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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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遊黑海曆險記--第二章 第二章 範-密泰恩決定向糾纏不休的布呂諾讓步及後來發生的事情。

     “一個奇特的國家!”範-密泰恩在旅行筆記上寫道,并且記下了一些浮光掠影的印象。

    婦女們在地裡勞動,幹各種重活,而男人卻紡麻和織毛衣。

     善良的荷蘭人沒有弄錯。

    在拉齊斯坦這個遙遠的省份,也就是開始進行旅程的後半部分的地方,情況依然如此。

     這是一個鮮為人知的地區,這塊從高加索邊境開始,位于夏爾舒特山谷、楚羅克山谷與黑海海岸之間的地區,屬于土耳其的亞美尼亞。

    自從法國人泰德羅勒來過之後,很少有旅行者到特拉布松的這些由帕夏管轄的縣裡來冒險。

    它們位于這些一直伸展到凡城湖的山嶺之間,圍住了亞美尼亞的首都埃爾祖魯姆,這個有12萬居民的首府。

     然而這個地區在曆史上卻有過一些豐功偉績。

    這些高原是幼發拉底河的兩條支流的發源地,色諾芬①率領他的“萬人軍”戰敗後離開這裡來到了法茲河畔。

    這條法茲河根本不是流入波季的利翁河:它是從高加索地區流下來的庫爾河,而且高凱拉邦大人和他的同伴們現在就要穿越的拉齊斯坦不遠。

     ①色諾芬(公元前430-前354),古希臘曆史學家,曾任波斯王子征召的希臘雇傭軍領袖。

     啊!範-密泰恩如果有時間的話,他無疑會提出多少寶貴的,連荷蘭的博學者也一無所知的觀察報告!作為将軍,曆史學家和哲學家的色諾芬,當初離開卡爾杜克地區和這座舍尼龍姆山——希臘人曾在山上向望眼欲穿的歐興橋的波浪歡呼——與陶克人和夏利布人交戰,範-密泰恩為什麼就不能發現戰場的确切地點呢? 但是範-密泰恩既沒有時間遊覽也無暇進行研究,或者不如說有人不讓他這麼做。

    當布呂諾又來慫恿他的主人,去向凱拉邦大人借分手後必需的錢的時候,範-密泰恩總是答道: “到肖帕村再說!” 于是大家向肖帕村走去。

    可是在那裡是否能夠找到一種交通工具、一輛随便什麼車子,來代替在波季的鐵路道口被壓碎的舒适的馬車呢? 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還有将近250公裡的路程,但是離當月30日這個日子隻有17天了。

    凱拉邦大人到那天就必須回到那裡!阿赫梅打算到那一天在斯居塔裡的别墅裡重逢等着他舉行婚禮的阿馬西娅姑娘!因此不難明白叔侄兩人都同樣急不可耐。

    所以怎樣走完後半部分的旅程就使人感到十分為難。

     要在小亞細亞的這些偏僻的小村裡找到一輛驿站馬車或者大車都是絕對不能指望的事情。

    他們隻能被迫使用一種當地的交通工具,而這種交通工具當然必定是極為簡陋的。

     就這樣,凱拉邦步行,布呂諾牽着他和主人的馬,因為範-密泰恩甯可走在他的朋友的身邊;尼西布騎在馬上,率領着這支小小的隊伍,一行人心事重重地走着。

    阿赫梅先走了,以便到肖帕村去準備住所,弄一輛車,等太陽出來就重新上路。

     他們默默地走得很慢。

    凱拉邦大人忍住内心的怒火,隻是反複地說着這幾個字眼:“哥薩克人、鐵路、車廂、薩法爾!”範-密泰恩觊觎着說明他打算要分手的機會,可是看到他的朋友的怒氣随時都可能一觸即發,也就無隙可乘、不敢開口了。

     他們在晚上9點鐘到達肖帕村。

    由于這段路是步行,所以必須休息一整夜。

    旅館條件一般,但是他們累得要命,全都一連睡了10個小時,而阿赫梅則在當晚就到鄉村裡去找交通工具了。

     第二天是9月14日,7點鐘的時候,一輛套好的兩輪輕便馬車已經停在旅館門口了。

     這輛簡陋的車子有兩個輪子,裡面隻能勉強擠進三個人,怎麼能不使人懷念從前那輛驿站馬車呢!車轅上套着兩匹馬,要拉這麼重的車子可真不算多。

    非常幸運的是,阿赫梅讓人把一塊篷布拉在木頭的框架上蓋住了馬車,因此可以遮風擋雨。

    在沒有更好的交通工具之前也就隻能如此,因為要想有更好的車子,更加舒适地到達特拉布松,看來是不大可能了。

     不難理解,在看到這輛馬車的時候,範-密泰恩無論多麼達觀,布呂諾雖然累得要命,都忍不住做了一個鬼臉,但凱拉邦大人隻看了他們一眼他們就立刻變得正經起來。

     “我能找到的就是這些了,叔叔!”阿赫梅指着馬車說道。

     “我們需要的就是這些!”凱拉邦答道,他無論如何都不想讓人看出他對那輛出色的驿站馬車的任何懷念。

     “不錯……”阿赫梅又說,“這輛馬車裡墊着厚厚的幹草……” “我們就會像王公一樣了,侄兒!” “一些舞台上的王公!”布呂諾小聲地說。

     “嗯?”凱拉邦哼了一聲。

     “再說,”阿赫梅又說道,“我們離特拉布松隻有60公裡了,我相信到那裡就可以換一輛更好的車子。

    ” “我再說一遍,這一輛就足夠了!”凱拉邦一邊說,一邊皺着眉毛觀察,看看是否會突然發覺同伴們的臉上有想要反駁的樣子。

     但是在這道可怕的目光的重壓下,所有的人都擺出一副毫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