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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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當的承認驚呆了他娜娜見他捏緊拳頭,便向他走過去,在他面前瞅着他。

     "你感到受夠了,嗯?……如果你覺得不合适,就請你走吧……我不願意你在我家裡大吵大鬧……你要記住,我一向是自由的。

    我喜歡哪個男人,就同哪個男人睡覺。

    對,就是如此……你必須當機立斷: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行啦,你可以走了。

    " 接着她走過去開門。

    如今,她的這個方法能更好地控制他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事,口角幾句,她就逼他作出選擇,或說一些令他厭惡的話。

    哼!她總是可以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但是她不知道怎樣選擇外面的男人到處都有,要多少有多少,而且都不像他那樣呆頭呆腦的,他們都是那樣朝氣蓬勃的人。

    每次都把她說得低下頭來,不過他等待着,一旦她需要錢用的時候,脾氣就會好起來每到這一時刻,她就變得很溫情,這使他忘記一切,一夜的歡樂可以補償一個星期所受的折磨。

    他同妻子和解以後,他不堪忍受家庭生活。

    福什利又被羅絲勾引了過去,抛棄了伯爵夫人,四十來歲的伯爵夫人,情欲似火,煩躁異常,見了别的男人就如癡如醉,她總是神經不正常,在家庭生活中刮起一陣陣風浪。

    愛絲泰勒自從結婚以來,一直沒有見過父親這個平庸。

    毫不出色的姑娘,忽然成為一個專橫跋扈的婦人,達蓋内在她面前吓得渾身發抖。

    現在達蓋内皈依了天主教,常常領她去做彌撒,他的嶽父為了一個妓女而毀了一家,這讓他感到很氣憤。

    唯有韋諾先生對伯爵态度和藹,等待着他改邪歸正的時機的到來他甚至跑到娜娜家裡,出沒于兩個家庭,人們常見到他在門後露着他的笑臉。

    缪法在家裡是個可憐的人,他被煩惱和羞恥逐出家門,現在他甯願生活在維裡埃大街,在那裡被人辱罵。

     不久,娜娜同伯爵之間隻剩下了一個矛盾,那就是金錢。

    一天,他正式答應給她拿來一萬法郎,然而,到了約定的時刻,他卻空手而歸。

    兩天以來,她對他無限的溫柔,他竟然這樣失言,她白白給了他那麼多的溫柔,她氣得臉色極其煞白,顯出一副潑婦相。

     "嘿?你沒有錢……那麼,我的小傻瓜,你打哪裡來,還回到哪裡去,快滾蛋吧!你是個混蛋!還想吻我!……沒有錢,什麼也别想!聽明白了吧!" 他作了解釋,說他兩天後就給他錢。

    可是她粗暴地打斷他的話。

     "那麼我的票據到期了怎麼辦!人家會扣押我的财産,但你這位先生來這裡一個錢也不花……嘿!你看看你那副模樣,你以為我愛你,是因為你的相貌長得好嗎?一個長了像你這樣嘴臉的男人,他要舍得花錢,女人才會容忍他……他媽的!假如你今晚不把一萬法郎拿來,連我的小指頭也休想吻一下……我真這樣幹,叫你回到你老婆那裡去!" 晚上,他拿來一萬法郎。

    娜娜伸出嘴唇,他親了個夠,這一吻使他得到些許安慰,一天的苦惱都消失了。

    使娜娜感到厭煩的是,他整天與她寸步不離。

    她向韋諾先生訴苦,請求他将她的小傻瓜帶回伯爵夫人那兒去難道他們夫妻和解以後他還沒一點改變?她真後悔不該介入他們夫妻和解一事,因為他依然纏住她不放。

    她一發起火來,就忘掉了一切利害關系,發誓要讓他丢丢醜,使他再也不能來她家。

    然而,當她拍着大腿向他大喊大叫,即使對着他的臉吐唾沫,他還會說許多道歉的話,賴着不走。

    這樣,他們為了錢而不斷發生争吵。

    她向他要錢時,态度很粗暴,常常為了微不足道的錢就痛罵他一頓,時刻都把令人厭惡的貪婪表現出來,還經常惡狠狠地對他說,她同他睡覺,并不是為了别的,而是為了得到他的錢,同他睡覺一點樂趣也沒有,她真正愛的是另一個男人,她需要他這類傻瓜來供養,是莫大的不幸!現在宮廷裡也不想要他了,據說宮廷讓他辭職。

    皇後已經說過了:"他太叫人讨厭。

    "這句話一點不錯。

    因此,他們每次吵到最後,娜娜總要說這句話。

     "哎!我真讨厭你!" 現在,她已無所顧忌了,重新獲得了充分自由。

    每天她都到湖邊逛逛,在那裡結識一些人,可是到了别處,結識的人又變成她的陌生人。

    妓女們在此地大肆拉客,她們在光天化日之下大模大樣地走來走去,名妓都來這裡招徕顧客,她們在炫耀煙花女的微笑以及巴黎令人耀眼的豪華。

    公爵夫人們互相用目光暗示她是娜娜,發迹的資産階級太太們都模仿她的帽子的式樣。

    偶爾,她的雙篷四輪馬車經過時,一長隊有權有勢的人的車子停下來給她讓路,其中有控制整個歐洲經濟命脈的銀行家,也有用肥大的手指扼住法蘭西喉嚨的内閣大臣。

    娜娜是布洛涅森林的上流社會的,她在那裡占有一個極其重要的地位,她已馳名各國首都,外國人到巴黎來都想當她的嫖客,她用瘋狂的放蕩來增添這群達官貴人的光彩,仿佛這種放蕩就是一個民族的光榮和最痛快的享受。

    此外,她還經常出入于各大飯店,天氣晴朗的日子,她經常去馬德裡飯店,尋找歡樂一夜和享受一下露水男女的樂趣,到了第二天早上,她便将這一切忘到九霄雲外。

    各國大使館人員都川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