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陽台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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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

    惟一多出來的東西就是那封寫給瓊的便箋。

    他把信豎起來放在桌上,就走出房間。

    長走廊裡沒有人。

     2 住在瓊-薩克利夫隔壁房間裡的那個女人從陽台上走回房間。

    她手裡拿着一面鏡子。

     她剛才走到陽台上去,本意是要仔細檢查一下那根竟然膽敢從她下巴上長出來的毛。

    她用鑷子拔那根毛,然後在明亮的陽光下把自己的臉仔細察看了一番。

     就在那時,當她的注意力松弛下來的時候,她看見了另一樣東西。

    她拿鏡子的角度使鏡子裡反射出隔壁房間裡的衣櫥,她從衣櫥的鏡子裡看到一個男人正在做着十分奇怪的事情。

     那件事是這樣奇怪而又出人意料,以緻使她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地盯着看。

    他在桌邊所坐的位置使他看不見她,而她通過雙重反射卻可以看得見他。

     如果他轉過頭去,他本可以在衣櫥的鏡子裡看見她的鏡子,可是他太專心于他所做的事了,沒有朝背後看。

     誠然,他曾一度猛然擡頭朝窗戶看過,可是由于沒有看見什麼,他又把頭低下去了。

     當他做完他所做的事時,那個女人還在觀察着他。

    他停了一會兒,接着,寫了一封便箋,把那封便箋豎在桌上。

    然後他走開了,離開了她的視線,可是她所能聽到的,足以使她明白他是在打電話。

    她聽不大清楚他說些什麼,可是聲調是輕松的——很随便的。

    後來她聽見房門關上了。

     那個女人等了一會兒。

    然後她打開房門。

    在走廊的遠處一頭,有個阿拉伯人拿着雞毛撣子在懶洋洋地禅灰塵。

    他轉過彎,看不見了。

     那個女人很快地溜到隔壁房間門口。

    門是上了鎖的,但她料到了這一點。

    她用頭上的發夾和一把小刀迅速而熟練地撬開了房門。

     她走進房間,随手關上房門。

    她拿起那封便箋,信封隻是輕輕地粘上,很容易就打開了。

    她皺着眉頭念那便箋。

    便箋沒有說明什麼。

     她封好便箋,放回原處,走到房間的另一邊。

     她剛伸出手,宙外就傳來了下面平台上的講話聲,這講話聲驚動了她。

     她聽出其中一個聲音是她此時所在房間的主人在說話。

    這聲音斬釘截鐵,帶着教訓人的口吻,充滿自信。

     她奔到窗口。

     在下面的平台上,瓊-薩克利夫夫人由她那面色蒼白、身體結實的十五歲的女兒詹尼弗陪伴着,正在跟一個英國領事館來的面帶愁容的高個子英國男人說話。

    她用人人都聽得見的大嗓門向他發表她對他所作的安排的意見。

     “可是這太荒唐!我從來沒有聽到過這種沒道理的話。

     這裡的一切都十分安甯,人人都很愉快。

    我認為這種驚慌失措完全是庸人自擾。

    ” “我們希望如此,薩克利夫夫人,我們當然希望如此。

    可是大使閣下覺得他的責任在于……” 薩克利夫夫人打斷了他的話。

    她無意考慮大使的責任。

     “你知道,我仍有一大堆行李,我們打算下星期三乘船回國。

    航海對詹尼弗有好處。

    醫生這樣說的。

    說真的,我怎麼也不答應改變我們的全部計劃,傻乎乎地匆匆忙忙改乘飛機回英國。

    ” 那位面帶愁容的男人慫恿地說,薩克利夫夫人和她的女兒可以乘飛機到亞丁,而不是到英國,在亞丁搭乘她們的船。

     “帶我們的行李去嗎?” “行,行,這可以安排。

    我的汽車在等着,還有一輛旅行車。

    我們可以馬上把一切東西都裝走。

    ” “啊,好吧。

    ”薩克利夫夫人讓步了,“我想我們最好還是去打行李吧。

    ”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馬上就去。

    ” 在卧室裡的那個女人急忙縮了回去。

    她朝一個手提箱上的行李标簽上面的地址很快地瞥了一眼。

    然後她溜出了房間。

    當薩克利夫夫人轉彎走進走廊的時候,她正好溜進她自己的房間。

     帳房裡的職員在薩克利夫夫人後面追着。

     “薩克利夫夫人,你的弟弟,中隊長,來過了。

    他上樓到你的房問去過。

    可是我想他已經走了。

    想必你正好和他錯過了。

    ” “真讨厭。

    ”薩克利夫夫人說。

    “謝謝你。

    ”她對那個職員說,接着她走到詹尼弗身邊,“我猜鮑勃也是在庸人自擾。

    我在街上可看不出任何騷動的迹象。

    這扇房門沒有鎖上。

    這些人多麼粗心啊。

    ” “也許是鮑勃舅舅幹的。

    ”詹尼弗說。

     “我真希望剛才沒有和他錯過。

    啊,有封信。

    ”她拆開信封。

     “不管怎樣,鮑勃并沒有庸人自擾。

    ”她洋洋得意地說,“顯然他對這事一無所知。

    結束外交關系,僅此而已。

    我真讨厭在大白天裡打行李,太熱了。

    這間房間像火爐一樣。

    來吧,詹尼弗,把你的東西從五鬥櫥和衣櫥裡拿出來。

    不管怎樣,我們得把所有的東西胡亂塞進去。

    以後我們可以重新整理。

    ” “我從來沒有見過革命。

    ”詹尼弗沉思地說。

     “我想你這回也不會碰到。

    ”她的母親嚴厲地說,“就像我說的那樣,什麼事情也不會發生。

    ” 詹尼弗展出了失望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