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策趙卷第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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缙雲彪  校注: 東陽吳師道 重校: 趙初分晉得趙國,北有信都、真定、常山、中山,又得涿郡之高陽、鄭州鄉,東有廣平、巨鹿、清河、河間、渤海之東平舒、中邑、文安、束州成、平章。

    或河以北,南至浮水、?陽、内黃、斥丘,西有太原、定襄、雲中、五原、上黨。

     襄子簡子子補曰:名無恤。

    定王十六年戊子,三晉滅智伯分其地。

     智伯帥趙、韓、魏而伐範、中行氏。

    《補》曰:範氏,士會之後,荀林父将中行,後因以官為氏。

    滅之休數年,使人請地于韓。

    韓康子欲勿與,段規韓人。

    晉舊姓。

    故魏亦有補田。

    《姓譜》:假。

    鄭共叔段之後。

    谏曰:不可。

    夫智伯之為人也,好利,而鸷鸷,殺鳥也,喻其殘忍。

    複來請地,不與,必加兵于韓矣。

    補曰:姚雲:複,劉作愎,《韓子》作鸷愎。

    君其與之。

    彼狃狃。

    犬性驕也。

    《補》曰:狃,習也。

    又将請地于他國,他國不聽,必鄉之以兵。

    然則韓可以免于患難,而待事之變。

    康子曰:善。

    使使者緻萬家之邑一于智伯。

    智伯說,又使人請地于魏,魏桓元作宣,下同。

    宣補曰:《韓子》、《說苑》亦并作宣。

    恐,桓字訛,下同。

    子欲勿與,趙葭魏人,亦晉舊姓。

    谏曰:彼請地于韓,韓與之;請地于魏,魏弗與,則是魏内自強而外怒智伯也。

    然則其錯兵于魏必矣,不如與之。

    桓宣子曰:諾。

    因使人緻萬家之邑一于智伯。

    智伯說,又使人之趙,請蔺、元作蔡。

    蔡、臯狼之地,蔡非趙地,臯狼屬西河。

    《補》曰:恐名偶同。

    《漢志》西河郡有臯狼縣,又有蔺縣。

    蔡或蔺字訛。

    趙襄子弗與。

    智伯陰結韓、魏,将以伐趙。

     趙襄子召張孟談而告之曰:夫智伯之為人,陽親而陰疏,三使韓、魏,而寡人弗與焉,他日陰疏,今則顯矣。

    其移兵寡人必矣。

    今吾安居而可?張孟談曰:夫董阏安于簡子補曰:一本作主。

    之才臣也。

    世治晉陽而君澤循之,君澤趙臣繼安于者。

    補曰:《大事記》:晉陽,漢太原郡所治,龍山在西北,晉水所出。

    一本尹澤,《大事記》謂澤字誤。

    《韓子國語》作尹铎。

    其餘政教猶存。

    君其定居。

    晉陽君曰:諾。

    君謂襄子。

    乃使延陵君元作王。

    此襄子臣不得稱王,王當作生。

    正曰:韓子雲:趙襄子召延陵生,今将雲雲。

    浚儀王氏謂鮑,失考。

    将車騎先之晉陽,君因從之。

    至,行城郭,案府庫,案:按:同行也。

    視倉廪,召張孟談曰:吾城郭之完,府庫足用,倉廪實矣,無矢柰何?張孟談曰:臣聞董子之治晉陽也,公宮之垣垣,牆也。

    皆以荻蒿苫楚??之,荻萑葦屬。

    《爾雅》:蕭荻。

    《注》:即蒿。

    又?醜荻為蒿,苫蓋也。

    楚荊也,以是為牆。

    ??。

    牆同。

    其高至丈餘,君發而用之。

    于是發而試之,其堅則箘簬之勁不能過也。

    補曰箘。

    音窘。

    簬即簵,見《禹貢》。

    君曰:矢足矣,吾銅少,若何?張孟談曰:臣聞董子之治晉陽也,公宮之室皆以錬銅為柱質,質,礎也。

    請發而用之,則有餘銅矣。

    君曰:善。

    号令巳定,備守巳具, 三國之兵乘晉陽城遂戰,三月不能拔,因舒軍而圍之,決晉水而灌之。

    圍晉陽三年,城中巢居而處,懸釡而炊,财食将盡,士卒病羸。

    襄子謂張孟談曰:糧食匮,财,元作城。

    城力盡,士大夫病,吾不能守矣。

    欲以城下,謂将降。

    何如?張孟談曰:臣聞之,亡不能存,危不能安,則無為貴知士也。

    君釋此計,勿複言也。

    臣請見韓、魏之君。

    襄子曰:諾。

     張孟談于是陰見韓、魏之君曰:臣聞唇亡則齒寒。

    今智伯帥二國之君伐趙,趙将亡矣,亡則二君為之次矣。

    二君曰:我知其然。

    夫智伯之為人,粗中而少親,粗,粗同。

    疏也。

    正曰:粗厲。

    少仁愛。

    我謀未遂而知,則其禍必至,為之奈何?張孟談曰:謀出二君之口,入臣之耳,人莫之知也。

    二君即與張孟談陰,約三軍,與之期,日補曰:姚本原有日宇夜日既夜。

    遣入晉陽。

    張孟談以報襄子,襄子再拜之。

     張孟談因朝智伯而出,兵交使在其間,胡得朝之?遇智過過,一作果。

    智伯之族。

    補曰:《晉語》:智宣子将以瑤為後。

    知果曰:不如宵也。

    弗聽。

    知果别族于太史,為輔氏。

    《通鑒》取此,與策先後不同。

    轅門之外。

    以車為門,而轅外向。

    智過入見智伯曰:二主殆将有變。

    君曰:何如?君智伯。

    對曰:臣遇張孟談于轅門之外,其志矜,其行高。

    智伯曰:不然,吾與二主約謹矣。

    破趙三分其地,寡人所親之,言親與二國約。

    必不欺也。

    子釋之,勿出于口。

    智過出見二主,入說智伯曰:二主色動而意變,必背君,不如令殺之。

    智伯曰:兵箸晉陽著言附其城。

    三年矣,旦暮當拔而飨其利,乃有他心,不可。

    子慎勿複言。

    智過曰:不殺,則遂親之。

    智伯曰:親之奈何?智過曰:魏桓宣子之謀臣曰趙葭,韓補補曰:恐缺韓字。

    康子之謀臣曰假規,二谥皆非當時語。

    是皆能移其君之計。

    君其與二君約,破趙則封二子者各萬家之縣一,如是則二主之心可不變,而君得其所欲矣。

    智伯曰:破趙而三分其地,又封二子者各萬家之縣一,則吾所得者少,不可。

    智過見君之不用也,言之不聽,出更其姓為輔氏,遂去不見。

     張孟談聞之,入見襄子,曰:臣遇智過于轅門之外,其視有疑臣之心。

    入見智伯,出更其姓。

    今暮不擊,必後之矣。

    恐智伯以過之去之,決有感動矣。

    襄子曰:諾。

    使張孟談見韓、魏之君,日夜期殺守堤之吏,而決水灌智伯軍。

    智伯軍補補曰:姚本有軍字。

    救水而亂,韓、魏翼而擊之,左右夾擊。

    襄子将卒犯其前,大敗智伯軍而禽智伯。

    智伯身死,國亡地分,為天下笑,此貪欲無厭也。

    夫不聽智過,亦所以亡也。

    智氏盡滅,惟輔氏存焉。

    彪謂段規之策智伯,智過之察孟談,皆如在其目中,可謂明也巳矣。

    此一時三晉智氏皆有士,三晉之應之如響,智氏獨不用之而亡,則士豈非天下之重寶乎?雖然,水傳晉陽,城之不沈者三版,于此時使智伯殺韓、魏之君,亦難聽矣。

    其次欲其分封二子,是豈不可為與?智伯惟沒于利,故昏于智,故孟子之說曰。

    何必曰利。

    智怕從韓、魏兵二國兵從之。

    以攻趙,圍晉陽而水之,城之元作下下補曰疑衍,或是之字。

    不沈者三闆。

    郄疵晉人補曰郄,刺黎反。

    孫本作郗,《說文》作黹。

    姚本注:《元和姓纂》:卻,巳姓,青陽氏之後。

    謂智伯曰:韓、魏之君必反矣。

    智伯曰:何以知之?郄疵曰:以其人事知之矣。

    補曰:一本作夫,夫當屬下句。

    從韓、魏之君而攻趙,趙亡難必及韓、魏矣。

    今約勝趙而三分其地,今城不沒者三闆,臼竈生蛙,人馬相食,城降有日,而韓、魏之君無喜志而有憂色,是非反如補曰:猶而。

    何也? 明日,智伯以告韓、魏之君曰:郄疵言君之且反也。

    韓、魏之君曰:夫勝趙而三分其地,城今且将拔矣。

    夫二元作 補曰三,  姚雲:錢、劉作二。

    家雖愚,不棄美利于前,補曰:愚下恐當有必字。

    皆信盟之約,而為危難不可成之事,其勢可見也。

    是疵為趙計矣,使君疑二主之心,元主自稱曰主,亦非當時語。

    而解于攻趙也。

    解。

    懈同。

    今君聽讒臣之言,而離二主之交,為君惜之。

    趨而出。

    郄疵謂智伯曰:君又何以疵言告韓、魏之君為?智伯曰:子安知之?對曰:韓、魏之君視疵端而趨疾。

    視端,畏之趨疾,避之恐疵,要之與見智伯而辭屈也。

     郄疵知其言之不聽,請使于齊。

    智伯遣之,韓、魏之君果反矣。

    彪謂智伯至是眩于得而不顧其禍,殆天奪其魄者。

    至以謀人之言,質人以反,夫非狂昏癡瞢,孰肯自承其友哉? 張孟談既固趙宗廟封疆,補曰:談史作同,太史公避父諱也。

    ○一本廟作廣,是。

    發五霸元作百,下同。

    伯業不振,今複發之。

    百,補曰即伯。

    古通。

    乃稱簡之塗,稱者,舉其說也。

    此士國地君之禦。

    以告襄子曰:昔者前國地君之禦國地,猶武安之類,禦則之塗。

    有之曰:五霸百之所以緻天下者,約衍兩字兩補曰:恐字有誤。

    主勢能制臣,約者,自斷之辭。

    無令臣能制主。

    故貴為列侯者不令在相位,自将軍以上不為行大夫。

    令臣之名顯而身尊,權重而衆服。

    臣願損補曰:一本作捐。

    功名,去權勢,以離衆。

    襄子恨然曰:何哉?吾聞輔主者名顯,功大者身尊,任國者權重,信忠在巳,而衆服焉,此先聖之所以集國家,安社稷乎?補曰:姚雲:劉改乎作也。

    子何為然?張孟談對曰:君之所言,成功之美也;臣之所謂,持國之道也。

    臣觀成事,聞往古天下之美同,有美而同必相嫉。

    臣主之權均,之補曰:《外紀》之作而。

    能美,未之有也。

    前事之不忘,後事之師,君若弗圖,則臣力不足。

    怆然有決色。

    雖欲決去而猶怆然,明不得巳也。

    一說決,猶别。

    襄子去之,卧三日,使人謂之曰:晉陽之政,臣下不使者不為土用。

    何如?對曰:死聊。

    聊戮同。

    張孟談曰:左司馬失其名。

    見使于國家,安社稷,不避其死,以成其忠,君其行之。

    行,猶用也,疑當作任。

    補曰:左司馬恐孟談自謂之辭,行之者許之。

    聊,之推也。

    君曰:子從事。

    乃許之。

    使談自從其所欲之事,以其薦賢自代,故許其去。

    張孟談此下著書者美之也。

    便厚以便名,便,安,厚,重也。

    去權所以安其重,損名所以安其名。

    納地釋事,以去權尊,而耕于負親之丘。

    趙地缺。

    故曰:賢人之行,明主之政也。

    此美襄子。

     耕三年,韓、魏、齊、楚、元作燕。

    燕《補》曰:下文有楚無燕,必有一誤。

    負親以謀趙。

    言五國昔約親,今皆之,正曰上言負親之丘,不應此義頓異,恐負親字衍,或上有缺文。

    襄子往見張孟談而告之曰:昔者智氏之地,趙氏分則多十城複來,言分地多自與韓、魏,嘗以為言矣,今複來也。

    而今諸侯衍孰字。

    正曰:複來字恐舛誤在上,當雲而今諸侯複求句似順。

    孰謀我,《補》曰:孰為我謀?為之柰何?張孟談曰:君其負劍而禦臣以之國,君自為禦。

    舍臣于廟,授吏大夫,授談之吏以為大夫,示尊顯之也。

    臣試計之。

    君曰:諾。

    張孟談乃行,其妻之楚,使妻之楚。

    長子之韓,次子之魏,少子之齊,四國疑而謀敗。

    談,趙之謀臣,而其妻子分适四國,故四國更相疑以為厚趙也。

    彪謂孟談,有道之士也。

    國有危難,不顧萬死,出入行陣,以就其謀,功成事遂,則委而去之。

    已去而複出,以銷國家之難,非有道,孰能出處語默若是之裕哉!範蠡始終之際賢矣,方之孟談,猶一間也。

    正曰:孟談可謂謀智之士,有道則未也。

     晉畢陽畢萬之後,正曰無明。

    據《晉語》,伯宗索士,庇州犁,得畢陽。

    及栾弗忌之難,諸大夫害伯宗,畢陽實送州犁于荊,讓乃其孫,義烈有自來矣。

    之孫豫讓,始事範、中行氏而不說,去而就智伯,智伯寵之。

    及三晉分智氏,趙襄子最怨智伯,而将其頭以為飲器。

    《補》曰:史漆其頭。

    《說苑》:異日智伯與襄子飲,而灌襄子之首。

    後敗,智伯漆其首為飲器。

    索隐雲:案《大宛傳》,匈奴以月氐王頭為飲器。

    裴氏引韋昭雲:椑,榼也。

    晉灼曰:虎子也。

    皆非。

    椑榼所以盛酒,非用飲者。

    晉以《韓子》、《呂氏春秋》并雲漆智伯頭以為飲器故也。

    豫讓遁逃山中,曰:嗟乎!士為知己者死,女為說巳者容。

    修其容色。

    補曰:司馬子長用此語,死作用。

    吾其報智氏之雠矣。

    乃變姓名為刑人,入宮塗廁,欲以刺襄子。

    襄子如廁,心動,執問塗者,則豫讓也。

    刃其捍捍??同。

    《集韻》:矛??謂之??刃。

    施刃其端。

    曰:欲為智伯報雠。

    左右欲殺之。

    趙襄子曰:彼義士也,吾謹避之耳。

    且智伯已死無後,而其臣至為報雠,此天下之賢人也。

    卒釋之。

    豫讓又漆身為厲,補曰:索隐曰:癞,惡瘡。

    凡漆有毒,近之多患疥腫,若癞病然,故讓以漆塗身,令若癞厲。

    癞,聲近假借。

    滅須去眉,自刑以變其容,為乞人而往補曰:史作行。

    乞。

    其妻不識,曰:狀貌不似吾夫,其音何類吾夫之甚也!又吞炭為啞,變其音。

    其友謂之曰:子之道甚難而無功,謂子有志則然矣,謂子智則否。

    以子之才而善事襄子,襄子必近幸子。

    子之得近而行所欲,此甚易而功必成。

    豫讓乃笑而應之曰:是為先知報後知,為故君賊新君,大亂君臣之義者無此矣。

    《補》曰:無字下恐有缺字。

    吾所謂為此者,以明君臣之義,非從《易》也。

    且夫委質而事人,而求弑之,是懷二心以事君也。

    吾所為難,亦将以愧天下後世人臣懷二心者。

     居頃之,襄子當出,豫讓伏以過橋下。

    《補》曰:一本伏所當過。

    襄子至橋而馬驚。

    襄子曰:此必豫讓也。

    使人問之,果豫讓。

    于是趙襄子面數豫讓曰:子不嘗事範、中行氏乎?智伯滅範、中行氏,而子不為報雠,反委質事智伯。

    智伯已死,子獨何為報雠之深也?豫讓曰:臣事範、中行氏,範、《補》《補》曰:姚本  字。

    中行氏以衆人遇臣,臣故衆人報之。

    智伯以國士遇臣,國士名蓋一國者。

    臣故國士報之。

    為國士所為以報之。

    襄子乃喟然歎泣曰:嗟乎豫子,衍子字。

    子之為智伯,名既成矣。

    寡人舍子,亦已足矣。

    子自為計,寡人不舍子。

    使兵環之。

    豫讓曰:臣聞明主不掩人之義,忠臣不愛死以成名。

    君前已寬舍臣,天下莫不稱君之賢,今日之事,臣故《補》曰:故固通。

    伏誅。

    然願請君之衣而擊之,雖死不恨,非所望也,言有此心,望不及此。

    敢布腹心。

    于是襄子義之,乃使使者持衣與豫讓。

    豫讓拔劍三躍,呼天擊之曰:而可以報智伯矣。

    而自呼也。

    遂伏劍而死。

    死之日,趙國之士聞之,皆為涕泣。

    《刺客傳》有彪謂襄子、豫予,皆千載人也。

    豫子能報舊君,能厲天下後世之為臣,使他人為之,必一先于此矣。

    或以其無成事,為空自苦。

    夫壯士能行其志而已,成不成則有命焉,吾何以必之哉?智伯有如此臣,以國士遇之,而不免于亡,殆與郭君善,善為辇者欤?《補》曰:讓,義士也。

    史遷列之刺客,而蘇轍氏《古史》亦謂之非賢,失之矣。

    朱子綱目附見于三晉始命之下,則以其事在前,不得特書以表之爾。

    《大事記》《解題》,略見而《記》不書,未知呂子之旨。

    按《索隐》引策雲:衣盡出血,襄子回車,車輪未周而亡。

    今無此文,或以其怪而删之欤?烈侯、籍。

     魏文侯借道于趙,攻中山,魏十七年。

    此元年。

    趙侯将不許。

    趙利曰:過矣。

    魏攻中山而不能取,則魏必罷。

    音疲。

    罷則趙重,魏拔,中山必不能越趙而有中山矣。

    是用兵者魏也,而得地者趙也。

    君不如許之。

    許之大勸,彼将知趙利之也,必辍。

    君不如借之道而示之。

    不得已,《補》曰:姚本彼将知矣,利之也。

    又《注》:劉無矣字。

    此本趙利,又舉人姓名,皆難解,疑有舛誤。

    肅侯、成侯子元年。

    補曰世。

    本名言。

    《索隐》雲:名語。

    成侯名種。

    顯王二十年壬申。

     蘇秦從燕之趙,此十六年。

    始合從說趙王曰:天下之卿相人臣,乃至布衣之士,莫不高賢大王之行義,皆願奉教陳忠于前之日久矣。

    雖然,奉陽君妒《秦傳》言肅侯令其弟成為相,号奉陽君,妒嫉賢也。

    正曰:奉陽君說見後。

    大王不得任事,是以外賓客外疏之也。

    遊談之士無敢盡忠于前者。

    今奉陽君捐館舍,《禮》。

    婦人死曰捐館舍。

    蓋亦通稱。

    大王乃今然後得與士民相親,臣故敢進其愚忠。

    為大王計,莫若安民無事,請無庸有為也。

    安民之本,在于擇交。

    與諸侯交。

    擇交而得則民安,擇交不得,則民終身不得安。

    終趙王身。

    請言外患,齊秦為兩敵,為趙敵。

    而民不得安。

    倚秦攻齊,而民不得安,倚齊攻秦而民不得安。

    故夫謀人之主,伐人之國,常苦出辭苦言其力。

    斷絕人之交。

    橫人蓋然。

    願大王慎無出于口也。

     請屏左右,白言所以異補曰:史作請别白黑所以異,《大事記》謂當從策。

    按:《索隐》引策作白言尤明。

    陰陽而巳矣。

    陰陽言事,止有兩端,指謂從橫。

    大王誠能聽臣,燕必緻氈裘狗馬之地,齊必緻海隅魚鹽之地,楚必緻橘柚雲夢之地,韓魏皆可使緻封地封内之地。

    正曰下文封侯之類。

    湯沐之邑,貴戚父兄皆可以受封侯。

    夫割地效實,實如氈裘之類。

    五霸之所以覆軍禽将而求也。

    封侯貴戚,湯武之所以放殺而争也。

    《補》曰:此非所以言湯武,蓋遊土之辭。

    今大王垂拱而兩有之,是臣之所以為大王願也。

    大王與秦,則秦必弱韓、魏,與齊,則齊必弱楚、魏。

    魏弱則割河外,《補》曰:《正義》雲。

    河外同華等地。

    此即西河之外也。

    韓弱則效宜陽,皆以也與秦。

    宜陽效則上郡絕,并州郡。

    正曰:《正義》雲:上郡在同州西北則屯。

    《廣記》雲:今鄜廷、安丹、坊部、銀、夏、綏德、保安之地。

    河外割則道不通,楚弱則無援。

    此三策者,不可不熟計也。

    夫秦下轵道《秦紀注》:亭名,在霸陵。

    正曰:故轵城在懷州濟源縣東南。

    以下言修武之南陽知之。

    按《大事記》:顯王十一年,韓使計息以枳道易鹿于魏。

    《水經注》、《年表》:赧王三十六年,秦伐魏至軟,取城大小六十一,皆魏之轵也。

    轵、枳通,策又作咫。

    《蘇秦傳》雲:秦下轵道,則南陽危。

    又雲:我下轵道,南陽封冀亦捐此。

    其 秦者,在雍州萬年縣東北,去霸水百步。

    轵道亭,秦王降處也。

    蘇代雲:楚得枳而國亡,則巴郡之枳也。

    則南陽動,修武者。

    劫韓包周則趙自銷铄,據衛取淇則齊必入朝。

    秦欲已得行于山東,則必舉甲而向趙。

    秦甲涉河逾漳,據番吾,補曰:《正義》雲:香奇婆,又音蒲,音盤。

    徐廣雲:常山蒲吾縣。

    淇、常山河、章、清河皆見前。

    則兵必戰于邯鄲之下矣。

    此臣之所以為大王患也。

     當今之時,山東之建國莫如趙強。

    趙地方三千裡,帶甲數十萬,車千乘,騎萬匹,粟支十年。

    西有常山,南有河、漳,東有清河,北有燕國。

    燕固弱國,不足畏也。

    且秦之所畏害于天下者莫如趙,言秦于天下,獨畏趙害已。

    然而秦不敢舉兵甲而伐趙者,何也?畏韓、魏之議其後也。

    然則韓、魏,趙之南蔽也。

    秦之攻韓、魏也則不然,無有名山,大川之限,稍稍蠶食之,傅之國都而止矣。

    《傳》附同止兵止于此。

    韓、魏不能支秦,必入臣于秦。

    秦無韓、魏之隔,禍必中于趙矣。

    猶射中的。

    此臣之所以為大王患也。

     臣聞堯無三夫之分,一夫有田百畝,此未為唐侯時。

    正曰:此說士無據之辭。

    且舜颛顼後,有國于虞,其側微,特在下爾。

    禹乃崇伯鲧子,亦有國土者。

    今曰雲雲,豈足信哉?枚乘書舜無立錐之地,禹無十戶之聚。

    李善《注》又引《韓子》雲雲,皆此類。

    舜無咫尺之地,以有天下;禹無百人之聚,以王諸侯;湯、武之卒不過三千人,車不過三百乘,而為天子,誠得其道也。

    是故明主外料其敵國之強弱,内度其士卒之衆寡、賢與不肖,不待兩軍相當,而勝敗存亡之機節節節目。

    固已見于胸中矣。

    豈掩于衆人之言掩,猶蔽。

    而以冥冥決事哉? 臣竊以天下地圖案之,諸侯之地五倍于秦,料諸侯之卒十倍于秦,六國并力為一,西面而攻秦,秦補補曰:一本複有秦字,姚同。

    破必矣。

    今補補曰:一本今見被于秦西面雲雲,姚雲:一無見破于秦四字。

    西面而事之,見臣于秦。

    夫破人之與破于人也,臣人之與臣于人也,豈可同日而言之哉!夫橫人者,皆欲割諸侯之地以與秦成,與秦成則高台榭,補台有木曰榭。

    美宮室,聽竽笙琴瑟之音,補曰:史作台榭。

    一本無笙琴字。

    察五味之和,前有軒轅,《天文志》:權軒轅,象後宮。

    此言美人之所處也。

    後有長庭,美人巧笑,卒有秦患卒、猝同。

    而不與其憂。

    是故橫人日夜務以秦權恐喝元作猲。

    猲正曰:喝猲通見齊策,此章史作愒相恐脅也。

    《前主子侯表》坐恐猲,并許葛反。

    諸侯,以求割地,願大王之熱計之也。

     臣聞明王絕疑去讒,屏流言之迹,塞朋黨之門,故尊主廣地強兵之計,臣得陳忠于前矣。

    故竊為大王計,莫如一韓、魏、齊、楚、燕、趙六國從親,以傧畔秦,令天下之将相相與會于洹水之上,補曰:洹水見秦策。

    通質,刑白馬以盟之。

    約曰:秦攻楚,齊、魏各出銳師以佐之,韓絕食道,趙涉河漳,燕守常山之北。

    秦攻韓、魏,則楚絕其後,齊出銳師以佐之,趙涉河漳,燕守雲中。

    并州郡。

    秦攻齊,則楚絕其後,韓守成臯,魏塞午道,《王莽傳》《注》:今京城直南山有谷通漢梁道者,名子午谷。

    又宜州西、慶州東有山名子午嶺,南北直相當。

    此則北山是子,南山是午,共為子午道。

    詳此,則午道,秦南道也,塞之使不得通。

    莽所通者,因秦也。

    正曰:索隐雲:當在趙東齊西。

    午道,地名也。

    鄭玄雲:一從一橫為道,謂交道也。

    按下張儀說趙王章亦有。

    趙涉河、漳、慱、關,《補》曰:博關見齊策。

    燕出銳師以佐之。

    秦攻燕,則趙守常山,楚軍武關,齊涉渤海,韓、魏出銳師以佐之。

    秦攻趙,則韓軍宜陽,楚軍武關,魏軍河外,齊涉渤海,燕出銳師以佐之。

    諸侯有先背約者,五國共伐之,六國從親,以傧擯秦,傧元作擯,無異義,今并從前作傧。

    正曰說巳見前。

    秦必不敢出兵于函谷關以害山東矣。

    如是則霸業成矣。

     趙王曰:寡人年少,莅國之曰淺,未嘗得聞社稷之長計。

    今上客有意存天下,安諸侯,寡人敬以國從。

    乃封蘇秦為武安君,飾車百乘,黃金千镒,白璧百雙,錦繡千純,以約諸侯。

    《秦傳》有在說燕後彪謂從約者天下之心,亦其勢也。

    夫秦有吞天下之心,不盡不止,諸侯皆病之,而欲傧之,此其心也。

    同舟遇風,胡越之相救,如手足于其頭。

    目此其勢也。

    以天下之心,行天下之勢,如水之就下,孰能禦之?故謂之從。

    從者,從也,順也。

    其所不可者,諸侯之心不一。

    夫其心不一者,非明計智算也,或見少利而相侵,或修小怨而相伐,或眩于名實而為橫人之所恐喝,此張儀所以投隙而起。

    使諸侯之智少靈于連雞,則秦人自保之不給,安能圖并吞之舉?即儀謂秦地形勢便,兵強士武,足以橫天下。

    然則天時人和,道德之威,仁義之澤,舉無與于興亡之數乎?雖然,一從一橫,皆一偏之論,有王者作,則從橫皆廢而天下定,而非所以論于此時也。

    《補》曰:璧純并見《秦策》。

     蘇秦為趙王使于秦,《本傳》不書。

    反三日不得見,謂趙王曰:秦乃者過柱山,蓋砥柱正曰:無考。

    有兩木焉,一蓋呼侶,招其徒,一蓋哭。

    問其故,對曰:吾已大矣,年巳長矣,吾苦夫匠人,且以繩墨案規矩刻镂我。

    一蓋曰:此非吾所苦也,是故吾事也。

    事猶分補,曰故固通。

    吾所苦夫鐵铦元作。

    鑽,下同。

    鑽然自入铦言鐵之利,若鑽則鐵銸也。

    義不合此正曰鑽。

    《玉篇》:其沾、敕淹二反。

    銸音鑷。

    後漢章帝诏有鑽鎖字。

    《篬颉篇》:鑽,持也。

    蓋字與鉗同,以鐵有所劫束也。

    而出夫人者。

    人謂木屑自鐵言之為人,正曰難通,其義未詳。

    今臣使于秦,而三日不見,無有為元作補曰:錢謂 劉作為。

    臣為鐵铦鑽者乎!無有,言得無有也。

    武靈王肅侯子元年顯王四十四年丙申。

     齊破燕之哙之亂燕七年,此十二年。

    趙欲存之。

    樂毅謂趙王曰:今無約而攻齊,齊必雠趙。

    不約與國而獨攻齊,故齊怨。

    若有與同攻,則怨有所分矣。

    不如請以河東易燕地于齊。

    齊破燕。

    所謂地近趙,趙以河東易之。

    趙有河北,齊有河東,此二非郡。

    燕趙必不争矣。

    是二國親也。

    以河東之地強齊,言齊得河東則益強。

    以燕以趙輔之,與之易地,是助之也。

    天下憎之,害其強,必皆事王以伐齊,是因天下以破齊也。

    王曰:善。

    乃以河東易齊,楚、魏憎之,令淖滑、惠施之趙,請伐齊而存燕。

    補曰:《大事記》按《樂毅傳》,毅賢好兵,趙人舉之。

    及武靈王有沙丘之亂,乃去趙适魏。

    毅嘗事趙也。

    又雲:趙納公子職于燕,世家不書其立,蓋燕人不受也。

     張儀為秦連橫,說趙王曰:敝邑秦王惠。

    使臣,敢獻書于大王禦史。

    周宗伯屬官,秦因之,而趙亦有言此者,不斥王也。

    補曰:禦史,《周官》,以中士下士為之。

    時小臣之傳命者,戰國其職益親,故此雲雲。

    秦、趙之會禦史書事,而淳于髡亦雲,禦史在前,掌記事紏察之任也。

    秦益重矣。

    大王收率天下以傧秦,秦兵不敢出,元作去。

    去補曰:疑出字。

    函谷關十五年矣。

    大王之威行于天下,山東《補》曰:一本無山東字。

    敝邑恐懼懾伏,繕甲厲兵,飾車騎,習馳射,力田積粟,守四封之内,愁居懾處,不敢動搖,唯大王有意督過之也。

    高紀《注》:督。

    視責也。

    今秦以大王之力,因畏趙而飾兵故。

    西舉巴蜀,并漢中,東收兩周,而西遷九鼎,史不書,正曰遷鼎之說,大言之也。

    守白馬之津。

    秦雖僻遠,然而心忿??,??亦忿。

    含怒之日久矣。

    今寡元作宣。

    宣補曰。

    字訛,當作寡。

    君有敝,元作微。

    微補曰:史作敝。

    甲鈍兵,軍于渑池,願渡河逾漳,據番吾,迎戰邯鄲之下。

    願以甲子之日合戰,以正殷纣之事。

    敬使臣先以聞于左右。

     凡大王之所信以為從者,恃蘇秦之計。

    秦補補曰:史有蘇秦字。

    熒惑諸侯,熒,火光也,猶眩。

    以是為非,以非為是,欲反複齊國而不能,自令車裂于齊之市。

    補曰:說見楚策。

    夫天下之不可一亦明矣。

    今楚與秦為昆弟之國,而韓、魏稱于東藩,補曰:一本東藩之臣,史同。

    齊獻魚鹽之地,此斷趙之右臂也。

    夫斷右臂而求與人鬥,失其黨而孤居,求欲無危,豈可得哉?今秦發三将軍:一軍塞午道,補曰:說見前章。

    告齊使興師渡清河,軍于邯鄲之東;一軍軍于成臯,歐韓、魏歐。

    驅同。

    而軍于河外;補曰:《正義》雲:河外謂鄭、滑州,北臨河。

    一軍軍于渑池。

    約曰:四國為一以攻趙,破趙而四分其地。

    是故不敢匿意隐情,先以聞于左右。

    臣竊元作切。

    切為大王計,莫如與秦遇于渑池,面相見而身相結也。

    臣請案兵無攻,願大王之定計。

     趙王曰:先王之時,奉陽君相補曰:奉陽君說見後。

    專權擅勢,蔽?先王,獨制官事。

    寡人宮居屬于師傅,不得與國謀。

    先王棄群臣,寡人年少,奉祠??之日淺,??心固竊疑焉,以為一從不事秦,非國之長利也。

    乃且願變心易慮,剖地謝前過以事秦。

    方将約車趨行,趙趣同。

    而适聞使者之明诏,于是乃以車二百乘入朝渑池,割河間以事秦。

    《傳》在楚、韓、齊後,蓋此十五六年。

    彪謂約從以難秦者,趙也。

    使秦得諸侯,力足以制趙,不告趙也。

    告之者,是力不足也。

    此時諸侯惑于橫人之說,皆辭屈貌從心不與也。

    使季子可作,則三國橫約可立解而坐破也。

    武、靈此時血氣未定,而蘇氏兄弟适不在趙,故儀得以雠其恐喝之說,加之數年,如議服之時,其必有以折儀也。

    燕昭末年,蘇代重燕而從約複舉,豈非天下之心之勢矣哉! 甘茂為秦約魏以攻韓宜陽,秦武王三年。

    此十八年。

    又北之趙。

    冷向謂強國趙人。

    曰:不如令趙拘甘茂勿出,以與齊、韓、秦市。

    齊王闵。

    欲求救宜陽,必效縣狐氏;地缺。

    韓欲存宜陽,必以路涉、地缺。

    端氏屬河東。

    賂趙。

    秦王武:欲得宜陽,不愛名寶,寶之名世者,齊、韓之賂,欲拘茂,敗其約也。

    秦賂則欲出之。

    且拘茂也,且以置公孫赫、樗裡疾、茂不還秦,則二人用。

     武靈王平晝無事之日,猶平日。

    間居,肥義趙相也。

    餘并公族。

    正曰:鮑指公子成王孫绁、趙文、趙造言,文、造無他據。

    《元和姓纂》引策雲:肥義,趙賢人。

    侍坐,曰:王慮世事之變,權甲兵之用,權,猶度。

    念簡襄之迹,計胡狄之利。

    補曰姚雲:曾本利下有乎字。

    王曰:嗣立不忘先德,君之道也。

    錯質務明主之長,錯,猶委。

    臣之論也。

    是以賢君靜而有道民便事之教,動而補補曰:姚雲:一本靜下無而字。

    有明古先世之功。

    先,猶高。

    為人臣者,窮有弟長辭讓之節,弟,順也。

    通有補民益主之業,此兩者,居臣之分也。

    今君欲繼襄王之業,啟胡翟之鄉,而卒世不見也。

    卒世猶舉世。

    言舉世無能察此。

    正曰:《正義》雲:卒,盡也。

    愚謂猶言 世。

    敵弱者與弱為敵,謂胡翟。

    用力少而功多,可以無盡百姓之勞,而享往古之動。

    夫有高世之功者,必負遺俗之累;不與俗同,俗所遺也。

    有獨智之慮者,必被庶人之恐。

    所謂黎,元懼焉。

    補曰:一本标恐,劉作怨。

    今吾将胡服騎射以教百姓,而世必議寡人矣。

    補曰:《正義》雲:胡服,今時服,廢除裘裳也。

    ○姚雲:曾本改矣字,作柰何。

     肥義曰:臣聞之,疑事無功,疑行無名。

    今王即定負遺俗之慮,定言自定于心,不為俗移。

    殆毋顧天下之議矣。

    夫論至德者不和於俗,成大功者,不謀于衆。

    昔舜舞有苗,不用兵而舞幹羽,欲以服人,亦異于俗正。

    曰:舞羽非為服苗,苗格非因舞羽。

    舜修德教,苗至适當其時。

    而禹??入祼國,非中國之禮。

    非以養欲而樂志也,欲以論德而要功也。

    愚者昧于成事,智者見于未萌,王其遂行之。

    王曰:寡人非疑胡服也,吾恐天下笑之。

    狂夫之樂,智者哀焉,愚者之笑,賢者戚焉。

    以此異趣,知俗必見遺。

    世有順我者,則胡服之功未可知也。

    雖歐世以笑我,胡地元作服。

    補曰:姚本作地,史同,依服字則句。

    中山,我必有之。

     王遂胡服,使王孫绁告公子成曰:寡人胡服,且将以朝,亦欲叔之服之也。

    家聽于親,國聽于君,古今之公行也。

    子不反親,臣不逆主,先王之通誼也。

    今寡人作教易服,而叔不服,吾恐天下議之也。

    夫制國有常,而利民為本;從政有經,而令行為上。

    故明德在于論賤,行政在于信貴。

    信、伸同。

    所謂行去自近始。

    正曰:信如字。

    言必行于貴者。

    今胡服之意,非以養欲而樂志也。

    事有所出,功有所止,止猶至補曰:姚雲:曾本改互出止字。

    愚按:此據史文。

    事成功立,然後德可見也。

    今寡人恐叔逆從政之經,補曰:叔字疑衍。

    以輔公叔之議,且寡人聞之,事利國者行無邪,因貴戚者名不累。

    故寡人願慕公叔之義,以成胡服之功。

    使绁谒之,叔補曰:《索隐》句。

    請服焉。

     公子成再拜曰:臣固聞王之胡服也,不佞,寝疾,不能趨走,是以不先進。

    王今命之,臣固敢竭其愚忠。

    臣聞之,中國者,聰明睿智之所居也,萬物财貨之所聚也,聖賢之所教也,仁義之所施也,詩書禮樂之所用也,異敏技藝之所試也,異出類敏,疾于事也。

    遠方之所觀赴也,蠻夷之所義行也。

    以中國為自義。

    有行補曰:自中國者至此,似《周官》大司徒文。

    今王釋此而襲遠方之服,變古之教,易古之道,逆人之心,畔學者,離中國,臣願大王圖之。

     使者報王,王曰:吾固聞叔之病也,即之公叔成家,自請之曰:夫服者,所以便用也;禮者,所以便事也。

    是以聖人觀其鄉而順宜,因其事而制禮,所以利其民而厚其國也。

    被發文身,錯臂左衽,以兩臂交錯而立,言無禮容。

    補曰:索隐雲:錯臂亦文身,謂其丹青錯畫其臂。

    孔衍作右臂,謂右??其臂也。

    愚謂既言丈身,則畫臂為複,恐後說是錯,或??字訛。

    姚雲:劉無錯臂字,一作杵面吳世家,斷發文身。

    應劭《注》:常在水中,故以象龍子,不見傷害。

    劭語本《說苑》。

    被字,姚雲:三本作祝,史作翦。

    瓯越之民也。

    即漢東瓯閩粵。

    補曰:漢東瓯,閩中地。

    與《地志》,交趾,周為駱越,秦為西瓯。

    《索隐》雲:今珠崖、儋耳謂之瓯人,是有瓯越。

    《文選》《三越注》:吳越,南越、閩越。

    東瓯,即閩越。

    駱越,瓯人,即南越也。

    姚雲:《後語》作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