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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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嗎?真象你說的那樣嗎? 如果有半點假,我願爛在車轍裡,象條不得好死的狗! 啊,我們不能不相信,也願意相信。

    但假如有些證據 證據!我把皮帶帶回來了嗎? 沒有。

     我把馬牽回來了嗎? 沒有。

     你們又見到那頭公野牛了嗎? 也沒有。

     那好,你們還要什麼呢?我從來沒有見過對這種區區小事拼命挑剔的人。

     我斷定,如果這個家夥不是個撒謊的人,也隻差那麼一點點。

    這支插曲使我想起多年以後我在暹羅那次短暫的逗留中的一件事。

    住在曼谷附近一座城市裡的歐洲公民中有個奇才,他叫埃克特,是個英國人。

    此人以其謊言的數量,質量,巧妙和機智而聞名。

    大家一再上他那個最著名的謊言的當,總想在新來的人面前戳穿他的鬼把戲,但很少成功。

    有兩次,他被請到我作客的那家來,但沒有辦法逗引他說出一個典型的謊話來。

    有一天,種植園主巴士根一個有權勢的人物,傲慢而有時還有些暴躁請我一同騎馬去見埃克特。

    在路上,他說: 喂,你知道差錯在哪裡嗎?在于使埃克特有了戒備。

    小夥子們一盤問埃克特,他便完全明白了他們打的什麼主意,自然就縮進殼裡去了。

    無論是誰也懂得要那樣做。

    不過我們到了那裡,要玩得更聰明些,讓他随心所欲地去瞎編亂造,他想添油加醬就随他去吧,使他覺得沒有人在打他的主意。

    隻要讓他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不久,他就會忘乎所以,随意瞎扯,象個磨盤一樣賣力氣。

    要沉住氣,隻要不出聲,看我來耍他,我一定讓他說謊,我絕不認為那些小夥子們都是些瞎子,竟然看不出那種明擺着的,一眼就能看穿的把戲。

     埃克特熱情地招待我們這是個說話動聽,舉止文雅的人。

    我們在陽台上坐了一個小時,呷着英國淡啤酒,談論國王,聖白象和睡神,海闊天空,我們注意到,我們夥伴絕不提起話頭也絕不改變話題,隻是随聲附和,顯得對任何事情都不緊不慢。

    不一會兒就看出效果來了。

    埃克特開始愛說話了,他越來越自如,越來越健談,越來越豁達。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還是這樣。

    突然,埃克特說: 啊,聽我說!我差點兒忘了。

    我弄到了一件東西,要使你們大吃一驚。

    這樣的東西,無論是你們還是别人都沒有聽說過。

    我弄到一隻吃椰子果的貓!吃一般的新鮮椰子的貓!它不但吃肉,還喝牛奶,真的我發誓。

     巴士根向我遞個眼色,我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接着說道: 哎呀,我的天,這種事我真是聞所未聞,老兄,這不可能。

     我知道你會那麼說,我去把那隻貓捉來。

     他走進房間去,巴士根說道: 喂,我給你說過什麼來着?嗯,就得這樣收拾埃克特。

    你瞧,我耐着性子诳他,麻痹他的警惕性。

    我很高興來了這一趟,回去把這事講給小夥子們聽聽。

    貓兒吃椰子果,啊,我的天!嗯,就是這個辦法,一點不錯,他會撒個彌天大謊。

    憑借運氣,故伎重演。

    貓兒吃椰子果這天真的傻瓜! 埃克特真的抱着貓兒走進來。

     巴士根笑着說: 我抱着貓,你拿椰子果。

     埃克特砸開一個,切成幾塊。

    巴士根偷偷地給我遞個眼色,喂給貓兒一塊,它一口搶過去,貪婪地吞進肚裡,并且還要吃! 我們騎着馬走了兩英裡,默默無言,互相離得遠遠的,至少我沒有說一句話。

    巴士根打着馬,惡毒地咒罵那匹馬,盡管它表現良好。

    我們分手的時候,巴士根說: 明天早晨還我的馬。

    還有,你不必提起今天的事,不要把這件蠢事告訴小夥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