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格林·蓋布魯茲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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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回來,坐在了桌前。

    眼睛的光芒、臉上的歡喜神情轉瞬之間都不見了。

     &ldquo怎麼了?&rdquo瑪裡拉問道。

     &ldquo我決定不到外面去玩了。

    &rdquo安妮好像是用放棄了世間快樂的殉教者的口氣回答說,&ldquo盡管我不能留在這裡,但我已經深深地愛上了格林·蓋布魯茲,可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但我如果一旦到了外面,和樹木、花草、果園以及小河交上了朋友,就會離不開它們了。

    本來我現在就已經夠痛苦的了,所以不想再受打擊了。

    我是非常渴望到外面去玩,而它們好像都在呼喚着我。

    可我還是不去的好,明知道要被拆散,就别再自尋煩惱了,您說對吧! &ldquo當初我知道能在這裡留下時,确實興奮了好一陣子,我覺得自己可以盡情地去喜歡、去愛這裡的一草一木了,哪知道這不過是個短暫的夢罷了,所以我隻好認命了。

    要是我一旦到了外面,決心又會發生動搖,不就一切都完了嗎?打聽一下,窗邊的那個植物叫什麼?&rdquo &ldquo叫老鹳草。

    &rdquo &ldquo不,不是說這個,我是問大媽您給它的名字。

    怎麼,您沒給它起名字嗎?那麼,我給她起個名字好嗎?嗯,對了,就叫它鮑尼吧。

    我暫時叫它鮑尼可以嗎?您說話呀,求求您了。

    &rdquo &ldquo這事兒随你的便,可是,給老鹳草起個什麼名字,究竟有什麼意義沒有呀?&rdquo &ldquo我就是喜歡給植物起名字,把它們當人一樣看待。

    總叫老鹳草、老鹳草的,它也許會悲傷的,如果大媽老是被人稱呼&lsquo女人、女人&rsquo的話,您也會厭惡的。

     &ldquo今天早上,我已經給東廂房窗外的櫻花樹起了個名字。

    因為它雪白雪白的,所以就叫它&lsquo雪的女王&rsquo。

    雖然櫻花遲早會凋謝的,但您随時會幻想出它怒放時美麗的身姿的。

    &rdquo &ldquo你這樣的孩子我還從來沒見過,沒聽說過。

    &rdquo瑪裡拉一邊嘴裡嘟囔着,一邊逃命似地躲到地窖裡取土豆了。

     &ldquo真像馬歇所說的那樣,這孩子的确有點兒意思。

    她下面還要說些什麼,我似乎也盼望着她說點兒什麼。

    這樣下去的話,連我也會被她的魔法給迷惑住了,馬歇就更不用說了。

    從他剛才出去時的表情看,他很可能把昨晚的事再翻出來。

    馬歇若是和常人一樣,能插嘴争論也行,我也可以反駁他,說服他。

    可他隻會用眼神交流,真是該如何是好呢?&rdquo 瑪裡拉從地窖出來時,隻見安妮正兩手托着腮,仰望着天空,又沉浸到自己的夢幻中去了。

    瑪裡拉要稍早一些準備午飯,所以就把安妮扔在那裡不去管她了。

     &ldquo下午得借馬和馬車了。

    &rdquo瑪裡拉說道。

    馬歇點了點頭,不安地朝安妮那邊看了一眼。

    瑪裡拉趕緊遮住了馬歇的視線,口氣嚴厲地接着說:&ldquo我要到懷特·桑德去,準備把事情說說清楚,安妮也一起去。

    斯文薩夫人應該馬上想個辦法,把安妮送回到諾巴斯科西亞去。

    你先把茶準備好,我要到擠牛奶時才能回來。

    &rdquo 馬歇依舊沉默不語,這使得瑪裡拉感到光是自己說話反倒吃了虧,馬歇是個不論你說什麼他都不還嘴的人,他從來不會使你生氣的。

     盡管這樣,馬歇還是按照瑪裡拉的吩咐,套好了馬車。

    瑪裡拉和安妮要出門了,馬歇趕緊把院門打開,自言自語地說道:&ldquo早上,克裡克的居裡·布特家的孩子來過,說是要來當雇工幹一夏天

    &rdquo 瑪裡拉沒搭理他,一揚馬鞭,&ldquo駕&rdquo地吆喝一聲,胖馬平時哪受過這種待遇呀,生了氣,玩命地在小路上跑了起來。

    瑪裡拉從飛奔的馬車上回頭一看,那個可恨的馬歇正靠在門邊,難過地目送着她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