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部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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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什麼啦?” “有人說啦,”副官依然微笑着說,“伯爵夫人,您妻子,打算出國。

    大概是,胡說……” “可能,”皮埃爾說,沮喪地看了看周圍。

    “這人是誰?”皮埃爾指着一個矮老頭問,這人身穿整潔的藍呢大衣,留着一把雪白的大胡子,雪白的眉毛,紅光滿面。

     “他麼?是一個商人,他就是飯店老闆韋列夏金。

    您也許聽說了布告的事。

    ” “噢,原來他就是韋列夏金!”皮埃爾說,打量着老商人那張堅強而鎮定的面孔,在他臉上尋找奸細的表情。

     “這不是他本人。

    是他兒子寫的布告,”副官說,“那年青人坐牢了,看來要遭殃。

    ” 一個戴勳章的小老頭,還有一個脖子上挂十字架的德裔官員,走到談話的人們跟前。

     “你們知道嗎,”副官詳細作着說明,“事情弄混淆了。

    那篇宣言是兩個月前發現的。

    向伯爵報告了。

    他便下令追查。

    加夫裡洛、伊凡内奇查出,宣言已經經過六十三人的手。

    先追問一個人:‘你從誰那兒搞到的?'‘某某人。

    '又去找這個人:‘你是從誰手裡得到的?'等等,一直問到韋列夏金……一個沒念過什麼書的小商人,你們曉得的,一個不讨厭的小商人,”副官微笑着說。

    又問他:‘你是誰給你的?'而主要的是,我們知道是誰給他的。

    他不可能從别人手裡得到,隻有從郵政局長那裡。

    但是,他們顯然串通好了。

    他說:‘沒有準給我,我自己寫出來的。

    '逼他也好,勸他也好,他總堅持:‘自己寫的。

    '隻好這樣報告伯爵。

    伯爵吩咐把他叫來。

    ‘你的布告是哪兒來的?'‘我自己寫的。

    '呶,大家都了解伯爵!”副官驕傲地愉快地笑着說。

    “他勃然大怒,神态真可怕,你們想想,竟然那麼膽大妄為,撒謊和頑固!……” “噢!伯爵要他供出克柳恰廖夫,我明白了!”皮埃爾說。

     “完全不需要,”副官驚慌地說,“即使沒有這一條,克柳恰廖夫也有罪過,所以才被流放。

    問題是伯爵非常氣憤。

    ‘你怎麼可能寫呢?'伯爵說。

    他從桌上拿起一份《漢堡日報》。

    ‘是這個。

    你沒有寫,是翻譯的,而且譯得很糟,因為你這個傻瓜甚至不懂得法語。

    '您猜怎麼着?‘不,他說,我根本不看什麼報紙,我自己寫的。

    '‘既然是這樣,那你就是叛徒,我要把你交付法庭,你會被絞死的。

    說,從誰手上拿到的?'‘我什麼報也沒有見過,是我寫的。

    '事情就這樣僵持着。

    伯爵把他父親召來:他仍堅持前供。

    可是,交付法庭,好像判處他服苦役。

    現在父親來為他求情。

    為這壞小子!你們知道,這樣的商人兒子绔袴,勾引女人的家夥,在哪兒聽了演講,于是就滿不在乎,無所顧忌。

    這就是一個花花公子!他父親在石橋旁邊開了一家飯館,在飯館裡,知道嗎,挂着一幅全能的上帝的大畫像,一手握權杖,一手托金球;他把這張聖像拿回家去好幾天,他都幹了些什麼?他找來一個渾蛋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