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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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曰亟攻伐以罷其敵三曰省戍兵以實其力四曰絶利源以弊其國五曰惜經費以固其本疏奏英宗稱善嘗置諸左右上見而奇之會邊臣多言橫山族帳可招納者是日召向入對凡向所陳計策上皆令勿語兩府自以手诏指揮 知汀州周約進桐闆二片其木成文有天下太平四字賜奬谕付史館 乙亥禦史張紀言近歲以來百司庶務多禀決于中書臣謂政府不當侵有司之職有司亦不當以細務汨政府诏中書樞密院應細務合歸有司者條析以聞後中書具三十一事樞密院具六十二事皆歸之有司 秋七月戊寅禦史張唐英言河北安撫使陳薦乞留知磁州程珦再任夫進能退否使者之職然不加考察則賢否混淆臣願下薦具珦治狀而任之庶不失實中書言薦曾言珦亷勤而刑獄詳平此為實效遂如薦請令珦再任 庚辰翰林承旨張方平等言本朝典禮循唐之舊真宗仁宗皆祀于明堂以配上帝今季秋大享明堂伏請以英宗配诏恭依 上初即位内臣以覃恩升朝者皆罷内職獨勾當禦藥院高居簡等四人留如故司馬光疏言居簡性資奸回工讒善佞久處近職罪惡甚多上曰祔廟畢自當去光曰閨闼小臣何系山陵先後舜去四兇不為不忠仁宗貶丁謂不為不孝上從之癸巳高居簡為供備庫使罷禦藥司馬光累劾居簡言與居簡難兩留求外郡請對時光立殿下上指之曰已來矣呂公弼曰陛下欲留居簡必逐光欲留光必逐居簡居簡内臣光中丞願擇其重者光因曰凡左右之臣不須才智但令謹樸小心不為過斯可矣 乙未三司檢法官呂惠卿編校集賢院書籍惠卿與王安石雅相好安石薦其才于曾公亮公亮遂舉惠卿館職 丙午文州曲水縣令宇文之邵上書之邵為曲水令歲饑轉運使以輕薄絹高其賈使縣配賣之邵言縣有戶九千六百而役于公者二千五百可耕之田無幾不可以重困之拂轉運使意及上書不報之邵曰吾不可仕宦乃以太子中允緻仕退居十五年卒年五十五司馬光曰吾聞志不行顧祿位如锱铢道不同視富貴如土芥今于之邵見之 八月丁未朔太白晝見 辛亥司馬光言臣竊聞陛下好令内臣采訪外事及問以羣臣能否臣愚切以為非宜陛下内有兩府兩制台谏外有提轉牧守皆腹心耳目股肱之臣也陛下誠能精擇其人使之各舉其職則天下之事猶一堂之上陛下何患于不知哉今深處九重之内詢于近習之臣采道聽塗說之言納曲躬附耳之奏不驗虛實即行賞罰臣恐讒邪得以逞其愛憎而陛下為之受其譏謗也 初張方平司馬光等受诏詳定内外所上封事既奏上又令中書參議光對延和殿言封事善者在陛下決行之上曰大臣多不欲行光曰陛下詢刍荛以廣聰明斯乃社稷之福而非大臣之利也上曰如有言無行何光曰然不知言無以知人要面詢仍試以事則真僞自辨矣癸亥诏詳定封事所奏如其中有商量不同或難行者可召詳定官赴中書問難令述利害以進 己巳京師地震上謂輔臣曰地震何祥也曾公亮對曰天裂陽不足地震隂有餘上曰誰為隂公亮曰臣者君之隂子者父之隂婦者夫之隂夷狄者中國之隂皆宜戒之吳奎曰但為小人黨盛耳上不怿【呂中曰國家自建隆以至治平猶一陽之複而漸進于正陽之月也自熙甯以至靖康猶一隂之姤而漸進于純隂之月也熙甯之初其隂陽升降之會欤曾公亮因地震之變而進隂陽之說愚以為小人之隂夷狄之隂皆胚胎于此矣】 癸酉葬英宗于永厚陵 是月判河陽富弼上疏曰 帝王都無職事惟别君子小人然千官百職豈盡煩帝王辨之乎但精求任天下之事所謂大臣者不使小人參用于其間則千官百職莫不得人矣陛下勿謂所采既廣便望所得必多其間當防奸詐小人惑亂聖聽奸謀似正詐亂似忠疑似之間不可不早辨也 九月乙酉祔英宗神主于太廟廟樂曰大英之舞 知制诰知江甯府王安石為翰林學士上嘗謂吳奎曰安石真翰林學士也奎曰安石文行實高出于人上曰當事如何奎曰恐迂闊上弗信于是卒召用之 韓琦數因入對懇求罷相辛醜特授琦守司徒兼侍中鎮安武勝軍節度使判相州上谕琦曰侍中必欲去今日已降制矣上遂泣下琦亦感激垂涕稱謝擢琦子忠彥秘閣校理端彥為光祿寺丞琦乞令忠彥赴試而命之 呂公弼為樞密使張方平為參知政事方平在翰林上所草诏上手诏褒之曰卿文章典雅煥然有三代之風而又善以多為少意博辭寡雖書訓诰無以加也 趙拚為參知政事拚嘗密奏臣僚有被謗于外始疑而終釋者有詭說于前初惑而卒明者願陛下察其言觀其行敢有挾情論奏懷谖罔上屏之遠方罪在不赦手诏曰卿政事之餘能時以經義啟沃苟非博達治理誠節内固何以臻此指意泛遠罔究所謂藥非瞑眩厥疾弗瘳宜不憚煩悉陳覼縷拚複具奏上嘉納之 三司使韓縧權知開封府邵亢并樞密副使先是薛向種谔言蕃部嵬名山有歸附意壬寅司馬光對延和殿言趙諒祚稱臣奉貢不當誘其叛臣以興邊事上曰此外人妄傳耳光曰陛下知薛向之為人否上曰固非端方士也但以其知錢谷及邊事耳光曰錢谷誠知之邊事則未知也又言張方平文章之外奸邪貪猥上曰有何實狀光曰請言臣所目見者上作色曰朝廷每有除拜衆言辄紛紛非朝廷好事光曰此乃朝廷好事也知人帝堯難之況陛下新即位萬一用一奸邪若台谏循默不言陛下從何知之上曰吳奎附宰相否光曰不知也上曰結宰相與結人主孰為賢光曰結宰相為奸邪然希意迎合觀人主趣向而順之者亦奸邪也上曰兩府孰可留孰可用光曰此乃陛下威權所當采擇小臣豈敢與聞然居易以俟命者君子也由迳求進者小人也陛下用人當用君子不當用小人也 癸卯司馬光為翰林學士兼侍讀學士滕甫權禦史中丞光言臣昨論張方平參知政事不協衆望臣識淺材下其言不足采向者仁宗時包拯最名公直與台谏官共言方平奸邪貪猥乞盡令檢取言方平章奏及開封府陳升之兩處推勘劉保衡公案即知臣所言非一人私論也所有新命臣未敢隻受光等告敕下通進銀台司呂公着具奏封駁上手诏谕光曰适得卿奏換卿禁林複兼勸講朕以卿經術行義為世所推今将開延英之席得卿朝夕讨論敷陳治道以箴遺缺故命進讀資治通監此朕之意呂公着所以封還者蓋不知此意耳于是取告勅直付合門趣光等令受公着亦具奏朝廷既以臣言不當當顯行黜責其所降勅告亦須經由本司蓋臣雖可罪而此職終不可廢他日登對上獨留公着謂曰朕以司馬光道德學問欲常在左右非以其言事也又嘗謂公着曰光方直如迂闊何公着曰孔子上聖子路猶謂之迂孟轲大賢時人亦謂之迂況光豈免此名大抵慮事深遠則近于迂矣願陛下更察之 冬十月甲寅司馬光初讀資治通監上親制序面賜光令候書成日寫入又賜颍邸舊書二千四百二卷 先是種谔奏諒祚累年用兵人心離貳嘗欲發橫山族帳盡過興州族帳皆懷土重遷以故首領嵬名山者結綏銀州人數萬共謀歸順庚申入綏州壬戌入銀州嵬名山所部族帳悉降谔尋得罪去權發遣秦州李師中言夏人方入貢徒起釁端無益于事十一月丁醜文彥博等曰諸路帥臣轉運使職任至 重一道慘舒系焉所宜審擇其人久于其任又曰兩府堂陛之重亦當久任使其下不能傾危乃可立事韓縧曰漢王嘉以為二千石尊重難危乃可使下況堂陛之勢也 戊寅诏令禦史台每遇起居日令百僚轉對丙戌手诏曰故事二府初拜各舉所知者三人自今宜各言其人才業所長堪任何事以副朕為官擇人之意韓琦判相州上谕以嵬名山事欲令琦暫往相州卻 來永興經撫西邊丙戌改命琦判永興軍兼陝西路經略安撫使賜手劄趣令治裝琦即奏曰薛向始議招誘橫山一帶蕃族已而種谔擅取綏州環慶李肅之領衆七千破蕩族帳泾原蔡挺又欲合環慶兵直趍興靈帥臣肆意妄作取怨戎狄臣朝夕引道非難但須禀朝廷成算願召二府大臣早決之 丁亥诏宜令天下州軍各上所轄縣令治狀優劣其條約令考課院詳定以聞乙未诏令内外兩府兩制文武三司副使武臣正任 以上台谏諸路監司于京朝官使臣幕職州縣官内各舉所知二人見任兩府三人或恥于自媒久淹下位或偶因微累遂廢周行者鹹以名聞 己亥新知澶州向傅範改知郓州谏官楊繪言傅範後族不當領安撫使無以杜外戚僥求之源上曰谏官如此言甚善可以止他日妄幹請也繪又嘗言宰相不當用其子判鼓院上謂滕甫曰鼓院傳達而已何與于事甫曰人有訴宰相者使其子傳達可乎且天下見宰相子在是豈敢複訴事上悟為罷之 上谕樞密院曰近有投匦者言知永甯軍魏康用公使錢興販收利因咨嗟久之曰何以使官盡得人文彥博曰朝廷擇轉運使轉運使檢察州縣吏則庶幾得人也邵亢曰政治之本在于得人若官得人雖無法事亦自舉苟非其人雖法密無補于事上曰将帥最難得人唐三百年中惟一郭子儀耳又曰漢元好儒而史稱孝元之業衰焉何也亢曰漢元之患在優遊不斷不在好儒也 十二月丙寅手诏曰獄者民命之所系也比聞有司歲考天下之奏而瘐死者多其具為令提點刑獄歲終會死者之數以聞委中書檢察或死者過多官吏雖已行罰當更黜責 是月韓琦至長安初薛向賈逵等議欲留綏州诏琦度其可棄可守以聞已而西人誘殺楊定等琦即奏賊今若此綏州不可棄也諒祚戰數敗國中饑困将求和而諒祚病死其子秉常嗣立琦因奏當此變故尤非棄州之時樞密使文彥博呂公弼恥于中變督促棄州如初琦亦條陳不已上遣入内押班王昭明齎手诏訪琦利害琦複具奏乃诏綏州如琦議 宋史全文卷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