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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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

    因訪其故宅,在焉。

    立祠緻祭,迨高王破南詔,常顯應助順。

    高王重修祠字,彫木立像,號李校尉。

    其神祠在慈廉縣瑞香社)。

     丁亥四十四年〈秦始皇三十三年〉(公元前二一四年)。

    秦發諸道逋亡人、贄壻、賈人為兵,使校尉屠睢將樓船之士,使史祿鑿渠運糧,深入嶺南,略取陸梁地,置桂林(今廣西明貴縣是也)、南海(即今廣東)、象郡(即安南),以任囂為南海尉,趙佗為龍川令(龍川,南海屬縣),領謫徒兵五十萬人戍五嶺。

    囂、佗因謀侵我(贄壻,男無財聘,以身自質於妻家,曰贄壻。

    如人身之肬贄,是餘剩之物。

    陸梁地,嶺南人多處山陸間,其性強梁,故曰陸梁)。

     辛卯四十八年〈秦始皇十七年〉(公元前二一〇年)冬,十月,秦始皇崩于沙丘。

    任囂、趙佗帥師來侵。

    佗駐軍北江僊遊山與王戰,王以靈弩射之,佗敗走。

    時囂將舟師在小江〈即都護府,後訛為東湖,今東湖津〉,犯土神,染病歸,謂佗曰:「秦亡矣,用計攻泮,可以立國。

    」佗知王有神弩不可敵,退守武寧山,通使講和。

    王喜,乃分平江〈今東岸天德江是也〉,以北佗治之,以南王治之。

    佗遣子仲始入侍宿衛,求婚王女媚珠,許之。

    仲始誘媚珠,竊觀靈弩,濳毀其機,易之。

    託以北歸省親,謂媚珠曰:「夫婦恩情不可相忘,如兩國失和,南北隔別,我來到此,如何得相見。

    」媚珠曰:「妾有鵞毛錦褥常附於身,到處拔毛置岐路,以示之。

    」仲始歸以告佗。

     癸巳五十年〈秦二世胡亥二年〉(公元前二〇八年)。

    任囂病且死,謂佗曰:「聞陳勝等作亂,民心未知所附。

    此土僻遠,吾恐群盜侵犯至此,欲與絕道〈秦所開越道也〉,自備,待諸侯變。

    」會病甚,曰:「番禺(漢曰南城)負山阻水,東西各數千裡,頗有秦人相輔,亦足建國興王,為一方之主也。

    郡中長吏無足與謀者,故特召公告之。

    」因以佗自代。

    囂死,佗即移檄告橫浦、陽山、湟谿關,曰:「盜兵且至,急絕道聚兵自守。

    」檄至,州郡皆應之。

    於是盡殺秦所置長吏,以其親黨代為守。

    佗發兵攻王,王不知弩機已失,圍棋笑曰:「佗不畏吾神弩耶。

    」佗軍逼近,王擧弩已折矣。

    尋走敗,坐媚珠於馬上,與王南奔。

    仲始認鵝毛追之。

    王至海濱,途窮無舟楫,連呼金龜速來救我。

    金龜湧出水上,叱曰:「乘馬後者是賊也,蓋殺之。

    」王拔劍欲斬媚珠。

    媚珠祝曰:「忠信一節為人所詐,願化為珠玉,雪此讐恥。

    」王竟斬之。

    血流水上,蛤蚌含入心,化為明珠。

    王持七寸文犀入海去(今辟水犀也。

    世傳演州高舍社夜山是其處)。

    仲始追及之,見媚珠已死,慟哭抱其屍,歸葬螺城,化為玉石。

    仲始懷惜媚珠,還於粧浴處,悲想不自勝,竟投身井底死。

    後人得東海明珠,以井水洗之,色愈光瑩。

     史臣吳士連曰:金龜之說信乎。

    有莘降神,石能言,容或有之。

    蓋神依人而行,託物以言也。

    國之將興,神明降之,以監其德。

    將亡,神亦降之,以觀其惡。

    故有待神以興,亦有以亡。

    安陽王興功築城之役,有不節民力,故神託金龜告之。

    非怨讟動乎民,而能然耶,猶似之也。

    及其憂後患而要請於神,則私意起矣。

    私意一萌,則天理随滅。

    神安得不羞以禍耶。

    其脫靈爪付之,謂足以卻敵,其禍之萌乎。

    如神有賜虢土田之命,而虢随以亡也。

    厥後果然,何莫非依人而行也。

    如無要請之言,但循理而行,安知國祚之不長久乎。

    至於媚珠鵝毛表道之事,未必有也。

    如或有之,僅一見焉可也。

    後趙越王女,再模倣言之,何耶。

    蓋編史者,以蜀、趙亡國之由,皆出於女婿。

    故因一事而兩言之歟。

    然則鬼能隳城亦信乎。

    曰伯有為厲之類也,彼立其後,得所歸而止。

    此除其妖,無所附而止。

    至於史記安陽王敗亡,因神弩易機,趙越王敗亡,因兜鍪失爪,乃假辭以神其物爾。

    若夫固國禦戎,自有其道,得道者多助而興,失道者寡助而亡,非為此也。

     右安陽王,起甲辰,終癸巳,凡五十年。

     大越史記外紀全書卷之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