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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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件殘忍的事。

    第二件,鳥獸同人類一樣,它們各自都有各自的名字的。

     于是我自己問自己道:“在樹林裡的,在草原上的,我的許多朋友,它們是叫什麼名字呢?薩克錫柯拉的意思是什麼呢?” 幾年以後,我才曉得薩克錫柯拉的意思是岩石中的居住者,那種下藍色蛋的鳥是一種被稱為石鳥的鳥兒。

     有一條小河沿着我們的村子旁邊悄悄地流過,在河的對岸,有一座樹林,全是光滑筆直的樹木,就像高高聳立的柱子一般,而且地上鋪滿了青苔。

     在這座樹林裡,我第一次采集到了野菌。

    這野菌的形狀,猛一眼看上去,就好像是母雞生在青苔上的蛋一樣。

    還有許多别的種類的野菌形狀不一,顔色也各不相同。

    有的形狀長得像小鈴兒,有的形狀長得像燈泡,有的形狀像茶杯,還有些是破的,它們會流出像牛奶一樣的淚,有些當我踩到它們的時候,變成藍藍的顔色了。

    其中,有一種最稀奇的,長得像梨一樣,它們頂上有一個圓孔,大概是一種煙筒吧。

    我用指頭在下面一戳,會有一簇煙從煙筒裡面噴出來,我把它們裝滿了好大一袋子,等到心情好的時候,我就把它們弄得冒煙,直到後來它們縮成一種像火絨一樣的東西為止。

     在這以後,我又好幾次回到這片有趣的樹林。

    我在烏鴉隊裡,研究真菌學的初步功課,通過這種采集所得到的一切,是呆在房子裡不可能獲得的。

     在這種一邊觀察自然與一邊做試驗的方法相結合的情況之下,我的所有功課,除兩門課,差不多都學過了。

    我從别人那裡,隻學過兩種科學性質的功課,而且在我的一生中,也隻有這兩種:一種是解剖學,一種是化學。

     第一種是我得力于造詣很深的自然科學家摩根·斯東,他教我如何在盛水的盆中看蝸牛的内部結構。

    這門功課的時間很短,但是能學到很多東西。

     我初次學習化學時,運氣就比較差了。

    在一次實驗中,玻璃瓶爆炸,使多數同學受了傷,有一個人眼睛險些兒瞎了,老師的衣服也被燒成了碎片,教室的牆上沾污了許多斑點。

    後來,我重新回到這間教室時,已經不是學生而是教師了,牆上的斑點卻還留在那裡。

    這一次,我至少學到了一件事,就是以後我每做一種試驗,總是讓我的學生們離開遠一點。

     我有一個最大的願望,就是想在野外建立一個試驗室。

    當時我還處于在為每天的面包問題而發愁的生活狀況下,這真是一件不容易辦到的事情!我幾乎四十年來都有這種夢想,想擁有一塊小小的土地,把土地的四面圍起來,讓它成為我私人所有的土地;寂寞、荒涼、太陽曝曬、長滿荊草,這些都是為黃蜂和蜜蜂所喜好的環境條件。

    在這裡,沒有煩擾,我可以與我的朋友們,如獵蜂手,用一種難解的語言相互問答,這當中就包含了不少觀察與試驗呢。

     在這裡,也沒有長的旅行和遠足,以至于白白浪費了時間與精力,這樣我就可以時時留心我的昆蟲們了! 最後,我實現了我的願望。

    在一個小村落的幽靜之處,我得到了一小塊土地。

    這是一塊哈麻司,這個名字是給我們洽布羅溫司的一塊不能耕種,而且有許多石子的地方起的。

    那裡除了一些百裡香,很少有植物能夠生長起來。

    如果花費功夫耕耘,是可以長出東西的,可是實在又不值得。

    不過到了春天會有些羊群從那裡走過,如果碰巧當時下點雨,也是可以生長一些小草的。

     然而,我自己專有的哈麻司,卻有一些摻着石子的紅土,并且曾經被人粗粗地耕種過了。

    有人告訴我說,在這塊地上生長過葡萄樹,于是我心裡真有幾分懊惱,因為原來的植物已經被人用二腳叉弄掉了,現在已經沒有百裡香了。

    百裡香對于我也許有用,因為可以用來做黃蜂和蜜蜂的獵場,所以我不得已又把它們重新種植起來。

     這裡長滿了偃卧草、刺桐花、以及西班牙的牡莉植物──那是長滿了橙黃色的花,并且有硬爪般的花序的植物。

    在這些上面,蓋着一層伊利裡亞的棉薊,它那聳然直立的樹枝幹,有時長到六尺高,而且末梢還長着大大的粉紅球,還帶有小刺,真是武裝齊備,使得采集植物的人不知應從哪裡下手摘取才好。

    在它們當中,有穗形的矢車菊,長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