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九章 大西洋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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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對于這個人我們不能有什麼期待了。

    諾第留斯号現在接近長島,不管天氣怎樣,我們逃吧。

    ” 但是天氣愈來愈壞,有迹象預告大風暴就要到來。

    空中大氣變成灰白的牛奶色。

    在天際,接着一陣一陣疏散的淡雲來的,是那朵朵的濃密烏雲了。

    别的低垂的層雲很快地在空中飛過。

    海水高漲,鼓起闊大的波濤。

    除了喜歡跟風暴做朋友的那一種:海燕外,所有的鳥都不見了。

    風雨表顯著下降,表示空中的溫度很高,水蒸氣很多。

    暴風鏡受了大氣中飽和的電力,内部物質分解了。

    風雨的猛烈鬥争很快就要展開了。

     大風暴在5月8日那一天爆發,正當諾第留斯号跟長島在同一緯度上,距紐約水道隻有幾海裡遠的時候。

    我可以描寫這次風雨的激烈鬥争,因為,不知由于哪種古怪的情緒,尼摩船長不讓船潛入海底,而要它在水而上乘風破浪。

     鳳從西南方吹來,首先是一陣一陣的涼鳳,就是說,每秒的速度為十五米,到下午二點左右,速度就達到每秒二十五米。

    這是暴風的速度了。

     尼摩船長站在平台上,在猛烈的暴風下屹立不動。

    他腰間用繩子捆住,可以抵抗陣陣沖來的大浪。

    我也站在平台上,也用繩子把自己捆起來,欣賞這風暴,同時又贊美這不怕風暴的無與倫比的人。

    波濤洶湧的海面被浸在水中的片片巨大濃雲掃過。

    我再也看不見大漩渦中形成的中間小浪。

    隻有煤黑色的長波大浪,浪尖并不洶湧,因為它們緊湊環境中,隻有像康塞爾這樣的一個佛蘭蒙人才能安心接受。

    真是,如果這個老實人沒有肺而有腮,我想他很可以做一條了不得的好魚! “先生,怎麼樣?”尼德·蘭看見我不回答,立即又說。

     “尼德,那麼,您要我去問尼摩船長,他對于我們是懷着怎樣的意圖嗎?” “是的,先生。

    ” “雖然他已經說過了,也還要問一下嗎?” “是的。

    我希望最後一次把這件事搞明白,請你特别為我同他說吧,單單以我的名義同他說吧。

    ” ,‘可是我很難碰見他。

    而且他也在躲我呢 “那就更多一個理由,必須去看他了。

    ” “尼德,我不久一定問他,” “什麼時候?”加拿大人堅持地問。

     “當我碰見他的時候。

    …… “阿龍納斯先生,您讓我找他去好嗎?” “不,我找他去。

    明天……” “今天。

    ”尼德·蘭說。

     “好。

    今天,我就去看他。

    ”我回答加拿大人說。

    要是他自己去的話,一定會把整個事情搞糟了。

     我獨自留在那裡。

    我決定去問船長了,我打定主意立即把事情辦完,我喜歡辦完的事,不喜歡待辦的事。

     我回到我房中。

    從我房中,我聽到尼摩船長的房中有腳步聲,那就不應該放過這個碰見他的機會了。

    我敲敲他的門,我得不到回答。

    我又敲一下,然後我用手轉動門扣。

    劃為條紋。

     我受不了閃電的光輝,但尼摩船長正視着它,好像要把風暴的靈魂吸取過來。

    隆隆可怕的響聲布滿空中,這是很複雜的聲響,由互相擊打的波浪怒吼聲,大風的呼嘯聲,雷電的爆裂聲所組成。

    鳳從夭際各處吹來,台風臼東方出發,經過北方、西方和南方,又回到東方,跟北半球的回旋風暴的方向正相反。

     啊:這大西洋暖流!它被稱為風暴王,真有道理!由于在它水流上面,備層空氣的溫度不同,使它造成厲害強大的台風。

     接着大雨,就是一陣烈火。

    雨點變為轟掣閃電的羽飾了。

    真使人要說,尼摩船長想求得一種配得上他身份的死。

    是要讓雷來轟自己呢。

    受到了一次可怕的颠簸震動,諾第留斯号把它前頭的沖角豎起在空中,像避雷針那樣,我看見從沖角上發出很長的火花。

    疲乏了,力盡了,我爬在台上滾到嵌闆邊去。

    我把嵌闆弄開,下到客廳中,這時候,狂風暴雨,雷電交加,猛烈達到了最高點。

    想在諾第留斯号内部站立起來,簡直不可能。

     尼摩船長到半夜左右才回船中,我聽到儲水池漸漸裝滿水,諾第留斯号輕輕地沉到海水下面去。

     通過客廳中打開的玻璃窗,我看見好些驚慌的大魚,像幽靈一樣,在火光照耀的水中走過。

    有一些魚就在我眼前叭雷轟死了。

    諾第留斯号老是下降。

    我想它在十五米深的地方又可以得到安靜。

    出乎意料之外,上部水層受到了過度激烈的攪動。

    一直要到五十個米深,在海的深處,它才找到安甯 水底是多麼安定,多麼寂靜,多麼和平的環境!誰能說這時在大洋面上沒有可怕的狂風暴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