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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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宋史全文卷十 宋英宗 甲辰治平元年春正月景靈宮使宋庠屢請老上曰朕初嗣位何可遽休大臣戊申命庠知亳州 辛酉诏以仁宗配享明堂初禮院奏乞與兩制同議仁宗當配何祭翰林學士王珪等議請循周公嚴父之道以仁宗配享明堂知制诰錢公輔議太祖則周之後稷配祭于郊者也太宗則周之文王配祭于明堂者也真宗則周之武王也雖有配天之功而無配天之祭未聞成王以嚴父之故廢文王而移于武王也仁宗則周之成王也雖有配天之業而亦無配天之祭亦未聞康王以嚴父之故廢文王而移于成王也當仁宗嗣位之初傥有建是論者則配天之祭常在乎太祖太宗矣又诏台谏及講讀官與兩制禮院再詳定以聞禦史中丞王疇言配考之文見于易嚴父之義着于經聖法章明鹹足稽按臣請依王珪等議奉仁宗皇帝配享明堂 知谏院司馬光呂誨議竊以孝子之心誰不欲尊其父者聖人制禮以為之極不敢踰也孝經曰嚴父莫大于配天周公其人也孔子以周公有聖人之德成太平之業制禮作樂而文王适其父也故引之以證聖人之德莫大于孝答曾子之問而已非謂凡有天下者皆當以其父配天然後為孝也 翰林侍讀學士孫拚等奏仁宗繼體保成置天下于大安者四十二年功德于人可謂極矣今祔廟之始遂抑而不得配上帝之享非所以宣章陛下為後嚴父之大孝诏從拚等議 三月司馬光言臣聞陛下昔在藩邸事濮王承順顔色備盡孝道凡宮中之事濮王皆委陛下幹之無不平允陛下事皇太後當一如濮王然後可視天下之政當一如宮中之事然後可況濮王之親以恩皇太後之親以義其奉養之謹非特有所加則無以取信也宮中之事小天下之事大其聽斷之勤非特有所加則無以緻治也 呂誨言陛下孝養之禮臣不得而知之安親之道誠有未至何則累聖成業靡思經緝邦國大事都無裁處獻納之言盡決簾帷之下是陛下自處休佚而置聖後煩勞得謂之孝乎又言于皇太後曰皇帝躬親治事勤勵如此在于聖慮應已慰安臣愚以謂東殿簾帷宜五七日一禦 夏四月司馬光言前代帝王升遐之後宮下陳者盡放之出宮所以遂物情重人世省浮費遠嫌疑也癸未放宮人三百二十五人 甲申禦迩英閣上谕内侍曰方日永講讀官久侍對未食必勞倦自今視事畢不俟進食即禦經筵故事講讀畢拜而退上命母拜後遂以為常 五月上既康複韓琦久欲太後罷東殿垂簾嘗一日取十餘事并以禀上上裁決如流悉皆允當于是詣東殿覆奏上所裁決十餘事太後每事稱善琦遂白太後求退太後曰相公安可求退老身合居深宮卻每日在此甚非得已琦即稱前代如馬鄧之賢不免貪戀權勢今太後便能複辟誠馬鄧之所不及未審決取何日撤簾太後遽起琦即厲聲命鸾儀司撤簾簾既落猶于禦屏後見太後衣也 【呂中曰當國家危疑之日大臣以能任事者一曰德望二曰才智有才智而無德望以鎮之則未足以服天下之心有德望而無才智以充之則未足以辦天下之事故曰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裡之命臨大節而不可奪君子人也韓魏公不動聲色垂紳搢笏而措天下于太山之安者蓋自慶佑嘉佑之時可屬大事重厚如勃其德望服人心久矣至于處事應變動中事機胷中才智又足以運用天下此其所以正英宗之始欤在真宗之初則有呂端在仁宗之初則有王曾其皆安國家定社稷之名臣欤】辛亥上問執政積弊甚衆何以裁救富弼對曰恐須 以漸厘改又問寛治如何吳奎對曰聖人治人固以寛然不可以無節書曰寛而有制從容以和 癸亥宰臣韓琦等奏請下有司議濮安懿王合行典禮詳處其當以時施行诏須大祥後議之 閏五月巳醜召樞密直學士知瀛州唐介為右谏議大夫權禦史中丞上面谕介曰卿在先朝有直聲今出自朕選非由左右言也韓琦言羣臣邪正皆陛下所知至于進退實系天下利害惟陛下以此為先不可不察也上然之 六月己亥進封皇子淮陽郡王顼為穎王 增置宗室學官講書四員教授五員小學教授十二員并舊六員為二十七員以分教之 丁未增置同知大宗正事一員 初宗室坐序爵仍自為賓主講官位主席之東隅于是睦親宅都講吳申不肯坐且曰宗室當以親族尊卑為序與講官分賓主再移書大宗正不能決因内朝出申二書上是之宗室正講席自申始 作睦親廣親北宅于芳林園 知太原府陳升之言母老請揚湖越一州庶便奉養上以邊臣當久任難于屢易不許 上謂宰臣曰程戡何如人對曰戡在鄜延巳三歲習邊事上曰延州都監高遵教卒戡數言其能績乞加贈恤此高瓊族子朕知其為庸人也戡必以後族故爾大臣苟若此朕何所賴焉 戊午淮陽郡王府翊善王陶為穎王府翊善淮陽郡王府記室參軍韓維為諸王府記室參軍侍講孫思恭為諸王府侍講穎王性謙虛眷禮宮僚遇維尤厚一日侍王坐近侍以弓様靴進維進曰王安用舞靴王亟令毀去上始疾甚時出語頗傷太後維等極谏曰上已失太後歡心王盡孝恭以彌縫尤懼不逮不然父子俱受禍矣王感悟他日太後謂輔臣曰皇子近日殊有禮皆卿等善擇宮僚所緻 秋八月丙辰入内都都知任守忠蕲州安置初上為皇子令守忠宣召避不肯行及上即位遂交鬭兩宮間司馬光呂誨交章劾之帝納其言翌日遂绌守忠 丁巳以上供米三萬石赈宿亳州水災饑民 九月丁卯诏複置武舉 初有诏以是日開迩英閣至重陽節當罷侍講呂公着司馬光言先帝時無事常開講筵願不惜頃刻之間日禦講筵從之冬十一月乙亥命屯田郎中徐億職方員外郎李師 錫屯田員外郎錢公紀刺陝西諸州軍百姓為義勇初宰相韓琦奏三代漢唐以來皆籍民為兵唐置府兵最為近古今之義勇河北幾十五萬河東幾八萬勇悍純實若稍加簡練亦唐之府兵也河北河東陝西三路當西北控禦之地事當一體今若于陝西諸州亦點義勇止刺手背則又知不複刺面可無驚駭诏從之乃命億等往除商虢二州不籍餘悉籍義勇凡主戶家三丁選一六丁選二九丁選三年二十至五十材勇者充歲以十月番上閲教一月而罷得十五萬六千八百七十三人於是知谏院司馬光奏曰今議者但怪陝西獨無義勇不知陝西之民三丁巳有一丁充保捷矣若更聞此诏下必大緻驚擾又奏古者兵出民間耕桑之所得皆以衣食其家今既賦歛農民之粟帛以贍正軍又籍農民之身以為兵是一家獨任二家之事也以臣愚見河北河東已刺之民猶當放遣況陝西未刺之民乎終弗聽光又六奏及申中書自劾求去亦終不許嘗至中書與韓琦辯琦謂光曰君但見慶曆間陝西鄉兵初刺手背後皆刺面充正軍憂今複然爾今已降勅榜與民約永不充軍戌邊矣光曰雖光亦未免疑也琦曰吾在此君無憂此語之不信光曰光終不敢奉信非獨不敢但恐相公亦不能自信爾琦怒曰君何相輕甚耶光曰相公長在此可也萬一均逸偃藩他人在此因相公見成之兵遣使運糧戍邊反掌間耳琦默然竟不為止其後十年義勇運糧戍邊率以為常矣 【呂中曰慶曆之時诏刺陝西義勇方平曰不可韓公曰可治平之時诏刺陝西義勇溫公曰不可韓公曰可夫以祖宗之至仁大臣之盡忠而籍民為兵猶莫之免良以費省而用足也然弓手之刺率皆市人不可用而宣毅驕甚所至為寇何韓公之慮不及張公邪義勇之刺其後運糧戍邊率以為常何韓公之慮不及司馬公邪曰張公司馬公之慮誠是矣而韓公亦未可深貶也石壕之詩公蓋誦之久矣彼誠見漢唐調發之弊故欲收拾強悍者養以為兵則良民可以保其相聚之樂公之慮及此又安得以一時之見盡非之哉】 【講義曰刺義勇有議溫公曰陝西之民已刺保捷既歛農民之粟帛以贍軍又籍農民之身以為兵運糧戍邊恐重為民害韓公又曰唐置府兵最為近古今之義勇即唐府兵收拾強悍以養為兵則良民可以保相聚之樂非求異也亦同以國事為念耳】 屯田員外郎知襄邑縣範純仁為江東轉運判官襄邑有牧地衛士縱馬暴民田純仁取一人杖之牧地初不隸縣有诏劾純仁純仁言兵須農以養恤兵當先恤農朝廷是之釋不問且聽牧地隸縣自純仁始純仁仲淹子也 十二月丙午翰林學士王疇為樞密副使上嘗謂輔臣曰疇善文章歐陽修曰其人亦勁正但不為赫赫之名爾一旦晩禦小殿召疇草诏因從容談中外事語移時上喜曰卿清直好學朕知之久矣非今日也不數日遂有是命知制诰錢公輔封還詞頭言疇望輕資淺在台素餐不可大用上以初政除兩府而公輔沮格制命不行丁未責授滁州團練副使不簽書本州事内侍省押班王昭明為環慶路駐泊兵馬钤轄供備庫副使李若愚為泾原路钤轄令體量蕃情治其訴訟公事及有賞罰則與其帥議而大事即以聞各許歲乘驿奏事後數日又以西京左藏庫副使梁寔領秦鳳内殿承制韓則順領鄜延谏官呂誨言自唐以來舉兵不利未有不自于監軍者我朝因循未革奈何又增置此員如走馬承受官品至卑一路亦不勝其害況今钤轄寄重其實已均安撫使之權矣欲乞朝廷罷之禦史傅堯俞趙瞻皆有論列訖不從 集賢校理宋敏求直集賢院韓維同修起居注初修起居注缺中書進敏求及集賢校理楊繪上問修起居注選何等人中書對近例以制科進士高等與館職有才望者繪第二人進士今以次當補上曰修起居注即知制诰豈以次補乃命易繪丁巳三司修造案勾當公事張徽權發遣戶部判官 事知東明縣皮公弼權發遣度支判官事近歲三司官以次遷而任不久凡天下财利盈虛出入雖能者居之未及究本末而已用次遷他職故相習以養資假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