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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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

     小池走近欄杆,朝下望了一下,發現煙頭早已無影無蹤了。

     小個子部下也和他并排站着一起往下看。

     “這樣看來,煙頭是不會留這混凝土地面上的。

    這麼高的地方,到夜裡風也特别大吧?” “嗯。

    ” 下面的偵查科同事們也擡頭仰望,其中一個人用雙手嘴邊圍成喇叭狀,正喊着什麼。

     “聽不見。

    他說什麼來着?” 一名部下把手攏耳朵後,好不容易總算聽到了。

     “說是夫人已經到署裡了。

    ” “夫人?啊,是摔下去那人的夫人吧……好吧,我這就下去。

    ” “小池股長,您過來一下。

    ”轉到換氣裝置後面的攝影警員說道“這裡有被什麼東西蹭過的痕迹。

    ” 攝影警員把肩上的相機挪到了後背,蹲地上。

     小池也彎下了腰。

    一塵不染的地面上印着幾條白色的痕迹,很細,也不深,眼睛不湊得很近是根本看不出來的。

     “是什麼東西蹭的呢?” “大概是照相機的三腳架。

    估計三腳架就是這裡組裝起來的。

    三腳架的座子和腳端都是尖的麼。

    是這裡咔嗒咔嗒組裝時地面上搞出的擦痕吧?” 小池瞅了一眼安裝欄杆旁邊三腳架上的照相機。

    三腳架旁的地面上還放着攝影包和裝三腳架的套子。

     “從這兒到那裡大約相距七米。

    你是說,他是這兒裝好了三腳架,再将它搬過去的?” “是啊。

    ” “要是組裝三腳架,為什麼不欄杆前組裝呢?那樣的話,就不需要從這裡搬過去了麼。

    攝影包和裝三腳架的套子不都一起放那裡嗎?” “嗯,這或許是他的小毛病吧?” “小毛病?” “也可以說是一種習性。

    總之是搞攝影的人的怪癖之類。

    我認識的搞攝影的朋友中,像這樣不講究效率的人就有不少啊。

    ” “是所謂的藝術家氣質那類玩意兒吧?” 關于擦痕的談話,到此就結束了。

     ——真可惜,小池股長将這個疑問就此丢下了。

    對于他覺得不可思議的煙頭的問題也是如此。

     “晚上一個人爬到這麼高的地方來,山鹿他不覺得寂寞嗎?”小池一邊環視着下方一邊說道。

    身處此地就如同登上了瞭望台,風景絕佳,可一到了晚上除了燈火閃爍,大約什麼都看不見了。

     說山鹿是一個人,那是因為沒有發現第二個人的指紋。

    留欄杆上的隻是他一個人的指紋。

    摔死地面上的山鹿恭介的口袋中,塞着一副厚厚的棉紗手套。

    可見他抓着起重機的鋼梯往上爬時,是戴着手套的。

    大概是着手作攝影準備時才脫掉的。

     “搞攝影的人一旦投入到照相之中,就會奮不顧身,連平時十分小心謹慎的人也會變得膽大妄為起來。

    像山鹿恭介這種功利心特别強的業餘攝影者尤其如此!” “功利心特别強?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麼,隻要看看他的那張《沖撞》就可想而知了嘛。

    既然他拍出了那麼驚心動魄的照片,可見其功利心非同一般啊。

    一般來說,參加報社主辦的那種新聞照片大獎賽的業餘攝影者,好勝心都很強。

    不管怎麼說,那是一件名利雙收的大好事,當然會激發他們的功利心了。

    夜間獨自爬到這麼高的起重機上來,就是那種野心作祟。

    ” “嗯,是這麼回事啊……我們也該下去了。

    你們倆把那相機和工具都搬下去吧。

    ” “我也來幫一把手。

    ”船舶公司的職員主動請求道。

     “哦,那就麻煩你了。

    ” 從高處下去要比往上爬時更令人心裡發毛。

    向上爬時隻看上面就行了,可下來時,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必須看下面。

    小池緊緊抓着鋼梯的扶手,他用的力氣太大,手指都快發麻了。

    他一級一級地踩穩後走下去。

    從側面吹來的風,吹得他的身體直晃,要是一腳蹬空,立刻就成為山鹿恭介第二了。

     當他的腳踏到地面上時,汗水已經濕透了他的後背。

     小池東張西望地掃視了一圈地面。

     “您找什麼?” 等下面的部下聚攏了過來。

     “地上有沒有煙頭啊?” 地上有五六個煙頭,全是新的,是他的部下們剛抽的。

     “我說的是昨晚從這起重機上扔下來的煙頭。

    ” 小池為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