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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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星期四上午,傑西卡都要去為家庭采購一次,今天她打算照常行事。

    安格斯得知後,主動提出陪她去。

    尼基因學校放假呆在家裡,也要求一道去,好跟爺爺在一起。

     傑西卡心中不定,她問。

    “你不是有些樂曲要練習嗎?” “是的,媽媽。

    但我可以等會兒再練,我有時間。

    ” 想到尼基是個勤奮自覺的孩子,有時能一天練習六個小時,傑西卡再沒有反對。

     他們三人乘着傑西卡的沃爾沃客貨兩用車,離開了派克大道上的住宅,時間接近上午11點,大約斯隆走了一個小時又一刻鐘的光景。

    這是一個極漂亮的早上,樹木一片金黃的秋色,長島海峽在太陽的照射下,波光粼粼。

     當時,斯隆他們雇的日間女傭弗洛倫斯正在房子裡,她目送着三人離去。

    同時,她還看到停在側街上的一輛車發動起來,也沿着沃爾沃的方向跟了下去。

    對這第二輛車,她當時并沒多想。

     和往日一樣,傑西卡的第一站是查茨沃思大道上的格蘭德尤尼恩超級市場。

    她在商場的車場停好沃爾沃,接着和安格斯、尼基一道走進了超級市場。

     哥倫比亞人胡利奧和卡洛斯坐在雪佛萊名人牌車裡,注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雪佛萊一直問隔着一段距離跟在沃爾沃車後面,剛才,卡洛斯已經報告過離開住宅的情況,此刻他又使用網絡電話,通知說:“三件包裝進了一号箱。

    ” 這一次,胡利奧開車,他沒有把車拐進商店的停車場。

    隻是在外面的街上進行觀察。

    卡洛斯按照米格爾預先的吩咐,下了雪佛萊,走到商場的近前。

     看到卡洛斯已經就緒,胡利奧把雪佛萊開走了,為防止車子已經受到注意,他把它開回了哈肯薩克行動中據點的隐蔽處。

     兩次電話,米格爾接到第一次報告時,正呆在尼桑面包車裡。

    車子停在新黑汶鐵路拉奇蒙特車站一旁,并不顯眼,周圍全是紐約持月票上下班的人留下的車輛。

    和米格爾同在車上的有路易斯、拉斐爾,包迪略,四個人坐在車裡,外面卻看不到,車子左右兩側和尾部的玻璃窗給貼了一層薄薄的黑色塑料膜。

    路易斯因為他的技術特長,坐在駕駛位置上。

     聽說三個人一起離開了房子,拉斐爾叫了起來:“哎喲,這就是說那個老家夥也來了,他他媽的可添了我們的麻煩。

    ” “那麼我們就幹掉這個老不死的,”路易斯說。

    他摸了摸絨面革甲克衫上一個鼓起的地方,“一粒子彈就行。

    ” 米格爾斥責道:“你們必須按命令執行,不經我的許可什麼也不能做。

    ”他知道拉斐爾和路易斯生性好鬥,猶如一堆給悶着的火迫切要迸出熊熊大火。

    拉斐爾膀大腰粗,一度幹過職業拳擊手,留有明顯的傷疤。

    路易斯在哥倫比亞軍隊呆過,受到的自然是兇狠粗暴的訓練。

    他倆的恃勇好鬥,可能會有用武之地,可這之前卻需要嚴加管束。

     米格爾在思考着第三者造成的困難因素。

    在達之前,他們長時間的策劃隻包括斯隆的女人和孩子。

    從一開始起,這母子倆,而不是克勞福德·斯隆,才是森德羅·盧米諾索和梅德林的目标,抓住他倆,扣作人質,至于要求尚且不詳。

    可眼前的問題是如何處置這個老頭。

    照路易斯說的殺了他,自然輕而易舉,不過那一來就會引來其他問題。

    很可能米格爾不到緊急關頭是不會作出決斷的,而這一時刻已經迫近。

     有一件事倒是省了麻煩。

    這個女人和男孩現在呆在了一處。

    經過幾個星期的密切監視,發現這女人星期四上午例行要去購貨。

    米格爾還知道,這一天那男孩學校放假。

    這個情況是卡洛斯假扮成一個家長,通過電話從查茨沃思大道小學了解到的,尼古拉斯就在那學校上學。

    怎樣把這個女人和男孩弄到一起,一直懸而未決。

    現在,他們自己為他解決了這個難題。

     當卡洛斯第二次報來消息,告知斯隆家三個人進了超級市場時,米格爾對路易斯一點頭。

    “行了,開車!” 路易斯給尼桑挂了檔,下一站是僅隔六條街的商場停車場。

    走在途中,米格爾轉過頭來瞧着包迪略,這個梅德林組裡的唯一美國人,米格爾依然對他不放心。

     包迪略是為他規定的名字,同其他人一樣,也是别名。

    他55歲左右,可看去足足老出20歲,瘦骨嶙峋,下領外突,臉色灰黃,白色的胡須耷拉着,很少修剪,看上去宛如一具行屍。

    他曾是一名醫生,一名麻醉學專家,在波士頓開業,同時也是一個酒徒。

    隻要任其所為,他至今還是個醉鬼。

    可他已不再是一名醫生,至少公開不是。

    10年前他的醫療執照被終身吊銷,因為在一次灑後,他醉醺醺地給一位正在手術的病人施麻醉過量。

    那以前也曾有過類似的失誤,同伴們都給他遮掩過去了,可這次事故使病人喪失了性命,不可能不加以追究。

     在美國,他已毫無前途,沒有家庭關系,沒有孩子。

    連妻子幾年前也已離他而去。

    他到哥倫比亞去過幾次,由于别無更好的地方,就決定去了那裡。

    一段時間後,他發現自己可以利用豐富的醫術,為一些可疑的有時甚至是罪惡的目的效勞。

    他不可能挑三揀四,隻能是來者不拒。

    而在這一切之中,他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