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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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不巧她不知道,但至少聶樂言覺得他看起來并沒有絲毫吃驚的樣子,仿佛他一開始就注意到了她的存在,他所要做的隻不過是等她自己慢慢走近了,然後便可以毫不費力地轉頭同她打聲招呼。

     對,就是這種感覺。

    似乎一直都是這樣,他隻需要悠閑自在地等在那兒,而她則總是充當那個傻乎乎的角色,一步一步走近卻還以為他沒察覺,直到到了跟前才發現,或許那裡正有個他挖好的陷阱就等她來跳,然後他好以此為樂;又或許那裡什麼都沒有,他會等她,無非不過是因為他無聊了,需要一個人陪着消遣。

     而那個人除了她,當然也可以換成其他的女性。

     就好像分手之後的三個月裡,他依舊過得風生水起卻從來都沒有聯系過她,撇開昨晚不說,他真就仿佛一個水泡,“噗”地一聲破滅了,此後在她的世界裡便再也沒有蹤迹可尋。

    所以聶樂言知道,即使沒有了她,他江煜楓也斷然不會寂寞。

     那樣精彩豐富的生活,怎麼會寂寞?他面對的選擇太多,而她從來都不會是他的唯一選項。

    甚至她就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即使中途退了場,對整台大戲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秦少珍看到江煜楓倒是很有些驚訝,愣了一下才立刻笑容滿面地說:“好久不見了。

    怎麼,你也有興趣玩這個?真是看不出來。

    一會兒要不要和我們一起玩兩局?” 這副狗腿的樣子着實讓聶樂言很頭疼,雖是當着江煜楓的面,但她卻還是忍不住微微側過頭去小聲提醒:“咳,注意立場!” 可是秦少珍才不管她。

     秦少珍對江煜楓一向印象頗佳,就連當初分手,她也破例沒站在聶樂言一邊,還時不時就說上兩句:“人家對你也算不錯了,你要什麼不給你買?有什麼不肯滿足你的?他平時多忙一個人啊,結果有時候還會陪你在家玩遊戲機,說出去就算不是天方夜譚但也足夠誇張的……”諸如此類的話聽多了,聶樂言有時候都迷惑,難道還真是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洗腦,絕對是洗腦!聶樂言常常腹诽:也不知道江煜楓私下給了這女人多少好處,才讓她這樣偏幫着來說話。

     果然,秦少珍對她的提醒置若罔聞,倒是江煜楓耳尖地微微揚起眉峰,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什麼立場?”他的眉真好看,其實眼睛也極其漂亮,被燈光映照得仿佛這世上最黑最亮的寶石。

     聶樂言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恍了神,倉促間避開目光不去看他,早晨的事猶如一場鬧劇,多少令她有些尴尬,于是她扯了一下秦少珍的衣角,其實也沒抱太大希望,隻是說:“快走吧,他們還等着呢。

    ” 江煜楓往那群人的方向掃了一眼,輕描淡寫地說:“我記得你以前不愛來這種地方。

    ” 聶樂言面無表情:“是人都會變的。

    ” “才三個多月而已。

    ” 她讪笑一下,而後卻又不禁有點吃驚。

     真是難得啊,他竟然也能将這種時間記得如此清楚,因為記日子這樣的事一向都是由他秘書代勞的。

    年輕幹練而又美麗的LINDA總是能夠準确地背誦出與她有關的每一則數字信息,這其中當然還包括她的生日以及她與江煜楓的所有大大小小的紀念日,然後鮮花和禮物直接送到面前來。

    時間久了,居然也變得無驚無喜,反正她知道江煜楓有位能幹的女秘書,可以将這些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條。

    而江煜楓自己,雖然記憶力驚人,但似乎并不屑于将腦細胞花費在這上頭。

     所以,多麼難得,他恐怕連她的生日是幾号都說不上來,卻又偏偏将分手的日子記得那麼清楚。

     嚴誠他們已經在挑球杆,一副興緻勃勃的模樣,倒仿佛每個人都是這項運動的愛好者。

    聶樂言不由得納悶,怎麼如今這些都市金領白領們都興玩這個?就連江煜楓這樣的人都會出現在這裡,難道自己已經與時代脫節了? 平時雖然也曾在電視裡看見過賽事直播,但她能叫上名字的斯諾克選手也隻有國外的奧沙利文和國内的丁俊晖,主要還是名字的曝光率太高,才會被她記住。

     其實她是真的不熱愛體育,唯一會看的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