布寛恩命嶽飛進軍屯荊襄以圖中原浚率官屬泛洞庭而下時淮東宣撫使韓世忠江東宣撫使張俊皆已立功而飛以列校拔起世忠俊不能平先是飛皆屈已下之數通書俱不答及飛破楊麼獻樓船各一兵徒戰守之械畢備世忠始大悅而俊益忌之 戊午诏福建歲貢龍鳳團及京挺茶并權減半 罷湖州歲貢花蕉布 癸亥趙鼎奏甘澤應祈乞禦常膳上曰朕累日寝食不安者豈特為國無儲蓄而望歲之心甚切兼恐歲饑民貧起而為盜朝廷不免遣兵讨定殘殺人命亦天道之所宜憫也甲子诏省試舉人程文許用古今諸儒之說并自出 已意文理優長并為合格令試院榜谕 乙醜張浚奏湖寇盡靜上手書賜浚曰非卿孜孜為國不憚勤勞誰能寛朕憂顧奏到之日萬口一辭以謂上流既定則川陝荊襄形勢連接事力增倍天其以中興之功付之卿乎 戊辰命翰林學士孫近知貢舉給事中廖剛中書舍人劉大中同知貢舉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呂祉殿中侍禦史張絢等六人為參詳官秘書省正字李彌正等二十二人為點檢試卷官太常少卿陳桷為别試所考試官司勲員外郎林季仲等四人為點檢試卷官自後率如此例 诏諸路監司州縣非奉朝旨假作軍需名色之類科須者并罷 秘書丞環中知臨江軍中嘗進春秋年表沈與求奏不當先魯而後周上曰士大夫着述訛舛容有之中為人臣乃不知尊王之義豈可寘之三館 庚午權鄂州江夏縣呂大周特改合入官時湖北提刑司奏大周任内招複增戶二千八百七故優賞之 辛未皇叔蕲州防禦使士珸為泉州觀察使 是月汴京地震 秋七月壬申朔饒州進士朱嘉積言子召虎十歲能誦經史兵書步射乞挑試诏賜帛二十匹罷歸 丁醜孟秋薦享太廟自是歲五享如常禮 诏諸路監司帥守按試武士所能具職位姓名來上用李光請也 己卯知樞密院事孟庾知紹興府庾以行府關三省樞密院事積不平因稱疾求去 參知政事沈與求權樞密院事兼權措置财用 庚辰内侍盧公裔言見系緻仕在蜀中乞赴行在上曰此人極不平穩不若與在外宮觀況朕宮中小黃門數十輩備掃除趍走而已近上者亦有數未嘗假以權也每觀漢唐之禍及近時之變故不得不防微杜漸趙鼎等曰漢唐宦官傳有可鑒誡上曰仇士良勸後輩戒人主不近儒生不觀書可以鑒也 壬午賜觀文殿大學士李綱親筆诏書奬谕綱應诏陳三策又上六條故有是賜 癸未知南劍州沙縣丞陳沃新婺州教授富元衡并充諸王宮大小學教授紹興府宗正司供職渡江後廢趙鼎始創複之二員居行在二員居會稽自是為例 丙戍知宣州趙不羣陞直龍圖閣再任上曰不羣為郡有稱首公奉法使百姓安其田裡當寵旌之以為四方之勸上又曰民窮無聊起而為盜多緣守令不良擾之使然若百姓安其田裡其肯為盜乎朕夙夜以此為懷卿等複留意謹擇守令庶幾百姓有安居樂業之意 癸巳知滁州何洋條上屯田利害上曰淮北之民襁負而至朕為民父母豈可使民失所可賦田予之更加優恤恐乍歸之人或無居止當行下提點司量給官錢赈助之沈與求曰立國不當為朝夕計今使就耕之民盡蠲租賦更赈助之則五年以後兩淮荒土往往耕辟已多縱便恢複亦為朝廷之利上曰然 乙未上曰内諸司轉官出職祖宗皆有格法朕遵守之甚嚴但付之有司依法施行 八月甲辰诏增館職為十八員時言者論唐太宗當兵戈搶攘之際置文學館學士凡十有八人其後皆為名臣祖宗辟三館以儲養人材蓋本於此今國步艱難時方右武故館職猶多阙員然臨事每有乏财之歎則儲養之方亦不可以兵戈而遽己也乞如祖宗故事通以十八人為額故有是旨 禮部貢院放榜考校到合格進士樊光遠等二百人博學宏詞科新敕令所删定官王璧新明州州學教授石延慶二人 丁未宰相趙鼎乞罷政先是殿中侍禦史謝祖信奏新佥書廣德軍判官趙繼之任衢州江山令贓污狼藉與判官趙不愚共為奸利表裡相濟诏浙西憲司劾治其日癸卯鼎嘗以京秩薦此二人故乞解機務是日祖信方候對上顧鼎曰事有輕重卿薦士之失甚輕而朕之罷相甚重知人自古難之豈可以薦二士之失而罷宰相己酉趙鼎言故右奉直大夫邵伯溫大賢之後行義顯着元符末以上書得罪書名黨藉坐廢者四十年伏望優加褒贈鼎伯溫門人也诏贈秘閣修撰官其家一人丁巳诏福建收買末茶指揮勿行 己未诏禦筆比 覽元符谏臣任伯雨章疏論章惇蔡卞诋誣宣仁聖烈太後欲追廢為庶人誰無母慈何忍至此自朕纂服是用疾心昭雪黨人刋正國史雖崇甯而後迷國猥衆推原本始實自紹聖惇卞竊位之時而谖慝未彰将何以仰慰在天稱朕尊嚴宗廟之意可令三省取索議罪來上當正典刑布告天下丁卯故特進申國公章惇追貶昭化軍節度副使故責授甯國軍節度副使蔡卞追貶單州團練副使各人子孫不許除在内職任用己未诏書也 【史臣曰理能正於人之心而治不足以達於天下者未之有也天下之亂非自為之也必有害常醜正者取三綱九法汨陳而倒行之以緻於亂矣而人心之不冺者猶在也舉而明之亂可使治亦豈其自治哉理在其心者固先之矣紹聖二奸為國産亂以絶天之理其忍哉高宗誅奸於既死其得撥亂世反之正之理乎】 是月僞齊陷光州 九月辛未朔诏總制司近取漕司雜稅及常平增收頭子錢鈔旁勘合錢耆戶長雇錢常平一分寛剩錢正稅零畸剩數等并罷以久旱用都省請也 壬申權川陝宣撫副使邵漙按屬郡守趙丞之不法趙鼎曰漙在蜀中極振職上曰人情多鋭於其初久之往往懈怠若常如此甚佳雖古帝王亦然唐明皇開元天寶治亂可見矣趙鼎曰陛下知此中興之功宜不難緻天下幸甚 乙亥上禦射殿賜進士汪洋等二百二十人及第出身時右修職郎黃中對策言陛下貴為天子富有四海而兩宮北狩阙然溫凊之奉者十年于此矣人生天地之間如白駒之過隙所謂十年者豈可多得陛下思念至此豈不為之痛心然臣恐陛下有思念憂懼之言而未有思念憂懼之誠心也故凡有是誠者必有是事臣不識陛下所改作者果何等事邪今天下之弊極矣臣愚以為獨在於陛下安之以誠益之以剛健明诏二三執政大臣思有所矯拂於世俗事事刮劘整齊之必盡去天下之宿弊而為之一新其耳目然後治效将有可觀祖宗之烈為可複父兄之恥為可雪也洋策言治道之要不在乎他在反求諸己而已臣願陛下以帝王之道為可以必至以聖人之言為可以必信勤而行之不自懈怠以混一區字為心使設施注措莫不當理從谏如轉圜見善如不及純而不已盛德日進使海内皆有歸往之心然後大舉六師削平蕃僞所謂以天下之所順攻親戚之所叛也惟陛下力行之耳詳定官中書舍人胡寅等定中為首選輔臣奏中系有官人上問故事如何沈與求曰臣聞皇佑元年沈文通考中第一仁宗曰朕不欲以貴胄先天下寒畯遂以馮京為第一文通第二上曰可用此故事遂擢洋為第一同日賜特奏名進士汪喬年以丁二百七十二人同出身至助教 壬午張浚奏江上諸軍事藝精強非前日之比趙鼎曰此皆陛下累年葺治之力上曰此皆卿等協贊向使朱勝非尚為相必勸朕退避今已無江浙矣 乙酉尚書左仆射監修國史趙鼎上重修神宗實録五十卷舊文以墨新修以朱删出以黃及進呈上起詣殿東壁焚香再拜受書内侍設案捧書至禦坐前搢笏展書修撰範沖進讀上起立拱觀禮畢複禦座降迪功郎告身於浙西諸州慱籴每道四千缗亦不作進納與理為官屍仍理選限 己醜敕賜進士及第汪洋乞避遠祖嫌名上以其與王拱辰同歲賜名應辰時言者請賜新進士儒行及中庸篇诏正字高闶校正上将親書以賜闶言儒行詞說誇大類戰國縱橫之學蓋出於漢儒雜記望止賜中庸庶使學者知聖學淵源而不惑於雜上從之 雅州嚴道縣尉謝惇德特改宣教郎簽書昌州軍事判官以所陳六策議論可采也惇德六策一曰正國體二曰正身三曰求賢四曰奉天五曰愛民六曰服夷狄 庚寅上以禦書尚書一秩賜趙鼎翌日鼎奏謝上曰尚書所載君臣相戒敕之言所以賜卿政欲共由此道以成治功耳 壬辰诏元符上書邪說尤甚範柔中等二十七人身亡未任子者并與一子官趙鼎進呈上曰此乃蔡卞蔡京之罪獻言者有可取則施行之無可取則容納之如此則上無拒谏之名而下有敢言之士何至立為邪等名目其誤太上皇帝皆此類也 國子監丞張戒面對奏上曰臣幸因輪對辄撰成書一封宗社大計軍國重事臣靡不盡言願陛下萬幾之暇留神省覽上曰甚善戒進呈訖奏曰臣所論事既多必有不合聖心處上曰朕覽天下章奏不如此朝廷初無拒谏之意人臣進言其可行者行之其不可行者置之朕未嘗加罪戒曰誠如聖谕人臣進言若皆合聖心即是陛下所已知者又何用言為上曰不惟已知己施行不須言若人臣進言必欲合人主之意即是觀望戒曰陛下明此天下幸甚 乙未趙鼎奏昨日蒙降出國子監丞張戒所上書其言雖有過當小臣敢盡言如此亦不易得上曰戒因面對攜此書來上幾萬八千言朕熟覽之其間固有過當然其憂國愛君之心誠有可嘉戒自言恐忤聖意願陛下容之方患朕之過失不得自聞民之疾苦不得上達大開言路以防壅蔽豈罪言者朕意自欲賞之沈與求曰陛下容納忠言如此何患不聞盡言上曰戒言朕有仁宗皇帝守成之德而不知太祖創業之志此言良是朕見仁祖皇帝在位四十二年德洽民心至今天下誦之仰慕如堯舜文武故當時立政用人之事朕嘗置左右朝夕以為法至於太祖以神武創業朕誠不及也 丁酉權戶部侍郎張緻遠奏呈歲計上曰今中外小大之臣罕有任責若人人體國以公事同家事何憂不足仍須每事省節積少成多唯贍軍賞功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