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三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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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你是幸福的！&rdquo我一面喊，一面快步朝城裡走去，&ldquo那時你很自在，如魚得水一般！&rdquo&mdash&mdash天上的上帝呵，人隻有在獲得理智以前或者喪失理智以後才能幸福，難道這就是你安排給人的命運？&mdash&mdash可憐的人呀！我可是多麼羨慕你的癫狂，羨慕使你受着折磨的神志錯亂！在冬天，你滿懷希望出去給你的女王采摘鮮花，為沒有采到而悲傷，但并不理解為什麼找不到花。
而我呢&mdash&mdash我從屋裡出來既無希望，也無目的，随後又像來時一樣轉回住所。
&mdash&mdash你成天在妄想，倘若聯省共和國雇了你，你将成為何等樣的人。
幸福的人呵，你可以把得不到幸福歸咎于人間的障礙！你感覺不到，感覺不到，你痛苦的原因就在于你破碎的心和損壞的頭腦，世上所有的國王對你也愛莫能助。
假如一個病人為求聖水而去遙遠的聖泉，結果反而加重了自己的病情，更增加了死亡的痛苦，誰要是嘲笑這個病人，誰就要死于非命；假如一個人心裡受盡折磨，為了擺脫良心的悔恨，消除心靈的痛苦而去朝拜那座聖墓，他的腳在尚未開辟出來的路上每邁出一步，對他充滿恐懼的靈魂來說就是一點解痛靈液，每經過一天的跋涉就使他心上減輕了許多煩惱，那誰要自以為比這位朝聖者高明，他也必将死于非命！&mdash&mdash能說這是妄想嗎？你們這些坐在軟墊上耍嘴皮子的人！&mdash&mdash妄想！&mdash&mdash噢，上帝！你看看我的眼淚吧！你創造的人已經夠可憐的了，你為什麼還要再給他一些兄弟，讓他們去搶奪他那一點兒東西，搶奪他對你，對你這個無所不愛的神的一點點信任？我們信賴能治百病的藥草，信賴葡萄的眼淚，這些不都是對你信賴的表示？因為你賦予了我們周圍的一切以治病和緩解痛苦的力量，而這種力量正是我們不可須臾或缺的。
父親，我不認識的父親！父親，你曾充滿我的整個心靈，而現在卻轉過臉去，對我不理不睬，父親呵，把我召喚到你那兒去吧！請你不要再沉默了！對于你的沉默，我這顆焦渴的心靈經受不住了。
&mdash&mdash一個人，一位父親，當自己突然歸來的兒子摟着他的脖子喊着&ldquo我回來了，我的父親&rdquo時，他會生氣嗎？他的兒子還說：&ldquo按照你的意願，我的旅程本該堅持得更久，但我中斷了旅程，請你不要生氣。
這個世界到處都一樣，勞碌和工作換來報酬和歡樂，但是這些于我又有何用？惟有在你所在之處，我才感到惬意，在你面前無論遭罪還是享受，我都心甘情願。
&rdquo&mdash&mdash而你，仁慈的天父，難道會将他攆出大門不成？ 十二月一日 威廉！前天信上告訴你的那個人，那位幸福的不幸者，曾當過綠蒂父親的文書，對綠蒂萌生一片癡情，先是藏在自己心裡，後來被發現，他為此丢掉了工作，被遣送回家，結果發了瘋。
你也許是漠不關心地讀這個故事的吧，因為阿爾貝特也是無動于衷地講給我聽的，盡管我寫得枯燥幹巴，但是請你體會一下，這故事對我的震動有多大！ 十二月四日 我求你&mdash&mdash你看，我這個人完了，我再也無法忍受了！今天我坐在她身邊&mdash&mdash我坐着，她彈着鋼琴，彈出各種曲調，全都是她内心情感的流露！全都是！&mdash&mdash全都是！&mdash&mdash你以為怎樣？&mdash&mdash她的小妹妹坐在我的膝上打扮她的布娃娃。
我眼裡噙着淚水。
我低下頭，看到了她的結婚戒指。
&mdash&mdash我的眼淚滾滾而流。
&mdash&mdash突然，她彈起了那支天籁般甜美的老曲子，頓時，我心裡感到莫大的慰藉，憶起件件往事，憶起以往聽這支歌的時光，憶起這中間那些令人煩惱的憂郁的日子，憶起破滅的希望，還有&mdash&mdash我在房裡走來走去，心裡強烈的欲求令我窒息。
&mdash&mdash&ldquo看在上帝份上，&rdquo我說，同時情緒激動地走到她跟前，&ldquo看在上帝份上，請你别彈了！&rdquo&mdash&mdash她停了下來，怔怔地望着我。
&ldquo維特，&rdquo她微笑着說，這笑容滲進了我的心坎，&ldquo維特，您病得很厲害，您連最心愛的東西都厭煩了。
您走吧，我求您，請您情緒安靜下來。
&rdquo&mdash&mdash我立即離開她，沖了出去。
&mdash&mdash上帝呵，你看到了我的痛苦，請你快快将它結束吧！
而我呢&mdash&mdash我從屋裡出來既無希望，也無目的，随後又像來時一樣轉回住所。
&mdash&mdash你成天在妄想，倘若聯省共和國雇了你，你将成為何等樣的人。
幸福的人呵，你可以把得不到幸福歸咎于人間的障礙！你感覺不到，感覺不到，你痛苦的原因就在于你破碎的心和損壞的頭腦，世上所有的國王對你也愛莫能助。
假如一個病人為求聖水而去遙遠的聖泉，結果反而加重了自己的病情，更增加了死亡的痛苦，誰要是嘲笑這個病人，誰就要死于非命；假如一個人心裡受盡折磨，為了擺脫良心的悔恨，消除心靈的痛苦而去朝拜那座聖墓，他的腳在尚未開辟出來的路上每邁出一步，對他充滿恐懼的靈魂來說就是一點解痛靈液，每經過一天的跋涉就使他心上減輕了許多煩惱，那誰要自以為比這位朝聖者高明，他也必将死于非命！&mdash&mdash能說這是妄想嗎？你們這些坐在軟墊上耍嘴皮子的人！&mdash&mdash妄想！&mdash&mdash噢，上帝！你看看我的眼淚吧！你創造的人已經夠可憐的了，你為什麼還要再給他一些兄弟，讓他們去搶奪他那一點兒東西，搶奪他對你，對你這個無所不愛的神的一點點信任？我們信賴能治百病的藥草，信賴葡萄的眼淚，這些不都是對你信賴的表示？因為你賦予了我們周圍的一切以治病和緩解痛苦的力量，而這種力量正是我們不可須臾或缺的。
父親，我不認識的父親！父親，你曾充滿我的整個心靈，而現在卻轉過臉去，對我不理不睬，父親呵，把我召喚到你那兒去吧！請你不要再沉默了！對于你的沉默，我這顆焦渴的心靈經受不住了。
&mdash&mdash一個人，一位父親，當自己突然歸來的兒子摟着他的脖子喊着&ldquo我回來了，我的父親&rdquo時，他會生氣嗎？他的兒子還說：&ldquo按照你的意願，我的旅程本該堅持得更久，但我中斷了旅程，請你不要生氣。
這個世界到處都一樣，勞碌和工作換來報酬和歡樂，但是這些于我又有何用？惟有在你所在之處，我才感到惬意，在你面前無論遭罪還是享受，我都心甘情願。
&rdquo&mdash&mdash而你，仁慈的天父，難道會将他攆出大門不成？ 十二月一日 威廉！前天信上告訴你的那個人，那位幸福的不幸者，曾當過綠蒂父親的文書，對綠蒂萌生一片癡情，先是藏在自己心裡，後來被發現，他為此丢掉了工作，被遣送回家，結果發了瘋。
你也許是漠不關心地讀這個故事的吧，因為阿爾貝特也是無動于衷地講給我聽的，盡管我寫得枯燥幹巴，但是請你體會一下，這故事對我的震動有多大！ 十二月四日 我求你&mdash&mdash你看，我這個人完了，我再也無法忍受了！今天我坐在她身邊&mdash&mdash我坐着，她彈着鋼琴，彈出各種曲調，全都是她内心情感的流露！全都是！&mdash&mdash全都是！&mdash&mdash你以為怎樣？&mdash&mdash她的小妹妹坐在我的膝上打扮她的布娃娃。
我眼裡噙着淚水。
我低下頭，看到了她的結婚戒指。
&mdash&mdash我的眼淚滾滾而流。
&mdash&mdash突然，她彈起了那支天籁般甜美的老曲子，頓時，我心裡感到莫大的慰藉，憶起件件往事，憶起以往聽這支歌的時光，憶起這中間那些令人煩惱的憂郁的日子，憶起破滅的希望，還有&mdash&mdash我在房裡走來走去，心裡強烈的欲求令我窒息。
&mdash&mdash&ldquo看在上帝份上，&rdquo我說，同時情緒激動地走到她跟前，&ldquo看在上帝份上，請你别彈了！&rdquo&mdash&mdash她停了下來，怔怔地望着我。
&ldquo維特，&rdquo她微笑着說，這笑容滲進了我的心坎，&ldquo維特，您病得很厲害，您連最心愛的東西都厭煩了。
您走吧，我求您，請您情緒安靜下來。
&rdquo&mdash&mdash我立即離開她，沖了出去。
&mdash&mdash上帝呵，你看到了我的痛苦，請你快快将它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