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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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始聞王均反即以雷有終知益州李惠石普李守倫并為川峽兩路捉賊招安使帥步騎八千往讨之庚子車駕至自大名府李沆為東京留守不戮一人而辇下清肅 乙巳王均複入成都 二月翰林學士王旦等三人權知貢舉 樞密使王顯罷為山南東道節度使翰林學士王旦為給事中同知樞密院事 諸軍校以次遷補多自陳其勞績者呼延贊獨進曰自念無以報國不敢更望升擢衆頗嘉其知分贊初為鐵騎都指揮使從太宗平太原時方決策北征左右因言自此取幽州猶熱?翻餅耳贊獨曰此餅難翻言者不足信也太宗不從卒無功而還君子謂贊麄暴尚能識此武臣中不可謂無其人也 丙子曲宴近臣於後苑 三月戊寅朔日有食之 上在大名诏調丁夫十五萬修黃汴河監察禦史王濟以為勞民請徐圖之乃命濟馳往經度還奏省其十之七宰相張齊賢以河決為憂因對并召濟入見齊賢請令濟署狀保河不決濟曰河決亦隂陽災沴所緻宰相若能和隂陽弭災沴為國家緻太平河之不決臣亦可保齊賢曰若是則今非太平耶濟曰北有契丹西有繼遷兩河關右歲被侵擾以陛下神武英略苟用得其人可以馴緻今則未也上動容獨留濟問以邊事濟退而着備邊策十三條以獻於是選官判大理寺上曰且擇當官不回者王濟近數言事似有特操可試之以濟權判大理寺
【呂源曰王濟以鎮州通判召還自結太宗之知許不時請對繼判登聞院真宗即位多上疏言事命同舊相張齊賢删定編敕與齊賢争辨詞氣甚厲至目齊賢為腐儒不知适時之要齊賢再相會選官判大理寺而濟預選未幾以議刑失實停官方濟拔擢而齊賢雖有宿憾且無異論坐事停官宰相豈無心也哉嗚呼左右之臣欲陷人於罪皆有深意人君不可不深察也】
禮部上合格舉人甲午上禦崇政院親覽入等者賜陳堯咨以下二百七十一人進士及第諸科六百九十七人賜同出身賜宴日以禦書褒寵之上連三日臨軒初無倦怠之色所擢凡千八百餘人其中有自晉天福中随計者較藝之詳推恩之廣近代所未有也 上以手诏訪知開封府錢若水備禦邊寇剪滅蕃戎之策若水上言備邊之要有五一曰擇郡守二曰募鄉兵三曰積刍粟四曰革将帥五曰明賞罰 夏四月李允則知潭州初馬氏暴斂州人歲出絹謂之地稅及潘美定湖南計屋每間輸絹丈三尺謂之屋稅營田戶給牛歲輸米四斛牛死猶輸謂之枯骨稅民輸茶初以九斤為一大斤後益至三十五斤允則請除二稅茶以三十斤半為定制會歲饑欲發官廪先赈而後奏轉運使以為不可允則曰須報必踰月則饑者無及矣不聽明年又饑允則請以家赀為質乃得發廪賤粜因募饑民堪征役者隸軍籍得萬人民列治狀請留诏書嘉奬 知益州牛冕削籍流儋州初張詠自蜀還聞冕代已詠曰冕非撫衆才其能綏輯乎既而果然 五月虞部員外郎馮亮言饒池江建州歲鑄錢百三十五萬貫銅鉛皆有餘羨乃以亮為江南轉運副使兼都大提點江南福建路鑄錢事 九月置羣牧司 王均多為藥矢射中官軍中者必死雷有終募敢死士穴城間道蒙氊秉燧而入悉焚其守具遂克其城冬十月王均自成都突圍走楊懷忠領虎翼軍追之均窮蹙缢死益州平 命翰林學士承旨宋白等修續通典 十二月令常參官轉對如故事言近讦者亦議優容文不工者許其直緻 張齊賢與李沆并相情好不恊自負有緻君之術每敷奏多不直緻議者以為疏闊辛卯日南至羣臣朝會齊賢被酒上曰卿為大臣何以率下朝廷自有典憲朕不敢私甲午齊賢罷守本官
【呂中曰一相獨仕則有專權之私二相并命則有立黨之患然以趙中令權專任重而能與新進之呂蒙正共事以畢士安德尊望隆而能與使氣之寇準共政不惟無分朋植黨之風抑且盡同寅和衷之義而齊賢反與李沆不葉與寇準相傾何耶君子可以知相業之優劣矣】
十二月丙寅知兖州韓援上言伏覩近诏舉行轉對在外文武羣臣未預次對者各許上封奏事臣伏覩先帝自端拱以來益勵精為理臣嘗權鹽鐵判官得與本使上殿奏事一日先帝從容謂臣等曰大凡居職不可不勤朕每見殿庭兵卒剩掃一席地汲一瓶水必記其姓字夫如是則有以見先帝勤勞庶政片善無遺臣又聞治國者在乎遠佞人杜讒口以陛下聰明神智必無驕佚之虞然願罔倦燭幽勿使小人乘間而進日謹一日雖休勿休居安念危在治防亂則天下幸甚疏奏召援歸阙授史館修撰 初濮州有盜夜入城知黃州王禹偁以為國家武備不修故盜賊竊發近輔因奏疏曰太宗時令江淮諸郡毀城隍收兵甲大郡給二十小郡減五人以充常從号曰長吏實同旅人名為郡城蕩若平地雖則尊京師而抑郡縣強幹弱枝之術亦非得其中道也宜令并置本城守捉軍士不過三五百人閱習弓劒然後漸葺城壘繕完甲胄郡國張禦侮之備長吏免剽略之虞疏奏上嘉納之
辛醜鹹平四年春正月中外官上封事者甚衆诏馮拯陳堯叟詳定利害以聞 秘書丞査道上言曰朝廷命轉運使副不惟商度金谷蓋亦廉察郡縣望自今每使回日先令具任内曾薦舉才識者若幹奏绌貪猥者若幹朝廷議其否臧以為賞罰從之 上召西川轉運使馬亮入朝雷有終既平賊誅殺不已亮所全活踰千人及至京師會械送為賊所诖誤者八十九人知樞密院事周瑩欲盡誅之亮言愚民?從者衆餘皆竄伏若不貸此反側之人聞風疑懼一唱再起是滅一均生一均也上悟悉宥之 二月雨自去冬旱上每禦蔬食憂闵切至是日方臨軒決事雨沾衣左右進蓋卻而不禦知全州陳彭年上疏一曰置谏官二曰擇法吏三曰簡格令四曰省官員五曰行公舉 诏學士兩省禦史台五品尚書省諸司四品以上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谏各一人三月兵部尚書張齊賢上言處士種放願以備賢良方正之舉乃賜放诏及裝錢五萬令京兆府遣官詣山備禮發遣放辭不至 先是三院禦史多出外任風憲之職用他官兼領乃诏本司長吏自薦其屬俾正名而舉職壬午以太常博士張巽為監察禦史從新制也
【呂中曰禦史紀綱正自此始蓋監司為外台禦史為内台外台之風采振而州縣肅内台之風采振而朝廷肅以内台而出外則不惟侵外台之權亦無以振内台之綱也故自太宗令轉運兼按察而後外台正自真宗令禦史正名舉職而後内台正】
三月左仆射呂蒙正兵部侍郎參知政事向敏中并守本官平章事中書侍郎平章事李沆加門下侍郎【呂中曰宋朝國初至是三入相者惟趙普及呂蒙正焉皆未嘗為子弟求恩澤】
初乾元曆氣朔漸差诏司天監編新曆曆成賜名儀天參知政事王化基罷為工部尚書以王旦為工部侍
郎參知政事馮拯陳堯叟并為給事中同知樞密院事薛映梁鼎楊億并知制诰上初欲用梅詢宰相李沆素不喜詢言于上曰梅詢險薄用之恐不恊羣議上曰如此則何人可沆曰楊億有盛名上乃驚喜曰幾忘此人召映鼎就試翌日與億并命 審官院初引對京官于崇政殿遷秩有差京朝官磨勘引對自此始 王欽若使西川還即日以欽若為左谏議大夫參知政事 上禦崇政殿試制舉人得査道陳越王曙 夏五月翰林學士朱昂罷為工部侍郎緻仕昂有清節淡於榮利初為洗馬十五年不遷不以屑意非公事不至兩府上知其素守驟加褒進昂累章告老上不得已從之遣使就第賜器币謂輔臣曰昂侍朕左右未嘗以私事幹朕今其歸老可給全俸诏本府歲時省問如有章奏許附驿以聞又命其子正辭知公安縣使得就養舊制緻仕官止謝殿門外於是上特延見命坐勞問久之令候秋涼上道複遣中使錫宴於玉津園兩制三省儒臣皆預仍诏賦詩餞行恩渥之盛近代無比 六月癸卯直集賢院梅詢上言朝廷遣使減省天下冗吏計省十九萬五千八百二人請付史館從之
【呂中曰去國初未遠而吏之冗至于十九萬五千餘人何其多耶蓋太祖去在京之吏真宗去諸路之吏然自是而後吏愈冗而愈不可去矣此識者有官無封建而吏有封建之說也】
王禹偁卒上甚嗟悼之禹偁詞學敏贍時所推重鋒氣峻厲以直躬行道為己任遇事敢言雖履危困封奏無辍嘗言吾若生元和時從事於李縧崔羣間斯無媿矣又為文着書師慕古昔多涉規諷以是不容於流俗故累登文翰之職尋即罷去焉 秋八月己酉複親試制舉人得丁遜孫僅何亮孫暨入第四等 上觀稼北郊鹹平初太常丞陳堯佐為開封府推官坐言事切直貶潮州通判堯佐至州修孔子廟作韓愈祠堂率其民之秀者使就學時張氏子年十六與其母濯於惡溪為魚所噬堯佐以謂昔韓愈患鰐之害以文投溪中而鰐為遠去今複害人不可不除卒使捕得更為文鳴鼓於市而戮之潮人以此韓愈三歲召還命直史館 九月以劉士元為南宮侍教南宮北宅有侍教自此始 冬十月上語近臣曰近者慶州地再震熒惑犯輿鬼可不恐懼修省知樞密院王繼英曰妖不勝德上曰朕何德可恃同知樞密院陳堯叟曰陛下克己愛民河防十餘溢而不決歲複大稔此聖德格天所緻也上曰天不欲困生靈耳豈朕德能感之自此益須防戒 十一月丙子王顯遣寄班夏守贇馳騎入奏前軍與契丹戰大破之戮二萬餘人 十二月時靈州孤危诏羣臣議棄守之宜楊億即日奏以為此虜方黠其财猶豐未可以歲月破也須廢棄靈州退保環慶然後以計困之爾上訪於左右輔臣鹹以為靈武乃必争之地苟失之則緣邊諸州亦不可保上頗然之宰相李沆奏曰若遷賊不死靈州必非朝廷所有莫若發單車之使召州将部分戌卒居民委其空壘而歸如此則關右之民息肩矣閏十二月甲午以王超張凝領步騎六萬援靈州
【呂中曰靈州之議當以輔臣之言為是而李沆楊億之言為非綏州之議當以孫全照之言為是而以洪湛之言為非蓋綏州不可城靈州不可棄也故何亮上安邊書曰靈武地方千裡表裡山河舍之則戎狄之地廣且饒矣一患也自環慶至靈武凡千裡故西域戎狄合而為一二患也冀北馬之所生自匈奴猖獗無匹馬南來鹹取足乎西戎既剖分為二其右乃西域之東偏實為夏賊之境其左乃西域之西偏秦泾儀渭之西北諸戎是也如舍靈武則合而為一夏賊桀?俾諸戎不得貨馬則未知戰馬從何來三患也請築溥樂耀德二城以通河西之糧道靈武居絶塞之外不築此二城為唇齒與舍靈武何異後韓魏公以亮之言為然】
壬寅鹹平五年春正月以張齊賢為邠甯環慶泾原儀渭鎮戎軍經略使判邠州令環慶泾原兩路及永興軍駐泊兵并受齊賢節度 戊申田錫權幹當通進銀台司兼門下封駁事錫奏臣昨見差張齊賢充經略使曾緻堯為經略判官鄭文寶為轉運使臣讀孫子兵書雲不盡知用兵之害者則不能盡知用兵之利今未喻張齊賢曾緻堯鄭文寶等盡知用兵之利害否若盡知利與害動無遺策方可委之經略邊事 三月李繼遷攻陷靈州知州裴濟死之靈州被圍饷道斷絶孤城危急濟刺指血染奏求救大軍訖不至城遂陷王超等奏班師 上親試進士王曾以下二十八人九經諸科百八十二人并賜及第 夏四月錢若水上言綏州自賜趙保忠以來戶口凋殘今欲複城之用工計百餘萬徒為煩擾絶無所利己罷其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