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的焦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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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山警司把名片送給祯子。

    寶田僅作的名字以及頭銜印得清清楚楚。

     “呵,是嗎?”祯子說,心裡可亂極了。

     室田經理突然來東京出差。

    這在金澤總公司已聽說了。

    當時。

    公司總務科的人對經理出差的内容并不清楚。

    這時才弄明白,室田經理來東京的目的,不是公司的業務,而是來川署打聽田沼久子的事。

     室田為什麼如此急匆匆地到立川警察署?為什麼把田沼久子的事和立川警察署聯系在一起?可以認為,室田經理對田沼久子的為人有某種程度的了解。

    而且可以想象,經理和久子之間有什麼關系。

    這一點祯子以前就有所覺察。

     祯子問警司: “不知這位室田經理提了些什麼問題?我這樣問您,可能不太合适。

    ” 警司爽快地答道: “不,這沒有關系。

    這不涉及偵查上的秘密。

    ”警司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那位經理問,照片上的女人是不是戰争結束後,在這基地與美國兵打交道的特殊職業的女性?” 室田經理的提問和祯子準備的提問完全相同。

    這樣看來,室田對田沼久子以前的身世并不清楚。

     換句話說,室田認識田沼久子是在她脫離特殊生活之後。

    那時,田沼久子一定不會把自己的身世告訴經理。

    因此,現在室田對久子的身也産生了懷疑,才來到這裡的。

     室田經理怎麼發覺田沼久子以前是吉普女郎?他根據什麼線索? 祯子發覺田沼久于是特殊職業的女性,是因為她操夾雜着俚語的特殊的英語。

     看來,他一定有更具體的事實推測出久子的身世。

    祯子當然不會知道這具體事實是什麼。

     “您認識這個女人嗎?” “僅憑照片是沒法了解的。

    ”葉山警司回答。

     “當時和你的丈夫鹈原憲一在一起時,對這種女人沒少接觸。

    我是交通股,不像鹈原君那樣專門。

    但看到她們在街頭轉悠,也以違反交通的名目拘留。

    可是,這報上照片的女人,好像在哪兒見過。

    ” “您有記憶嗎?”恢子對着凝視照片的葉山警司問道。

     “現在還說不清楚。

    如果我的記憶沒錯的話,我好像見過這個女入。

    假如我記憶中有印象,那麼她是這一帶的老面孔。

    ” “她的名字是和報上說的一樣嗎?” 警司看了剪報上照片下面的名字“田沼久子”。

     “這名字不對,但我也想不起來,可是到她的房東那裡問一問,也許會弄明白的。

    ” “那房東在哪兒?”祯子激動地問。

     “從這兒往南約一公裡,在市街的盡頭,現在都是些農家。

    但和一般的農家不同,都蓋起了小洋樓。

    當時那些女人們都住在這一帶。

    有一個姓大限的老闆娘很照顧她們,把房子租給她們。

    見了她,就會弄明白的。

    ”警司說。

     祯子原來想,見了葉山警司,不一定能了解到田沼久子的過去。

    他不是風紀股,是交通股的,雖然缺乏這方面的情報,但他把新的線索告訴了祯子。

    祯子覺得來一趟還是有價值。

     想到這兒,她認為,葉山警司會不會也将這一線索告訴了室田。

    一問,果真如此。

     警司歪起腦袋,問道: “夫人,剛才那一位拿着四寸照片,你們兩人都在尋這個女人,這是為什麼?” 警司的眼睛露出遲疑的神色。

     祯子按照葉山警司說給的地址找到了那家房東。

    一看,原來上次來時曾路過這裡。

     防風林中,一排排的農戶,前面是寬廣的田地。

    遠處可以望見起起伏伏的丘陵。

     武藏野的高坡在這一帶的北端。

    上次來時,看護一個穿着紅色西服的女人和外國兵攜手同行。

     大限家,正像葉山警司說的那樣,一半是古老的農家,另一半是西洋式的樓房。

     因為是廉價建築,蓋起來還不到十年,看來已經相當陳舊了。

    牆上的油漆已經剝落了。

     祯子到那家一問,主婦馬上出來了。

    是一位五十四五歲,矮胖的女人,眼圈和面頰松弛下垂。

     祯子拿出相片,那主婦立刻覺察祯子是來幹什麼的,因為室田經理比她先來。

     “你是第二位了。

    ”不用問祯子也知道那人是誰。

    看她怎樣回答。

    矮胖的主婦說: “我對那一位也說過,她确實在我這兒住過,可不叫田沼久子。

    雖然有移動證明,但名字記不得了。

    這兒都不用真名,但肯定不是這個名字。

    美國兵都叫她‘愛咪’。

    她的性格不很開朗,屬于那種内向的人,很讨美國兵喜歡,反而有人緣。

    她在我這兒住了一年左右。

    ’”房東太太的眼神呆滞,說道: “我也弄不懂是怎麼回事,這些丫頭片子屁股怎麼是尖的,在一個地方呆上一年就很少見。

    ” 祯子問:“她走了以後,有沒有來過信?” 主婦微微一笑說:“這些妮子,不管你怎麼照顧她,走了以後,連封感謝信也沒有,倒是愛咪來過一張明信片。

    ” “這張明信片還在嗎?”’ “這是很早以前的事,恐怕找不到了吧。

    ”主婦不耐煩地說。

     祯子無論如何想看看這張明信片,有了這張明信片,說不定可以了解到田沼久子明确的身份,房東太太隻根據照片上的臉龐斷定這女人像‘愛咪”。

     這明信片恐怕是七八年以前來的吧,祯子不好意思讓房東太太找出來。

     “那愛咪的故鄉是哪兒?”祯子除了套房東太太的話以外别無辦法。

    房東太太想了一下。

     “這個····當時那些丫頭這個進,那個出,記不得誰的老家在哪裡。

    愛咪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 房東太太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

    她臉上氣色很不好,不像是個農家主婦,她專門和這些婦人打交道,說不定她自己也做這特殊的買賣。

     “好像是北海道。

    ”房東太太嘟嚷一聲。

     北海道?那完全不對頭。

    但北海道與下雪有關。

    說不定田沼久子和房東太太談起過,自己老家常下雪,房東太太隐隐約約記得,把它當成是北海道。

     祯子把自己瞬間想到的事,說給房東太太聽。

     “是啊!”房東太太睜開眼睛看了祯子一眼。

     “或許跟您說的一樣,我記得愛咪說過,她老家雪很深,冬天什麼也幹不了。

    ” “我推測她是石川縣人。

    她有沒有說起過,“石川縣?”房東太太嘴裡嘟嘟嚷嚷,陷入了沉思。

     “這麼說來,那明信片說不定是從那一帶寄來的,住址寫的是石川縣,清稍等一下,我去找一找明信片,或許能找到。

    ” 房東太太自己提出來,那就好辦了。

    祯子說,無論如何請您找一找。

     冬日溫暖的陽光灑在前面的庭院裡。

    籬笆旁的灌木叢裡,南天竹結着紅色的果實,近處傳來搗年糕的聲音。

    突然,空氣體裂,發出爆炸聲。

    附近的美國空軍飛機頻頻起飛。

    自古以來象征和平的搗年糕聲與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形成奇妙的反差。

     聽着搗年糕聲,令人覺得新年臨近了。

    祯子和鹈原憲一結婚是在11月中旬