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第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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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已經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裡了！&hellip&hellip
他摟着她，把她跟孩子似的抱了起來，抱到自己坐的安樂椅上，讓她坐好，自己則跪倒在她面前。
他親吻她的手，親吻她的腿；他急煎煎他親吻着她，急煎煎地想把她看個夠，仿佛還不相信她又跟他在一起了似的，還不相信他又可以看見她，聽見她說話了似的――她，他的女兒，他的娜塔莎！安娜安德烈耶芙娜兩手摟着她，嚎啕大哭，把她的腦袋緊貼在自己胸前，就這麼厮摟厮抱着，一動不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ldquo我的孩子！&hellip&hellip我的生命！&hellip&hellip我的歡樂！&hellip&hellip&rdquo老爺子語無倫次地呼喚道，抓住娜塔莎的兩隻手，就像戀人似的望着她那蒼白、消瘦，然而美麗的臉蛋，望着她那雙噙滿晶瑩的淚珠的眼睛。
&ldquo我的歡樂，我的孩子！&rdquo他一再重複道，接着又不再言語，用一種極端虔敬的狂喜望着她。
&ldquo人家怎麼，怎麼跟我說她瘦了呢！&rdquo他帶着一種急巴巴的、仿佛孩子般的笑容對我們說道，他還一直跪在她面前。
&ldquo瘦了，不錯，臉色也有點蒼白，但是你瞧她，多漂亮呀！比從前更漂亮啦，是的，更漂亮啦！&rdquo他又補充了一句，但是内心的痛苦，一種由快樂而産生的痛苦，又不由得使他欲言猶止，這痛苦仿佛把他的心劈成了兩半。
&ldquo爸爸，您站起來吧！您倒是站起來呀，&rdquo娜塔莎說，&ldquo要知道，我也想親吻您呀&hellip&hellip&rdquo &ldquo噢，親愛的！你聽見，聽見了嗎，安努什卡①，她這話說得多好呀，&rdquo于是他又像抽風似的擁抱了她一下。
&ldquo不，娜塔莎，我要，我要趴在你腳下，直到我的心聽到你寬恕了我，因為我現在永遠，永遠也沒法得到你的寬恕啦！我抛棄了你，我詛咒了你，你聽見嗎，娜塔莎，我詛咒了你――我居然能做出這種事來！而你，而你，娜塔莎：你能相信我曾經詛咒過你嗎！你相信了――你不是相信了嗎！不應該相信啊！你不要相信嘛，就是不要相信嘛！你的心好狠啊！你幹嗎不來找我呢？你不是知道我會怎樣待你嗎？&hellip&hellip噢，娜塔莎，你總還記得我過去多麼愛你吧：嗯，可現在和整個這段時間裡，我對你的愛比之過去又增加了一倍，增加了一千倍！我愛你愛得心都滴血啦！我恨不得把我的心血淋淋的給你掏出來，恨不得把我的心剖開，放在你腳下！&hellip&hellip噢，我的歡樂！&rdquo &ldquo您快親我呀，您這狠心的人，親我的嘴，親我的臉，就像媽媽那樣！&rdquo娜塔莎用悲痛的、衰弱無力而又充滿歡樂之淚的聲音叫道。
&ldquo還要親眼睛！還要親眼睛！記得嗎，就像從前那樣，&rdquo他老人家在跟女兒長久、甜蜜地擁抱之後，又一再重複道。
&ldquo噢，娜塔莎！你可曾夢見過我們嗎？可我幾乎每夜都夢見你，而且每夜你都來看我，我就摟着你哭，有一次，你來了，模樣兒還很小很小，記得嗎，當時你才十歲，還剛學會彈鋼琴――你來了，穿着短裙，穿着一觀漂亮的小鞋，小手紅紅的&hellip&hellip安努什卡，記得嗎，她那時候不是有一雙這麼紅紅的小手嗎？――你向我
他親吻她的手，親吻她的腿；他急煎煎他親吻着她，急煎煎地想把她看個夠，仿佛還不相信她又跟他在一起了似的，還不相信他又可以看見她，聽見她說話了似的――她，他的女兒，他的娜塔莎！安娜安德烈耶芙娜兩手摟着她，嚎啕大哭，把她的腦袋緊貼在自己胸前，就這麼厮摟厮抱着，一動不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ldquo我的孩子！&hellip&hellip我的生命！&hellip&hellip我的歡樂！&hellip&hellip&rdquo老爺子語無倫次地呼喚道，抓住娜塔莎的兩隻手，就像戀人似的望着她那蒼白、消瘦，然而美麗的臉蛋，望着她那雙噙滿晶瑩的淚珠的眼睛。
&ldquo我的歡樂，我的孩子！&rdquo他一再重複道，接着又不再言語，用一種極端虔敬的狂喜望着她。
&ldquo人家怎麼，怎麼跟我說她瘦了呢！&rdquo他帶着一種急巴巴的、仿佛孩子般的笑容對我們說道，他還一直跪在她面前。
&ldquo瘦了，不錯，臉色也有點蒼白，但是你瞧她，多漂亮呀！比從前更漂亮啦，是的，更漂亮啦！&rdquo他又補充了一句，但是内心的痛苦，一種由快樂而産生的痛苦，又不由得使他欲言猶止，這痛苦仿佛把他的心劈成了兩半。
&ldquo爸爸，您站起來吧！您倒是站起來呀，&rdquo娜塔莎說，&ldquo要知道，我也想親吻您呀&hellip&hellip&rdquo &ldquo噢，親愛的！你聽見，聽見了嗎，安努什卡①，她這話說得多好呀，&rdquo于是他又像抽風似的擁抱了她一下。
&ldquo不，娜塔莎，我要，我要趴在你腳下，直到我的心聽到你寬恕了我，因為我現在永遠，永遠也沒法得到你的寬恕啦！我抛棄了你，我詛咒了你，你聽見嗎，娜塔莎，我詛咒了你――我居然能做出這種事來！而你，而你，娜塔莎：你能相信我曾經詛咒過你嗎！你相信了――你不是相信了嗎！不應該相信啊！你不要相信嘛，就是不要相信嘛！你的心好狠啊！你幹嗎不來找我呢？你不是知道我會怎樣待你嗎？&hellip&hellip噢，娜塔莎，你總還記得我過去多麼愛你吧：嗯，可現在和整個這段時間裡，我對你的愛比之過去又增加了一倍，增加了一千倍！我愛你愛得心都滴血啦！我恨不得把我的心血淋淋的給你掏出來，恨不得把我的心剖開，放在你腳下！&hellip&hellip噢，我的歡樂！&rdquo &ldquo您快親我呀，您這狠心的人，親我的嘴，親我的臉，就像媽媽那樣！&rdquo娜塔莎用悲痛的、衰弱無力而又充滿歡樂之淚的聲音叫道。
&ldquo還要親眼睛！還要親眼睛！記得嗎，就像從前那樣，&rdquo他老人家在跟女兒長久、甜蜜地擁抱之後，又一再重複道。
&ldquo噢，娜塔莎！你可曾夢見過我們嗎？可我幾乎每夜都夢見你，而且每夜你都來看我，我就摟着你哭，有一次，你來了，模樣兒還很小很小，記得嗎，當時你才十歲，還剛學會彈鋼琴――你來了，穿着短裙，穿着一觀漂亮的小鞋，小手紅紅的&hellip&hellip安努什卡，記得嗎，她那時候不是有一雙這麼紅紅的小手嗎？――你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