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焦慮

關燈
開車上了路,“至少我使他不能在今晚去折磨克拉拉。

    ” 他的車在聖路易島停了一下。

    在那裡他得知,傻妞在長時間大發雷霆和悲歎以後就默不作聲,可能是睡着了。

     從警察局那邊,沒有獲得任何可能與克拉拉取得聯系的消息。

     “以防萬一,”拉烏爾對他的朋友說,“對傻妞,我們要看守她到明天中午,這隻是為了給戈爾熱雷增加些麻煩。

    我會來找戈爾熱雷太太的,我們把車上的布簾拉上,她就沒法看見是從什麼地方出去的。

    今天晚上如果你有消息,馬上打電話到奧特伊來告訴我。

    我現在回到那裡去,我需要考慮考慮。

    ” 所有的同伴都在鄉下,庫爾維爾和仆人們住在車庫裡,所以他的小屋裡空無一人。

    拉烏爾坐在他房間裡的一張扶手椅上,瞌睡了一個鐘頭,為了重新找回一個清醒的頭腦。

     一個惡夢把他驚醒了。

    夢中他又看見克拉拉沿着塞納河邊行走并俯身向着誘人的水面。

     他頓着腳,站起身來,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他很清楚他最終會策劃出一個解救克拉拉的辦法,總有一天她會重新回到他的身邊,但眼下需要做的是防止克拉拉那邊有可能發生的危險。

     然而這種威脅懸挂在這個可怕的黑夜的每一分鐘上,它隻有在法官審理此案的那一瞬間才會終止。

    對克拉拉來說,這一時刻她才能獲救,因為那時她将知道大個子保爾還活着。

    但是她有力量一直支撐到這個時候嗎? 他回想起她面對那個腳步踉跄、轟然倒下的人吓得跳了起來的情景。

    “不幸的女人!”他嘴裡呢喃。

    她會不會變瘋或把腦袋往牆上撞?她會不會歇斯底裡地企圖逃跑? 如果她企圖逃跑,那隻能是逃向死亡,逃向毀滅。

     “此刻她還活着嗎?”他問自己。

     夜越來越深,他沉溺于一種過分的确信,認定事情将要結束,甚至已經結束了。

    他反複地想象着那些最意外的和最難以忍受的自殺方式,如同在受刑罰。

     2點鐘……2點半鐘…… 拉烏爾從開着的窗口注意到出現在樹梢的黎明的第一道曙光。

    他稚氣地想,如果克拉拉沒有死,那麼在大白天她就沒有勇氣自殺。

    自盡是一種發生在陰暗而寂靜之中的行為。

     附近的一座教堂的大鐘敲響了3點鐘。

     他看自己的手表,注視着時間的進程。

     3點10分……3點20分…… 突然,他驚跳了起來。

     有人在臨街的栅欄門上按了門鈴。

    是一個朋友嗎?是什麼人給他送消息來了嗎? 平時夜裡他總是在問清楚是誰才接開門的按鈕。

    但這次,他從他的房間直接就按了按鈕。

     在黑暗之中,他無法看清是誰走了進來并穿過了院子。

    這人走上了樓梯,腳步輕得他幾乎聽不出。

     由于極度不安,他不敢走到門口去,也不敢急匆匆地面對這可能包含有雙重不幸的未知事件。

     門被推開了,是被一隻沒有力氣的手推開的。

     克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