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蠅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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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的軟弱無能。

    而這捕蠅蜂,它雖是蠅類的天敵,大馬蠅的劊子手,但當它發現自己被這種小蠅所監視的時候,它竟然會吓得不敢進洞去。

    而事實上那隻小蠅小得像一個不夠它的幼蟲吃一頓的侏儒。

     這情形似乎像貓怕老鼠一樣讓人費解。

    為什麼捕蠅蜂不沖下去把這個無恥的小蠅趕走呢?這個我無法解釋。

    也許這其貌不揚的小蠅自有它的厲害之處,在茫茫宇宙中占有相當的地位,就像許多兇猛的動物一樣。

    大自然的規則常常是我們人類不能了解的。

     我以後還會講到這種蠅把卵産在捕蠅蜂放在巢内的獵物上。

    它的幼蟲孵出來以後就掠奪了捕蠅蜂幼蟲的養料。

    如果食物不夠的話,它們還會毫不手軟地把捕蠅蜂的幼蟲當作美食吃掉。

    所以,它決不是一種微不足道的小蠅,而是一個無情的殺手。

    捕蠅蜂那麼害怕它,不是沒有道理的。

    那麼這種小蠅是怎麼把卵産在捕蠅蜂的卵上的呢?這非常值得研究。

     它從不走近捕蠅蜂的巢,隻是耐着性子等着捕蠅蜂拖着豐美的獵物回來。

    當捕蠅蜂半個身體鑽進洞穴的時候,它就沖下去附在那隻死的馬蠅身上,當捕蠅蜂艱難地拖着馬蠅進洞的時候,這種小蠅就以驚人的速度在馬蠅身上産下一個卵,有時候會連續地産下兩三個。

    捕蠅蜂從前半身鑽進洞到完全把獵物拖進洞,前後隻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可就是在這一瞬間的時間内,小蠅已經完成了它的任務。

    現在它可以在洞旁的陽光裡蹲下,為它的第二次偷襲作準備了。

     平時總有三四個這樣的小蠅同時出現在一個巢的附近。

    對于進巢的入口它們往往知道得比較清楚。

    它們那暗紅的膚色、大而紅的眼睛、以及它們驚人的耐心,常常使我想到綁票的情形。

    那些歹徒穿着黑色的衣服,頭上包着紅布,靜靜地躲在陰暗的角落裡,等候機會來攔住過路的客人。

     那可憐的捕蠅蜂是因為看到了這種歹徒在家門口才犯躊躇的。

    它知道那幫歹徒一定會幹壞事的。

    但是最後它還是飛進了自己的家。

    于是這些小歹徒似的蠅們便飛起來緊緊跟着它,它向前,它們也向前;它後退,它們也後退;它無法使它們離開。

    最後它終于撐不住了,不得不歇歇腳,那些小歹徒也跟着歇下來,但仍然虎視耽耽地跟在背後。

    于是捕蠅蜂又飛起來,帶着一聲憤怒的嗚咽聲。

    這些無恥的小歹徒仍然厚着臉皮緊迫不舍。

    捕蠅蜂隻好另外想了一個辦法,另找了一條路,以比較高的速度飛行,希望它的敵人跟不上它而最終迷失方向。

    沒想到那夥小歹徒早已料到這一招,折回到洞口等它回來。

    果然,不一會兒,以為已經擺脫了危險的捕蠅蜂們回來了,這幫小歹徒趕緊起身直追。

    母蜂的耐心已經沒有了,最後終于被它們找着了産卵的機會。

     好在我們剛才所講的那隻捕蠅蜂沒有遭到這種不幸,所以讓我們來結束這一章吧。

    蜂的幼蟲吃着母親留給它們的糧食,慢慢地長大。

    過了兩個星期,它就開始做繭了。

    可是在它身體内沒有足夠的絲,所以它必須摻入沙粒以增加它的硬度。

    它把殘餘的食物堆積到小屋的一角,先把地面掃清,然後在牆和牆之間搭起白色的美麗的絲來。

    它先把絲攀成一個網,然後開始第二步工作。

     它在網的中央做一個吊床。

    這吊床好像一個袋子,一端封閉,一端留有小孔。

    捕蠅蜂的幼蟲半個身體伸在床外,用嘴巴一粒一粒地挑選沙粒,太大的沙粒它看不上眼,會一下子把它丢開。

    選好後,它再把沙一粒一粒地銜進去,很均勻地鋪在吊床袋的四周,就像泥水匠把石子嵌入灰泥一樣。

     到現在為止,繭子的一端還是開着口的,它必須把它封上。

    它用絲織成一頂帽子,大小恰巧能蓋住繭子的開口處,在這上面,也嵌進一粒一粒的沙。

    現在繭子可以說做完了。

    不過捕蠅蜂在繭裡還要做一番修葺工作。

    它在牆上塗一層漿液,為的是避免讓自己柔嫩的皮膚被沙粒擦傷或者蹭破。

    在這之後它就可以安心地睡大覺了。

    不久它将變成一隻成年的捕蠅蜂,就像它的母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