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紀事本末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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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程張鑒春治甫著 三州之衄 寶元元年冬十二月已卯,以奉甯節度使、知永興軍夏竦為泾原、秦鳳安撫使,振武軍節度使、知延州範雍兼鄜延、環慶安撫使,經略夏州。

    時元昊反書聞,朝廷即議出兵,群臣争言小醜可即誅滅,吳育獨言不然。

     二年春三月丙午,元昊為書及錦袍銀帶投鄜延境上,以遺金明李士彬,且約以叛,候人得之,諸将皆疑士彬。

    副都部署夏随獨曰:此行閑耳。

    士彬與羌世仇,若有私約,通贈遺,豈使衆知耶?乃召士彬與飲,厚撫之。

    士彬感泣。

    不數日,果擊賊,取首、馘羊馬自效。

    丙寅,知永興軍夏竦谏西鄙事,上奏曰:繼遷當太宗時,遁逃窮蹙,而累歲不能勦滅。

    先帝惟戒疆吏,謹烽睺,嚴卒乘,來即逐之,去無追捕。

    然自靈武陷沒,銀、綏割棄以來,假朝廷威靈,其所役屬者,不過河外小羌耳。

    況德明、元昊相繼猖獗,以繼遷窮蹙,比元昊富實,勢可知也。

    以先朝累勝之士,較當今關東之兵,勇怯可知也。

    以興國習戰之帥,方今沿邊未試之将,工拙可知也。

    繼遷竄伏平夏,元昊窟穴河外,地勢可知也。

    若分兵深入,糗糧不支,進則賊避其鋒,退則敵蹑其後,老師費糧,深可虞也。

    若窮其巢穴,須涉大河,長舟巨艦,非倉卒可具,若浮囊挽绠,聯絡而進,我師半濟,賊乘勢掩擊,未知何謀可以捍禦。

    臣以為不較主客之利,不計攻守之便,而議追讨者,非良策也。

    天下久不見兵革,一日遽議深讨,臣未知其全計也。

    願陛下令諸将:虜即入寇,母得與戰,彼既絕中原賜與,又喪緣邊和市,可坐待其斃也。

    因條上十事:一、教習強弩以為奇兵;二、羁縻屬羌以為藩籬;三、诏唂厮啰并力破賊;四、度地勢險易、遠近、砦栅多少而增減屯兵;五、诏諸路互相應援;六、募土人為兵,以代東兵;七、增置弓手壯丁以備城守;八、并并邊小砦,以完兵力;九、聽關中民入粟贖罪,以贍邊計;十損并邊穴兵穴官,以纾饋饷。

    朝廷多采用之。

    然是時邊臣多議征讨,皆以竦為怯。

     秋七月戊午,夏竦移知泾州,與範雍各加兼經略使、馬步軍都督總管。

    并诏雍所至察訪邊民利害,及體量官吏能否,又命天章閣待制龐籍體量陝西。

     冬十一月,夏人寇保安軍,巡檢指揮使狄青擊敗之。

    青初以善騎射為騎禦散直,從西征,戰安遠諸砦,皆克敵。

    臨陣被發帶銅面具,敵人望之如神,出入賊中,皆披靡莫敢當。

    至是,元昊寇保安軍,鄜延钤轄盧守懃使青擊走之,以功加秦州刺史。

    帝欲召見,問以方略,會賊寇渭川,命圖形以進。

    上觀其儀表,曰:朕關張也。

    于是有敵萬人之稱。

    既而黨項犯塞,時新募萬勝軍,未習戰陣,遇寇多北。

    狄青為将,一日,盡取萬勝旗付虎翼軍,使之出戰,虜望其旗,易之,全軍徑趨,為虎翼所破,殆無遺類。

    又,青在泾原,嘗以寡當衆,度必以奇勝,預戒軍中盡舍弓弩,皆執短兵器,令軍中聞钲一聲則止,再聲則嚴陣而陽卻,钲聲止則大呼而突之,士卒皆如其教。

    才遇敵,未接戰,遽聲钲,士卒皆止,再聲皆卻。

    虜人大笑,相謂曰:孰謂狄天使勇?時虜人謂青為天使,钲聲止,忽前突之,虜兵大亂,相蹂踐死者不可勝計。

    前後二十五戰,中流矢者八,破金湯城,略宥州,屠啼咩歲、毛奴、尚羅等族,燔積聚數萬,收族帳二千二百,生口五千七百。

    又城橋子谷,築長安保砦,賊又以三萬騎圍承平砦,鄜延副部署祥符許懷德時在城中,率勁兵千餘人,突圍破賊,賊乃解去。

    黨項有明珠族,首領骁悍,最為邊患。

    種世衡為将,欲以計擒之,聞其好擊鼓,乃造一馬,持戰鼓,以銀裹之,極華煥,密使諜者陽賣之人明珠族。

    後乃擇卒數百人,戒之曰:凡見負銀鼓自随者,并力擒之。

    一日,羌酋負鼓而出,遂為世衡所擒。

    康定元年春正月,元昊寇延州。

    初,夏人自承平退,聲言将攻延州。

    延州當夏人出入之沖,地闊砦疏,土兵寡弱,又無宿将。

    知延州範雍聞元昊且至,懼甚,請濟師。

    未報,而元昊詐遣其牙校賀真來,言願改過歸命。

    雍信之,遽聞于朝,厚禮真而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