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人類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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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症狀的第一次認識是由幾位英國研究者所提供的,他們為了解DDT的作用後果,有意地讓自己暴露于DDT中。

    兩個英國皇家海軍生理實驗室的科學家通過與覆蓋着水溶性塗料牆壁的直接接觸讓皮膚吸收DDT,這些塗料含有2%的DDT。

    這些DDT是附在一層薄薄的油膜中塗上去的。

    DDT對神經系統的直接影響在他們關于他們症狀的口頭叙述中是很清楚的:“困倦、疲勞和四肢疼痛是很真實的事情,精神狀态也極為困惱……易受刺激,讨厭任何工作,當遇到最簡單的思考課題時,感到腦子不夠用,這些痛苦交織在一起常常是相當巨大的。

    ” 另外一位曾在自己皮膚上塗抹DDT丙酮溶液的英國實驗者報告說,他感到四肢沉重和疼痛,肌肉無力,而且有“明顯的神經性緊張痙攣”。

    他休息了一個假期,身體有所好轉但當他回到工作崗位後,他的狀況又惡化了。

    而後,他在床上病倒了三星期并受到持久的四肢疼痛、失眠、神經緊張和極度憂慮感覺的折磨。

    當戰慄動搖他全身的時候,這種戰慄使表現出的全部症狀看來與鳥類受DDT中毒的景象十分相似。

    這位實驗者10周未能工作,在一年年底,當他的病例被在一個英國醫學雜志上報道出來時,他還未完全複原。

    (除了這一證據,一些在自願者身上進行DDT實驗的美國研究者不得不應付受實驗者們關于頭痛和“明顯的屬于神經起因”的“每處骨頭都疼”的訴苦。

    ) 現在接受實驗者們有許多病例記錄,在這些記錄中,病情的症狀和整個發病過程都指示出殺蟲劑是發病原因。

    這些典型的患者都曾經在某種殺蟲劑中暴露過,在采取了将所有的殺蟲劑從環境中消除掉等處理措施之後,病狀就會消失。

    更加意味深長的是,隻要再和這些罪惡的化學物質相接觸,病情又會複發。

    作為對一種疾病進行醫學治療的根據,這種證據已足夠了。

    這種證據完全能起到警告作用,使我們認識到明明知道有危險而偏要冒着危險去把環境浸透于殺蟲劑之中,我們的冒險行動是愚蠢的。

     為什麼所有處理和使用殺蟲劑的人沒有表現出一種相同的症狀呢?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是個體敏感性問題。

    有一些證據表明,婦女比男人更敏感,年輕人比成年人更敏感,那些經常在室内坐着不動的人比那些過着露天勞動或艱難生活的人更為敏感。

    除這些差别之外,還有一些客觀存在的差别,盡管它們是沒有規律的。

    是什麼原因使得一個人對于塵或花粉呈變态反應,或者對某一種毒物敏感,或者對某一種傳染病容易感染,其答案是一個醫學上至今還沒有解決的奧秘。

    然而這一問題客觀存在着,并影響着大量的人群。

    一個醫生估計,他們病人中的1/3或更多的人表現出一些過敏症狀,并且這種人的數量還正在增長着。

    不幸的是,過敏性在人體中可以突然地、急促地使抗過敏性發展起來。

    事實上,一些醫學人員相信,斷續地暴露于化學藥物中可以産生正是這樣的敏感性。

    如果這是真實的,加麼它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在遭受職業性持續暴露的人身上進行的一些研究幾乎沒有發現什麼中毒的迹象。

    由于持續的與這些化學藥物接觸,這些人們産生了抗過敏性,這正如一個變态反應學者通過給病人反複地用小劑量注射緻敏藥物,而使他的病人産生抗過敏性一樣。

     人與在嚴格控制下生長的實驗動物不一樣,人從來不會一直隻暴露在一種化學藥物之中,這個現實情況使研究殺蟲劑緻毒的全部問題變得極為麻煩,難以解決。

    在幾種主要的殺蟲劑之間,在殺蟲劑和其他化學物質之間,存在着能夠産生重大影響的相互作用。

    另外,當殺蟲劑進入土壤、水或人體血液之後,這些化學物質不會保持孤立狀态它們在那兒發生了神秘的、不可見的變化,借助于這些變化,一種殺蟲劑可以改變另一種殺蟲劑的危害能力。

     甚至在兩種主要的殺蟲劑之間也存在着相互作用,而通常人們認為它們都是在完全獨立地起作用的。

    如果人體事先曾暴露于傷害肝髒的氯化烴的話,對神經保護酶——膽堿酯酶起作用的有機磷類毒物的能力可能變得更強大。

    這是因為當肝功能被破壞以後,膽堿酯酶的水平降低到正常值以下那時,這一外加的受抑制的有機磷作用将可能強大到足以促使嚴重症狀出現。

    而且如我們所知,成對的有機磷彼此間的相互作用甚至可以使它們的毒性增長百倍。

    或者,有機磷可以與各種醫藥、人工合成物質、食物添加劑相互作用——對當前提供給我們世界的無窮無盡的人造物質,誰還能再說什麼呢?一種推測具有無毒性質的化學物質的作用可以在另一種化學物質的作用下而急驟發生變化一個最好的例子是DDT的一個被稱為甲基氯氧化物的近親,(實際上,甲基氯氧化物并不象人們通常所說的那樣沒有毒性,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