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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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如既而卒用蒙正所選複命大稱旨上於是益知蒙正能任人而嘉其有不可奪之志 【呂中曰古之君子有志天下者莫不以緻天下之賢為急故必旁咨博采取之於無事之時而剸煩治劇用之於有事之日呂文穆之薦人可使朔方所以三問而三不易者蓋其夾袋有冊子每四方人谒見必問其有何人才随即疏之故朝廷求賢取之囊中而已此謂舉爾所知爾所不知人其舍諸】 李順據成都僭号大蜀王四出侵掠北抵劒關南距巫峽郡邑皆被其害焉 靈州及通遠軍皆言趙保吉攻圍諸堡寨侵掠居民焚積聚上聞之怒命李繼隆為河西兵馬都部署尹繼倫為都監以誅保吉 甲戌上始聞李順攻刼劒南諸州命王繼恩為西川招安使率兵讨之軍事委繼恩制置不從中覆 吏部尚書宋琪上書言邊事曰臣頃任延州節度使判官經涉五年雖未嘗躬造夷落然常令蕃落将和斷公事歲無虛月戎夷之事熟於聞聽長興四年夏州李仁福死有男彛超擅稱留後當時诏延州安從進與李彛超換鎮彛超據夏州固不奉诏臣又聞黨項号為小蕃非是勍敵若得出山布陣止勞一戰便可蕩除深入則饋運艱難窮追則窟穴幽邃莫若緣邊州郡分屯重兵俟其入界侵漁方可随時掩擊非惟養勇亦足安邊凡烏合之徒勢不能久利於速鬬以騁兵鋒莫若持重守疆以挫其銳彼無城守衆乏糇糧威賞不行部族分散然後密令觇其保聚之處預於麟府鄜延甯慶雲武等州約期會兵四面齊進絶其奔走之路合勢擊之可以剪除無噍類矣仍先告谕諸軍擊賊所獲生口資畜許為已有如此人百其勇也奏入上密寫其奏令李繼隆王繼恩等擇利而行 二月朔上始聞成都陷召宰相謂曰豈料賊勢猖獗如此遂命勤州刺史王果帥兵趨劒門崇儀使尹元帥兵由峽路以進并受王繼恩節度李順分遣數千衆北攻劎門成都監軍宿翰領麾下投劒門與都監上官正兵合遂迎擊賊衆大破之斬馘幾盡餘三百人奔還成都順怒其驚衆悉命斬於城東門外 初考功郎中姚坦為益王府翊善坦好直谏王嘗作假山召僚屬置酒共觀之衆皆褒歎其美坦獨俛首不視王強使視之坦曰但見血山安得假山王驚問其故對曰坦在田舍時見州縣督稅上下相急剝裡胥臨門捕人父兄子弟送縣鞭笞血流滿身愁苦不聊生此假山皆民租賦所出非血山而何時上亦為假山未成有以坦言告于上者上曰傷民如此何用山為命亟毀之王每有過失坦未嘗不盡言規正宮中自王以下皆不喜左右乃教王稱疾不朝上日使醫視之逾月不瘳上甚憂之召王乳母入宮問王疾增損狀乳母曰王本無疾徒以翊善姚坦撿束王起居不得自便王不樂故成疾爾上怒曰吾選端士為王僚屬者固欲輔佐王為善爾今王不能用規谏而又詐疾欲使朕逐去正人以自便何可得也且王年少未知出此必爾輩為之謀耳因命捽至後園杖之數十召坦慰谕之曰卿居王宮為羣小所嫉大為不易卿但能如此無患讒言朕必不聽也 【呂夷簡曰愛憎之不察為害深矣妹喜惡鄂侯讒于桀而脯之妲己惡比幹讒于纣而剖之骊姬惡申生讒于獻公而殺之靳尚惡屈原讒于楚而逐之縧灌惡賈誼讒于文帝而疎之甚者李林甫讒殺太子二王及其朝臣韋堅李邕輩又逐太子妃韋氏良娣杜氏嗚呼愛憎之不察為害如此且小人之心險如山川毒如豺虎微失其意則無所不至人君不能明之則讒人得行善人罹患可為痛惜者也太宗明宮人之詐計知姚坦之見憎雖堯舜之聰明殆不過是】 三月以大理評事陳舜封為殿直舜封父為伶官舜封舉進士及第任望江主簿轉運使言其通法律宰相以補廷尉屬因奏事言辭頗捷給舉止類倡優上問誰之子舜封自言其父上曰此宰相不為國家澄汰流品之所緻也遂命改秩 趙保忠聞李繼隆将兵來誅趙保吉乃先攜其母及妻子卒吏避野外上言已與保吉解仇乞罷兵上怒命繼隆移兵擊保忠保忠反為保吉所圖夜襲保忠帳保忠僅以身免走還城中初保忠遣趙光嗣入貢光嗣頗輸誠欵遷禮賓副使保忠既還光嗣執之丁醜開門納王師繼隆入夏州擒保忠檻送阙下保吉引衆遁去 四月诏以趙光嗣為夏州團練使削保吉所賜姓名複為李繼遷上以夏州深在沙漠本奸雄竊據之地欲隳其城因問宰相建置之始呂蒙正等曰自赫連築城以來頗與關右為患若遂廢毀萬世之利也乙酉诏隳夏州故城遷其民於綏銀等州分以官地給之 丁巳王繼恩至成都擒賊帥李順及僞樞密使計詞吳文賞等 丙寅趙保忠至自夏州丁卯以保忠為右千牛衛上将軍封宥罪侯 戊寅禦書一幅曰公務刑政惠愛臨民奉法除奸方可書為勞績本官月俸并給實錢又别書三十餘幅賜大理正尹玘等人一通召知審官院錢若水等謂曰中有奉法除奸之語恐不曉者因而生事可語之曰除奸之要在乎奉法故有是言也若水出召尹玘等一一谕之 五月王繼恩之克劒州也馬知節實為先鋒繼恩惡知節不附已遣守彭州配以羸兵三百彭之舊卒悉召還成都賊十萬衆攻城知節率兵力戰自寅至申衆寡不敵士多死者逮暮慨然歎曰死戰乎非壯夫也即橫槊潰圍而出休於郊外黎明救兵至遂鼓噪以入賊衆敗去上聞而嘉之授益州钤轄 王繼恩拔成都而郭門十裡外猶為賊黨所據僞帥張餘複嘯聚萬餘衆攻?嘉戎泸渝涪忠萬開八州開州監軍秦傳序死之六月其子奭泝峽求其父屍比至夔州船覆而死世以父死於忠子死於孝奏至上嗟恻久之錄傳序次子煦為殿直 高麗國王治遣使來乞師言契丹侵掠其境上以夷狄相攻蓋常事秋七月厚禮其使而歸之高麗自是絶不複朝貢矣八月殿中丞李虛已上表獻詩自陳祖母年八十餘 喜聞其孫申循吏之目上喜甚賜以五品服改知遂州賜錢五十萬以遺其祖母翌日對宰相言曰已與五十缗呂蒙正曰前所賜蓋五百缗上曰此誤也然不可追虛已純孝笃謹家極貧雖一時誤恩人以為殆天賜也以劒南招安使昭宣使王繼恩為宣政使順州防禦 使先是繼恩有平賊功中書建議欲以為宣徽使上曰朕讀前代書史多矣不欲令宦官幹預政事宣徽使執政之漸也因命翰林學士張洎錢若水議别立宣政使名序立在昭宣使上以授之 九月李繼遷竄於漠北遣其弟延信奉表待罪且言違叛事出保忠願赦勿誅上喜召見延信面加慰撫錫赉甚厚 壬申以襄王元侃為開封尹改封夀王上謂夀王曰夫政教之設在乎得人心而不擾之耳得人心莫若示之以誠信不擾之無如鎮之以清靜推是而行雖虎兕亦當馴狎況於人乎書雲撫我則後虐我則仇信哉斯言也爾宜誡之以左谏議大夫寇準參知政事上因謂宰相呂蒙正曰寇準臨事明敏今再擢用想益盡心朕嘗谕之以同德者事皆從長而行則上下鮮不濟矣 上以蜀寇漸平下诏罪己初命錢若水草诏既成進禦上笑曰朕為卿潤色可乎因命筆親竄數字皆引咎深切尤為精當诏辭略曰朕委任非當燭理不明緻彼親民之官不以惠和為政筦?之吏唯用刻削為功撓我蒸民起為狂寇又曰念茲失德是務責躬改而更張永鑒前弊而今而後庶或警餘 先是蘇易簡薦張詠可屬西川事诏詠知益州於是始命赴部上曰西川亂後民不聊生卿當以便宜從事是月張詠始至益州先是陝西課民運糧以給蜀師者相屬于路詠亟問城中所屯兵數凡三萬人而無半月之食詠訪知民間舊苦鹽貴而私廪尚有餘積乃下鹽價聽民得以米易鹽民争趨之未踰月得米數十萬斛軍士驩言前所給米皆雜糠土不可食今一一精好此翁真善幹國事者詠聞喜曰吾令可行矣時四郊尚多賊壘王繼恩日務宴飲官支刍粟飼馬詠但給以錢繼恩怒詠曰公今閉門高會刍粟何從而出若開門擊賊何慮馬不食粟乎繼恩乃不敢言繼恩嘗送三十餘輩請詠治之詠悉遣令歸業繼恩怒詠曰前日李順脅民為賊今日詠與公化賊為民何有不可哉詠計軍食可支二歲乃奏罷陝西運糧上喜曰鄉者益州日以乏糧為請詠至未久遂有二歲備此人何事不能了朕無慮矣 【呂中曰莫難於除盜尤莫難於盜已去之後故既命繼恩以讨之複命張詠以撫之始威終惠兩得之矣抑繼恩宦者使之掌兵得無?李唐之弊政耶然繼恩雖有功而不敢驕雖不與宣徽而不敢怨太宗蓋有以處之也其與童貫握重兵在外而朝廷無以制之之道異矣使當時不知所以制之愚恐無夷狄之驕亦必有宦官之禍矣】 十一月上遣張崇貴持诏谕李繼遷先是翰林學士錢若水撰賜趙保忠诏雲不斬繼遷存狡兔之三穴濳疑光嗣持首鼠之兩端上大喜謂若水曰此四句正道着我意及是又草賜繼先诏略曰既除手足之親已失輔車之勢上禦筆批其後雲依此诏本極好若水家因寶藏之 丁卯大雨雪羣臣稱賀 十二月戊寅朔司天言日當食至是隂雪蒙蔽自旦及中而散羣臣稱賀賀日不食蓋始此 王繼恩禦軍無政張詠恐軍還日或有意外之變乃密奏請遣腹心近臣可以彈壓王師者亟來分屯師旅 乙未至道元年春正月朔德音改元 度支判官陳堯叟梁鼎上言請於陳許鄧颍暨蔡宿亳至於夀春用水利墾田必可緻倉廪充實省江淮漕運上覽奏嘉之即遣皇甫選何亮往諸州按視經度其事 契丹大将韓德威誘黨項自振武入寇永安節度使折禦卿率輕騎邀擊之大敗其衆於子河汊遣使奏捷上謂左右曰朕常誡邊将勿與争鋒待其深入則分奇兵以斷其歸路從而擊之必無遺類也今果如吾言 初趙贊自京兆罷歸以贊為度支都監有鄭昌嗣者與贊親比累遷鹽鐵都監二人既得聯職恣所為皆不法诏削奪贊官爵并一家配隸房州昌嗣責授唐州團練副使既行數日并以所在賜死中外莫不稱快 諸州奏案類有官典盜用庫物者上謂近臣曰夫人之善惡在乎原情假如官典私竊軍物雖至钜萬止一盜爾亦何害於民政哉若黨庇憸人稔成奸惡以茲蠧政其為盜大矣 二月甲申命宰相及羣官分於京城寺觀禱雨又命中使分祀五嶽故事禦署祝版王禹偁請自今更不禦署上曰朕為萬民祈福桑林之禱猶無所憚至於親署又何損乎 三月朔餘慶任參知政事日悉與宰相同願複故事上特從其請亦以慰凖意雲 上謂宰相曰自春不雨至今并走羣望而未獲嘉應豈獄犴之際頗有寃系乎即日命侍禦史元玘等四十四人乘傳分往諸道案察刑獄翌日禦崇政殿親決京城諸司系囚獲原宥者數百人因謂宰相曰刑罰者不得已而用之能不失有罪而得中道者斯為難矣後二日大雷雨街中水深數尺 乙巳知通利軍錢昭序表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